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第3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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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会他们的疾苦,还伙同那些奸商一起损害他们的利益,这无疑大大伤害他们对政府的信任和感情,也就无怪乎连柱子爷这位抗日老英雄也对政府官员抱有如此深的敌意和成见了。
想到这里,段泽涛朝柱子爷深深地鞠了一躬,诚挚道:“柱子爷,我代表政府向您道歉,向谢家坳的乡亲们道歉,你们为祖国付出了这么多,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的今天,过去政府对你们的关心不够,我向您保证,我肯定会帮你们主持公道,让你们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柱子爷笑得更开心了,十分豪气地一挥手,对一旁的柱子大喊一声,“柱子,拿锣槌来,槌锣!……”。
“当!当!当!……”,清脆浑厚的锣声响彻了整个谢家坳,年轻一辈的村民搞不清楚状况,怎么柱子爷好端端地敲起锣来了?!老一辈的谢家坳村民却都清楚这锣声意味着什么,全都激动地站了起来,柱上拐杖颤巍巍地往外走,热泪盈眶地一边走一边喊:“锣响了!锣响了!咱们的八路军回来了!……”。
还有的老人本已病倒在床,奄奄一息,听到这锣声本已如死灰般的眼中突然有了光彩,挣扎着让儿孙们赶紧把自己搀扶起来,要去迎接八路军。
就有年轻一辈的村民不理解,“爷爷你老糊涂了吧,现在什么时代了,哪里还有什么八路军啊?!……”,话没说完,老人的拐杖就砸下来了,“你知道个屁啊!这锣六十年没响过了,锣是由柱子爷亲自掌管的,如今这锣又响了,不是八路军来了是什么?!……”。
提到柱子爷,年轻人们也都不敢做声了,柱子爷的厉害他们可是见识过的,有一回村里一头水牛发了狂,见人就顶,好几个村民都被顶伤了,柱子爷来了,上去一掌就把那发狂的水牛给打倒了,要是那一掌打到自己身上,九条命也不够打的,就老老实实地搀扶着家中的老人出了门,顺着铜锣声向柱子爷住的山顶汇聚过来。
不一会儿,山顶上就聚满了谢家坳村的村民,偌大的水泥屋坪都站不下了,最兴奋的要属小柱子了,他家还从没有这么热闹过,带着小伙伴们兴奋地在人群中钻来钻去。
村民们来到山顶却只看到柱子爷和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而之前去围攻过段泽涛的山民也一眼认出了他正是那个年轻的大官,就全都疑惑地看向柱子爷,柱子爷一向不喜欢和政府干部打交道,有一年县里一位副县长来慰问抗日老英雄,结果却被柱子爷毫不给面子地轰了出去,今天柱子爷却这么兴师动众地把大家都召集来了,难道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柱子爷看出了乡亲们的疑惑,就大手一挥兴奋道:“乡亲们,你们还记得肖旅长吗?!……”,就有靠前排身子骨还硬朗的老人大声答道:“怎么不记得啊?!当年就是肖旅长带着八路军驻扎在咱们谢家坳一带,打得鬼子闻风丧胆,轻易不敢到这边来,我们才少遭了许多罪!当年我还帮肖旅长喂过马呢!……”。
“哈哈!老李头你这老不死的记性不坏啊!这么多年的事还记得这么清楚!……”,柱子爷指着那老人开起了玩笑,大手一挥,指着段泽涛兴奋道:“大家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肖旅长的孙子,如今是我们西山省的省长!是肖旅长派他来给我们谢家坳村来主持公道来了!我们的日子有盼头了!……”。
村民也都激动起来了,省长那是多大的官啊!要是省长肯帮他们主持公道那日子就真有盼头了,年轻一点的村民虽然还有些怀疑,但柱子爷在谢家坳村一言九鼎,他说的话想必是不假的,就全都热切地望向段泽涛。
这时人群中却“哇!”地有人嚎啕大哭起来,村民们循声望了过去,哭的人是村里的孤寡老人谢阿婆,谢阿婆的老伴二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她一个人辛苦拉扯大两个儿子,眼见两个儿子都长成了牛高马大的棒小伙,按说谢阿婆可以在家享清福了,可是家里实在太穷了,两个儿子都娶不上媳妇,只好去谢家坳煤矿打工,结果出了矿难,两个儿子都被埋在了矿井底下,再也没回来,矿上一个人赔了五万块就再也不管了。
谢阿婆就去找政府告状,但那些政府干部和煤矿老板沆瀣一气,根本就不受理,还说:“五万块不少了啊!你俩个儿子就是十万块,你一个老太婆要多久才能赚到十万块啊!你就知足吧!……”。
“青天大老爷啊,你可要帮我伸冤啊!我的儿子死得惨啊!……”,谢阿婆被村民们扶着颤巍巍地走到段泽涛面前,竟是要当场给段泽涛下跪!
段泽涛连忙扶住谢阿婆,诚恳道:“阿婆,我们的工作没做好,让您受委屈了,您放心,您有什么冤屈只管和我说,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完谢阿婆的哭诉,段泽涛就震怒了,“真是混蛋!这些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这样的人也配当政府干部?!阿婆,到时候你把那些人给指出来,我撤了他们!……”。
第八百一十六章冷汗直流
一旁的柱子爷也气愤道:“像这样的干部,如果是以前在部队,旅长早就把他们给毙了,谢阿婆,你也别哭了,省长会帮你做主的……”。
段泽涛转头向柱子爷问道:“柱子爷,村里在谢家坳煤矿打工的人多吗?……”。
柱子爷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最开始很多,现在的年轻人都不肯老老实实在家种地了,老想着去打工赚大钱,开始都抢着要去煤矿上班,后来矿上老出事故,好些小伙子都死在那里了,听他们说,那里的矿主黑得很,根本不肯花钱在安全设施上,死了人就赔几万块钱了事,如果死者家里人比较强硬,还能多赔点,如果碰上那种家里没有人的孤儿,就抬着对矿井里一扔,连牲口都不如,所以现在村里人都不敢去那里上班了……”。
“我们村里人曾经组织去煤矿上闹了几次,可每次政府都是连哄带吓地把我们又赶回来了,还说我们是刁民,所以我们现在对政府能为我们主持公道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现在你来了就好了!……”。
段泽涛就皱起了眉头,看来这谢家坳煤矿的问题还真是大得很啊,而当地政府如此明目张胆地为谢家坳煤矿撑腰,说明已经不是简单的权钱交易的问题了,这煤矿矿主背后一定有大背景。
柱子爷大手一挥,振臂高呼道:“乡亲们,咱们谢家坳村好久没热闹了,今天老旅长的孙儿来了,咱们得好好欢迎他,大家有肉出肉,有米出米,有力出力,摆上流水席,热闹热闹!……”。
乡亲们都欢呼起来,热烈响应道,“我家有头两百斤的大肥猪,本来留着准备过年杀的,拿出来欢迎省长吧!”,“我昨天在山上打了几只野鸡,准备赶集的时候拿去卖的,也拿出来吧!”,“我家有新榨的茶籽油,我马上去拿来!”,“我家的老母鸡几天都不下一个蛋,看着都烦,我这就把它抓来杀了!”……
段泽涛眼角就有些湿润了,如此淳朴的老百姓,却被那些黑了良心的政府官员骂作是刁民,他真想当面问问那些官僚,究竟怎样才不是刁民?!他们究竟是怎样的铁石心肠才会对这样淳朴得可爱的老百姓如此漠视?!
想到这里,他也觉得自己浑身的热血都被乡亲们的热情给激得涌动起来,豪气顿生,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大声道:“既然是摆流水席,怎么能没有酒呢?!大家出了肉,出了米油,我就负责出酒钱吧!等大家吃好了,喝好了,我领着大家去谢家坳煤矿讨公道去!……”。
乡亲们又是一阵欢呼,柱子爷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胡须一抖一抖的,在段泽涛身上他仿佛又看到了肖老爷子的影子,也不跟段泽涛客套,从段泽涛手里接过钱,就开始分派开了,谁谁谁去街上买酒,谁谁谁去去邻村请大厨……
乡亲们也积极响应,回家搬来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垒起了大土灶,杀猪的杀猪,洗菜的洗菜,淘米的淘米,流水席就开起来了!
话说武战辉接到风劲波的电话,得知段泽涛暂时安全,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下来了一些,也不敢懈怠,继续加快速度往谢家坳赶,半路上正好遇到从山路上下来的风劲波、周俊龙、胡铁龙三人。
风劲波和周俊龙身上的衣服被山上的荆棘挂得破破烂烂,路上又摔了几跤,裤子上全是土,看起来十分狼狈,武战辉差点都没认出来,待看清是风劲波,立刻傻眼了,“风秘书长,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段…段省长他人呢?!……”。
当得知段泽涛居然独自一人去了谢家坳时,武战辉悬着的心一下子又提起来了,他是从基层一直干起来的,太清楚做基层工作的难处了,那些山民蛮起来的时候,可不管你省长不省长的,而且山民多说的土话,沟通起来十分困难,别说段泽涛这个外来的省长,就是西山本土干部都很头疼。
想到这里,武战辉就心急如焚,要是段泽涛在谢家坳出了什么事,那可是要惊动中央的,这么大个黑锅罩下来,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赶紧催促众人加快速度向谢家坳赶。
到了谢家坳的村口,车子就不能走了,武战辉他们只好下来步行,远远就听到山顶上人声鼎沸,喧哗阵阵,武战辉还以为段泽涛被村民围住了,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往山顶跑。
气喘嘘嘘地跑到山顶,武战辉一下子惊呆了,段泽涛还真被山民们给围住了,不过是被围住了敬酒,就见这位年轻的省长大人毫无架子地端着酒碗跟山民们推杯换盏,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这时风劲波和周俊龙也上来了,见此情景都会心地笑了,他们的这位新老板总是这样出人意表,常常有惊人之举,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倒不像武战辉显得那么惊愕。
风劲波对工作务实肯干的武战辉印象还不错,就推了推惊讶得合不拢嘴的武战辉一把,笑道:“走吧,武市长,我去给你引见段省长,段省长跟别的领导不同,他最欣赏务实肯干的干部,机会难得哦!……”。
武战辉跟着风劲波来到段泽涛身边,虽然段泽涛比他还年轻些,但段泽涛身上那种上位者的威压还是让武战辉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手心直冒冷汗,风劲波指着他向段泽涛介绍道:“段省长,这位就是长山市市长武战辉同志……”。
刚才村民们反映的的情况让段泽涛对长山市的领导班子十分不满,连带着对武战辉这位市长也先入为主地不怎么待见,斜着眼瞟了他一眼,见他气喘嘘嘘,浑身煤泥,十分狼狈的样子,就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道:“武市长,你们长山市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你来得可真及时啊,怎么你们市委书记董文水没来啊?!……”。
第八百一十七章现场办公
这话问得话里有话,谁都听得出他心中的强烈不满,武战辉的冷汗就冒出来了,他本就紧张,给段泽涛这么一吓,连话都不会说了,结结巴巴地道:“段…段省长,对…对不起,让…让您受惊了,董…董书记电…电话打不通,我…我怕您…您出…出事,就…就先赶…赶过来了!……”。
段泽涛皱了皱眉头,对武战辉的印象更差了,正要发火,这时武战辉带来的那些老弱病残的警察也到了,一个个气喘如牛,那几个女警干脆极没形象地对地上的石板上一坐。
见此情形,段泽涛心中的不满更是一下子到了顶点,指了指那些警察,怒极反笑道:“这就是你带来保护我的警力?!长山市的警察都是这样的?!我现在真的很怀疑长山市的领导班子到底有没有战斗力,到底能不能掌控长山市的局面?!……”。
武战辉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段泽涛的话正戳在他的痛处,心中的憋屈一下子全涌了上来,浑身都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拳能捏出水来,眼泪在这个七尺高的汉子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才总算没有掉下来。
风劲波对长山市的情况多少还是了解的,知道武战辉这个市长是有心无力,当得十分憋屈,见武战辉如此模样,也有些不落忍,就走到段泽涛身边,在他耳边小声地简单介绍了长山市的情况,也帮武战辉解释了几句,说长山市是市委书记董文水当家,尤其是公安局这样的要害部门,武战辉这个市长是基本指挥不动的,倒不是刻意怠慢段泽涛。
“哦!”,段泽涛眉毛一扬,面色稍霁,心中对武战辉的不满就少了一些,当初他自己在红星市任市长的时候,也曾遭到过红星市一把手市委书记朱长胜的排挤,深知这被排挤的二把手市长的苦处,再看武战辉,见他面相方正,目光坚毅,倒不像是奸邪之辈,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一路狂奔才会如此狼狈,说明他确是本性纯良之人,而刚才听风劲波介绍,这武战辉平日里还是很务实肯干的,看着他就觉得顺眼多了。
心中也暗暗警醒自己,作为一名高层领导,在考察下属时不应该先入为主,凭表面印象来判断一名干部的好恶,而应该结合他平时的表现和为人再做判断,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公正,不会冤枉好人。
“战辉同志,对不起,有些情况我可能没有完全了解,刚才对你的批评可能有些过于严厉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也是对事不对人,并不是对你个人有什么看法……”,段泽涛拍了拍武战辉的肩膀,微笑道。
武战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官场上什么时候有领导给下属道歉的道理,就算是批评错了,你也只能自认倒霉,他只觉心底一暖,之前的憋屈一下子烟消云散了,眼泪却终于落了下来,猛地抬起头,感激地望着段泽涛,连忙道:“不,段省长您批评得对,长山市政府的工作没做好,我这个市长有责任,不能坚持原则,为老百姓主持公道,我心中有愧!……”。
勇于面对自身的问题,不推卸责任,这在如今的官员中算是难得了,段泽涛对这武战辉的评价又高了一些,摆摆手道:“战辉同志,看来长山市的问题真是不少啊,你来得正好,你一起来听听咱们的老百姓是怎么评价我们的政府官员的……”。
说着把武战辉带到柱子爷身边,介绍道:“柱子爷,这位就是你们长山市的父母官,市长武战辉同志,我们今天就在谢家坳村开个现场会,你们有什么需要政府解决的问题,全部提出来,我们一个一个问题帮你现场拍板,武市长能解决的就由武市长拍板,武市长解决不了的就由我来拍板!总之一定让乡亲们满意!……”。
柱子爷已经喝得满面红光,高兴地对段泽涛竖起大拇指道:“好!要是当官的都像小涛你一样,咱们老百姓就有福了!……”。
一旁的武战辉暗暗心惊,心说这老头谁啊?!怎么叫段省长‘小涛’啊,难道说段省长在这谢家坳还有什么亲戚不成?怪不得这么着紧,一上任就巴巴地跑到谢家坳村来了。
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柱子爷就招呼乡亲们把流水席给撤了,桌子椅子一摆,眨眼又成了个露天小会场,柱子爷振臂一呼,大声喊话道:“乡亲们,今天省长、市长都到咱们谢家坳村来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我相信老旅长的孙子绝不会糊弄我们,你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但是一条,无理要求绝不能提,那是丢咱们谢家坳的脸!……”。
村民都喝了酒,而段泽涛又一点架子没有,早和他们打成一片了,他们的胆气就都上来了,发言很踊跃:
“咱们村通往长山市的这条公路全被谢家坳煤矿的运煤车压坏了,我们的农产品想往外运都运不出去,我们找煤矿,煤矿根本不管,政府也不来修,就是来修也顶多运几车碎石填一填,敷衍了事,我们想知道到底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