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后人盗墓手记-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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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缮陵墓。
这段历史是被一个专门盯着成吉思汗墓地的土行人在学习了蒙古文字以后才发现出来的,这就更确定了成陵里应该有无数价值连城的明器。
不过与国史记载相同的一点,就是成吉思汗陵墓确切地点在哪里,根本难以找到。按照蒙古人的习俗,人入土后,要让马群奔腾,踏平地面,意味着尘归尘,土归土。
成吉思汗的陵墓,也是按照蒙古人风俗来掩盖的,不过马群数目更大,约有十万左右。记载上说当时万马齐奔,黄尘遮天,有五爪黄龙腾空而去,盘旋直上,复到都城围城三周,长吟而去。
十万匹马踏过,土地平复如初。为了子孙后代能够找到当初掩埋的地点,有蒙古巫师献策,在埋葬成吉思汗的地方最中心的位置,杀了一头通灵的白驼。
因为骆驼一族,母性甚大,杀了一只小骆驼取血洒入地下,就是再有百年千年,只要它的母亲不死,就能闻到它的血液味道,对天长哭。
不过,世界上哪有什么能活千年的白骆驼,就算是有,土行里的人也难找到,找到了也未必是在成陵被杀的那个小骆驼的母亲。
到了蒙古南下中原定国号大元,忽必烈之后,那白骆驼就已经死去。不过当时也有人不信,有人受不了元朝的残暴,于是就想找到成陵,断了他们的风水。
当时组织了几个出类拔萃的土行人在一起,在蒙古草原上,还当真找到了一头近百年的白驼,时间与成吉思汗死的时间应当相仿。
众人拉着这白驼兴冲冲地离开草原,在草原边上,遇到了一个贩卖牲口的行家,非要缠着他们买这白驼回去,说要配种。这几个人才知道,自己抓到的白骆驼原来是公的,啼笑皆非,在进草原的时候,却没有先前的运气了,连白色骆驼的毛也没有见到一个。
一直到了明起元灭,蒙元退回了草原,也不见有人组织开掘成吉思汗陵墓,拿出财宝重新反攻,人们才大半相信了白驼已死的传说。
因为蒙元之中有多人想过掘陵墓,还派遣过小批队伍,四处寻找相似的地方,可是都无功而返。很多土行人即便有心,也只能掂量掂量自己能吃几个馒头,慢慢地就都放弃了。
郭老四娓娓道来,起初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识,到了后来,就是鲜有人知的秘密了。刘季接口问:“那现在,你们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郭老四微微地点了点头,拿出瓶水来润润喉咙,说:“果然被你猜中。若要说这个线索,还是曹家在解放前,跑到甘肃地界的时候,在一个无名的墓穴里发现的。”
“这个墓穴很小,当时曹家的高手没有想到要盗这个墓葬,不过临时下起了暴雨,荒郊野外的无处容身,只能打了这个墓洞,进去后把盗洞堵上,点了火把想躲过大雨再走。”
“可是行业习惯,讲究贼不走空。等身上衣服干了后,曹家就有人开始私下搜寻了起来。”
“结果除了棺材外,剩余的都是一些拿不上台面的碗罐。只在一个侧室里发现了一副架在甲架上的镶金的铠甲,这才认出,是蒙古征西后得到了欧洲的工艺,所做成的骑士护甲。于是就断定墓的主人一定是个元朝将军。”
“有了些许希望,曹家人搜索得更加迅速。果然,在棺材下面的一个凹槽里,又发现了一张写了蒙古文的纸张。这纸张若不那么重要,也一定不会被掩藏在棺下。等到从墓地出来后,曹家人动了心思,唯恐别人看出什么秘密来,于是给家里子弟找了几个先生,教授蒙古文字,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把纸片上的内容拼凑出来。”
“得到了全文,曹家人大喜过望。原来这将军是自杀而死,被忠心的部下草草葬在这里的。”
“这个人是元朝皇帝的亲卫首领,当时看义军势大,元朝皇帝让他携带了重宝—两件能够找到成陵的物件返回蒙古。不料在甘肃地界遇到了埋伏,被偷了营盘,虽然他拼杀出来了,可是两件重宝却被义军抢去。”
“曹郭两家人得到了这个消息,查了明代历史,发现时在甘肃的将军,正是后来的明帅徐达,那两件东西想是落到了他的手里。他们摸着根底,查到了徐氏的底细,所以才有曹家人当了徐克的师傅,这次又特意撒了摸金帖,立了入龙局,引来我,甘愿跟徐克合作进了这个窑。”
“我不缺钱。”郭老四一脸肃然地说,“只是干这行干了一辈子,就是想看看成吉思汗的窑是个什么样,我要的是扬名立万,告诉行内的人,曹家不一定就比我们郭家强。”他的话,刘季深以为然,他乱堆的那些古董,就足够他吃上数辈子的了,钱到了一定的地步,那就是一堆毫无意义的数据。
徐克忽然冷笑着问:“这个故事编得不错,可是我却没见过家族里有相关的记载,恐怕你也是上了曹家的当了。”他一心想离间曹家和郭老四的关系,知道被曹家摆了一道后,徐克恨不得找个机会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郭老四眯着眼睛,“我相信自己的眼力。”他盯了徐克一眼,“别急,即便找着了东西,我也不会给曹家的。刚才激你坏了跟踪仪,就是怕一会儿我们得手,出去的时候他们能很快地找到我们,布置人手埋伏,曹家到时候可不会给我们分一杯羹。”
“那你到底要找什么?”常盛忍不住问道。他内心里觉得,这似乎关系到自己跟的案子。
郭老四想了想,觉得一会儿还要依靠这几个人一起寻找这物件,也就张开了口,“一张羊皮卷,上面记载的可能是成陵的位置,还有一个黄龙佩,说是成吉思汗所戴,因为他是黄龙转世,所以那佩上有天然形成的黄龙。我估计那是打开他的陵墓的重要东西!”
常盛摊开手,“有这些玩意儿吗?我怎么觉得这儿什么也藏不了?”这话别人听到还不觉得怎样,可是刘季却觉得这句话犹如响了一声炸雷一样,震得他耳朵嗡嗡直响,要不是知道这几个人当中除了常盛其余人都不值得信赖,他简直就要直接把自己身上的玉佩拿出来瞧瞧了。
刘季强忍住了用手去摸玉佩的冲动,脑子里就开始思索这件事情,原本这种传说流传庞杂,各有说法,不过自己这个龙佩却有八九分像郭老四说的那个玉佩。
既然这玉佩落在了自己的手里,是祖上传下来的,那就是说这东西确实是落在了明军之手。爷爷并没有把那个羊皮卷交给自己,只可能是两个原因,一是羊皮卷落到了别人手里,二就是爷爷知道事关重大,觉得羊皮卷对自己没什么用处,也没什么帮助。
按道理说,这黄龙佩这么珍贵,爷爷怎么就轻易给了自己呢?自己孤身在外,财不露白,戴了它反倒更可能添加风险。莫非,爷爷让自己这次到北京来,就算出了自己要有这个际遇,会用得上它不成?难道,自己刘家所谓的宿命,跟成吉思汗这样的一代天骄有关?
这事情七弯八绕,想起来很是费神,刘季想得脑袋发疼,也没有推敲出个最终的结果来。后来干脆靠直觉,认定了爷爷大概是算出了什么,只是这老头保密,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
念头转到这里,刘季嘴边不由自主地挂上了微笑,那也就是说,爷爷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才会那么放心地把自己指派到了北京。
他这边动了无数念头,其余几个人心里不知。看到他一笑,几个人各自有各自的算盘。徐克是恨得牙根发痒,看来这个小贼还觊觎着这成吉思汗陵墓的宝贝。不过他心里却否定羊皮卷和黄龙佩在自己祖先手里的说法。毕竟,要是有这样重要的东西,留下来的族谱里不会没有任何的记载。
常盛则在琢磨刘季是发现了什么出去的通道,对于军人来说,这种困境当中,考虑其他的都不现实,唯一现实的就是怎么能保住自己的命逃出去。
虽然与刘季交往时间不长,可是刘季几次表现出的心思缜密,让他颇为佩服,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奇怪的信服。
想法最复杂的还要说是郭老四,郭老四脑子里转出了无数个念头,警惕心大盛。他把刘季归类到了扮猪吃老虎的一类,竟然有几分怀疑他是否真是大珩堪舆一派,算出了成陵的秘密在自己手里,所以才故意进了圈套,想引自己上钩。
几个人各怀心思,刘季既然想不出个头绪,干脆就回过神来,当看到只有常盛微笑地看着自己、郭老四则两只眼珠不停地乱转时,刘季一笑说:“各位,到底这是个故事,还是真有这事情,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不过我们当下的事情是要找出通道从这里出去,不然,就算成吉思汗陵的秘密放在我们面前,我们也没有机会去拿了!”
传说中,大神通者能一粒沙见三千世界,可是那毕竟只是传说。郭老四说:“高台上除了这个假稻田以外没有任何线索,可见通道的秘密一定在这方寸之地里面。”
说着,他带头走到坑边,双手扶着地,慢慢探一只脚下去,踩在了那绿色的稻田上,只觉得脚下一冷,整个人似乎堕入了无底的深渊一般,手脚乱舞地挣扎了五六分钟,才觉得自己的脚踩在了实地上面。
鼻子里嗅到的是水稻的清香,微风吹过,稻田里的水稻如同绿色的波浪一样起伏,沙沙作响,好一派田园风光,真让人心旷神怡。郭老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看脚下的水稻,稻苗已经长得高过了脚踝,没脚的水里,还有泥鳅游过,快速地钻到了田中的淤泥里。
再向四周看去,这片稻田足有百亩之大,一眼看去都望不到边际。稻田的地垄边上还有绿叶婆娑的大树,只是没人在树下乘凉或者在田中耕种。
刹那间,他眼前一花,忽然这空无一人的稻田里出现了几个黑点,然后黑点蔓延开来,逐渐增多,几分钟后,在郭老四眼前十几米的地方,竟多出了几个奇特的稻草人来。郭老四看着这些稻草人颇为眼熟,身上穿着的都是明朝的官服,他原本宁→文¤人·¤·书·¤·屋←静的心里顿时起了波涛,仔细一想,才如同从梦中醒转一样,想起了自己刚刚明明是在徐家墓地里的高台之上,这稻田,不正是棺材下面那方寸之地?
回忆起了前事,郭老四心里一凛。自己不过脚踏稻田试探虚实,谁知道竟然到了这样一个地方,是自己缩小了,还是稻田变大了,或者是那稻田模型就是一个通道的陷阱,自己一脚踩下去,跌落了进来?
看这地方茫茫百亩左右,自己想要走完,也要一天多的时间。浪费了时间倒没什么,要是找不到线索,恐怕自己就要被活活地困死在这里了。
念头到此,郭老四竟然隐隐有些想刘季等人。自从进到墓地以来,虽然刘季表现出的不像个土行的老手,可是每到关键时刻都会想出脱身的主意来,这也是自己一直怀疑他扮猪吃老虎的原因。现在到了这个地步,要是能看到他在,也好有个商量,甚至常盛在也可以,这小子虽然对自己不敬,可是天生胆大豪勇,在这个时候倒也是壮胆的“利器”。想自己做土行大半生的时间,大多时候都是孤身行动,可是现在看来,还是搭伴而行来得更好,不但多了个商量的对象,在这地方也不至于感到寂寞孤单。
一只喜鹊从郭老四头顶扑棱着翅膀飞过,郭老四看了看方向,没有星月,也不知道该向哪里走的好。他只好决定到田地边上的树木那里去,准备在树干上先刻个记号,免得自己绕来转去,最终白白地兜圈子。
走出百米左右,郭老四感觉到脚下碰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徐克直挺挺地趴在地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落了下来,浑身湿透地侧着头,趴在水里一动不动。
郭老四弯腰下去,伸手在徐克鼻子边上探了探,还有微弱的呼吸。他伸手把徐克拉着翻过身来,然后蹲下去,用大拇指狠掐他的人中,直到快要掐出血来,徐克喉咙里才发出“咯咯”的声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是郭老四,他忽然狞笑起来说:“值了,值了,就算是死在这里我也值了。”这话让郭老四一头雾水,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些什么。不过心念一转,也大概知道了他说的事情可能与刘季有关,心里不知怎么,竟然隐隐有些害怕起这个人来。
徐克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睛里变成了恐慌的表情。他虽然口上说已萌死志,但是心里还对逃生有着一线的希望,毕竟家里还有老婆幼子放不下。
看他这个表情,郭老四也觉得有异,回头看,才发现在不远处的稻草人忽然活动了起来。它有些机械地挣扎扭动着自己的手臂,挣脱了捆绑着自己的绳索,从木头十字上竟然姿态怪异地走了下来,走路走得颇为生涩,似乎是没有上油的机械一样,关节部位还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它身上是紫红色官服,上面是青天红日海底蓝的图案,看得出这是个文官。那袍子不知道放了多久,已经被风蚀得腐朽不堪,随着这一动,官服片片破碎,露出了干瘪的身体。上面血管纠集,肌肉之间有丝丝的黏液连接,竟然没有皮肤;脸上,那双没了眼皮阻挡的眼珠颤颤巍巍,终于在将要靠近郭老四和徐克的时候,啪嗒一声掉落了下来,正滚在他们的脚下。
两个人心胆俱裂,徐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翻身起来,一拉郭老四,撒腿就跑。这一起身才发现,四周里那些稻草人全都活动起来了,像是有组织似的慢慢地靠拢过来,像是要把两个人围在中间一般。
那些人都是皮肤全无,看上去让人齿冷。有些尸体走了几步,大概是关节的筋骨过于风化,干脆双腿一折,小腿脱落在地,或者只有一根筋连着,拖在地上,它也没有感觉,只是机械地围拢过来。
徐克看到这里,干脆把眼睛一闭,知道这东西必然有什么厉害之处。郭老四把电棒拿在手里,心里却是发虚,这一路之上使用的次数已经不少,估计最多再用一次,这电棒也只能当个橡胶棍子使用了。
常盛拉着刘季,正在对着稻田里忽然出现的一个青色的石头八卦发呆。郭老四探下去一条腿试探的时候,那稻田就起了烟雾,两个人都警惕起来,看着会有什么异变。眨眼的工夫,郭老四却已经消失不见了,正诧异的时候,身后的徐克奸笑着用力把两个人推了下去,自己也因为用力过度,一个趔趄,站立不稳地掉了下去。
见到了这种异常情况,刘季倒是不慌,常盛摸摸头问:“这是我们变小了,还是……”刘季笑了笑,这个是堪舆风水上常用的幻形之境,有人家点了好的龙脉,就会使用这阵势把那龙脉隐藏起来,只要有人触到了幻境的范围,就会引发阵势,在范围之内的人都要被罩在阵中,若是不懂破解,就会奔波至死。
刘季虽然年幼不甚好学,但这破解幻境的法门却是没有遗漏,掐指一算,已经依靠地气定了南北。
幻阵当中,眼前一些都可能是虚假的。要定方位只能靠地气确认,比如南方属火,南明离火之气必盛,地气燥而郁热。只要算对了,对这地气有了感觉,方向是万万不会错的。
认定了方位,这阵势就已经破了大半。幻阵的命脉在于阵眼,一般在那中央之位的地下。定了南北,推算出方位距离,就是由各个方向到中央的距离,只用闭着眼睛到那中央地上,找出阵眼就可以破阵而出。
“这个就是阵眼?”常盛看着那个石八卦问。刘季点了点头,伸手去抓那块八卦石。没想到,任凭他如何用力,那块放在地上的八卦石都纹丝不动,身边的常盛看出了古怪,也伸手去抓了那八卦石的边缘,一起用力,结果还是照旧。
刘季收回手来,把手指放进嘴中,咬出了鲜血,滴在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