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界游灵-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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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就要死。人也要吃我们，他们也一样要吃东西，不吃东西也是要死的，他们死总比我死要好。
我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当初说的那些话，妻子对我绝望至极，因为我已经不单单是为了果腹与复仇，而是追寻那种杀戮之后的痛快。从那天开始，妻子再也不吃我带来的食物，每天只是啃点野草充饥。可是，我们是狗啊，狗不就是天生的掠食者吗，狗是不吃草的呀，结果，就在一个像今天一样漂着细雪的清晨，妻子离开了我，等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活活地饿死在荒野上。白雪覆盖着她的尸体，已经僵硬成块了。可我知道，她知道自己要死了，不想让我看到她死时候的样子，所以才离开的。我靠着灵敏的嗅觉找到了她，可那时候，她已经永远地离开了。”
“哇！”么么忽然放声大哭，“太可怜啦，呜呜呜。”
292、与人类的血海深仇
慕云赶紧把么么搂过来，抚摸着她的头发进行一番安抚。么么擦了擦眼泪，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其他人听到这里，也都觉得鼻子发酸。
慕云问道：“那后来呢？”
白璐继续说道：“我在尸体前，守了三天，赶走那些飞来的秃鹰，我无法埋葬妻子的尸体，只能叫她那样暴尸荒野，可是又不忍心看到她的血肉被秃鹰吞噬，只好就那样守着。到了第三天的夜里，雪已经越来越大了，我也越来越冷，我知道再这样坚持下去，我一定会死，妻子就躺在我的面前，我不能叫秃鹰把她抢走，也不想在春天的时候，和她一起腐烂，于是于是”
“于是怎么样？”慕云皱着眉头问道。
“于是我吃了她！连一根骨头也没剩下！”
“啊！”龙飘雪一声惊呼，“你好狠心啊！”
白璐淡淡地说道：“不然呢？叫她的尸身继续受烈日暴雪之苦吗？只有吃了她，才能叫她永远融入我的血肉！我把一切怨恨都发泄到了人类的身上，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人类造成的。于是从那天开始，我决定报复所有的人类。我凭借自己的努力，居然站了起来。”
“站了起来？”岳悟天觉得奇怪，狗不就一直都能站起来吗？
雅蠛蝶解释道：“他的意思是，从那天开始，他变得和人类一样，学会了直立行走，狗真真正正地站起来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这不是神话故事，从那天开始，狗变成了妖。”
“这太不可思议了。”岳悟天道。
白璐继续说道：“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不但如此，我和人类一样学会了使用武器。我从西方的高山一直杀到了东方的大海，我发誓杀光所有的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但是可恶的人类，怎么杀也杀不光，他们和妖相比，应该是很弱的才对”
童嫣红冷哼道：“人为什么就弱，笑话，人类是万物之灵长。”
慕云道：“强也是分很多种的。不单单是武力上的强盛，还有许许多多方面。”
白璐叹了口气，“或许真是这样。自以为天下无敌的我，终于有一天在巨蕨山麓掉进了人类的陷阱，他们用一个三千多斤重的捕兽夹将我的腿夹住，叫我无法脱身。那天晚上，我倒在血泊里，暗暗切齿，你们人类一定以为我再也活不成了，居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黎明时分远处传来阵阵的狗吠，可我心里很清楚，那不是我的同族，而是已经被人类驯化了的畜生，我不是畜生，我是王者，我怎么能屈服于那群也称作狗的叛徒？就算是死了，我自己也决不允许。”
“那你死了吗？”么么问道。
慕云白了她一眼，“如果死了，他怎么还会在这里说话？”
白璐冷笑道：“愚蠢的人类，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是魂铃宠，魂铃宠自然已经是死了的。”
“这么说你是个鬼？一只狗的冤魂？”龙飘雪最怕的就是鬼魂，没想到看似有实体的白璐，居然已经死了。那说话的不是个鬼还能是什么？
白璐摇摇头，不置可否，“可那时我还没想死，我怎么能死在人类的手里？这对我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所以我狠心把自己的后腿咬断，用前爪和尖牙拼命地逃出陷阱，我忍着剧痛不断地爬，不断地爬，为了不留下血迹，我用黄土把后腿上的伤口堵住，但是血实在是太多了，怎么堵也堵不住，在我的身后还是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那些叛徒狗有着和我一样敏锐的嗅觉，终于在三天之后找到了我。”
“所以他们还是杀了你？”么么问道。
白璐沉默了良久，“当时我一点也不明白，他们没有杀我，反而把我带村子里疗伤，给我包扎伤口。巨蕨山麓靠近火山口，那里气候炎热，我的后腿因为涂了黄土，所以开始流脓了，恶臭无比，甚至时不时地还有苍蝇在上面叮咬，渐渐地又生了蛆虫，蛆虫又吃我的血肉，苦不堪言。后来那些人类给我清洗了伤口，喂我肉吃，还有个长得和你一样可爱的小姑娘，每天都来看我。她和我说：狗狗，你快点好起来，虽然你受伤了，但是来坏人的时候，还是能叫上几声的，爹爹说你没用了，但是我觉得你很好啊，很勇敢，腿断了都还能坚持活下来。那些话，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我这时才明白，原来陷阱要抓的不是我，而是别的野兽。又或者他们就是想抓我，只不过我后腿断了，再也不能直立行走，所以他们只以为我是一条普通的狗，总之不管什么原因，我被人类害了，但是也被人类救了。那个小姑娘还抱着我的脖子，给我取了白璐这个名字。她说要我永远跟随她”
白璐望着天空喃喃自语，神情显得万分迷茫。
慕云心想：那个小姑娘一定有着和么么一样单纯的心灵，居然不知道她收养的这条残疾的狗，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妖魔，还给他取了这么美丽的名字白璐。
“是因为你周身雪白，所以小姑娘才给你取的这个名字吗？如果是恶魔的话，那给你取名叫白白。么么。”
“白白是再见的意思！”慕云抚摸着么么的头。“你取的名字都那么怪，什么小蛮、小白、卜卜。”
卜卜嘿嘿一笑，“挺挺好的啊。”
白璐道：“什么名字都不重要，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你们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
“你怎么想的”童嫣红也不禁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对于白璐她可没有半点好感，在她的心里，好与坏泾渭分明，既然白璐之前造成了那么多杀戮，那他就该死，为什么那个小姑娘会救他？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果然，白璐继续说道：“我想：那个小姑娘也无非是想把我当成奴隶一样的驱使，给我食吃，叫我替他们家看家护院而已，我腿都已经断了，这些人类还是想利用我。他们想叫我感恩戴德？这绝对做不到，我家里的人被人类杀光，连最后相依为命的妻子也活活饿死，这个血海深仇我怎么能忘？半年以后，我伤愈了，虽然无法再直立行走，但是仰仗着前足的强大力量，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杀光了他们全家。”
“啊！”么么捂着嘴巴，一声惊呼。虽然现在已经天亮，但是每个人听到这里，都觉得毛骨悚然。未完待续。。。
293、一念之仁
童嫣红忍无可忍，大怒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灵宠，人家一家人好心好意救你，你居然……你居然……”说了两句你居然，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白璐却依然平静地说道：“不错，我居然杀了他们所有的人，包括那个小姑娘……她死的时候，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充满了愤恨和绝望，那眼神和我的那些同族死去的时候一模一样。她肯定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杀她，所以死不瞑目，我恨那样的眼睛，所以把她的一双眼珠子挖了出来。”
“这……这太残忍了。”连龙飘雪也坐不住了，雅蠛蝶却一摆手，“故事还没说完。”
“我不想听了！”龙飘雪怒道：“说来说去，你这条狗就是非要杀人，就算人再怎么不对，难道那小姑娘也该死？”
白璐沉默了良久，开口反问道：“那我的幼崽也天生就该死吗？”
“那都是以前的事，你总记着干什么？”童嫣红也怒道。
白璐却淡淡一笑：“那主人以前收过你和慕云的钱，为什么你要记着？”
童嫣红一愣，“那……那怎么能一样？”
“有什么分别？怨恨就是怨恨，并没什么大小之分。刚开始你只记得一点点，到后来却越记越多，最后你会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可理喻。”白璐冷冷地说道。
慕云却忽然说道：“我虽然记着，但是可从没想过要找师父报仇什么的。游戏人间，开心不是最重要的吗，师父？”
雅蠛蝶苦笑一下，“你小子不用劝我，开心不开心你自己最清楚。白璐，继续说吧。”
白璐这才又继续说道：“杀完人之后，我并没有像从前一样，心里有那种复仇的快意……”
“那是当然，杀了自己的恩人……”童嫣红说道。
白璐看了看她，这次却没有任何反驳，“我仓惶地逃离了巨蕨山麓，茫茫天下却不知道该逃奔哪里。从那天开始，我忽然觉得杀人再也不能使我感到任何的兴奋。我变得和其他的狗一样，趴在路边的草地里，过着苟延残喘的生活，每当看到人们从我身边经过，都忍不住要嘲笑一番：这是一条没用的狗。是一条瘸狗……甚至还会有人类的小孩子用石头丢我，然后嬉笑着跑开。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却再也没有勇气去杀他们。因为我总觉得就在我的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那是那个小姑娘，死了之后的眼睛，每每想起，我都会觉得毛发倒竖。我知道，我再也无法成为一个妖了，因为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暴戾，无法提起战斗的勇气。”
“你也会内疚吗？”童嫣红冷冷的说道，但是语气已经缓和了一些。
“是不是内疚，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一条狗，一条普普通通的瘸狗。我在垃圾堆里找残汤剩饭，吃**的肉，不知道哪一天是属于我的末日，就这样在阴暗的城市角落里苟延残喘了二十年。直到有一天，英风之城发生了一起大火……你们知道，为什么会有大火吗？”
“不会是你放的吧？”童嫣红道。
白璐对童嫣红的话嗤之以鼻，“我已经说了，我不再杀人了，又怎么会放火？原因是两个部落交战，城主知道英风之城守不住了，为了不给对方留下任何资源，所以纵火焚城，在他的部队撤出之前，甚至把城里救火用的水车里的水换成了油……”
“啊？”么么惊道：“那油是易燃的物体呀，怎么能用来灭火？”
白璐哈哈大笑：“你太天真了，换成油的目的不是灭火，正是放火，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英风之城被烧成了白地。所有的百姓无一幸免，全都死在那场大火之中。”
雅蠛蝶咳嗽了一声，说道：“有件事情必须说明，英风之城的城主一生做了无数的好事，勤政爱民，也经常救济穷人，只因为一念之差，做下了这一件坏事，就叫无数生灵涂炭。”
白璐点头道：“不错，他的确算是一个好人。那场大火之中，我虽然有残疾，却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了一个婴孩。为了救那个婴孩，我浑身的毛都烧光了，现在想想，真是可笑，我之前一直要杀人的，没想到最后居然还会救人。我把将婴孩扔在英风荒野，又回去救，只不过第二次，我就没那么幸运了，我被大火烧成了灰，连一片骨头都没有留下。”
“你还是死了……罪有应得。”童嫣红嘀咕着说道，可是声音已经变得很小，心里觉得白璐可恨、可恶、可怜，但又隐隐约约地觉得之前所有的评价似乎又都不对。究竟哪里不对，她却想不明白。
白璐淡然一笑，“这句话，你说的不错，也许真的是罪有应得。只不过我死之后，被定义成魂铃宠……”说着他又看了看么么，“于是我到了你所说的灵宠天堂。”
慕云心头一凛，“灵宠天堂真的存在吗？不是么么的幻觉？”
“在那里我见到了我生前的妻子，还有那个被我杀死的小姑娘。一念之仁，居然洗净了我生前所有的罪孽，叫我死后的灵魂得以慰藉。我从没奢望自己可以和妻子重聚，更没有指望那个小姑娘会原谅我，可是这两件事居然都在我死后实现了。只是我自觉罪孽深重，不配在灵宠天堂里渡过以后的日子，所以我还是决定重返人间。让我没想到的是，由于生前的暴戾没有消失，妖气还在，重生之后的我，渐渐地又想杀人。所以，英风之城的城主死在了我的尖牙之下。”
“什么？”慕云惊道：“英风之城的城主……被你杀了。”
“对！”白璐点了点头，“也许是报应循环，他是我重生后杀的第一个人，也是最后一个人。事情就是这么巧，他无意杀我，我却仿佛肩负了某种使命，必须要杀他。而他死后，万劫不复，永远地在世界上消失了。”
慕云心中忽然翻江倒海，一种莫名的感觉席卷着他的脑海。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一直做坏事的白璐，死前做了一件好事，上了天堂。一直做好事的城主，生前只做了一件坏事，却不得超度，冥冥之中有什么在主宰世间的善恶？是陶凉，是何焕涔，是系统，还是这个世界上的神明，一切的一切，慕云根本无法理解。
雅蠛蝶嘿嘿一笑，“这就说明一件事，善恶可以转换。白璐一辈子做了魔头，但是却能悬崖勒马，实在是不容易。”
“有什么不容易的？他最后不还是想要杀人？”童嫣红不以为然地说道。
雅蠛蝶笑道：“话是不错呀，可是他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294、万年之怨
“为什么会没有机会？”童嫣红问道。
雅蠛蝶淡淡一笑，“小屁孩什么也不懂，因为白璐被定义成灵宠。虽然还有攻击能力，却是玩家争夺的目标。”
“那他之前杀的那些人……”
“全部是剧情的安排。那些人也好，狗也好就是注定要死的，为的就是完成下一阶段的剧情。”雅蠛蝶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雅蠛蝶继续说道：“好也罢，坏也罢，在《末日》的世界没有最标准定义，我想制作者要传达给我们这些玩家的，就只有一个信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被定义成npc的虚拟人物，没有反抗的余地。灵宠本来应该是随机诞生的，但是也被赋予了使命，一旦被玩家收服之后，灵宠再也不需要听从系统的安排，而主人却可以对他发号施令。……整个的白璐剧情，是为了叫他有自己的意识。可以说，这是创造者的一个实验，目的只有一个，给白璐赋值，定义他的内心世界。”
“灵宠有意识？我可不相信！”童嫣红说道。而其他人的心里也是这么想，慕云和么么心里明白一切，却都没有做声。
雅蠛蝶继续说道：“这件事也由不得你不信，不然的话，你又怎么会被白璐的故事深深地吸引，这其中的一切，全都是安排好的。只不过这个实验最终失败了，白璐并没有成为理想中的灵宠，他虽然有了自我的意识，但是作为妖的属性更高。以至于开发者对它失去了控制，你们也知道，一个没有主人的灵宠，下场是什么样的。更何况，白璐杀了一个npc角色，那肯定是所有npc守卫要追杀的对象。”
“那下场一定很可怜的。”么么嘟着小嘴说道。
白璐道：“不错，我杀了城主之后亡命天涯，直到在一个叫素心涧的地方遇到了主人。我现在还记得，当时他身穿着一件紫色道服，手里拿着一把上古时代的极品青锋剑，衣冠楚楚，威风八面……”
“他？”岳悟天捂着嘴笑道，“怎么可能嘛，看他现在的寒酸样子。”
“住口！怎么不可能？”龙飘雪怒道：“你这个无耻叛徒！不要瞧不起师父。”
岳悟天解释道：“我可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