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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权色官途-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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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羊头歪了歪脑袋,想了想,刚才确实没问清楚,只一个劲把人当作基金会追债组的了。

    “行,就算我错。”

    他懒得跟林安然再嗦,朝远处的沙丘走去。

    林安然上前两步,说:“老人家,等等。”

    老羊头转过身来,说:“怎么?要算账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除了几只羊,啥都没了,你是不是连我的羊也要罚了?”

    林安然听他没头没脑说了一大通,又好气又好笑,摇头道:“老人家误会了,我只想问问你,你们村有多少人被抓了?”

    老羊头愣了一下,没想到林安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倒也不怕说实情,这条水东村已经一穷二白了,实在没什么可怕的了,自己年岁也大了,难道害怕他们抓去杀头。

    于是便一五一十掐手指算了一番,道:“咱们村人丁本来就不多,只有八百多口人,现在被抓到县里关起来的就有三十多人,其他的要不是跑得快,估摸着也要被逮进去吃皇家饭了!”

    临了,从裤腰带里抽出赶羊的鞭子,说:“不跟你们罗哩罗嗦的,耽误我放羊呢!”

    等老羊头走远了,黄公胜从后面跟上来,指着老羊头的背影道:“林书记,不用听他的,县里的指示我们要严格执行嘛。这老羊头是村里个老鳏夫,出了名的刁民,老给我们政府出难题,怪话牢骚又多,别搭理他。”

    他本意是拍林安然的马屁,心想这林书记虎着一张脸,恐怕是老羊头言语冲撞了他的威严,所以就上来谄媚。

    没想到这马屁是彻底拍在了马屁股上,郑志坚和黄公胜工作接触多,关系密切,他对林安然的了解要比黄公胜多上许多,一听黄公胜乱拍马屁就心里喊糟,在一边狂给黄公胜丢脸色。

    黄公胜一张脸笑成了菊花,注意力都在林安然的身上,哪看到郑志坚在提醒自己。

    林安然侧过身,看着面前的黄公胜,心想,这样的村干部谁任命的?如果是支书,又是怎么通过镇里组织上考察的?简直就是一个横行乡里的地痞!

    “黄公胜是吧?”他冷冷问道。

    黄公胜继续一脸菊花笑,说:“对对对,大肚黄,公家的公,胜利的胜。”

    林安然没给他好脸色,说:“你说村民是刁民,那你是什么?如果村民都是刁民,你岂不是刁民头头?你是书记还是村长?如果整条村子都是刁民,你合格吗?”

    黄公胜脸上的菊花马上凋零了下去,笑容都被阳光晒化的雪糕一样,糊塌塌地溶在了脸上,模样十分可笑。

    郑志坚赶紧上来圆场,说:“书记,咱们还是到村里去说吧。”

    林安然第一次下乡,也不想逮着别人的短处就不放,不过他实在对黄公胜没什么好印象。太平镇要发展,要崛起,干部队伍就是基石,如果基础都烂了,要说什么开展工作实在是纸上谈兵水中捞月。

    他也不再上车,徒步和一行人进了村。

    村子里的情形让林安然更是吃惊。要说林安然小时候也在农村长大的,不过他母亲梁少琴的家乡离市区还算近,在临川县内。临川县的经济在滨海市下辖的六个县里算中上,而且林安然稍大一点就回来市区读书,基本上很少接触到滨海市最穷困的角落,类似于城关县太平镇这种地方。

    包括之后来这里旅游,也多数在镇子附近,就算上任后,也没有真正走遍所有的角落,知道太平镇穷,不过,真不知道这么穷!

    这次只能用震惊二字来形容。

    砖房在这里是少见的,几乎所有房屋都是用泥胚砖做成的,也就是那种用黄泥混合了稻草杆,然后压在模具里成型,让太阳晒干后就用的泥砖。

    房顶一律是木麻黄的针叶加上棕榈树的树叶和上泥巴结成的,林安然在杂志上看过一些非洲地方的原始部落,和这里的建筑如出一辙。

    水东村平时鲜有人来,这回有人进村,还是村支书黄公胜迎进来的,村里的村民都隔着自家的木篱笆远远看着热闹。

    林安然注意到,这里基本没有什么年轻人,都是老人家和小孩子。

    几个只有三四岁的小娃娃站在路边,身上穿着脏兮兮的短裤和短袖,光着脚丫子,站在村道边的泥坎上,林安然看了一阵心酸。

    他是经历过战场血与火的考验的,心智比一般人要成熟淡定,忍耐力也惊人,不过这种情形确是他最看不得的。像这些小孩,如果在城里,现在也应该在幼儿园里,坐在敞亮的教室里上课、玩游戏。

    可这里……

    经过一户人家的时候,林安然看到有个老太婆在房前的土灶上竖着一口小锅煮着什么,青烟袅袅。

    林安然好奇得走进院子,黄公胜顿时紧张异常,狂给郑志坚使眼色。

    郑志坚会意,赶紧上前道:“林书记,咱们不在这里逗留了吧,还是赶紧去村委听听汇报,黄支书都准备好了。听完汇报,也到吃饭时间了。”

    林安然压根儿没搭理这位党委委员,他胸中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憋得难受。

    老太婆看到几人进来,顿时也显得有些紧张,站在那里拿着锅勺不知所措。

    林安然径直走到锅前,看了一眼里头煮的东西。

    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粥水,旁边的小木桌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小鱼,显然是烧糊了。

    林安然心头一阵刺痛,眼角发热,忍住了情绪问老太婆道:“老人家,煮中午饭呢?”

    老太婆点点头,看看林安然,又看看林安然身后的黄公胜等人,断断续续说:“对……煮……煮饭呢……”

    林安然道:“家里几口人?”

    老太婆伸出手指:“五个。”

    林安然心里又一阵剧痛,五口人吃这么点稀饭,还有这么一小碗鱼。

    他张望了周围一番,说:“家里人呢?”

    老太婆指指屋里,说:“老伴躺在床上,儿子被基金会抓了,媳妇跑了,还有三个孩子,在村里玩着,吃饭就会回来了。”

    又是基金会……

    屋里传出几声咳嗽,有个苍老的声音叫道:“老太婆,谁来了?”

    老太婆显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的老伴,半天没吭声。

    林安然指指屋里道:“老婆婆,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老太婆犹豫了一下,迟疑点了点头。

    林安然带着众人走向屋里,刚进屋,发现这里面一阵浓重的霉味,屋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家私,倒是中间放着一张大床,床上躺了一个老头,正挣扎着挺直身体,看看到底什么人来了。

    地上是泥地,经年历久已经发黑,郑志坚一脚踩在一团滑腻腻的东西上,滑溜溜的,也不知道里头什么内容,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捏了捏自己的鼻子。

    黄公胜瓮声瓮气对床上的老头说:“八阿公,这是镇委的林书记。”

    老头倚在床上,笑着点头,十分恭敬。裂开的嘴里,牙齿没了一大半。

    “老人家,您哪不舒服?”

    老头掀开盖在身上脏兮兮油腻腻的杯子,露出一双腿。这双腿的膝盖比普通人的膝盖要大许多,不,应该说是肿了许多。整个膝盖部分异样肥大,像两只椰子。

    “这膝盖,也不知道什么病,疼得厉害。”

    林安然看了看,觉得像是类风湿之类的病,知道自己也帮不上忙,不过他心里对太平镇的穷困终于有了个直观的印象。

    离开的时候,林安然把兜里的五百块钱递给老头子,说:“老大爷,这是我一点心意,给孩子买点吃的,你也买点药。”

    老头子看着几张百元大钞,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连连摆手:“我不要,不能要。”

    五百元,在他眼里,已经是巨款。

    林安然不说什么,直接把钱塞进老头手里,把他手指拢上,说:“我暂时帮不了你什么,不过我林安然可以向老大爷您保证,我一定不让乡亲们再穷下去。”

    说完,转身离去。他恐怕自己多待上一会儿,会忍不住掉泪,他不愿意在下属面前掉泪。不过此情此景,又让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碰,一种要将太平镇经济发展上去的念头愈来愈强烈。

    如果说,刚到太平镇上任的时候,林安然要搞好太平镇经济存在着一点获取政绩的私心的话,那么从这一刻开始,已经是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在驱动。

    人性本善,铁打的人也有最柔软的地方,而林安然最柔软的地方就是看不得别人过得不好。尤其是对自己下辖的这些百姓,竟然生活得如此穷困潦倒,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当年一帮战友在国境线上,在枪林弹雨之中拼死拼活,挥洒热血,说到底为了什么?抛开国家管理者的高度,那些士兵只是想保卫好自己的家园,保卫好属于自己的生活,说到底,最原始的欲望就是让自己或者自己的后代能够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兜里有钱,仓里有粮的好日子。

    如果温饱这一点都无法实现,那么怎么对得起那帮青山埋骨的战友们?

    

第390章 穷不了的干部

    离开八阿公家里,走出不远,看到居然有一栋三层的小楼房,占地面积居然还挺大,周围用围墙围了起来,林安然估计了一下,大概有一亩多的地。

    “这房子是谁家的?做得不错嘛!”林安然终于看到了一户不错的人家,想进去看看。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郑志坚神色剧变。黄公胜倒是面有得色,说:“林书记,那是我家的房子。”

    郑志坚闻言,心里一沉,暗骂这黄公胜简直就是一头猪,弄不好猪圈里头的猪都要比他聪明多了!

    这黄公胜和朱得标关系一向不错,水东村穷得叮当响,村干部自然也没什么人去争,这两年,黄公胜跟着朱得标的儿子朱勇,在走私香烟上发了点小财,加上自己是村长又是支书,便划了一大片宅基地给自己,建起了村里最漂亮的小楼房。

    林安然见是黄公胜的小洋楼,便冷道:“黄书记看来是先富起来了。”

    黄公胜不知深浅,依旧是笑嘻嘻道:“响应党的号召嘛。”

    郑志坚在背后直摇头,恐怕这回黄公胜是神仙难救了,在这姓林的面前还敢如此显摆。

    很快就到了村委。

    黄公胜很快让人泡上了茶和送上水果盘,几位村干部忙着倒茶递烟,完了就站坐在一边,没人敢上来握手。

    郑志坚一一介绍了众人,他们才逐个站了起来,冲这林安然谦恭地笑着点头,都显得有些拘谨。

    林安然看着茶杯里漂着的碧绿茶叶,听着郑志坚的介绍,黄公胜居然是支书,也是村长。

    “黄支书,这茶可是好茶呐。”

    黄公胜笑道:“是啊,我专门让人到县城买回来专门招待领导用的。”

    林安然注意到,在座的两名村干部走到一旁,交头接耳似乎在谈着什么,仔细一听,似乎是安排中午的饭局。

    他心里十分厌恶,说:“中午我们不在这里吃饭,黄支书就不必麻烦了。”

    黄公胜以为林安然是故意客气,以往朱得标难得来一次,只要来了,一定要到海边找渔家拿几条大鱼,好好吃一顿农家海鲜宴。

    “林书记,你看我都安排好了,中午让人去海边找渔船里的渔民弄了两条大鱼,芒鱼,肥着呢,还有大花蟹,现在时节正好,都是肉。”

    林安然压住怒气,说:“这样吧,如果你真的买了鱼,浪费了也不好,干脆给刚才那家人送去,对了,八阿公家,他们家不是没什么菜吗?就算是我吃了。”

    黄公胜怔住了,没想到这林书记跟朱镇长怎么喜好如此天差地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将目光移到郑志坚脸上,向他求助。

    郑志坚清楚林安然的性子,这位年轻书记从来说一不二,就连朱得标这种在太平镇经营多年的老油条,被这姓林的一个月就弄得哑子吃黄连,自己还是不要触了他的霉头好,不然自己在太平镇上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老黄,林书记让你送去,你就送去,别嗦,快!”

    林安然问郑志坚:“老郑,水东村现在基金会欠账情况怎样?”

    郑志坚一向口才都不错,而且做骑墙派时间长了,说话都是只触及表面,发言不痛不痒,这回依旧是延续了老模式,开始滔滔不绝说从历史原因说起。

    林安然听了两分钟,马上不耐烦打断他:“老郑,说事要说到点子上。太平镇的历史原因我清楚了,你只要说说现在水东村多少户欠账,欠了多少账,打算怎么还,这三点说清楚,就已经是点到点子上了。”

    郑志坚被林安然不软不硬批评了一下,稍显尴尬,不过他真的不知道情况。他不是一个勤政的人,虽然分管农村工作,实际上下基层的时间比较少,有事就是电话联系,发个通知,然后等着下面的汇报就行。

    用时髦点的词来说,就是人浮于事。

    见林安然盯着他直看,目光半分没挪开,不回答又不行,幸好他心头活泛,平时推卸功夫有一定火候,便往朱得标身上推去:“林书记,不瞒您说,我确实不清楚。基金会是县里管的,从前贷款之类也是朱镇长抓在手里。现在出事了,文件也下来了,你也清楚,县里是陈县长挂帅,咱们镇里是朱镇长挂帅,我虽然在清偿小组里也挂了个组员,不过他从没叫过我去通报情况,也没要求我配合工作,所以……”

    林安然说:“你就什么都不清楚,对吧?”

    黄公胜见郑志坚下不了台,赶紧救驾:“林书记,我清楚。”

    林安然噢了一声,问:“那你说说。”

    黄公胜得意道:“整个水东村,欠基金会钱的一共七十六人,共计欠款一百五十二万元,目前我们通过有效的手段,已经清偿了九十二万元,在咱们太平镇十五条村里,清偿率是排名第三位!将来我们还会再接再励,尽快在清缴期限内把欠款都追缴上来。”

    在黄公胜看来,基金会债务清缴工作实际上是上级交待的任务,而且有奖励,算得上是政绩,汇报一下表功也是应该的。

    但是在林安然看来,却并非是简单的政绩。从水东村的经济状况来看,要榨出这九十二万,恐怕石头里都要掐出水来。

    “黄支书,能不能说一下你的‘有效手段’是什么?”

    黄公胜以为林安然要听自己的经验之谈,神采飞扬道:“第一,把责任落实到人,每个村干部负责一组人员的催缴工作,我负责全面指挥和督促;第二,对不能按时清缴的人,先是扣押有价值的物品,例如渔船之类,这半个月,我们就扣押了二十条木壳渔船,通过售卖获得了十七万元的欠款;第三,对那些既不交欠款又没有渔船的,我们按照县里的指示,扣人,让他们先找亲戚朋友借……”

    林安然打断黄公胜:“你说扣押渔船,我想问,这些渔船是怎么估价,怎么卖?”

    黄公胜说:“县里有几个船厂,专门做渔船的,他们肯回收,直接卖给他们就可以了。这些船虽然不是什么大船,不过卖到其他县或者其他市,很多渔民都要呢。价格便宜嘛!”

    林安然心道,简直就是法盲!这些东西未经统一估价,又不经法院封存拍卖,直接就这么拉到船厂卖掉,谁监管其中的交易过程?如果是贱价低卖,从中渔利,谁又是最大的获益者?

    一想到这些,林安然觉得这次清偿工作简直就是漏洞百出,看来回去以后要和朱得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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