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红色攻略-第3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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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李路也想明白了，在政治利益面前，谈私人关系是很扯淡的。当年太祖那么的欣赏五马之首，为了政治利益，还不是果断地一脚踢出去？
此时，情况已经很清楚了。万系魏系两大山头都在反对李路，加上态度模棱两可的最高统帅，还有没有表态的老人家，李家老爷子保持沉默也就是可以理解了。
重重呼出一口气，一番沉思带给李路跑了一趟五公里之后的那样的疲惫之感。然而，他的斗志也被狠狠地击发出来，思维保持着最好状态。
老爷子看着李路，心中一阵阵欣慰。
走向成熟的标志，不是看他是否有足够的能力担当，而是看他遭到惨重打击时，能否重新站起来。
显然，李路过了这一关。
良久，李路的脑子慢慢地转到了当前的问题之上。
万系想要什么？
无非是外蒙回归的偌大功劳而已，但是，他们势必不会独占，把李路全面地甩开。那是不可能的，他们也不会那样做。利益均沾，是生存原则之一。
平心而论，想通了之后，尤其是明白了万系背后的站着哪些山头之后，李路是生出了妥协的想法。老李家现在已经凸出出来了，成为各方羡慕嫉妒恨的一派。在这种情况下，无非两种应对方式，退一步，或者进一步。
为大局计，李路极有可能会放弃维和部队司令员这个职务，只要外蒙计划不受到影响。
他站得太高了，跑得太快了。
但是，问题是，即便是老爷子，都没能完完全全地了解到最最最关键的一点——离开了李路，外蒙计划根本无法进行下去！
有些人，很天真！
第488章其他人都不行！
包括老爷子在内，最高统帅部核心会议的大佬们只看到，执行外蒙计划的各方力量，都是李路长期以来领导的。
突然换将，他们考虑到的问题是，新老板和下面部队主官的磨合。别忘了，参与了外蒙计划的部队中，除了第9军的许闯之外，其他人都是李路的心腹手下。
把人家的老板给换下去，下面人就算不捣乱，也绝对会有情绪的。
大佬们只看到这个问题，某些人自认为可以解决掉这个问题，所以，在得到了大多数支持之后，他们毅然地对李路下手了。
然而，实际情况远非这么简单！
外蒙计划的根本前提条件是什么？
毛熊和美帝的态度！
当前，莫斯科自顾不暇，无法对外蒙这边的事情做出实质性的回应，甚至连巴托夫的国际红色纵队进入唐努乌梁海地区，他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美帝呢，早在远东独立之前，就把手伸进了该地区，派出几大家族组成的商业财团，由国府牵头插手这个地区的事务。走到外蒙计划这个时期，白宫态度暧昧，表示反对华夏维和部队进入外蒙的同时，却没有什么实质性动作。
这些就是外蒙回归的良好的外部环境。
可惜，有些人以为，这样一个环境，是大势所趋，是华夏展现出来的实力形成的震慑。
太天真了！
他们根本不知道，为了维系这样一个良好的局面，李路投入了多少力量付出了多少代价，如履薄冰地，早在1988年便开始着手准备！
身为国会议员的杰克，以及他身后的华盛顿利益圈子，没有李路，首先这股力量就会出现问题！
而在莫斯科，没有李路，深埋克里姆林宫的李一诺将会变成断了线的风筝，无法为外蒙计划提供配合行动！
杰克、李一诺，对于最高统帅部的大佬们来说，都是不存在的，除了李路，即便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有什么作用。
尤其是杰克，他的真实身份，他和李路的真实关系，除了他们自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从老爷子的表情里，李路看出了他的意思。
果然，相对沉默许久，老爷子沉声说道，“老三，爷爷决定妥协。为了收复失地的顺利，你的位置，让出去。”
看着老爷子，李路缓缓地摇头，“爷爷，我不同意。”
这是李路第一次正面反对老爷子的意见。
老爷子眉头一皱，却没有生气，而是示意李路继续往下说。
整理了一下思路，李路缓缓地说道，“爷爷，我并不是留恋这个烫手的司令员职位，而是……而是换一个人，很难保证外蒙计划不出问题。”
李路纠结了，他拿不准注意该不该让老爷子知道杰克和李一诺的存在。老爷子隐约知道一些，但是绝对想不到，李路玩得这么大！
“说说你的想法。”
看见李路犹豫不决的样子，老爷子抬了抬手，说道。
心里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李路沉声说道，“爷爷，当前莫斯科的情况，以及美帝表现出来的暧昧态度，除了我，谁也控制不了。而且，这种对于我们来说相对有利的外部环境，绝对不会维持得太久。一旦莫斯科缓过劲来，美帝回过神来，外蒙计划就有夭折的危险。”
“维和部队这些组成部队，说到根上，只是攻击力量，而遍布外蒙、远东甚至莫斯科的秘密力量，才是最为关键的决定性力量。出于保密考虑，很早之前在部署这一切的时候，我建立起了松散的多种单线的联络渠道。所有的这些秘密力量，形成一根根线条，最后在我这里汇集。除了我，谁也没有办法去完完全全地指挥这些力量达成计划。”
“而出于保护重要秘密力量的需要，更换最终联络人，需要重新建立联络渠道。没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是做不到这些的。”
说完，李路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沉吟起来，他大致明白了李路的意思。维和部队完全可以让出去，但是，李路提到的秘密力量，是没有办法拱手相让的。即便是李路愿意，老爷子也不会答应。
他太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如此看来，李路所说的不是留恋维和部队司令员一职的话，是发自内心的，是真实的想法。
好一阵子，李路语气沉沉的，斩钉截铁地，补上了一句话，“爷爷，除了我，其他人都不行！”
老爷子摸起烟盒，又拿出根烟点上，缓缓地抽了几口，继续沉默。
李路能够体会到老爷子此时此刻的心情，也知道他老人家在思考着什么，因为他们思考的问题是一致的。
如何在保证外蒙计划的执行者是李路，而又能解决当前万系一帮人的逼迫？
李路把他目前想到的唯一一个办法说了出来，“爷爷，功劳我可以不要，但是外蒙计划，必须由我来主导。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维和部队的主体力量，不是核心力量。远东计划也好外蒙计划也罢，陆空战斗群和情报部为主的一批秘密力量，才是计划的核心执行者。只要能够保证我依然能够合情合理地指挥他们，维和部队成为配属力量，司令员我可以让出来，谁想坐谁坐去。”
老爷子眉头跳了跳，盯着李路看，明白了李路的意思。老爷子什么人，李路心里想什么，意欲何为，他能不知道。
名义上的功劳让出去，让他们风光去，只要能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推进外蒙计划。这就是李路的想法。
只是，老爷子知道，万系一帮人很难接受这样的方式。
人家摆明了是趁此机会打压一下你老李家，又怎么会接受这样一个名义上的维和部队司令员呢？
要夺李路的位，就是要夺他控制的力量。
说起来，万系一帮人是比较狠的，名声要，势力也要，说是贪心也不为过。不过，从这一方面来看，并非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政治本来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一番谈判之后，才能最终确定蛋糕如何分配。
老爷子突然站起来，摁灭没抽完的香烟，拿起帽子。
“我出去一趟，你在家等着，哪也别去。”
说着大步离开了书房，李路急步跟上，一直送老爷子上车，看着吉普212远去，还站在原地发愣……
第489章惊人之语
李家老宅只剩下李路和翟小静二人。
去年，李路的母亲就在外面买了房子，把小李麦和刘妈等人接走，翟小静自然也是跟着儿子小李麦跑。
老爷子一般都在军区里住，于是，李家老宅就空了下来。平时老爷子见老战友老朋友之类的，才会选择在这处老宅。
当然，李路回京，一大家子都会在这里相聚，每天都热热闹闹其乐融融的。只是，这一次，李路回京的消息，李家除了老爷子，也只有翟小静知道。
老爷子走后不久，李路也把翟小静连哄带骗地赶走了。他需要一个人待着，好好地理清思路。
有那么一个瞬间，李路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吓人的想法——动用秘密力量，干掉……
他用力地把这个念头甩出去，自己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来。端起水杯大口地喝水，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点上，走到前院去，抬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马上就要到中午了，太阳光越来越猛。
不知道老爷子和老人家谈得如何？
不用去问，李路也知道，老爷子出去，肯定是求见老人家了。而李路也知道，老爷子不是去寻求老人家的表态，而是向老首长汇报思想和工作。
刚才在书房里说的话，说动了老爷子，现在，老爷子要去说动老人家。
只是，事情没有李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老爷子得到了老人家的召见是没错，但是仅仅待了半个小时，老爷子就离开了百草园。
他并没有回来，而是前往了方上将的住所。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李路坐在客厅里喝掉了几壶茶，抽调了一包烟，烟头把烟灰缸堆得慢慢的。即便他表面平静，也难以掩饰内心的焦虑。老爷子出去这么长时间，事情显然不顺利。
若是平时，却无需这般焦急。但是现在外蒙计划正在关键阶段，李路不在乌兰巴托一天，整个计划就得停滞一天。
外面传来车辆的声音，李路精神一振，摁灭烟头，大步走出去。却是翟小静的路虎车，她停好车，提着装着饭菜的篮子走过来。
“天大的事，吃完饭再想。”
翟小静把他拉到餐厅，指了指椅子让他坐下，动手把饭菜摆好。
“李路，虽然我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如果你愿意，我跟奶奶说一说，请她老人家出面说几句话。”翟小静把筷子递给李路。
李路接过筷子，看着她，坚决地缓缓摇头，“不行。”
翟小静坐下来，问道：“怎么，你抹不开面子？”
饥饿让李路动起筷子来，他夹了一块烧猪肉扔进嘴巴里，咀嚼几下吞进肚子里，说道，“不是。”
他思考了一下，解释道，“这一次对方来势汹汹，这仗才开始打，一下子把底牌都亮出去，以后怎么打？”
翟小静斜眼看着李路，说道，“我只是不清楚具体发生什么事情，但我知道万系那帮人要夺你的职。”
说着，翟小静不屑地笑了笑，“万千山等人不过一帮跳梁小丑罢了，值得你这么头疼吗？”
李路差点被嘴巴里的饭菜噎住，翟小静赶紧端来一杯水递过去，“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好不容易缓过来，李路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翟小静，“媳妇，咱没吃大蒜，口气别这么大成不？”
翟小静盯着李路，伸手照着他的脑壳就拍了下去，“你什么意思？这是事实好不好！”
李路无奈地摇着头，继续吃饭，“老爷子都头疼成这个样子了，你倒是说得轻巧。”
“头疼的是你。”翟小静眨巴着眼睛，“你以为爷爷跟你似的要死要活的。”
李路停下吃饭的动作，皱着眉头看翟小静，“媳妇，我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是我小题大做一样。”
翟小静看了眼饭菜，又感觉饿了，打了一碗饭也吃起来，“你本来就是小题大做。”
她有滋有味地吃开了，李路却是放下了筷子，把脸凑近过去，低声问，“媳妇，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没内情啊，反正我说的都是事实。”翟小静小口吃着，说道。
李路起身坐到她身边，贴近她，翟小静手肘顶了他一下，白了他一眼，“干什么呢，吃饭不好好吃别影响我吃，边去！”
李路苦着张脸，回到对面坐下，低声下气地问：“媳妇，你快跟我说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
翟小静指了指他的饭碗，“吃完饭再说。”
李路端起碗，在翟小静的目瞪口呆中一阵风卷残云，放下碗，抹了一把嘴巴，“吃完了，你快说吧。”
翟小静白了他一眼，放下碗筷，拿起纸巾擦拭了下嘴巴。
“李路，难道你就看不到，万系只不过是被人推到前台的卒子而已吗？”翟小静沉着声音，说，“你看看万千山等人，他们有什么根基？你知道什么叫根基吗？没有红军时代以来的资本，那不叫有根基。”
“现在，这么多开国老人都还活着，哪里轮得到小小一个万系掌控大局？江浙帮除了一个最高统帅的头衔，有什么？威信威信没有，军权军权没有。他们加起来也是有很多人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
翟小静越说，李路越心惊，越糊涂。
“媳妇你等等你等等。”
李路抬起头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可是老爷子跟我说的完全不一样啊。这一次很多山头都站在了万千山那边，这才逼得老爷子没办法还手，以前站在我们这边的几个家族，态度暧昧。你说的这些……”
翟小静翻了翻眼睛，“你在前线待的时间太长待傻了，连我都看出来了，你怎么看不出来呢？”
“看出来什么？”李路皱眉问。
又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脑壳上，翟小静说道：“没看出来爷爷是在考验你？”
李路彻底愣住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你，你是说，参加完会议到现在，老爷子是在考我？”
翟小静扯着嘴角笑了笑，翻了翻眼睛，“你真以为爷爷给逼得无还手之力了啊？那是在看你面对这样的危机时的反应和表现。如果你一跌不振，估计也就这样了，笨蛋！”
李路睁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随即，他又有些怨气地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考验我，老爷子太……”
翟小静说道，“这关你必须要过的，晚过不如早过。而且，危机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老爷子估计也是临时起意，借此机会看看你到底长进了多少。”
顿了顿，她又说道，“看见没，老爷子到现在都没回来。那是因为他正忙着拜访几个老人家，而且还会和最高统帅部的几个人见面。估计很晚才会回来。”
李路眉头跳了跳，“这么说，事情是可以挽回的了。”
“没什么挽回不挽回的，本来就是那帮人联合起来要分你手里的这块蛋糕，谈好了怎么分，自然也就没事了。你就别担心了，不管职务怎么变化，在外蒙那边，你的主导权肯定不会受到影响。”
翟小静说完，开始收拾碗筷。
李路缓缓点着头，心里是感慨千万。
一天之内他知道了这么多深层次的内幕，自己也走过了一轮内心的挣扎，另外一个，则是翟小静对当前华夏的政坛看得比自己更加清楚，政治眼光比自己的更加敏锐。
大内里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几乎是天生的政治家。
从另一个方面看，从翟小静的话语中，李路也感受到了她对万系一帮人的蔑视。此时此刻，李路突然醒悟过来，随即不禁惭愧起来。
万系也好，魏系也罢，就现阶段来说，他们都属于新兴的势力。在开国一帮老人都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再怎么翻腾也翻腾不出什么风浪来。而老李家恰恰是老派势力看重的政治继承人。
小打小闹是正常的，夺权争利也是正常的。外蒙回归这么大一个功劳，几个山头想要分一杯羹，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老人们一定知道，外蒙回归是功劳还是未竟的遗憾，关键在李路。从李路口中分食是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