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征途-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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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校同志,你们这是干什么?”苏威安走过去问。
大校仿佛苏成安是空气,把他不客气的拨到一边,看了看手里的传真照片,对着吴越敬礼,“吴越同志,大校狄子秋奉南部军区司令员命令,前来接你去参加军事会议。”
“大校同志,开什么玩笑。”苏成安嘟囔了一句,立刻就被狄子秋的两名手下给反扭了胳膊按在墙上。”大校同志,吴越,你一一”范睿斌不知所措。
军事会议?吴越也搞晕了,军事会议他八竿子也不沾边。
“大校同志,吴越同志正在接受我们的调查。至于军事会议,吴越同志他是地方干部。”范睿斌镇静了一下,摸出工作证递过去。
“军事机密有必要向你通报?”狄子秋眼一瞪,“你想上军事法庭,我可不想。”手一挥,“吴越同志,贺司令员正在等你。’
难道是高启明搞得这一出,可也不对啊,高启明应该还在军事演习啊。走还是不走?等几天自然真相大白,现在一走等于是畏罪潜逃。参加军事会议,这个借口实在荒唐到连他自己也好笑。
吴越有些犯难,没有动脚。
这时,门口赶来了一大群检察院的法警,有几个莽撞的,看到苏威安被按着不能动弹,还掏出了手枪。
“跟老子玩枪?”狄子秋恼了,命令道:
“子弹上膛,谁阻挡以破坏军事机密罪论处,当场给老子击毙!”
部队一玩真格的,法警立马软蛋了。
“大校同志,你看一一”事态再往下发展,就收拾不了了,作为现场地方最高的领导,尽管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心里也发憷,范睿斌还得硬起头皮上前打商量,“这事,我必须和市委汇报一下。”
“市委算个鸟!”狄子秋越发粗鲁了,司令员只给半个小时,他哪有耐心听范睿斌唧唧歪歪,把手枪往桌子上一拍,“押在这里!等吴越同志参加完军事会议,我再来取。“枪不离身,是部队的铁律,这个作派已经足够表明态度了。
范睿斌还敢再说什么?他估计,再多说一句话,这枪就要拍在他的头上。—http://。。
164章参加“军事会议”的肖党生父子
三辆军用吉普闪着警灯,拉响警报冲出平亭检察院,一路上见车超车直往麒麟镇方向而去。。
吴越的大切诺基被当做受贿证据扣在检察院,只能和狄子秋挤一车,进口三菱帕吉罗也算高档越野车了,不过与大切想比还是差了一大截的。
狄子秋是南部军区特勤大队大队长,这次贺光荣司令员特意把他调来负责三老的外围警戒任务。
吴越一头雾水上了车,见狄子秋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开口,忍不住探起身子问:“狄大校,找我到底啥事?”
“抱歉,我所知道的,全都说了。”狄子秋惜字如金,说完就紧紧抿上了嘴。
等于白问,看这样子也不会再开口了,吴越悻悻的坐回,不过心里更为好奇,啥事这么神秘?连大校也不清楚,难道要将军级以上么?
实际上吴越的猜测还保守了些,三老离京的事,除了贺光荣之外,只有副国级领导才知道,而且三老南方之行全程由部队接待,不与任何地方领导接触。
明越饭店的大厅里,肖党生坐立不安。半个多小时前,突然有几个当兵的来找他,说姓贺的一个司令要见他,他搜肠刮肚也记不起和什么贺司令有来往,于是就打电话问一下吴越,没想到吴越手机关机,打到袁桥镇政府才知道他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
肖党生尽管没文化,可活了这么大岁数社会上的道道也懂的,当干部的进了检察院还能有个好?他相信吴越不会干出格事,但架不住这世上小人多啊,岳飞忠烈吧,听说书的说,本事也大,可到最后还不就死在奸臣秦桧的手上了?
越想越怕,恨不得自己跑过去看看,不过当兵的领导拍胸脯了,说他去接出来。肖党生也只能眼巴巴等着。
军用吉普一到麒麟镇,就往明越饭店的方向开,吴越纳闷了:所谓的军事会议不会在明越饭店召开吧,这是拍电影还是写小说?
没等吴越下车,肖党生就迫不及待的赶了过去,隔着车窗问:“小越儿,你昨的被整到检察院去了?““老爷子,上车再说吧,贺司令在等呢。”狄子秋跳下车,扶着肖党生坐在吴越身边。
干爸也去参加军事会议?吴越惊讶的无以复加,肖党生看他没作声,又问道:“到底出了啥事?”
“一点小误会。”吴越回过神,帮肖党生整理有些凌乱的衣服,“就为了镇海哥送我的一辆车。”
“对了,小越儿,你的车昵?”
“被检察院暂扣了,没事,等镇海哥回来就好了。”
“哥哥送弟弟一辆车咋啦,送一座金山也用不着旁人眼红吧。”肖党生不乐意了。
狄子秋扭头说:“刚才怎么不吱一声,要不就一块弄出来了。”
“算了,本来就没事,搞大了,大家面上难看。”吴越摇了摇手。
军吉普出了麒麟镇,沿着省道往南,开了十几公里,然后拐上支路,进了驻莽山第九集团322师的师部。
车子没在师部大楼停留,从大楼旁边一条水泥路疾驰而过。
这条水泥通往师部背后的大山,卫兵见到军吉普过来,赶紧开门放行,大约又走了五六分钟,军吉普到了山脚下的隧道口。
狄子秋摇下车窗,取出证件递给隧道口守军,虽说现在这里的守卫人员全换威了他的部下,可例行检查却不可改。
卫兵依然很认真的验看了他顶头上司白勺证件,又上车查验了一遍,这才对身后的守卫做了个准许通行的手势。
隧道大铁门“轰隆隆”一开,军吉普长驱直入。
隧道很宽,吴越目测了一下,大概可以并行三辆军吉普,两璧隔几米就有一盏灯,还有其他岔路通过山腹的各处。
军吉普在出隧道一百米处又停了一次,这次的检查更为严格,卫兵手里拿着吴越和肖党生的照片认真对照看了又看,确认无误,才用步话机通知撤去路障。
盘查这般严格,可见这个军事会议规格之高,吴越想破了脑袋,可怎么也找不出哪怕一丁点理由,让他和干爸两个与军事会议联系起来。
没容他多想,眼前就已豁然开朗一一山间盆地上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大片的建筑群,外观风格是六七十年代的,带着浓重的军营特征。
“狄大校,这儿是一一”吴越问道。
“这是南部军区的疗养院,专门接待军级干部的。”
这一带建国后就划归部队管理,一直被列为军事禁区。或许只有上了年纪的山里人才知道莽山有这个神奇的处所,像吴越这样的年轻人,以前是无缘见识的。
三天前,贺光荣司令员一声令下,在此疗养的军级干部全部提前归队,疗养院所有工作人员重新政审调查,不适合自勺立马调离。二天前,南部军区特勤大队一千多人整体开拔到此驻防。一天前,国安特别行动组五十几号人对疗养院进行全面检查,确定安全后,一百多名中央警卫局的精锐随即布置在三老住处周围担任警卫,任何人无令不得靠近,否则不予警告,直接格杀。
军吉普向前又开了几百米,“咙一一”在一座最大的别墅群门口停住了。
一位穿便服的中年人从门口快步走过来,问:“肖老到了?”
狄子秋点点头,跳下车打开肖党生一侧的车门,那位中年人也跟去扶着肖党生下车,一面说:“肖老,怀老他们在里面等你。”又对吴越点头微笑,“吴越同志吧,你好。我叫荣玉斌在怀老办公室工作。”
吴越不知如何称呼他,也点头回了个微笑,一边心里思量:怀老,哪一位?不是说贺司令召见吗?
“是小湖南吗,他来了?!”肖党生醒悟过来,抓住荣玉斌的手,急切道。
“肖老,快进去吧。”荣玉斌含糊的应了声,肖老这么说怀老,没问题,他可不敢接口。
“来,小越儿。”肖党生满脸红光,转身拉起吴越的手,“跟干爸走,去见见干爸的把兄弟,你的叔叔。”
肖老说话还真是百无禁忌,荣玉斌笑了笑,转身和狄子秋握手,“大校同志,怀老来的消息是特级机密,注意保密。
“是!“狄子秋立正敬礼,说实话他正想跟着进去看看那位叱咤风云的老前辈,不过军令如山,他只负责外围,没有召唤,再往前一步就是违令。
“干爸,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一个把兄弟?”吴越搀扶着肖党生,行走在一条碎石路上,石块粉碎的很均匀,路面平整,踏上去有一种稳妥的安全感。
肖党生心里得意,面上却无所谓,“说啥,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难得他还记得我。““干爸,你那把兄弟在部队工作,老将军?”
“比这要大吧,我是搞不清,听你夏叔叔说,什么锅子猪食(国之柱石)狗食的,反正挺大的官吧。”
三老平时深属简出,只在重大场合露面,而且每次露面也不过十几分钟,吴越搞不清也算正常。在他想来,怀老最多和贺司令一个档次,可能是军界的离休老将军。
碎石路刚走到一小半,就有几个老人迎面过来,吴越不在意,只以为是来疗养院休养的老干部。
肖党生怔了怔,甩开吴越的手,向前跑了几步,指着居中一个中等个子白发无须的老干部,颤声道:“小湖南?真是你啊!”
“肖大哥,我惭愧啊。”那位老干部也很激动。
边上两位老干部,一个瘦高,一个矮墩,也围着肖党生,叫”肖大哥。”
“你们都好好的,好,真好啊。”肖党生笑着抹眼睛,几位老干部也摸出手帕擦眼睛。
不是说一个拜兄弟吗,这一下来了三个,到底哪一位才是?吴越站着看了会,抬头又看到后面来了一群人,一个佩戴上将军衔长相威严的,不用说,肯定是高启明的外公南部军区司令员贺光荣。
吴越很不解,按理说贺司令应该是在场之中最高的领导了,可从他的站姿看上去,似乎前面的三个老干部才是上级。
屋外不是谈话的地方,几位老人也很快恢复了平静。
肖党生时刻不忘夸赞吴越,回过头,“小越儿过来。”一面又对三老说:“几位看看我的干儿子,还不错吧。”
“喂,小伙子,听说还没女朋友吧。我有个孙女也不错,啥时到我家去见个面?”楚鑫对吴越招招手,开起了玩笑。
“老同志,我有女朋友的,她在国外读书。”吴越老老实实道。
“有没有照片,拿来我看看,到底是我孙女漂亮,还是小张家的漂亮。”楚鑫哈哈大笑,又走近些拍拍吴越,“小伙子,我不叫老同志,我叫楚蠢,你该叫我一一”
楚鑫一时想不出合适的称呼,肖党生接口道:“他是我干儿子,当然得叫你叔叔。”
“对对。”楚鑫点点头,指指怀兰龙、弘正平,“这位怀叔叔,这位呢,弘叔叔。”
怀兰龙、弘正平没有反对,都笑着对吴越点头。
“楚叔叔,怀叔叔,弘叔叔。”吴越礼貌的打起招呼,说心里话,对着白发苍苍的老人叫叔叔他还觉得有点为难,殊不知他这一声要惊羡华夏亿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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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章两个电话让许斌没脾气
夏安从人群背后走出来。。
“夏叔叔,你也在?”吴越更惊异了。
“小越,你干爸和三老六十多年不见了,让他们好好聊聊。”夏安没有急着解答吴越的疑惑,领着他来到偏南的一座小别墅里。
庭院落木萧萧,不过小池塘内十几尾红鲤倒是游得很欢,池水清澄,有几处还汩汩冒着水泡。
回廊下摆着一张茶几,一杯茶,近观游鱼山色,高看碧空如洗,此地确是佳处。
“小越,坐下喝杯茶。我也是才到了一会。”
“夏叔叔,这到底咋回事?我都给搞晕了。”
“不急,我慢慢跟你说。”夏安装好烟斗,“咙一一”划了一根火柴,一呼一吸,淡蓝色的烟雾渐渐模糊升起。
随着夏安的讲述,吴越终于搞清了来龙去脉,他无法想象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干爸竟是这样的英雄。传奇一旦成为事实,真让他一时接受不了。怀老他们那是在党史上也不能三言两语就一笔带过的人物,居然跟干爸并肩战斗过并且还拜了把子。
吴越懊恼起来,曾经干爸也提到过当年,他当时为什么就不信?他心里更为干爸隐隐不平,也明白了为什么干爸总觉得这个世上的人都亏欠他。
“小越,解放初期,怀老他们就去西南剿匪了,等到西南时局平定,你干爸早被遣送到平亭了。”夏安叹了口气,“怀老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大洪帮全部去了东南亚,所以和你干爸失之交臂啊。那时候,风起云涌,社会动荡,怀老他们也吃了不少苦。尤其是怀老,解放前一门牺牲殆尽,建国后,子女全在动乱中不幸离世,他自勺夫人也在十几年前过世了。小越,你想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何等凄凉啊。”
看起来倒是他偏激和误解了,吴越点点头,沉吟道:“夏叔叔,我觉得称呼怀老他们为叔叔,这个不太妥当。刚才不知道他们身份,现在知道了,再这么叫一一”
“听你干爸的。”夏安笑了笑,“怀老他们同意了,你就不要有顾虑。到了三老这个境界,繁文缛节世俗规矩都可破了。所谓真性情也只有三老可以挥洒啊。”
午饭是服务员送到别墅来的,三老和肖党生谈的热切,吴越也不便去打扰,就待在庭院里继续和夏安聊天。
“小越,我已经叫镇海立刻来华夏了,你的事让他过来解决好。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看来有些入对你很有看法。”夏安又谈起吴越这几天的事。
“夏叔叔,我自信可以随他们去查。”吴越皱了皱眉头,“不过确实也心烦,你说干点事,老是有人要来下绊子,真让人不痛快。”
又自嘲的笑笑,“我管四万人,可管我的不知有多少。有时候,你明知是谁下的手,当了面你还只能陪着笑。没办法,走这条道回避不了的。”
“官路商路都一样。就拿做生意来说,起家的时候也是要委曲求全的。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嘛。”夏安在烟缸上敲了敲烟斗,“这些都过去了,现在你还担心那几个小人物?有三老在背后,华夏谁敢欺你?”
“夏叔叔,三老是三老,我是我。一个小小乡官,会有什么事要惊动他们?”吴越端起茶杯,又放下,“打个不恰大的比喻,杀鸡焉用牛刀。再说,我也借不了这三把擎天刀。”
“小越。你的事,你干爸会安排好的。”
夏安又装了一斗烟,站起去观鱼了。
干爸安排什么?安排三老照应他…吴越默默摇头。
南部军区疗养院一片喜气,而平亭市委却闹翻了天。
一个正在检察院接受调查的干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被部队的人抢了出去。这到底是啥情况?要不要向震泽市汇报?可向震泽汇报也没用,就算向省委汇报也是白费劲,南部军区那是要华夏军委管的,有能耐把这件事捅到华夏军委的人,还会在平亭市委常委的位置上混?
平亭市委常委会吵威了一锅粥,迅速分化成两派,以俞夜白为首的力主观望,因为受贿案本身也似乎不成立。
许斌一个圈子的,揪住强行逃脱调查的小辫子,说不管受没受贿,接受组织调查是一个党员干部必须遵循的纪律,从这个行为上来看,吴越就是一个没有组织纪律性的干部。等他回来,必须给予相应的纪律处分。
争论的时间一长,俞夜白品出味道了,情况不反映不重要,许斌的最大目的就是要让吴越受处分。
不过随着两个电话的到来争论很快平患了。
一个电话是南部军区司令部打来的,说从检察院接走吴越是贺光荣司令员亲自下的命令,有什么不理解或不满可以向贺司令提出,并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