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征途-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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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军不像是受不得一点委屈的人,我去做做工作吧,应该问题不大。只是我听说”
“吴干部你说吧,我这张嘴该牢靠时起子也撬不开的。”
“何队说陈达揪住章军不放了,还打算去检察室举报章军以前殴打同犯的事呢”
“他?他还有资格举报别人?他的事要是我说出去,加刑也有份。中队犯人被他敲诈过的又不是一个两个,在中队还有几个没刑满的呢,我可是听他们私下说起过章军老早前是打过人,这还不是为了任务能完成嘛,有些犯人你不给他松松筋骨,他就是老爷少爷,拖个板车像溜达。”赵月祥愤愤不平为章军叫屈。
吴越故意编个话,就是为了试探赵月祥的反应,一看果真和他预计的一样,就摇摇头叹气,“要是章军真让陈达举报了,甭管有事没事,我工作就不好去做了。”
“他举报,我也会啊。我有真凭实据,他有吗?章军打人多长时间前的事了,被他教训过的,哪个不服气,有的表现变好了减刑的还说多亏章军打醒他。陈达呢,他敲诈过的除非脑子坏了才会说他好。”赵月祥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似的,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过去举报?我刑满走了也能给同犯做件好事”
“揪出害群之马,谁不感激你?章军也会感激的。”
“那是,那是,我也算帮他出一口恶气了。”赵月祥一扫刚才的沮丧,“幸亏吴干部提醒我,他*妈的,干了坏事还想逍遥,我呸!”
“举报违法行为是你的正当权利嘛,这至少证明你还是有正义感的。”吴越丟一支烟给赵月祥,“口风紧些,别得意忘形。记住谁也不能告诉,章军那边我去沟通,你的就业也是大事不能耽搁的。”
“吴干部,我记住了。”赵月祥点点头。
干警值班室的窗户朝监房开,吴越进去换便装时,正巧陈达从窗户边走过。
陈达盯着吴越看了看,猛的吴越一抬头,目光一触,陈达立马避开就走,远远的还哼了一声。
以吴越的目力怎会没捕捉到陈达眼里的凶光?就连低声一哼也没逃过他的耳朵。
这就蹬鼻子上脸了?想必何欣能教的都教了,工作做得很到位嘛,吴越的眼神刹那变得凌厉。
22章迷乱夜(一)
麒麟镇,三省交界之地,平亭市的西大门,头枕莽山余脉,腰缠京杭大运河,自古就是商贾云集的水码头,加上前几年省级公路改道,一条六车道的沥青公路穿镇而过,麒麟镇因此越发兴盛起来,隐隐有赶超平亭市区的势头。;
从平亭监狱驱车去麒麟镇,只有十一二公里,出了山路驶上国道就到了镇区。
十字路一右拐,远远就能看见“俏江南休闲娱乐总会”的巨型招牌,横贯于一座六层大型建筑上,霓虹闪烁,在雨中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方天明撑了伞,等在停车场路口,看到吴越的车停下,笑嘻嘻的走近拉开车门,开玩笑道:“首长好。”
“胖子辛苦了。”
“为老大服务!”
“滚你的吧,当我在检阅?”吴越笑着钻进伞里。
“老大,你看怎么样?给个评价吧,这可是我的产业。”
“你元亨公司一年纯利上千万的,怎么会想起搞这个了?”
“纯属巧合,这里一大片是我老子开发的,江南人家的田老板看准了麒麟镇的发展势头,租了其中一小块打算弄个分店,七七八八搞了大半年,前一个月找到我说他资金链断了,要我出手帮个忙,他的策划书我看过,项目是可行的,前景也不错,就挺了他一把,拿了三百万私房钱帮他填上了窟窿,一下就占了60%的股权,稀里糊涂变成了董事长”
“从小到大我就没见你糊涂过,没准啊,你就是没花气力占了个大便宜。”
“老大,你这话就有失公允了,就算是便宜,也是他求我占得。没有我,他只怕连江南人家也要盘给别人了。”
“田老板出啥事了?”
“炒期货亏了,不是我仗义,他哪能再当老板,恐怕已经跳楼了。”
“胖子我不得不佩服你时机把握的太好了,说实话,占了多少便宜?”
“大概一百万不到点,其实他也没吃多少亏,本来说好租金一年二百万的,我老子听说我参与了,马上减去一百万,你看一出一进,他没损失多少吧。”
“就这一幢楼一年一百万租金?”吴越有点吃惊。
“老大,你看到才三分之一,后面还有两幢楼呢,我这里吃喝玩乐住宿一条龙,不是吹牛,论规模整个平亭就此一家。”
两人说说笑笑走进大厅,吴越四处看了看,问:“小强呢,还有刘主任和华政委呢?”
方天明往皮沙发上一躺,舒服的摊开手脚,“刘主任和华政委用我的车在市里办点事很快就过来了,小强嘛,他跳槽了。”
“不当记者了?”
“还是记者,只是去平亭日报了。前段时间,经常在省报上写评论员文章的大记者,叫席什么来着的,对,叫席凯,到我们市里采访企业改革创新的,小强鞍前马后的跟着跑,一来二去两人对眼了,席凯就鼓动小强调到了报社,说是当一个纯粹的文字记者比扛了摄像机写个画外音更能体现记者的价值。小强对席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把他的话当教科书读。哦,我还听小强说,席凯是华夏大学新闻系的第五届毕业生,和省宣传部一个姓欧阳的副部长大学同班关系老铁的。”
“小强这步棋走得不错。”吴越由衷的为兄弟高兴,通过席凯这条线或许有一天小强能坐上比他自己老子还高的位置。
说话间,大厅已经来了好几批客人了,有的还是旅游大巴送来的,一来就是几十位,宽敞的大厅也显得拥挤起来。
“走,老大,包厢里去等等。”
乘电梯到了六楼,吴越踩着松软厚实的地毯,看着一个个包厢名,《浣溪沙》、《西江月》、《蝶恋花》
“胖子,你有情调。”吴越笑了笑。
“过奖,过奖,在下也是读书人嘛。”方天明老派的拱拱手,指着一间用竹篱笆装饰的包厢,“吴兄,这边请了。来来来,你我共饮三百杯,不醉不归。”
“别掉书袋了,我牙酸的疼。”吴越盯着镌刻在柱子上的一首词看了看,故意一本正经道:“‘听取蛙声一片’,这当口青蛙哪里去找,你不会就弄了几个牛蛙充数吧。”
“哈哈”方天明大笑,一面颇为得意道:“怎么样,算不算独具匠心?”
不料门口站着的两个穿印花蓝布褂子,村姑打扮的女服务员,此时正好拉开了篱笆门,露出了里面全新的欧式装修。
“你看,表面文章嘛,所以我说你只算半个读书人。”吴越调侃道。
“老大,也只能外面附庸风雅搞个噱头,真要弄几只鸡鸭进来围着你脚边乱窜,你吃的进饭吗?”方天明笑着反驳了一句,走进了包厢。
茶杯刚端起来,郑媛媛就风风火火赶来了。
“方董,实在对不起,你来了我还不能亲自接待,这些员工才上岗,客人又多”郑媛媛说着,无意中看到了正低头喝茶的吴越,脸上顿时显出一抹欢喜,“吴先生,你也来了”
喔,郑媛媛也调过来了?吴越抬头看着化了点淡妆的郑媛媛,笑着点点头。
“郑总,客人多是好事嘛,你先去忙吧,等会我的客人到了,你再过来招呼。”
听到方天明称呼郑媛媛为郑总,吴越愣了一下。
“那好,吴先生、方董,我就先出去了。”郑媛媛出门时,特意绕个圈从吴越身边经过,还弯下腰低声说了句,“谢谢你让我到这儿来。”
声音是软糯的,淡淡的玫瑰香水味也十分好闻。
吴越又愣了一下,落在方天明眼里就像是吴越看着郑媛媛婀娜的背影在发呆。
郎情妾意?方天明促狭的朝吴越挤挤眼。
“说,是不是胖子你搞的鬼?”方天明的举动没逃过吴越的眼睛。
“老大,天地良心啊,我可是好心好意的,郑媛媛确实能干,我就跟田老板商量了,把她调来当总经理,这没错吧。”
“你把她调来当总经理没错,可她应该谢你才对,谢我干嘛?我不奇怪吗?老实交待,否则格杀勿论。”吴越拿起筷子对准方天明。
“老大,缴枪不杀,我彻底坦白。”方天明高举双手作投降状,“江南人家我三天两头过去的,一去,郑媛媛就向我打听你,我一想,你们不打不相识,她对你有好感了,后来这儿搞好了,人选我第一个就想到了她,当然能力是首先考虑的。老大,你不知道,去江南人家的鱼龙混杂,有不少人暗中在打郑媛媛的注意呢”
“打住,胖子,你怜香惜玉把我顶在前面啥意思?”
“也没啥把你顶在前面,我只不过告诉她,是你推荐她过来当总经理的”
这不是人为制造不必要的误会嘛,胖子哪根神经搭错线了?吴越一时气结,“胖子,你”
“老大,我这么做可是考虑再三的,你听我说啊,我真是一颗红心为老大”见吴越动怒了,方天明也慌乱起来。
“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揭你皮。”
真真冤死了,本来想过一阵看看郑媛媛的表现再把他的打算告诉吴越的,现在不说不行了,方天明叹着气,拉开手提包。
“方董,老王刚才打电话说,他还有十几分钟到,你看”
郑媛媛提着一个袋子进来汇报,方天明“哧溜”一下又把手提包拉链拉上,赶紧朝吴越使眼色,意思是,老大先给个面子等些再发飙。
吴越看到郑媛媛也莫名有些尴尬,侧过脸假装喝茶。
“我和老大过去迎接,郑总,今晚的菜和服务都不能出岔子,还有,等会两部电梯空一部出来给我的客人”方天明整整领带拎了包走了出去。
吴越刚想跟过去,不料郑媛媛走到他面前,打开袋子,拿出一件崭新的外套,涨红了脸看着他。
“郑小姐,你这是?”
“吴先生,你身上的外套有些褪色了,把这件换上吧。”郑媛媛低着头不敢看吴越的眼睛,背书一样说完。
看来误会的后遗症还不小,吴越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木头人似的任由郑媛媛慌手慌脚帮他换了外套。
方天明这个始作俑者看看郑媛媛,又看看吴越,心里一阵得意,有心想取笑几句却又不敢,只好憋在肚子里难受。
“吴先生,你的旧外套领上没洗干净,我拿去帮你洗洗吧。”最初的羞涩慌乱过后,郑媛媛表现的远比吴越大方多了,不过临走时,逃跑似的步伐还是暴露了她的不安。
“老大,这个”方天明晃晃大拇指。
“等会找你算账,看你干的好事。”吴越哭笑不得。
“行,你大人大量。”方天明摸出两张卡往吴越手里一塞,“俏江南的消费全免贵宾卡,你送出去比我送有价值。”
胖子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考虑周详的,怎么在郑媛媛这件事上一点也看不出章法?吴越默默跟着下楼,心里百思不解。
23章迷乱夜(二)
菜,量不多,却极为难得,五步蛇羹、梅花鹿排、清蒸穿山甲、红烧果子狸、这几样单摆出来就是高档宴席的压轴菜,想比之下燕窝、鱼翅、鲍鱼反倒显得平常无奇。;
酒,放开喝,在座的都算朋友,也不玩虚的,洋酒通通靠边,茅台、五粮液也不稀罕,上的是平亭酒厂窖藏三十年的平亭春,十斤一坛,拍碎封泥,酒香阵阵熏人醉。
原本安排每个人身后都站一个服务员,布菜斟酒全由她们代劳,不过这样太显正规,喝不出气氛来,几杯酒以后,郑媛媛让服务员离开,自个当起了服务员,只是她的服务,更多的是给予吴越的。
起初华明远还有稍稍点矜持,渐渐也放开了,他不是书呆子,很清楚他这个处级干部出了平亭监狱远远不如社会上一个科级好使,如果没有吴越这个纽带,方天明这样的企业家根本不会因为他监狱政委的身份而看高他一着,还动用大奔去省城接他,摆出这样规格的酒宴为他接风?想也别想!
“小吴,在单位你我上下级,酒桌上咱们不谈什么主任、政委的。”华明远站起来和吴越碰杯,又看了看刘林,“刘林,今天在座的没人年纪大过我吧,我就反客为主当一次桌长怎么样?你们叫我老华就行了。”
“方董,你看呢?”华明远绕过刘林再和方天明碰杯。
“本来桌长说了算,可我要提个建议的,还是叫华哥亲热些。不是有缘人不会聚一起嘛,以后再聚会就这么称呼,华哥、刘哥、小吴、小方,大家说怎么样?”方天明咕咚一口,扬扬酒杯底。
“虚心接受。”华明远也一口干了。
不知不觉中圈圈又扩大了,至少在平亭监狱来说,华明远、刘林组合的圈圈能量几乎到了极限,不出大篓子的话,他将会在这个圈圈的庇护下无往不利,吴越微笑着坐回椅子。
郑媛媛正弯腰倒酒,吴越不经意间头往后仰了一下,碰触在她的一团柔软上。
“对不起。”
“没、没关系。”郑媛媛脸红红的看了吴越一眼,却没有停止倒酒的动作。
郑媛媛没有动,吴越更不敢动,只能任由那一团柔软挤压他,然后随着郑媛媛直起腰而离开。
倒一杯酒不过几秒钟,吴越却像过了老长一段时间,心虚似的抬头眼光一扫,发现没人注意到刚才的一幕,这才放下心,侧脸带着微笑,听刘林发表感慨。
“老华,你凡事都比我先了几步,年纪大不算,这没办法要问爹妈的。其他的你们看啊,在警校他是区队长我是普通学员,参加工作了,他当中队长我是小管教,他当大队长我当中队长,他现在政委前面的‘副’字要去掉了,我才是副主任”刘林连连叹气,作丧气状。
“老刘,有一点你跑在了我前面。”
“啥?”
“你结婚比我早嘛。”
“没用,先结婚的是我,先生儿子的反倒是你,气煞了!呵呵”刘林说着自个笑了起来,侧着身子靠向华明远,“老华,你职务调整省局发文了?”
“嗯,应该快下发了,我离开省城前,局政治部找我谈过话,明确我拨正,朱政委退二线任调研员。老刘,你也不用急,周主任明年退休,我看咱监狱没有谁比你有资格坐主任的位置,你先上个副处级,过个一两年,再干监狱副职。”华明远了解刘林的心思,说了几句后,又对吴越笑笑,“小吴更不用急,你这么年轻踏踏实实在基层干几年再说,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这才稳当,有机会最好,没有机会也可以创造嘛。”
在位置上的人,一般不会轻易表态的,即使表态也留有回旋的余地,华明远说的这番话,明示暗示几近赤*裸,显然已把吴越看做了自己人,虽说酒桌上的话不能太过当真,但也不是绝对,也要看说话人的身份性格和场合气氛的。
“华哥,我敬你。有华哥这句话,我工作起来就有奔头了。”吴越站起身连干三杯,他听刘林说起过,华明远这人很讲原则不过也很护短,平时极少表态承诺,可一旦话说出口从来不打什么折扣。
你一杯我一杯,二个小时不到十斤装的酒坛少了一大半,大家哥哥弟弟胡乱称呼着,气氛高涨到了极点,看样子再喝下去就要斩鸡头喝血酒磕头结拜了。
方天明招手让郑媛媛过去,低声说了几句,郑媛媛点点头离开包厢,不一会,司机老王拎着一个大袋子屁颠屁颠跑进来,放下袋子,说了几句恭维话退出包厢把门闭上。
“华哥、刘哥,来,一人一个拿去用。”方天明打开袋子,取出两个手机包装盒,往华明远、刘林面前一推。
摩托罗拉手机,翻盖的,市面上要近一万块钱,华明远、刘林对望一眼,华明远把手机包装盒推了回去,“小方,这个不太合适吧?”
“朋友聚会送个小礼物有什么不合适的。”方天明大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