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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纸玫瑰-第3章

小说: 纸玫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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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嘴,打嘴,”简单轻轻打了下自已的脸腮,“我意思是说第一次看到你穿护士服以外的衣服。这衣服的作用真不能小窥,白护士这样一穿,立刻就多了几份知性气质。”
  “简秘书,”康剑突然出了声,“你该通知走菜了。”他站起身,向白雁伸出手,白雁一愣,笑了,也伸出手,只是指尖碰触了下就收回来了。“康领导,我还是第一次和人握手,搞得象外交接见似的。”
  康剑的指尖微凉。
  他打量了她一眼,礼貌地请她坐下,他顺势坐在她的身边。特意表达谢意的小吴则坐在最边角,只会憨憨地笑,忙着倒茶、倒酒,简单负责调节气氛。
  白雁感觉这顿饭,吃得还算轻松。
  上甜点时,小吴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听了几句,神情突然很焦急,挂了电话,很抱歉地说常务市长要看这个季度全市招商引资情况的汇报材料,他得回办公室去。
  小吴是骑摩托车过来的,喝了点酒,简单不放心,开车送他过去。
  两个人一走,包厢里一下子冷清了下来,有了股空旷的意味儿。
  “下雨了。”康剑说道。
  白雁侧耳倾听,窗户外有沙沙声作响,她有些不自在。康剑不是简单,纵使他很周到地替她布菜,看她茶杯空了会给她斟满,还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幸好甜点之后就是汤和主食,不然真会消化不良。
  偏偏天公不作美,吃完饭,白雁想告辞,雨越发大了起来。
  车给简单开走了,福满楼外面又看不到一辆出租车。两个人只得回到包厢继续坐着,服务小姐已经把包厢收拾过了,桌床也换了新的,重新沏了一壶新茶。
  “康助,你家在哪个小区?”白雁纯粹是没话找话说。
  “我现在临时住在政府招待所,我不是滨江人,爸妈都在省城。”康剑回道,“我去年秋天来滨江工作的,之前在省政府宣传部。”
  白雁哦了一声,“那你好辛苦,离家远呀!”
  “还好,反正没有结婚,一个人在哪都无所谓。”
  白雁不知该接什么好了,露齿一笑,静心细听,雨声更加密细了。
  “白护士呢?”康剑看着白雁,灯光下,她的脸如白玉一般,浅浅的小酒窝特别的可人。
  “我?我家在云县,听说过吗?”
  康剑点点头,“听过,那儿是著名的越剧之乡。”
  白雁脸上的笑意突然象被一缕风给吹没了,秀丽的眉头打了个结,“康领导,这雨好象一时半会停不了,不知老板有没有伞,我住得离这儿不远,我想先走了。”
  “我送你。”康剑跟着她站起来。
  “不要了。”白雁真有点受宠若惊,康剑这样的人物,院长见了都得点头哈腰,她一个小护士可不敢劳凡他老人家。
  “没事,我也正想散会步。”
  白雁嘴巴半张,没反应过来,康剑已经走出了包厢,等她走到大门,他的手里拿着一把伞。不过,那把伞,稍微秀气了点,遮遮太阳促促有余,挡雨有点要求太高。
  她真的很佩服康剑有把那把伞撑起来的勇气。
  “走吧!”康剑挑了下眉。
  白雁没办法,硬着头皮走到伞下。
  伞本来就小,两个人又要保持合适的距离,自然而然,最多只能保证头淋不到雨,其他部位就顾不上了。
  和一个不太熟悉的“青年权贵”雨中漫步,绝对是毫无浪漫可言的。
  白雁犹如受酷刑一般,一边走一边盯着马路,看看有没出租车经过。真就怪了,都走了两站路了,就没看到一辆出租车。
  白雁死心地收回目光,偷瞄了下康剑,发现他把一把伞倾斜向她,他差不多整个身子全在雨中,笔挺的西裤上沾满了泥巴,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看上去全无平时的冷峻,象个大学生似的。
  心,就那么狠狠地被撞了一下。
  “这是我的手机号,不对外的。”在白雁租住的公寓前,康剑塞给她一张纸,“有时间多联系。”
  白雁纳闷地接过,看着他转过身去,忙叫道:“康领导,回去泡个热水澡,最好喝点感冒冲剂,预防冻了。”
  康剑在雨中挥了挥手。
  白雁捏着那纸条,在楼梯口站了很久,直到看不见康剑的身影,才上楼。
  日子如沙漏里的沙,一点点的又筛去了不少。转眼,天气渐凉,一股寒流来袭,滨江的气温陡降十度。
  白雁依然忙忙碌碌的。
  有一天,她从住院大楼去门诊拿一份病人的资料,经过刚建好的急诊大楼前,看到停了好几辆车,院长领着一群身着正装的人正准备进去,后面跟着一个拱着摄像机的男人,她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发现康剑在其中。
  康剑也看到她了,目光相对,白雁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笑容。
  一行人继续向前走,康剑停下了脚步,白雁眨眨眼,走了过去。
  “康领导,今天下来视查的呀!”白雁笑着问。
  康剑面无表情。
  拱着摄像机的男人突然把镜头转向了他们,白雁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工作还好吗?”康剑一幅公事化的口吻。
  “好……啊!”白雁紧张得有点结巴,掌心往外渗着冷汗。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康剑挪了下身子,挡住了镜头。
  “我没什么事情要找你。”白雁实事求是地说道。
  康剑抿紧薄唇,一言不发地掉过头。
  过了几天,滨江新闻里出现了这个镜头,医院还特地组织收看的。院长不知道居然有这一段,把白雁叫到办公室,问康市助问了她什么。
  白雁没有内容可汇报,院长恨铁不成纲地瞪了她一眼,让她出去了。
  不过,白雁的名气这下就更大了。
  柳晶把她悄悄拉到一边,问她康剑是不是她一直以来守身如玉的目标。
  白雁哭笑不得,“柳晶,你明明都二十有四了,怎么还活在童话中。别管现在是什么社会,人还是分三六九等的,康剑那样的人和我是同一档次吗?门当户对的观念是有点落伍,可是你不觉得这很真实吗?我是想嫁个公务员,是想做做个集万众宠爱于一身的正室,可不是委身给某领导做一丫环。别听到风就乱打雨,污了我清白,我守身不成玉,成了块朽木,你陪我一辈子。”
  柳晶吐吐舌头,觉得自已是疑神疑鬼了。
  这话说了没二个小时,白雁就接到了康剑的电话。
  “晚上有没有空,政府放映室来了几部大片,过来看吧!”
  明明是问句,到了最后却成了强烈的肯定。
  白雁沉吟了下,小心翼翼地回道:“我今天共进了三次手术室,有点累,谢谢康领导!”
  “累了就放松下,我八点过去接你。”
  康剑挂了电话。
  白雁第一次失去了平静,在公寓里团团转着。手机在八点准时响起,她站在窗边往下一看,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下面。
  她披了件大衣跑下楼,脚上穿着拖鞋。
  康剑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她。
  “康领导,真的不好意思,我明天还要去接早班,一会儿要早睡。”她不自然地拂着头发,呵着冻得冰冷的手。
  康剑抿紧唇,看不出什么神情,他突然打开车门,“那就进来坐一会吧!”
  白雁怔了怔,没办法坐了进去。
  车门一关上,车呼地一下就驶向了街道。白雁只看到霓虹灯飞速地在窗边闪过,她不安地看着康剑,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
  车停下来时,白雁依稀看出是城郊的一片小树林,心突地就怦怦直跳。
  “白雁,做我的女朋友吧!”康剑脸趴在方向盘前,一字一句,说得非常缓慢,白雁想装听不见都不行。何况四周太寂静了,黑夜里,轻声细语都清晰入耳。
  “康领导,你真幽默。”难得,白雁还笑得一脸温婉。
  “我是很认真的。”康剑扭过头来,眸光深沉如海洋。
  “哦,那我很认真地回答,谢谢康领导的厚爱,对不起,我不能接受。”白雁不自觉坐正了身子。
  “为什么?”康剑微微皱了下眉头。
  白雁小心地组织了下措辞,“你和我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
  “我觉得和你做朋友,会有压力,也会很委屈,上班已经够累的了,我不想下班后还得紧绷着神经。”
  康剑大脑有点停转,严重怀疑耳朵失去了某项功能。
  “你会委屈?”好半天,他才挤出了一句问话。
  白雁认真地点头,“因为你是康剑市长助理,我是白雁护士。”她不是自贬,只是尊重现实,“我们不是一国的,对外国人只限观赏,偶尔遐想下,做个梦可以,要想长长久久,还是国人比较好,你认为呢,康领导?”
  “你……今年多大?”康剑忍不住冒味地问。
  白雁清眸亮晶晶的,“二十四呀!”
  “我还以为你四十二。”
  “事实上我的心理年龄八十四。”白雁捂着嘴笑了。
  康剑再次失语。
  第五章,不做仙女已很多年(三)康领导平生第一次表白就这样夭折了。
  事后,他想想,又好奇又好笑。
  政府官员,动不动就陷在文山会海里。负责城建的常务市长准备调去省城做国土厅副厅长,现在城建这方面的一档子事全摞在康剑身上,他忙得不可开交。可是只要有那么一刻休息的时间,不由自主地就会想起白雁一脸严肃说做他女朋友很委屈的样子,想着,不禁笑出了声,抬头一看,简单和小吴眼睛瞪得溜圆,象看外星人似的看着他。
  他忙清咳一声,掩饰地端起茶杯。
  不得不承认,白雁有句话说得很对,他和她真不是一国的。
  白雁一看就是江南小镇上长大的的小家碧玉般的清丽女子。
  康剑出生在省城,外公是北京军区的一位老将军,父亲康云林现任省政法书纪,母亲李心霞在省工会任财务处处长,他的什么舅舅、阿姨也都是这个官那个官的。
  康剑是在北京读的书,从小就是优等生,人大硕士班毕业后,就在省城宣传部工作。他的人生从他读中学时就设定好了,康云林说康剑这孩子成熟、沉稳、有分寸,适合走仕途,于是,极力把他往之方面培养,给他创造机会。
  不到二年,康剑就升职到宣传部某处处长,二十八岁的正处级干部,很让人羡慕。这些有康云林的作用因素在里面,也有康剑自身的优秀和努力。
  就在这一年,成熟、沉稳的康剑发生了一点意外。
  一切缘于一个人伊桐桐。
  大学时代,康剑身边不少爱慕者,不知怎么,就没一个能打动他的心,也许是缘份未到,也许是他要求太高。
  省城有几截明朝时期留下的古城墙,那几截古城墙位于市中心,苍痕密布,残破不堪,有碍市容,影响城市整体规划。省领导不止一次为拆不拆这几截城墙发起过几次民意调查,结果都让人哭笑不得,一半对一半。
  康剑参预过一次民意调查,结果出来后,他在省城晚报上写了一篇文章,把拆与留的得与失一一列出,在结尾他写道,历史长河滚滚东流,一百年后,我们是留一座代表我们这个时代标记的城市给后人,还是留前人的几截残墙断壁给后人?
  这篇文章在省城掀起了滔天巨浪,历史学家、建筑学家各自写了许多评论。最终,古城墙还是拆了,在那基础上,建起了宣有时代气息的金融广场。
  康剑简直成了一潮人。晚报为此事对他做了一次专访,采访的记者就是伊桐桐。
  伊桐桐并不是新闻专业科班出家,她毕业于美院,原先在报社作美工,忙的时候,偶尔客串采访,居然也写出几篇不错的文章,后来记者就成了她的正职。
  采访约在康剑的办公室,两个人一见面,都彼此吃了一惊。
  伊桐桐没想到康剑会如此年轻而又英俊、气宇不凡。
  康剑只觉着面前立着像是一只精致典雅的薄胎花瓶,天然出雕饰,清水出芙蓉。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一见如故的错觉,仿佛等了对方已很多年。
  采访非常顺利。
  伊桐桐写好采访稿,跑到宣传部送给康剑过目,康剑礼貌地请她吃饭,很自如地相互留了手机号。接着,文章刊登出来,康剑给她打电话道谢,伊桐桐说朋友送了她两张爱尔兰歌舞团的演出票,找不到朋友相陪,康处长晚上有空吗?
  康剑那晚要加班写个材料,但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看完演出,两个人去吃夜宵。总觉得彼此间有聊不完的话题,他们在许多地方非常相似,有着出奇的默契。
  凌晨,康剑把伊桐桐送回公寓,分别时,伊桐桐不知怎么没站好,一个趔趄栽进了他的怀里,他的手扶住她纤细柔美的腰肢,心中一荡,吻住了她湿润红嫩的唇。伊桐桐嘤咛一声,紧紧地贴住了他。
  很自然的,两个人确立了恋爱关系,迅速进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热恋时期。
  都是熟透了的男女了,不到一个月,两个人便开始同居。
  伊桐桐整天象泡在蜜水河里,满脸都是幸福、俏丽的笑意。康剑在省政府有一套单身公寓,可是顾及到影响,两个人一般都住在伊桐桐的公寓。
  恋爱进行了大半年,伊桐桐含蓄地提醒康剑她也二十六了,是不是该见见双方父母。
  还没等康剑给她答案,伊桐桐原来在美院交往的男友从广州奋斗了二年后回到省城,算是衣锦还乡,怎么也没想到恋人已变了心。他先是正义凛然指责伊桐桐的朝三暮四,然后低声下气地哀求她回头是岸。
  伊桐桐看着男友,长发及肩,阴柔俊美,自有一股风流的艺术气质,可怎么看也无法和冷峻、成熟的康剑相比,断然告诉他昔日之情已随风而逝。
  男友气急之下,拿了桶汽油,把康剑约到了街边,说他如果不和伊桐桐断绝往来,他就自焚在康剑面前。
  时值寒冬腊月,康剑站在凛冽的寒风中,冷汗从额头沽沽流下,脸白如一张纸。
  伊桐桐赶来了,和男友撕打成一团。男人歇斯底里,一把把她甩开,拧开汽油筒,就往身上倒。无奈之下,伊桐桐只得报警。
  男友被制服后,送进心理诊所接受治疗。
  一场在别人眼中看似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的爱情以悲剧收场:康剑向伊桐桐提出分手。
  与康剑相恋的自始至终,伊桐桐没有提过男友一个字,自知不对,哽咽地点头说:“好!”
  整件事虽然被康云林想方设法捂下来了,但还是对康剑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想想康剑需要一些磨练,于是便让康剑下派到滨江市做了团委书纪,也算多些经历!
  康剑只消沉了一阵,很快又工作得有声有色,不久就提拨为市长助理。
  五月时,他陪分管文教的市长去滨江市一中,为五十年校庆剪彩,在与教职工合影时,他在其中看到了一个常在午夜梦回时分出现的娇美身影。
  蓝天、白天、阳光明艳,康剑不适应地闭了闭眼。
  “康助?”
  康剑睁开眼,讶异地看着眼前一张放大的脸,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江天酒店到了。”简单拉开了车门。
  康剑哦了一声,忙拉平衣衫,跨出车门。
  滨江市要申请成为全国性的“旅游城市、园林城市、卫生城市”,今晚在江天酒店的演讲厅,康剑有一个重要的演讲。
  演讲厅中,媒体和各个部门的重要人物已济济一堂。
  康剑讲话,从来不用讲稿,又所涉及的所有主题都胸有成竹,观点鲜明,逻辑性强,极少虚话,更不带任何语气助词,三言两语就抓住了实质,明快透彻。记忆力更是让人吃惊,多么烦琐的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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