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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纸玫瑰-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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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检把纸条拿过来,白纸黑字,华兴歪歪扭扭的签名,华兴集团鲜红的戳印,很真实,假不了,收条的时间是九月二十号。
  “那车那房好像是五月份就有 ,这收条怎么是九月二十号的?”刘检犀利的发现有一丝不对劲。
  “我也问过他,他被我逼得无奈,说本想暗暗筹钱还上的,没想到结婚开销太大,他想不出其他办法,又不敢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只好拿房子抵了。”
  刘检看看高检,高检也看看刘检。这样一解释,很合情合理呀!一点点都不违背原则,二百多平米的复式建筑,按市价有二百万呢,足够抵单身公寓和一辆跑车了。康剑真是被栽赃的?他是无辜的?不会吧,华兴怎么敢拿这事瞎说,可证据在此,还真挑不出什么刺来?
  刘检挠头,“白雁,这事先搁一边。我再问你件事,九月二十四日,你是不是曾从华兴办公室提走二百万现金?”
  白雁眨眨大眼,慢悠悠地点了下头。“是呀!”
  “那是什么钱?”
  “华兴行贿给康剑的呀!”
  刘检、高检脑袋上的头发全立着了,刘检直接站了起来,“你肯定是行贿?”
  白雁认真点头,“华兴说感谢康剑这些年对他的帮助,又帮他投中了商贸中心的工程,他不知我喜欢什么,这些钱送给我买喜欢的东西。我和他不熟,就因为我是康剑的老婆,他才对我这么好,这不就代表给康剑行贿?”
  “然后你就收了?”
  “我当然没有,那时我和康剑在闹离婚,我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我拒绝 ,可是华兴不知从哪打听了我的存折卡号,把二百万打进了我的卡里。”
  “钱还在你卡里吗?”
  “呃?”白雁讶异地瞪大眼,“你们不知道钱在哪吗?”
  “我们怎么会知道?”刘检和高检愣住了。
  “这事差不多地球人都知道了这两天网上和报纸上都有登的。你们有空上网或者看看报纸吧!”
  “你能讲具体些吗?”刘检咽了咽口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嫌那钱脏了我的卡,也不想便宜了康剑,就把拿钱捐给了汶川红十字会。”
  刘检和高检有好一会儿大脑处于空白状态,面面相觑,不知是说这姑娘是傻呢,还是任性呢!
  许久,刘检才找着了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九月二十五号!”
  “这事康剑知道吗?”
  “我不知道华兴没和他说,我们当时在冷战,我不想和他说话。”
  “二百万呢!很大的数字,你就那样捐了?”
  “是挺大,我捐的时候,银行转账的会计看了我半天,我催了好几次,她才转成功。”
  “你为什么不缴到康政账户上?”
  “康政账户的钱不也是给灾区吗,我这样不是少了一道审批手续。是不是这钱不合规矩,那能不能向红十字会再要回来?”白雁不安地搓手。
  刘检、高检哭笑不得,“这个报道是怎么回事?”
  “汶川红十字会的人前天特地过来致谢,宣传部的人接待了,然后就传开了。那个捐款的转账单上也被他们复印过去。”
  “这谢得还真是时候,巧呀,巧呀!”刘检脑中像有一团丝,错综复杂地缠着,无法理得清,可是有一点他确定,这样一来,康剑那小子没事了,么事都没沾上,还有可能镶上一团光晖。
  “不巧,书就编不了去了。”白雁跟着后面附和,没心没肺地笑着。
  |派派小说论坛墨水依澄手打,转载请注明|txt。九十一黄昏时分,白雁出了检察院,给陆涤飞打电话。过了不到十分钟,陆涤飞的车就到了。速度之快,让白雁觉得他好像啥事都没做,就一心一意在等这个电话。
  这次,他没让司机开市长专用车,而是自己开了辆很拉风的越野车。车门关上,他呼地一下就把车头一转,朝着江边方向开去。
  这个时节,江堤上非常的萧索,奔腾的江水在寒风中一波波地拍着江岸,溅出数米高的浪花。堤上的树木,枝干冻得灰白,被风吹得满天飞着落叶。
  陆涤飞把车停下,车头对着江水。车后,落日慢坠,晚霞映红了西方的天空,也在眼前的江水上铺满了一层金光。金光随着浪花翻涌,一点点褪去。眨眼之间,眼前突然一黑,暮色四临。
  ““好看吗?,”陆涤飞扭过头看白雁。刚刚两人一直注视着车外,没有一个人讲话。
  “很壮观。。”白雁对着他嫣然一笑。
  陆涤飞开了车顶灯,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向白雁晃了晃。
  白雁点头,““抽吧!。”
  他笑笑,从后座拎出一个纸袋。里面装着蛋糕、牛肉干、话梅、巧克力、水果……一堆女孩子爱吃的零食。
  白雁撕了包话梅,捏了颗塞进嘴里,酸的一张脸都挤到一块了。
  陆涤飞朗声大笑,指着车外,“我和别人不同,我喜欢看日落,而不爱看日出。落日有一种凄美感,像壮士的临终惜别,场面非常悲壮,但不可怜。我心里面烦闷的时候,有时就开车来江边看落日。唉,这天太冷,不然我们晚上可以去江心岛看星星了。”
  “陆市长,也会有烦闷的时候?”白雁揶揄地扁了扁嘴。
  “我是人,当然有七情六欲。你以为官二代就那么好混?”
  白雁皱皱鼻子,“好不好混,我不清楚。不过,陆市长这官当得可是非常轻松,你都不做事吗?”
  “要做事,谁还愿意当官?当官就是要有领导能力,会决策就好。当然,我也不是时时闲,但在我心中,陪你比工作重要。”陆涤飞高亢的嗓音突然一哑,话语间带了许多助气音,让车内的气氛一下朦胧、暧昧起来。
  白雁咬咬唇,把眼神挪向车外,“你把我看得如此之重,我以为一个正常的人应该先问问我下午的谈话的结果如何?”
  “我不需要问。”
  “呃?”
  “你的能力应付他们足足有余,而且现在媒体的力量那么大,这么大的光圈足够遮住一切瑕疵。”
  “可是那也是我的一面之辞,如果他们去找华兴对证,华兴会不会不承认?”白雁细细地把下午的谈话回响了下,还是有些担忧,生怕哪里出了错。
  “他们就是心里面有疑惑,也不会再追问了。谁会和一个廉洁正直的偶像过不去,那会犯众怒的。我和汶川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他们会在这等到康剑出来,再当面向他道谢,我已安排了记者跟踪采访。至于华兴,他现在讲什么,还有谁信?”
  “那个刘检和高检会去找华兴吗?”
  “程序上是要去的,必须要把所有的事和他对证下,然后签字,就差不多结束了。”
  “接着,康剑就能回来了?”白雁抑住心里面的激动,故作平静地问。
  “应该能在除夕前回滨江,我想可能会有许多人抢着去接他的,其中,也包括我一个。”陆涤飞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他这次因祸得福,睡着都能笑醒。”
  白雁侧了下身子,面对陆涤飞,“谢谢你,陆市长。”这话,白雁说得很真诚。
  陆涤飞在两天之间,让汶川红十字会的人来滨江,又找记者在网上、报纸上发表文章,把二百万捐款的事,炒的发烫,一下子就让康剑的负面形象立刻变得无比高尚、伟大。现在,白雁又澄清了伊桐桐房子和跑车的出处,康剑简直就成了重情重义、十全十美的五好男人、完美领导。
  陆涤飞把抽了半截的烟头扔出窗外,回过身就握住了白雁的手,“丫头,别谢我,我这是为自己做的。你那天晚上答应我,只要他平安回到滨江,你就会认真考虑我的要求。”
  白雁闭了闭眼,“我还说了一句话,你不记得了?”
  陆涤飞目不转睛地瞪着她,眼中射出危险的寒光,“我记得很清楚,你说只要我和康剑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在同一个地方,不耍诡计,不玩手段,我能超过他,你就愿意和我在一起。”
  “你做得到吗?”
  “其实,他现在就已经输给我了,我放荡不羁、玩世不恭,形象没他好,可他栽了,我没有。这是因为我坏在表面,而他坏在骨子里。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
  “其实,你并不是真爱我,你无非是想在康剑的心口撒把盐!”白雁学着他的腔调,说道。
  “不是!”陆涤飞斩钉截铁地摇头,“这些年,我结过婚,有过许多女朋友。我和前妻是因为门当户对而结合,并非爱,没坚持几年,散了。我和女朋友在一起,只是为男欢女爱,合得来就多见几面,合不来上床一次就说再见,不会有想念,也不会有遗憾。我在江心岛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很特别,但也没入我的心,直到前几天的那个晚上,我看着你,心怦怦直跳,慌乱急躁得象个毛头小子,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丫头,我真的爱上你了。”
  白雁眨着眼睛,她慢慢转过身,看着一轮冷月从江中跳出,慢慢地照亮了咆哮的江面。
  “在我二十四岁前,我被别人视同瘟疫。一过了二十四岁,我好像是桃花处处开了。”她自嘲地失笑,“陆市长,我不是贬低自己,但我觉得你应该找一个更好的、更时尚的女子,她才能追得上你的脚步。我们是不同的。”
  “现在说这话已经太晚了,你已经接受了我的帮助,你就要履行自己的承诺。”
  陆涤飞强悍地板过她的肩,让她面对着他。
  白雁清澈的眸子滴溜溜转了几圈,“陆市长,你的心脏够强吗?”
  “要看什么情况。”
  白雁头一偏,紧紧咬了咬牙,“如果你能接受一个心里面装着别的男人、也有可能和别的男人偷情的女友,那么我们就来谈一场不碍风化的恋爱吧!”
  ……刘检和高检把谈话的记录整理了下,当天就坐车去了省城。
  车上,刘检的眉头一直皱着。高检给他递烟时,推了他好几下,他都没动弹。
  “还在想那案子?”高检问。
  “老高,你说这事蹊不蹊跷呀!都板上钉钉的事,只是走下程序,怎么突然就面目全非了。这时间不早不晚,就卡在这中间。要是早一点说出来,就立不了案。晚一点呢,就于事无补。”刘检狠抽了口烟,怎么都想不通,“我办案无数,还没遇到过这种事,下面都准备批捕了,唉,多少日子的辛苦全付之东流。”
  “老刘,别叹气了,网你也上了,报纸也看了,谈话记录也在那,挑不出破绽,我们就别给自己惹麻烦。康云林是老政法书记,现在是退居二线,可他老婆娘家那边势力可不小。”
  “他妈的,我一定要好好审审那个华兴,他没事嚼什么蛆。”
  刘检窝了一肚子的火,下了车就直奔省公安厅。
  华兴集团员工砍伤农民工的事,华兴不是直接犯罪人,但涉嫌幕后指使,再加上前面滨江市城建局局长和招标办主任受贿一事,他也有行贿的份。行贿本来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不追究,这下,也算到他头上了,另有人举报,他偷税漏税。他么,偏偏还逃逸,于是,就给抓起来了。
  华兴被带进审讯室,眼袋突得老高,脸上的肉挂着,头发灰白,早没了平时的八面玲珑、神气活现,头耷拉着,象只萎茄子。
  警察让他坐下来,他立即规规矩矩坐下,双腿并拢,眼直视地面,一动不动。
  “抬起头来。”刘检厉声喊道,把谈话记录摔到桌上,“你现在给我好好看看,再告诉我,这上面为什么和你说的不相符呢?”
  华兴惶恐地把记录往面前挪了挪,战战兢兢地看过去。看着,看着,刘检就看到他光秃秃的脑门上往外冒着冷汗。
  当华兴看到复印的房契收条时,他身子猛烈地哆嗦了下,眼前是金星四射。
  “这些属实吗?“刘检拍着桌子,吼道。
  华兴嘴角慢慢缓出一丝笑意,他闭了闭眼,说了句,“强人呀!”强中更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
  “什么?”
  “康剑以后一定会前程辉煌,不可估量,你们多拍拍他的马屁。”华兴的笑意越来越大,然后是放声大笑,直笑到眼泪都下来了。
  “你发什么神经。”刘检继续把桌子拍得山响,吼声如雷,“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栽赃了康剑?”
  华兴止住笑声,把眼角的泪拭去,点点头,“我交待,我坦白,我不是栽赃,我是老糊涂了,把房契这事给忘了。对,我只送给他老婆二百万,她没要,我就让秘书打到她卡上了。”
  “奶奶的。“刘检气得一脚踢翻了桌子。
  华兴被干警带回了牢房。
  他坐在窄小的床铺间,倚着墙,想想笑笑,笑笑又摇摇头,拍拍腿,空活了一把年纪,不仅丢了与康剑的交情,还落了栽赃的罪名。
  他早就应该从与小护士的几次见面中就应该看出来,她并不是等闲之辈。
  国庆快到了,华兴大饭店接了几个旅游团,非常忙碌。他半躺在宽大的办公椅中,听秘书向他汇报集团三季度的效益,座机响了,总台小姐说有位叫白雁的小姐找他。
  那是康剑的夫人呀,华兴忙不迭地抚了下头上稀稀疏疏的头发,亲自下去把她接了上来。
  白雁的小脸闷闷的,没想以前,看到他,对他一笑,露出两个俏皮的小酒窝。
  “心情不好?”他给她泡了一杯上好的毛尖。
  “华老板,我要和康领导离婚了。”白雁眼中慢慢的溢出了泪水。
  华兴大吃一惊,他和一下觉得康剑很在意这个小妻子的。这小护士事实也招人疼。
  “白护士,别乱说话。两口子争执个几句,是常事。过两天,一切都好了。”
  “华老板,你告诉我,康剑是不是和伊桐桐经常在你这饭店的顶楼咖啡厅见面,他还送她房子和车子?“白雁拭干泪,很气愤地问。
  华兴愣住,支支吾吾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不说也没什么,我跟踪过他们。所以我一定要离婚,我受不了,他……也同意了。”
  华兴搓着两手,“这个,这个……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康助心里面只有你。”
  “你承认了,这事是真的。”白雁眼瞪得溜圆。
  “我没,我没……”华兴忙摇手。
  “华老板,一个离婚女人,没了爱情,没了家,如果再没有钱,那多可怜呀!你能帮我个忙吗?”
  “当然,你差钱用,尽管说。”华兴这时只当白雁是和康剑耍小性子。象他老婆都要和他离婚二十年了,到现在都没离。有时候,女人喊离婚只是个口号,并不当真。他平时就觉得没机会弥补康剑对他的恩泽,能有机会向白雁拍马屁,还不忙不迭地冲过去。
  白雁从包里拿出两本证书,一本房产证,一本土地证,“你不是有家房产开发公司吗?你帮我把这房给卖了,尽量把价格抬高点。”
  “你把房卖了,你住哪?”华兴打趣地问,小护士还来真的了。
  “我住在那房里,就会想到他和那个伊桐桐,我心里面有阴影,我把房卖了重买。华老板,你帮不帮我?”
  “帮!”华兴小心地把房产证、土地证收好。
  “如果你有什么消息就给我打电话哦!”白雁这才展颜一笑。
  “如果你没地方住,我可以给你在饭店里安排个房间。”
  “我哪能总麻烦华老板。”白雁站起身,往外走去,到门口,又回过头,“华老板,你还没给我打收条呢!”
  华兴纳闷了,这证书上名字又不是他,干吗要打收条,再说他怎么可能把康领导的房子给卖了。
  “值很多钱呢,我不放心,你打个收条给我吧。”
  “行,行!”华兴觉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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