女主沉浮-第8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刘福吉见了云涟,二话不说,顿时屈膝跪了下去。
云涟大惊失色,赶忙上前去扶起刘福吉, “刘总管,你这是做什么 ?快快起来,我承受不起的。”
刘福吉只是摇头,偏就不起, “老奴前来,是有事要求雷昭容,若雷昭容不答应,老奴愿长跪不起。”
“刘总管有什么事只管说,而今我已不是皇上的昭容,刘总管唤我云涟就是“云娘娘,老奴求你救救皇上吧!皇上现在这个样子,唉,每年的冬天,是皇上最难熬过的啊!现在皇上的身子骨大不如前,已经无法抵御那样的寒冷了,老奴求求您,进宫救救皇上吧!”刘福吉说着已经泪流满面,跪在地上抹眼泪云涟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她早知道每年冬天是他最难熬的时候,却不知道十年的时间,他的身体如此衰弱了。她能看着他那样痛苦吗?云涟眼眶一红,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她知道自己是狠不下心的,在她对内心深处,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哪怕他伤她伤得那么深。
刘福吉见云涟呆呆地站着,以为她不同意,砰砰砰地向云涟磕头,哭唤着:
“云娘娘,老奴求您救救皇上吧!老奴看着皇上长大,虽自知不配,但在老奴心里,早已将皇上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了。求您救救皇上吧!”
云涟看着刘福吉花白的头发,老泪纵横的模样,心里一阵阵抽痛。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扶起刘福吉,说道: “刘总管快起来,我这就随你进宫,这就随你进宫 ”
刘福吉站起身,抹去眼泪,这才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只要云涟愿意回到皇上身边,一切都好,一切都好啊这十年来,皇上心里的苦楚,心里的孤独,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只有他一个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紫宸殿内,赫连恒君孤独地坐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喝着宫女呈上来已经热好的酒。在他的龙床旁,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炭盆,青烟徐徐升起。
云涟遥遥地看着赫连恒君,即使喝了酒,他的脸还是无比苍白的,他的嘴唇冻得发乌。云涟心里又是一阵一阵柚痛,他这个样子,可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飞扬要统一江山的赫连恒君?他的豪情,他的霸气都到哪里去了?云涟心痛地摇着头,不忍再看,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
赫连恒君半醉半醒之间,似乎看见了那张朝思暮想的晷颤,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揉了揉眼睛,却见那日思夜想的可人儿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了。 “云儿”赫连恒君呢喃一声,伸出双手将云涟揽进怀中。
刘福吉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宫女就全都退出房间了。刘福吉欣慰一笑,出门前为他们带上了房门。
“云儿 云儿 ”赫连恒君一遍一遍地呢喃着,浓浓地酒气喷在云涟脸上,似乎也把她迷醉了。
赫连恒君贴着云涟的皮肤是冰冷的,他整个人都如冰块一样,没有一丝温度。云涟按住他右掌的穴位,一股炎热的内力由掌心窜向他的全身。
渐渐的,赫连恒君的身体不再冰冷,脸上也有了血色。云涟轻嘘一声,正要起身,却被赫连恒君一把拉下倒在了床上。
赫连恒君伟岸的身躯压下,他混浊的气息喷在云涟的脸上,酒气洒在她的鼻端,暖暖的呼吸喷在耳畔,使得她全身上下都颤抖起来。她该推开他的,可是她却怎么也不想推开他,原来她从身体到心灵,都渴望着他的触碰。
“不要走,留在我的身边,我不让你离开我!”赫连恒君一面将酒气喷在她的脸上,一面迷糊说着。
云涟整颗心都变得柔软起来,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哀伤地说着: “我该拿你怎么办?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忽然,赫连恒君大掌抚上云涟胸前的柔软,低下头吻住她红润的嘴唇,似乎两个人都轻喟了一声,舌尖激烈交缠起来,手掌抚上被此的身躯,眼底的热泪不由自主地滚落,十年来刻骨铭心的相思,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熟悉的体味混着浓浓的酒味冲击着云涟的呼吸,一瞬间麻痹了她残存的理智,天地问仿佛只剩下这一对饱受相思之苦的苦命鸳鸯,再顾不上其他,只愚此刻拥有被此,就是死也值得。
龙床的轻纱轻轻垂落,将去了四肢交驻了两人。窗外风雪飘摇、寒风刺骨,窗内氤氲绵绵、热气升腾。一遍一遍的呻吟声低低传来,迷醉了驻绵的梦中人。
是真也好,是幻也好,指边的触觉是温暖,那炙热的汗水,淹没了世间的一切。
这一刻,有你足矣。
缘难了,情难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泪水渐渐沉淀,汗水已经干涸,呼吸逞渐平稳,相拥的两个人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被此,眼中再也容不下别别的事物。
良久,赫连恒君凑进云涟,轻啄她的嘴唇,然后伸出舌勾勒出她美好的唇线云涟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云儿,回到我身边,好么 ?”赫连恒君乞求地看着云涟。
云涟心里一抽,她背叛了景习幕,她背叛了他们十年的夫妻情份,她到底只是尘世问一个经不住谤惑的俗女人。她答应过景习幕,她会回到他身边,她答应过要和他同进退,她怎么能背弃自己的誓言,她怎么能赫连恒君见她默默流泪,心知她必定着承受自己对自己千百倍的谴责。赫连恒君心痛地道:“云儿,对不起,是我太自私,我不该……如果你真的、真的舍不得两个孩子,我愿意让你、让你和他离开 ”赫连恒君每说一个字,就觉得自己的心被割上一刀,天知道他要承受多少痛苦还能说出这番话。
云涟一听,更是低声呜咽起来。
“云儿,别、别哭……我心疼……”赫连恒君捧着她的脸,轻轻吻去她脸颊上成涩的泪水。
云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在赫连恒君怀里泣不成声。 “我、我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我不配……不配做林儿和心儿的娘啊!我对不起习慕……我答应过他我答应过他的,我怎么可以……呜呜……”
赫连恒君心一阵阵抽痛,他还能说些什么 ?云涟到底是景林和景心的亲娘,他纵然是一国之君,也无法割断这血浓于水的母子之情。
“云儿,如果选择真的让你这么痛苦,那、那我愿意退出…… ”赫连恒君闭上眼睛,任由心中翻涌的痛楚把他淹没。
云涟怔怔地望着窗户,不住说着: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赫连恒君握住云涟的双手,坚定地看着她的双眼,说道: “云儿,这一次,朕让你自己选择,无论选择他还是选择朕,朕都会尊重你的选择。朕、朕只愿你过得幸福”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
“云儿!”赫连恒君紧紧抱住云涟,伤痛地说: “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你,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你选择他,我该怎么办!云儿,没有你,我又会再回到十年中那种孤单彷徨的生活,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没有你在身边,真的好孤堕 ”
窗外不知何时,小雪已经转变成了大雪,一层一层覆盖下来,洁白了整个世界。犹记得那年出游华清的景象,她是那么年轻,是那么期待成为一个母亲,而且,她却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
命运弄人,十年前的伤害既已造成,再多的弥补都无济于事,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向前看。可是,可是前方究竟在哪里?怎样做才不会一错再错?哪里又是最终的彼岸云涟静静地流泪,静静地望着窗外飘洒的白雪,一层又一层,落进心里,冰冻那颗残缺的心。
何似无情双飞雪
已是大雪落下的十二月,章武十三年即将在这漫天飞雪的季节里走向尾声,长安城正忙着准备着迎接章武十四年的春天。
云涟已经是本月的第十次进宫为赫连恒君过度炎阳内力,这也是十年来赫连恒君过得最舒服的一个冬天,或许,是最后一个舒服的冬天。自从那天起,云涟没有再和赫连恒君说过一句话,即使是入宫为他输进内力,她也是一语不发,只是安静地把炎气输给他,然后再安静地离开。
机械地完成全部过程后,云涟站起身,脸上没有一韭表情,冷淡地道:“皇上,开春后,就让我们走吧!”
赫连恒君心里咯噔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裂了。两个月了,他原以为她已经做出了留在他身边的决定,没想到,她居然亲口向他说出了她要离开。她只是尽力让他在这个冬天好过一些,一开春,她的责任便完成了,所以她就要离开了。赫连恒君无力地苦笑一声,看来上天是注定了他半生孤独。
半晌,赫连恒君才开口道:“你真的决定了?真的要走?”
“是的。”云涟淡淡地说道:“你说过你会尊重我的选择,吴国景夙已经知道习慕在长安了,你会放习慕和我离开吗?”
“你们 ”赫连恒君一顿,垂下眼帘说道:“不能回吴。”
“我知道,习慕也知道,我们不会回吴的。”
“真的要走?敏敏会很伤心的 ”赫连恒君喉结动了动,他们走了,伤心的人,又岂止赫连敏一人。
云涟一怔,对于赫连敏,她水远只能说一句对不起,她愧对当年赫连敏的那一声“嫂”。
赫连恒君苦笑一番,说道:“朕明白了,你回去吧!朕会派人通知三皇子的,春分的时候,就送你们离开。”
“谢主隆恩!”云涟缓缓地施了个礼,静静地退出了大殿。
赫连恒君孤独地坐在龙椅上,看着云涟离去的方向,哀伤地叹息当晚,云涟来到了杜府,将自己决定离开的消息告诉了钟。
钟听到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道: “小涟,真的决定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
云涟低着头,不发一语。
“别走好不好?我们十年来好不容易才相聚,你这一走,说不定今生再难见面了。”钟拉着云涟的手,依依不舍地说。
“阿 ”
“小涟,我不信你不爱赫连恒君了,你骗不了我,你心里分明还爱他,为什么非要离开?”钟霍地站起来,语气有几分激动。
云涟摇摇头,说道: “如果不走,袁家不会轻易放过景岚的,景林和景心将来也必定会遭人耻笑,受尽别人的白眼,我不想自己的孩子承受上一辈带来的苦“小涟,何必忌讳袁家,袁家害你害得还不够吗?你难道不想将他们打倒吗”钟日不转睛地盯着云涟。
云涟苦笑一番,说道:“我威胁到了袁皇后的地位,他们自然要来除掉我,弱内强食,这个世界本就如此。”
“那你就甘心做砧板上待宰的肉?小涟你一向是个有抱负的女子,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个袁家就退缩呢?”
云涟呆愣地坐着,一语不发。
钟无力地叹口气,说道:“你知道当年砍下宇文岚头颅的人是谁吗?是袁皇后的弟弟 袁涪杰!”
云涟眼中倏地闪过一丝凶光,原来是袁涪杰杀了宇文岚,是他,是他!云涟握紧拳头,眼中进射出仇恨的目光。恍惚问,她又似乎看到了景林和景心被世人耻笑,委屈哭诉的模样,云涟心里一酸,摇了摇头。
钟见云涟还是无动于衷,气恼地跺了一下脚,说道:“要你留下真有那么难吗?三皇子和景林景心在驸马府不也住得好好的吗?你知道你这一次离开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此生可能再也无法回到长安,再也不能见到赫连恒君,你从前种种统一江山、治理天下的抱负也全都化为乌有,你真的甘心?”
“再难也要选择,不是吗?我始终是一个女人,是一个母亲。 ”
“哎呀!我不管你啦!”钟烦躁地挥挥手,“小涟,我以为你会成为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没想到是我高看了你,你、我、哎呀!随便你了!”
云涟心里一沉,什么话也说不出。皇后,曾经的她以为只要有赫连恒君的爱,皇后终有一天会落到她的头上。当时的她还是太天真了,袁皇后为了保住皇后这个位子,绞尽脑汁,她又怎么可能不费一县一卒轻易得到皇后的头衔呢钟叹口气,说道: “小涟,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你都是我今生最好的朋友,我庆幸自己认识了你。”钟忽然抱住云涟,声音有些哽咽: “小涟,有件事藏在我心里很久了,我一直没有罪你说,我、我 算了,还是不说了。
云涟不明所以地问道: “什么事情?阿怎么吞吞吐吐的?这可不是你的个性.”
钟低下头,低低地呢喃着: “反正你都要走了,说不说也不重要了,你知道了只会徒增烦恼,到不如永远放在我心里……”
“你说什么 ?”
“啊?没、没什么,我是说,你走以后我就要到无量山去了,我是在那几天服用的珊花丹,如果不去无量^,我恐怕抵不过身体里的寒气。”
“那杜哲呢?他和你一起吗?”
“他留在家里,杜熙会回京。我每年那个时候都要去南方,他们已经习惯了,杜熙也很少过问我从前的事情,杜哲一天到晚只知道玩,跟着文杰学坏 ”
“文杰?他应该成亲了吧!”
“嗯,娶了个漂亮老婆。真不知道这个文杰是哪根筋不对,赦着家里那么漂亮的老婆不看,还是常跑青楼。文杰的媳妇委屈死了,他们夫妻感情很不好,宋家在考虑给文杰纳妾。”
“哦,那孟非呢?”
“孟非啊?他没得救了,恐怕是一辈子光棍打到底了,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他更痴情的男人了。”
“哦 ”
浪荡公子有情人
云涟从杜府返回住处的时候,一名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撞上了云涟的轿子。轿子猛然晃了一下,轿夫赶紧停下来,察看情观。
云涟掀开帘子,从轿子里走出来,奇怪地问: “发生什么事了?”
一轿夫答道:有人喝醉了,没关系,我们马上把他挪开。”
云涟顺着轿夫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男人扑倒在轿子上,呼呼大睡。轿夫把男人转过来,云涟看到那男人的脸顿时惊了一下,这人可不是宋家的长子宋文杰么 !看他满脸通红的样子,八成是酒喝得太多了。云涟心想把文杰丢在路边也不妥当,于是吩咐轿夫道:“这个人我认识,他是朝中大臣,把他抬上轿子,暂时带到我住的地方吧!”
几名轿夫对望了一眼,又望了望跟在后面侍卫,依照云涟的吩咐,把文杰抬到了轿子上。云涟坐上轿子,让醉倒的文杰靠在角落里,轿夫继续抬轿,文杰忽然皱起眉,“呕”的一声,吐了云涟半身的污秽物。
云涟顿时闻到一股又刺又酸又臭的味道,她蹙蹙眉,嫌恶地看了看自己被吐脏的右边袖子,继续把文杰扶了靠在角落里。
好不容易到了住处,蓓奴和景岚迎出来,看到云涟一身的污秽物,愣了一下,再一看,原来轿子里还有另一个大男人。蓓奴当然认识文杰,只是景岚不知道,他盯着烂醉如泥的文杰惊奇地道:‘娘,这个人是谁?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云涟道: “他是朝中大臣,娘以前和他也算有几分交情,回来的时候见他醉倒了,就只好把他带回来了。他比你父亲小,你叫他文杰叔叔就是了。”
“哦。”景岚应了一声,又说道:‘娘,你的表服脏了,先去换一套表服吧这个文杰叔叔,就暂时交给我和蓓奴姨娘来照顾吧!”
“嗯。”云涟怜爱地摸摸景岚的脸蛋,为他年纪小小就这么懂事而感到欣慰云涟回房换了一套干净的表裳,蓓奴忽然推门进来了。云涟一愣,说道: “文杰呢?”
蓓奴道: “他已经睡了,岚儿在照看他。”
云涟抿了抿唇,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先坐下,我慢慢和你说。”
蓓奴点点头,在云涟身边坐下。
云涟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蓓奴,我想,当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