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开始竞选总统-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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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的孩子，说出来，我们几个老头子什么没经历过？你看那个听不见声音的可怜蛋，上个世纪40年代的时候他去过欧洲战场，耳朵就是被榴弹轰聋的。”
“我的事，远没你们那么伟大。”李科林转过头来，擦干净眼泪，努力重新振奋，并且露出了一个笑容，“说说你们的丰功伟绩吧，我想听听。”
“不！”拿着叉子的老人不可置疑地说道，“我不管你是否真心，你把我们哄得很高兴，我们也要帮你。”
失聪老人一面抽泣一面努力点头。
“先生们，那真的，是很糟的事情……”李科林面皮又开始颤抖，眼睛在泛红，又要忍不住决堤啦！！
“说吧孩子，说出来你会好受点。”
“我……我……”李科林捂着嘴，极其脆弱，在崩溃边缘，他冲摄像机们使劲地摆手，像是要轰走苍蝇。
“大特写！锁定镜头！”事业型女记者第一时间下令。
大胡子男其实早已这么做了。
“别管那些该死的镜头，孩子，你将是一名伟大的议员，你要学会忽视它们的存在。”老约翰抚摸着李科林的肩膀，像是祖父那样的厚重而又温柔，“发生了什么，孩子。”
“我……”李科林连嘴唇都在颤抖，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但还是颤声说道，“我很喜欢你们……但你们让我想起了一些事……”
“说吧，孩子……”
李科林红着眼睛，使劲摇头。
他的泪水再次决堤，他任由泪水滴在桌上，滴在盘子里，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我的父亲，我七十岁高龄的父亲，正在监狱里。”
李科林使劲摇着头，他抬起右手挡在眼前，怕自己的失态被人看到。
“而我，正在陪素不相识的老人吃饭唱歌，却没法帮助自己的父亲。”
说完这句话，李科林终于扛不住了，努力撑着桌子起身，同时依然挡着自己的眼睛：“对不起，对不起……我说了不该说的。”
N6的女记者已经要疯了！
竟然是这招！
这是最骚的！
你太骚了！
你在来之前已经计划好这一切了么！
就算你计划好了，你又是怎么样才能演到这种程度！
这些老人又是怎么配合你的！
你用一场哭戏抢走了这个活动的一切！
“孩子，你是对的。虽然不愿承认，但我们终究是陌生人，你父亲才是你最重要的人。”老约翰愤而起身，他对李科林的好感早已爆棚，“我多想有你这么棒的儿子！”
李科林却只茫然地摇着头：“可他在监狱里，他也许是个恶棍。”
“他也许是个恶棍，但他永远都是你的父亲！”拿着叉子的老人敲着桌子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不用管我们了，去帮帮他！在养老院里就已经快无聊死了！更何况在监狱里！”
失聪老人也在旁颤抖者尽力说道：“去帮他！去帮他！”
“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李科林脸上写着更多的茫然。
“你知道的孩子，你比所有人聪明，比所有人尊贵，比所有人有钱，你知道的孩子。”老约翰一边说着一边脱掉了唯一属于他的那个东西——皮夹克，他将这个准备带进棺材的宝贝送到了李科林手上，“晚上会很冷，帮我把这个送给你父亲。告诉他，我嫉妒他这个老混蛋，有一个这么棒的儿子！”
“约翰！”
“快滚过去帮他，小子！不然我要动拳头了！”老约翰挥舞起自己弱不禁风的拳头。
然而在镜头中的李科林眼中，这却是全世界最坚硬的拳头！
060洛杉矶郡警局见！
李科林的表情和眼神，经过了一个匪夷所思又理所应当的转变，在忧虑迷茫与脆弱之后，接过了那个比他年龄还要大的皮夹克，用同样坚定的方式冲老人点头：“谢谢你约翰，你带给我的，比我带给你的要多。”
“别发呆了！”老约翰转身冲着镜头吼道，“让开！杂碎们！”
“让开！！”
“别拦着这小子！！”拿着叉子的老人已经将叉子对准了摄像师，“没人请你们来！！！”
“没人请你们来！！！！”
其他的老人们注意力本来就都在这张桌子上。
刚刚那五音不全的合唱，何尝不荡起他们对岁月的感怀？
而此时，受到了老约翰的鼓舞，老家伙们终于按耐不住了！
这些同样讨厌记者和镜头的老人们变得激动。
老约翰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他们揭竿而起！
美国精神，永远饱含着永不妥协的反抗，即便直不起腰，即便吃不进饭！
“记者滚出去！”
“我们不需要怜悯！”
“听约翰的！让这孩子走！”
“滚出去！不要打扰我们！！”
迷了！这次是彻彻底底的迷了！
政客们迷了，慈善家们迷了，护工们迷了，记者们迷了！
詹妮就更迷了！
李科林这个超级变态大恶魔对这些可怜的老人家们做了些什么啊！
为什么连养老院都能被他变成暴乱现场！
更可怕的是，老人们的愤怒好像在说——
我们讨厌这些虚伪的慈善活动！
如果连受益者都无法接受，那么慈善的意义何在？
“哈哈哈！”马修已经大笑起来，“我愚蠢的弟弟啊！你做了些什么！”
他说着又赶紧去扶身边的老太太：“冷静点夫人，你要从轮椅上掉下来了……”
记者们更加慌乱。
N6的事业型女记者已经想不出该怎么描述眼前的景象了，要么李科林提前收买了整个养老院的老人，要么李科林这个人有毒！
大胡子摄像则不遗余力推拉摇移镜头，记录着老人们的每个表情。
不知什么时候，林小枣已经潜伏在旁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将喇叭放在李科林身后的椅子上。
李科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了一个喇叭在手里。
他重新振作，他奋勇直前。
他的动作充满了坚定不移，在他眼里，人类的拳头是远比圣光要伟大的东西。
他扫去了心中的迷雾，他举着喇叭高喊道：“女士们先生们，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讨厌镜头！”
只穿着贴身背心的老约翰高举双臂，示意大家安静，给老夫一个面子。
场面很快安静下来，毫无疑问，科林时间到了。
“因为镜头关注的永远是焦点，绝非你们！”
“只有大人物来的时候才有镜头，一年也许只有一天，剩下360多天这些镜头才不管你们的死活！”
“包括慈善家在内，他们大方的甩下支票以表自己的善心，却从不过问你们的痛苦！我敢打赌，所有今天来的人，没有几个人会再来这里！他们也不会在意自己的捐款是否改变了这里，他们只在乎捐款这件事在媒体上的宣传，而非你们！”
老人们选择了沉默，事实如此。与狂热的选民不同，他们不会轻易的呐喊，也没有力气去呐喊，他们只用异常的沉默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好吧科林，你又拆穿了一件事。”马修无奈地将咿咿呀呀的老夫人扶稳。
这事能聊很久，但李科林知道这压根不是重点。
“而我！为了入场券，只捐了一美元！老约翰却回赠了我最珍贵的东西！我猛然发现，自始至终，我们的支票完全没有帮到你们，你们的智慧却哺育着我！”
“他让我想起，除了政治，选举，慈善这些东西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我想说对不起，我要提前离席了。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这个慈善活动，对不起詹妮，但是……”李科林沉吸了一口气，目光如炬，“当我看到了你们，我意识到，我再也无法逃避我父亲正在狱中的事实，他并不比你们年轻。”
李科林的眼眶依然湿红：“他也许是个恶棍，但在法官宣判之前，我没法说服自己继续陪你们。即便陪着你们对我的竞选有益，而陪着唐纳德可能会毁了我的竞选。”
李科林话罢，放下了喇叭，拿起了那件满是褶皱白纹的黑皮夹克，冲约翰点头：“我会再回来的。”
“去吧孩子，别把时间浪费在这里。”老约翰郑重点头。
李科林默默向外走去，记者们没法再阻挡他，只能追逐着他。
老人们不善于摇旗呐喊，他们唯有送上肯定的眼神，微微举起拳头。
在这里，不要扯政治，赶快去陪陪那个可怜的老头儿吧。
其余的慈善家们面如死灰，这个混蛋怎么能把狗血的炒作带到这里？
“好吧，我下不来台了。”马修无奈摇了摇头，冲詹妮道，“我本来该和你站到一边，但没办法，唐纳德也是我的父亲。”
在詹妮的惊讶之中，马修也不得不起身整理了西装和领带，最后冲咿咿呀呀的老夫人说道：“夫人，你如果不尝试努力说话，会更美。”
话罢，他健步追上了李科林的步伐，并且上前一把楼住了李科林的肩膀。政客们不该这样勾肩搭背，可如果是兄弟就无所谓了。
凯特惊讶地看着这一切，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我这个愚蠢的儿子啊！
李科林更加难受！谁让你掺和进来的！
“别添乱！”李科林小声咒骂。
“是你先不规矩的，不该把唐纳德扯进来。”马修无所谓地笑道。
“你跟他没什么关系。”
不要抢夺属于我的财产！
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算里面的记者不阻挡，外面的记者也不会放过他们！记者们再次像苍蝇一样蜂拥而至。
“已经结束了么？”
“提前离席？”
“你们两个为什么在一起？”
“李先生！你答应我们接受采访的！”
李科林不得不应付一下：“改变采访地点，洛杉矶郡警局见。”
奥尼尔不用吩咐便已凑上前来，用巨大的躯体驱赶蚊虫。
061孤军前行吧圣光！
记者们察觉了异样，李科林的情绪好像很差，他们只好换一个对象。
“马修！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有必要阐明立场。”马修平静地面对镜头，“我必须承认，我和科林是兄弟，这是在成为民主党议员之前的事情，也是科林成为共和党人之前的事。我不得不抛开党派立场面对眼前的事情，从个人的角度来说，这次我与科林的想法一致，我们无法说服自己在此陪着陌生的老人，却忽视我们共同的父亲。”
“可你们要做什么呢？”
“要以国会议员的身份干涉行政司法么？”
记者们眼睛冒光，虽然无法采访李科林，但显然有更大的事儿要出现了！
马修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冲周围挥手过后，跟着李科林一起上了他的车子，李科林没法关门阻止他，他缠得太紧了！
轿车就这样扬长而去，，留下了一个超级烂摊子。
养老院里面的慈善组织成员选择忘记这件事，该干嘛干嘛！
但当包括詹妮在内的人再尝试帮助老人的时候，气氛却已经完全变了。
“谢谢，我自己来。”
“如果你腿脚方便的话，能不能让那些记者走开。”
“感谢你的捐款先生，但我现在要去睡午觉了。”
更多的老人们开始离席，就连被詹妮圣光感染的老头子也吃够了。
“谢谢你，小姐，你很美丽，真的很美丽。”老人坚强地支撑起身体，“但我……想我的女儿了，她虽然离过两次婚，身体像肉猪一样臃肿，为了一个小白脸卖掉了我的房子，但她依然是我的女儿。我假装你就是她，你是如此的完美而又热情，但我们都知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来。”
“先生……”詹妮连忙起身扶住老人，“你不必把我想象成别人，我就是我，而且我保证会常来的，慈善组织也会定期组织探访。”
“谢谢你的好意，真心的谢谢。”老人尽力推开詹妮，谢绝了她的帮助，“这么问可能有失妥当……请问你的父亲还在人世么？”
詹妮愣了一下：“当然，他很健康……”
“你有多久没陪他了？”
“我……就住在家里，天天和他在一起。”詹妮说话有些支支吾吾，很明显她在撒谎。她就是讨厌罗杰才找借口要搬出来的，罗杰希望她立场鲜明对付李科林，她则企图弥补自己对李科林造成的伤害。
“无论如何，你父亲比我更需要你。”老人微笑道，“我相信你父亲是个像你一样的好人。”
老人迈着极小的步子一步步走到旁边的老夫人身后，推起了她的轮椅，冲詹妮送去微笑。
“谢谢你，小姐，但我想我还能行。”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每一张桌子前，在约翰和李科林的鼓励下，他们面对真实的自己，不愿再当一只镜头下被观察的动物，他们互相搀扶，他们坚守最后的尊严。
“詹妮……”一个声音叫住了迷茫中的詹妮。
詹妮回过头去，是马修的母亲凯特。无论马修说了什么，凯特始终值得尊重，在这种时候，在李科林这个恶魔肆虐过这个可怜的养老院之后，凯特几乎是这片焦土上最后的希望了。
“你知不知道……科林这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凯特神情复杂地望着结伴离去的马修和科林。
詹妮终于找到了正义的伙伴：“我也无法理解科林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李夫人。”
凯特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他怎么演戏搏同情我不管，我想问的是，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热衷于把事实撕破的，他不怕被敌视么？”
“什么？事实？”詹妮惊道，“不不，不是那样的，我们是真的关心老人们的生活，不是像科林说的那样的。”
凯特摇头笑道：“好了，詹妮，别见外，我们做这些事都是为了自己的形象而已。这些老人因为一首烂俗的乡村歌曲落泪，我实在无法跟他们找到共同语言。”
“……”
好吧，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过什么灯塔！
一切都是假象！
詹妮是真的要孤军奋战了！
就像凯特说的一样，慈善家们毫无例外地冲李科林送去了敌视的目光。
他们可以怜悯养老院里的老人，怜悯非洲草原上的大象，甚至去怜悯即将灭绝的某种昆虫，但他们无法原谅李科林！
这对李科林来说倒是无所谓，这些慈善家就是一大群詹妮，无论事情怎么发展，他们都会坚定地反对自己，反正已经被他们说成种族主义者什么的了，再加几条罪名无关紧要。
就像郭比特不在乎其他导演对自己的评论一样，Native，你们太Low了，我从不是个导演或者文学家，我是个商人。
李科林也同样不在乎怎样被传统政客解读。
他佩服将自己的人生奉献给慈善事业的义工，同时鄙视滥发支票宣扬自己美德的富豪，仅此而已。
至于养老院外面，李科林的支持者与反对者们完全没搞清楚事情，只能口口相传。
“他们好像要去救唐纳德？”
“干涉行政司法么？这几乎相当于放弃竞选吧？”
“科林这么做并不意外……为什么马修也会去？”
“他们不是两党的么？”
记者们在确认他们搞清楚情况后，也适时地展开了随机采访。
“我看到你是李科林的支持者，那么对你李科林的出尔反尔与善变离席有什么想说的么？”
“我们都是人，我们都有父亲。”支持者举着牌子道，“这就是我支持科林的原因，他与众不同，他真情流露，不管唐纳德是不是个恶棍，我都支持科林。”
“可他是如此的善变，突然中止慈善活动真的成熟么？”
“嘿，这个慈善活动有他没他无所谓，但唐纳德需要他！”
另一边的记者则在采访反对者，电视台同样也是有阵营的。
未等记者发问，发对者就已经开喷：“看到了么，这就是李科林的行为方式，出尔反尔，然后去劫狱！他跟唐纳德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从不掩饰这些罪恶！”
062无法拒绝的好意！
“在他眼里，他的家族比什么都重要，这样的人怎么能为美国负责？”
“别的不说，他太年轻了。有人会说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