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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枭雄赋-第4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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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七少爷。”曹阿瞒露出憨厚的笑容,然后就低着头向食物发动着进攻,狼吞虎咽而起。

萧云看着这个在二十几年前作为自己替死鬼的傻子笑了笑,也拿起一个包子,随意吃了几口。

须臾,楼梯上传来了一阵轻浮的脚步声和肆无忌惮的笑声,约摸七八个青年从楼下走了上来。

“贺斌,我跟你讲喔,这家店,是我在宁州吃过最正宗的s海小笼包。”汪小非边走边介绍。

“是吗?那汪少爷,我今天就真不客气,狠狠唰你一顿了。”走在后面的贺斌附和着笑道。

“没关系,你敞开肚皮来吃,吃到你扶着墙出去,那才爽!”汪小非仰天大笑道。

贺斌本来也是跟着笑的,可他上到二楼的时候,脸色却忽然变得难堪起来,似乎在害怕什么。

“你怎么了,贺斌?”汪小非眼尖,很快就看出了贺斌的不寻常。

“遇到熟人了。”贺斌脸色苍白道,身体有些僵硬,看向了萧云坐的那个阁厢。

汪小非很讶异,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色也是马上起了变化,嘴里喃喃道:“真晦气。”

贺斌,秋染的表弟,杀死曹子英的凶手,见到了一脸平静的萧云,内心有鬼,当然是恐惧了。

*****

(周末愉快。)

第七十四章 建国东

老鼠见到猫,田鸡碰见蛇,着实是一幅妙趣横生的画面。

就像现在的贺斌与汪小非,忽然瞥见了萧云一样,脸色惨白,如同寒风侵蚀了每一寸的肌肤。

一阵尴尬的沉闷之后,汪小非皱了皱眉头,轻轻拍了拍贺斌的肩膀,轻声安抚道:“过去吧。”

贺斌泛起苦笑,也知道自己的失态,调整了一下情绪,就走到了汪小非顶的那个阁厢,离着萧云那个隔了有三个卡位,但由于隔板是用镂空的木屏风制作的,所以还能依稀地看到萧云那个萧索的背影。贺斌远远瞄了一眼,神魂不宁地坐了下来,许久之后有些惭愧地叹息了一声,想自己以前光脚不怕穿鞋,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窝囊过,只不过是打了个照脸,就差点魂飞魄散,孬。

汪小非也好不到哪去,自从南宫青城被他二姑汪寒梅斩草除根之后,他就跟田野狐这个特务大头子走得很密,最近天师会更是有好些枚钉子都栽在他手里,可谓血海深仇,浓得化不开。而今天这一桌子,几乎都是田野狐的青鱼嫡系,对于萧云这位名义上的少主,肯定也有耳闻,知道那是一位面善心不善从来不肯吃亏的主,所以他们也终于明白了贺斌与汪小非的惊恐何在。

人为其主。

尽管青鱼最近是有点狠,把天师会的暗子赶尽杀绝了,可那也是情理之中啊。是,主子是没亲自发话,但田秘书长的意思,何曾不就代表着主子的内心想法呢?少主虽然是天师会的会长,但他更是主子的儿子,想必也能想通其中关节吧。只要自己这些人不去主动招惹对方,想来少主也不会吃多了没事儿干来自取其辱吧?

贺斌抽了半支烟的工夫,汪小非点的一堆酒菜就陆续上来了,兴许是因为汪小非对在座的饭量知根知底,所以每一样都是叫的双份上,管饱,服务员端上来到放下桌都是好一顿忙活。青鱼的骨干们纷纷忘却了那一丁点的忧虑,咽了咽口水,美食当前,还是不要优柔寡断降低胃酸分泌影响食欲地为好。

“各位,今天一是欢迎贺斌入会,从今日起,贺斌便是青鱼的一份子了。”汪小非笑着说道。

“恭喜斌哥……”骨干们纷纷端起了手中的酒杯。

贺斌勉强地笑了笑,也将酒杯端了起来,跟大家伙碰了个满怀,一灌而空,但他的心里还是相当慌乱。因为他认真研究过萧云这个年龄比自己还要小的大人物,管他表姐秋染要了厚厚一叠关于萧云的资料,今天对方忽然出现在这家s海饭馆里,难道就真的这么巧来这里吃小笼包的?一念及此,他的手又颤抖了起来,眼角余光下意识地瞄了一眼三个卡位外的那边沉默的萧云,他不认识那个坐在萧云对面的傻子是谁,他只能暗自祈祷,既然少主带着这位有点愚痴的人过来,希望不是要来闹事的吧。

“贺斌,瞅啥呢?那边又不是猛虎怪兽,还能在大白天把你给吞了?”汪小非察觉到他的异样,有些不喜的皱了皱眉。说真格的,刚一开始的时候,他还真有点怕萧云突然发难,他就学过一点三脚猫工夫,绣花枕头似的,吓唬吓唬那些小偷小摸还可以,在入品的高手面前,简直是以卵击石。但他毕竟是汪家的子孙,汪寒梅的亲侄子,地位摆在那,连田野狐这么位高权重,也要看自己的脸色,他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害怕的。不错,人人都知道萧阎罗厉害,可是难道他还能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来破口大骂,甚至舞刀动枪?

“是我不对,来,这杯酒我干了!”贺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痛快地笑了。

“这样才像个爷们儿!”汪小非竖起大拇哥,回头瞥了一眼坐在萧云对面的那个傻子,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他还是唇角微翘,释出一丝鄙夷的笑容,眼眸里的嘲讽之意十足。看一个人的身价,品位,魅力,看他朋友就能看得出来,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还真是一条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金科玉律。

“小非少爷,你刚才说一是为了欢迎斌哥入会,那这二一个又是为了什么?”一个骨干问道。

“这二一个嘛……”汪小非欲说还休。

“小非少爷,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另一个骨干催促道。

“急个鸟,这二一个嘛,就是青鱼准备要扩编了,各位,要升官了啊。”汪小非笑意盈盈道。

“真假的?”骨干们惊喜地望着汪小非,仿佛是一群色狼看见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祖国花骨朵。

“我汪小非带出的料儿,还能有假?一群王八犊子!”汪小非不屑地骂了一句,笑得更大声。

“万岁!”骨干们一阵欢呼,碰酒杯之声不绝于缕,他们可是青鱼的老臣子,终于熬出头了。

酒还未过三巡,三个卡位外死气沉沉的那一桌却已经先吃完了,萧云牵着曹阿瞒的手向着楼梯处走去,狼屠带着五名狼士沉默寡言地跟在后面。萧云与曹阿瞒要下楼,必将要经过汪小非集聚的这一桌,不期然地,原本还热闹的这一桌子全都同时安静了下来,带着一丝紧张,等待着那位小爷赶紧走掉。

可怕什么,偏来什么。

萧云并没有往下走,放开曹阿瞒后,他很自然地来到了这一桌的旁边,微笑地看着诸位骨干。

汪小非一看势头不对,赶紧尴尬地笑着站了起来,拱手行礼道:“原来是萧公子,真巧啊。”

“不巧,我是专门来等你们的。”萧云微笑道。

汪小非一愣,下意识退了一步,而后才呐呐住了嘴,勉强笑着说道:“萧公子真爱说笑。”

萧云笑而不语,侧头瞥了一眼贺斌,贺斌也是惶恐地站了起来,低着头对萧云恭敬施了一礼。

“贺斌,咱又见面了。”萧云淡淡而笑,偏生就是这种笑意,却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寒意。

“是啊,又见面了。”贺斌附和道,但听得出多少带着几分苦恼,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后背。

“认识他么?”萧云回头,指了指五米外、一脸憨笑的曹阿瞒。

“不认识。”贺斌老实地摇了摇头。

“曹子英的孙子,曹阿瞒。”萧云轻声道。

贺斌心猛地一跳,拳头瞬间握紧,似乎嗅到了一丝死亡的味道,但压抑的氛围让他不能动弹。

“贺斌他也是为张书记除害虫而已!”汪小非也是暗知大事不妙,赶紧出来替贺斌出头。

“害虫?”萧云侧头看向了多嘴的汪小非。

汪小非咬咬牙,将心一横,寒声说道:“曹子英想杀张书记,莫非萧公子想包庇曹子英?”

“很好,呵呵,终于有些骨气了,懂得用张至清的牌子来压我了。”萧云云淡风轻一笑。

一时间,s海饭馆二层的气氛顿时变得犹若风雨欲来风满楼前的宁静,安静得不禁令人心悸。

尽管青鱼个个都是高手,可是看着萧云那张越来越漠然的脸,所有人都感到一丝寒冷和恐惧。

很久,萧云忽然笑了笑。

贺斌尴尬地陪着笑了笑。

汪小非也十分逞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然后,毫无征兆地,一笼小笼包就直接砸在了汪小非的脸上,汤汁和笼片瞬间齐飞。

这位臭名昭著的公子哥脸上就像是暖水瓶倾倒一样,脸上的鲜血化作无数道射线,喷洒出去!

紧接着,萧云一手极速摁在了汪小非的额头上,直接把他的后脑勺摁进了大理石制的桌面中!

如此坚硬的桌面,生生压进去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头颅!喀喇一声,大理石制的桌面现出了几条细微的纹路,汪小非的颈椎早已全断,血水从他的面骨和大理石制桌面的缝隙里渗了出来,像黑水一样。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这位汪家的宠儿、刚刚在清除天师会暗子的行动中捡了个大便宜功劳的公子哥,就这样被萧云一掌拍进了桌面,变成了一个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人。

汪小非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傻傻地看着桌面上那个深深陷进去的头颅,和满桌满地浑浊的血水,说不出话来,因为根本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幻觉,感觉看着这一幕场景,就像是在看一出十分荒谬的戏剧…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杀的是身份显赫的富二代!而且还要在青鱼面前,杀了一位连青鱼大佬都要点头哈腰的人物!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也是所有人都不敢想像的事情,所有的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终于,有一位青鱼骨干反应了过来,他惊恐地尖叫了一声,然后就侧身挥拳向萧云攻了过去。

萧云下盘坚固如松,上身微微后侧,恰如其分地让过了这一拳,然后两根手指轻描淡写一弹。

咔嚓!

恰好弹在了那名青鱼骨干的手肘处,前臂与后臂的连接点瞬间被震碎,那只右手断成了两截!

在那名青鱼骨干凄惨地叫喊声中,更多的青鱼骨干冲了过来,向萧云玩命地攻了过去,然而只听得一阵风声拂过,啪啪数声闷响,富春小笼的二楼木板上便多了几个昏厥过去的身体,萧云依然静立桌畔,就像根本没有出过手一般。贺斌伸出指头,颤抖地指着萧云,就像看见一个来自幽冥地恶魔,忽然行走于阳光之下,他根本说不出来什么,嘴唇只是剧烈地震颤着。

萧云的双眼毫无感情,指着贺斌,冷漠地回头道:“阿瞒,他就是杀死你爷爷的凶手。”

原本还站在一旁乐呵呵看戏的曹阿瞒顿时脸黑,二话不说,本能一样就张开双手,奔向贺斌。

贺斌忽然大叫一声,像受惊兔子一样,反身就跑,看势头,这位八品上高手准备跳窗而逃了。

曹阿瞒却像一直盘旋在半空中觅食的秃鹰,骤然瞧见了猎物,张开锋利的鹰爪,急速俯冲。贺斌本来有机会回身反扑的,可惜他刚站稳脚跟,不知从哪飞来一颗光滑无比的小石子,整好砸在他的右肋上,顿时使他失去了大半力气,此时曹阿瞒已经近身,就算如来佛祖也难以逃出生天了,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嘭的一声闷响,贺斌的颈椎就在此断裂,头颅也被惨惨地拍进了硬梨花木的窗棂之中,血水顺着窗棂开始向地下流淌,场景看上去十分恐怖。

当众立杀两人。

富春小笼内却毫无动静,即便是楼下那些客人听到楼上的厮打哀叫声,也无动于衷。

萧云看着两条血淋淋的尸体以及满地晕厥过去的青鱼骨干,面色不变,微笑着转过身去。

富春小笼的一名伙计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他身后,递过去了一条热腾腾的毛巾。

“墨白,处理好现场,别留下手尾。”萧云用毛巾仔细擦了擦手,有些厌恶地将其扔到地上。

“会长您放心。”伙计低声答道。

萧云安抚了一下曹阿瞒的情绪,牵起他的手往楼下走去,对那个伙计说道:“可以开始了。”

从富春小笼出来,冬日的阳光依然温暖,萧云伸了个懒腰,对狼屠说:“让人送阿瞒回去。”

然后,萧云徒步,带着狼屠和四名狼士漫步在长街上,路边的梧桐树早已是光秃秃地没叶了。

深冬的寒风在宁州的大街上肆无忌惮地吹拂着,逼迫着人们要严阵以待,羽绒服,口罩,墨镜。

萧云却浑不在乎这寒风的冷冽,沿途走马观花似观赏着宁州的街景,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似乎是想将这座熟悉而陌生的城市一切都铭记在自己的记忆之中,即便死了,也不要忘记。

就在萧云离开富春小笼后不久,一直停在路边的百余辆面包车忽然同时启动,排起长长车龙。

而在离富春小笼所在地的建国东路不远,是崇文西路,那里有一间比较传统的民国三层小楼。

正在三楼办公的青鱼头目田野狐右眼皮一刻不停地跳,许久,他放下了笔,走到窗边往外看。

忽然间一阵朔风吹过,把院子里那株四季常青大榕树的积雪吹落,雪花纷纷,唯美飘了下来。

第七十五章 崇文西

未曾在冬天到过江南的人,自是无法理解,江南偶尔零度左右的冷,是如此的刺骨寒心。

或许,北方人会觉得江南人太娇气,不经冻。而只有那些在冬天来过江南的北方人,才会深有体会,一不小心就会被冻得满手满耳满脚的冻疮,对江南所有的诗情画意在这既痛又痒之间一并消失,此刻唯有一个念头,插翅飞回北方。更难以忍受的是,上午还是暖阳普照,下午这天就阴了下来,两三点钟的时候,冷冷清清的街道,常常让人感觉已是傍晚时分。

从小在北方长大的田野狐就很不适应这种阴冷天气,即便室内开着暖气,也披着厚大衣。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右眼皮的不住跳跃,使他心神不宁,走到窗边眺望,心情仍不见好转。

最近对天师会暗子的雷霆击杀,让他在四大社团的威望逐日攀升,甚至对他有些望而生畏,纷纷在背后管他叫五步蛇,一被咬到,非死即伤。有些控制地盘的实权大佬见到他,都要堆积起比武汉大学四五月份的樱花还要烂漫的笑容。不过,田野狐自己很清楚,他今天的地位,全都是张至清给的,只要他一日还得张至清的宠,地位就有升无降,要是哪天丢了这份信任,张至清要除掉他,还不是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所以,对于张至清的命令或者指示,他都是不折不扣甚至超额完成,这也完全把他推到了萧云的对立面,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田野狐虽然在面上会假惺惺地跟萧云套套近乎,但实际上,他从没想过要去跟萧云修复关系。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局面才是符合张至清构想的,外有儿子看家,内有恶犬守门,固若金汤。

田野狐揉了揉有些沉重的眉心,正准备回去把剩下的几份秘密文件处理了,却忽然停在半路。

等他再转回身的时候,面色已经变得好似坟头上的落雪那样苍白,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大街。

大街上,缓缓驶来了百余辆的白色面包车,浩浩荡荡,声势壮观,很多人都走出了阳台观赏。

等白色的车龙驶过崇文西路那座鹤立鸡群的民国三层建筑时,从每辆车上都跳下了五名身着黑色衣服的男子,手里无一不是拿着明晃晃的砍刀,面无表情,杀气腾腾,像一道道黑色的小溪,最终汇集在了一起,全都涌向了那幢民国三层建筑,而附近的居民们像民国时挖了爱新觉罗皇陵的军阀孙殿英那样,欢呼雀跃,喜上眉梢,纷纷拿出手机拍下了这盛况空前极为难得的一幕。

而此刻,萧云刚刚走过建国东路的末尾,转过天沙河街,在路边小摊那里买了几块臭豆腐吃。

狼屠及狼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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