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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灵车-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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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知道,小时候村里的老人死了,出殡的时候,所走的道路上,基本是没人出来的,等到出殡结束,发丧之后,这才有人重新上街。

我俩看村口有一棵枯树,已经腐朽的很严重了,但没人砍伐,在枯树上拴着一只老驴。

老驴旁边有不少粪便,气味太冲,我俩又往南边挪了点。

村里那敲锣打鼓的声音更响了,不一会,出殡的队伍走了出来,最前边,是四个举引魂蟠的中年人,其中有一个是瘸子。

引魂蟠是用白纸扎成灯笼的样子,尸体下葬后,插在坟墓旁边,作为魂魄头七回家时的路灯,照亮回家的路。

举引魂蟠这种事,据说是不太吉祥,所以这事没多少人愿意干,但正是因为不太吉祥,所以谁愿意举,谁就有钱可拿。然后一些胆大的,或者单身汉,就愿意干这事。

我们村就有一个二傻子,说他人傻,他也知道干活得给钱,别人说他傻子,我不赞同,因为他拥有常人所没有的聪明,在举了一次引魂蟠之后,他把这个当成了自己的职业,十里八乡来回窜,谁家死人了,他就去举引魂蟠,顺带蹭几天的饭,天天有肉吃有烟抽,日子倒也滋润。

而在队伍中间的,便是十几个大汉,用胳膊粗细的木棍,抬着的一口黑色大棺材,棺材的头部写了一个奠字。旁边站着几个家属。

最后边便是敲锣打鼓吹唢呐的人了。

看着出殡的队伍,我想起了自己刚刚离去的奶奶,心里不由得一阵悲伤,西装大叔面无表情。出殡队伍离开了村子,我俩正准备进入村子的时候,忽然那头拴在枯树上的老驴,猛地一下就躺在了地上。

这种躺,不是慢慢的卧下,而是硬生生的直接倒下,然后那头老驴就开始左右晃动身躯,让自己的脊背在土地上用力的摩擦。

“驴打滚?”西装大叔语气略带疑惑。

我点头说:嗯,它在挠痒痒。

西装大叔摇头,坚定道:不!这不是驴打滚,驴打滚是慢慢的卧下,然后蹭痒痒,这头老驴忽然躺下,而且只蹭自己的脊椎骨,这是驴赶鬼!

“驴赶鬼?”小时候我听老人讲过这种事,说这驴,羊,牛,马一类的动物,最有灵性,人的眼睛看不到鬼,但它们的眼睛却能看到鬼,但老天爷为了公平起见,让它们能看见鬼的同时,却让它们无法说话。

“这村子里有阴气作祟,咱们小心为妙。”西装大叔的脸上更是严谨了。

我问:那还进去不?

“先进去问问葛钰家在哪里吧。”说完,西装大叔率先朝着村子里走去。

远远看到一个抽旱烟的老头坐在一扇破门前,我走过去,递上一根好烟,笑着问:大爷啊,向你打听个人。

第093章穿心雁

我着急忙慌的爬出冯婆的家里,插上门槛的瞬间,带着大黄狗撒腿就跑。

一口气奔出两百多米。确定冯婆不会发现我之后,这才按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心有余悸的说:真是太怪了,我明明破解了四目门童之术。为何还会露馅?

大黄狗蹲在我的旁边,张着嘴巴,流着哈喇子,一脸跟老子没一毛钱关系的样子。

怀着满腹疑问,我回到了宾馆,一看时间才晚上九点多,估计海伯还没睡觉,我就给海伯呼过去了一个电话。

〃海伯。您休息了吗?〃

海伯说:没,正看人与自然呢,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咋了?

我说海伯啊,你教给我的方法。一定能破解四目门童吗?会不会出现什么纰漏,又或者是哪一环节没弄好会失败?

海伯像是愣了一下,过了一会说:不会啊,四目门童,本体为鸡,灵魂为婴,不管是鸡还是婴,在本质上都是怕狗的,一旦遇上狗,那肯定会失效的。

〃这么玄?〃

海伯感觉我有些不信,就继续说:四目门童,两颗眼睛四层眼皮。其中两层为鸡的眼皮,其中两层为婴儿灵魂的眼皮,其发挥主要作用的就是婴儿那一双眼皮,只要牵一条狗,在狗头上点了红点,必能克鬼压煞,百试百灵!

我说那就不对了,你所说的办法,我都用对了,可偏偏还是露馅了,我在想,这些四目门童究竟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海伯那边也傻了,最后直接来了一句: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我让之前的经历简短的说了一下,海伯听说我为了寻找葛钰才这么做的时候,就对我说:你等着,明天我过去一趟,我亲自帮你。

海伯亲自出面。此事可成!

第二天,海伯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我带着海伯下馆子搓了一顿,晚上我俩就站在宾馆的楼上,朝着桑槐村的道路上看去,等候冯婆。

远远的,在月光下,一个老太太骑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从桑槐村赶了出来,我拍了拍海伯的肩膀,小声说:海伯你看,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冯婆。

海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点头说:看她年纪可能比我还大点。

说完这句话,海伯就不看了,就在他侧过去身子的一瞬间,海伯像是踩到了夹子板的老鼠一样,激灵一下,猛的就窜了回来,一把让我推开,整个身子都趴在了窗户前。

只见海伯瞪大了眼睛,就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样,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心中愣道,海伯不会是跟冯婆认识吧?要是这么一来,那可就狗血了。

〃海伯,怎么了?〃见海伯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我小声问了一句。

海伯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他像是突然变傻了一样,一直不停的喃喃自语,我摇晃着海伯说:海伯,你别吓我啊,你到底怎么了?

我以为海伯的精神突然受了刺激,疯掉了,但摇晃了许久之后,海伯像是回过来了神,这才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满是惊恐的对我说:你就是要进那个老太太的家里?

我点头说:嗯,就是她家。

海伯说:我有点渴,你先去给我倒杯水。

这小宾馆里没那么高档的饮水机,只有暖瓶,我用玻璃杯给海伯倒了一杯茶水,端给海伯的时候,海伯没说话,只是对我一挥手,示意我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而他就端坐在沙发前,一言不发。

〃海伯,您喝茶。〃我将那茶杯往前推了一下,但见海伯忽然哈哈一笑,对我说:哎,小子,前两天跟我下象棋,你连输三把,服不服?

我一愣,心想我好像没有跟海伯下过象棋吧?

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忽然海伯瞪着眼,不停的对我挑眉头,皱眉头,我这才恍然大悟。

隔墙有耳!

〃对啊,我不服!〃我嚷嚷着说道。

海伯说:不服?那就再来两把,我让你心服口服,敢不敢?

我说那有什么不敢的?

海伯端着茶杯,在茶几上,轻轻的敲打,每敲打一次就说:你摆象棋快一点啊,那么墨迹。

我也端起一个茶杯,在茶几上轻轻的敲动,说:快了快了,您别急。

众所周知,象棋红黑双方各16个棋子,我俩一边对话,一边敲击茶杯,估摸着大概敲了32下之后,海伯说:我先走,炮翻山!

说完,他端着茶杯,又在茶几上轻轻的敲了一下。

就在刚放下茶杯的一瞬间,他的手指插进了杯子之中,蘸了清水之后,伸出手,在茶几上快速的写出两个字。并对我挤眼,示意我往那两个字上看。

完了!

完了?这两个字什么意思?是我俩的逢场作戏可以停止了吗?丰土丽。

我看了许久,眼神里满是疑惑,甚至我看向海伯的眼神都有点急了,我真希望海伯能够直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海伯装腔作势的说:小子你愣什么啊,该你走了,快点,别浪费时间。

我忙不迭的敲了一下杯子,说:跳马!

同时我也快速的用手指蘸着清水,在茶几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意思是,到底怎么回事?

海伯的眼神,忽然变得很愤怒,但他却用着爽朗的语气说:出车!

而后,他又用手指,蘸着清水在茶几上写了两个字。

人。

鬼。

人和鬼?什么意思?

单写一个人,或者单写一个鬼,那我或许还能看懂,意思就是说,隔壁偷听我们说话的,要么是人,要么是鬼。

可人和鬼一起写出来,那我真看不懂。

而就在我还没弄明白这俩字什么意思的时候,海伯继续用手指蘸着清水,在人字上,打了一个叉号,又在鬼字上打了一个叉号。

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我的天!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要炸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俩之间到底有什么话不能明说?就算隔墙有耳,我俩小声点不就行了?至于这么隐蔽吗?

海伯仅仅是看了一眼冯婆,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不说神神叨叨,不说疯疯癫癫,单说他打的这些哑谜,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刚才究竟出现了什么突然变化?

我脸上的五官都快拧到一起了,海伯伸出手,平着往下压了压,示意我别急,别慌。

我俩继续装作悠闲的样子下象棋,这一次,海伯用手指蘸着清水,缓缓的在茶几上画出了一个动物。

这动物趴在地上,伸展四肢,尾巴很尖,很长。

我一瞪眼珠子,差点惊呼出来,这是蜥蜴!

难不成,隔壁房间突然来了个蜥蜴精?此刻在监视我们,偷听我们说话?又或者冯婆就是个蜥蜴精?

〃快点下棋啊,你咋总是这么墨迹呢。〃见我愣了许久,海伯忽然对我眨眨眼,催促我了一句。

〃将军!〃我直接喝了一句,给海伯吓了一跳,他瞪着眼睛,伸着手就要打我,我赶紧往后缩了一下脑袋。

我真的不想这样打哑谜了,我想尽快结束,我的灵魂快要受不了这种折磨了。

海伯提高音调说:你个傻蛋,你仔细看看,你能将军吗?别着马腿了!

说完,海伯这一次没用手指蘸清水,而是忽然伸出手指,用力的在那条蜥蜴图案的尾巴上,划了一下,犹如一刀劈下,斩落蜥蜴尾巴。

这意思?难不成是提醒我,想要杀掉这个蜥蜴精,唯一的办法,就是斩掉它的尾巴?

〃海伯,我又将军了!〃我不管了,我忍不住了,这盘棋我无法继续下了,再这么熬下去,我怕我会精神分裂。

海伯忽然站起身怒道:都说别着马腿了!将个屁军啊,你这小子,棋品真差,靠,回家玩鸟去吧。

说完,海伯站起身,对我眨眨眼,又对我摆摆手,示意不要让我跟他说话,他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间,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朝着茶几上看了一眼,豁然大惊。

不对,海伯用清水所画之物,不是蜥蜴!

第094章阴阳双眼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冯婆见我没有喝那碗水,只是叹了口气。我顺利的离开了冯婆的家里。到了土路上,我一摸自己的后背,全是冷汗。

我心说冯婆这个人实在太古怪了,她今晚到底是什么意思?

首先她让我拉进屋里的时候。刻意不开灯,设想一下,这么做的原因会是什么?我觉得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冯婆不想让我看到暖瓶里的东西。

而且暖瓶里装着的,肯定不是开水,因为冯婆把那碗水递给我的时候,我感受到的是凉意,而不是热气扑面!

回到宾馆的时候。我刚看到西装大叔,就直接发火了。

〃一个老太太你都能跟踪失败?〃我虽然没吼出来,但语气很不友好。

西装大叔的脸上。仍然是没有一丝表情,好像我不是在跟他说话。

我猛的一睁眼,追问:为什么?

〃我一路跟踪她到市区,她骑着三轮车进了一个黑暗的小胡同,我怕跟的太急会被发现,所以就多等了两分钟才进到那个胡同里,你猜我看见了什么景象?〃

我说不知道。

西装大叔也不卖关子,他直接说:胡同里,一个人都没有。

话说到了这里,我特么瞬间气笑了,我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直接说:这不屁话吗?冯婆早就走了,胡同里还能有人吗?

西装大叔摇头道:冯婆确实离开了,而且那辆三轮车跟随她一起离开了,但你可能不知道,那是条死胡同!前边根本没有路可走。

我停顿住了。

我不止停顿住了自己的身体,我甚至觉得我停顿住了呼吸以及恐惧。

〃会不会是胡同的尽头,墙头很低,冯婆翻过去的?〃我的语气从愤怒慢慢的转换为疑惑。

西装大叔摇头道:不会,这条胡同两边都是五六层高的小区建筑,而尽头是一堵五米多高的墙壁,设想一下,一个正常的老太太,能翻越五米高墙?

我没说话。

〃就算能翻越五米高墙,那三轮车呢?她能连三轮车一起扔过墙头?〃

西装大叔的话,让我陷入了深思之中,良久后,他不说话了,我则是说道:我在冯婆的家里,顶多停留了十分钟,她就回去了,但我这次发现她的左手并没有变得充盈,从村外回来之后仍然是枯槁状态。

西装大叔说:所以我才发短信告诉你,我跟踪失败了,冯婆根本没有去她原本要去的地方,所以我们也没办法弄清她的左手上的秘密。

说到这里,他又问:你呢?在冯婆家里有没有发现什么诡异之处?

我点头说:嗯,发现了,冯婆这个人特意在床底下埋了两块青砖,不知道怎么回事。

西装大叔一愣,又问:床底下埋了两块青砖?

沉思了许久,我眯着眼睛问:大叔,你知道冯婆这么做的用意不?

他说:有可能是准备害我们两个,小心为妙吧,现在已经露馅了,这两天小心点。

我表面上点头,嗯了一声,心里却在想,你这货就可劲编吧,看看咱俩谁更能编。

现在,冯婆,我不能全信。西装大叔,我也不能全信。

翌日,西装大叔说:冯婆应该是天天晚上都骑着三轮车出来,今晚再潜入她家一次!

我一惊,说道:我可不去了,要去你自己去。她那屋子里太阴森了。

西装大叔点头说:我就是这么个意思,今晚你跟踪冯婆,我去她家。丰鸟帅。

我不怕西装大叔发现我撒谎,因为时间过了一天,冯婆完全有时间可以把床底下的那两块青砖挪走,当然,这对于西装大叔来说,就是一句谎话而已。

到了晚上,冯婆依旧骑着三轮车从桑槐村的小土路中出来,这一次,西装大叔直接下楼,直奔桑槐村。

而我,则是穿上一袭黑色风衣,远远的跟随在冯婆的身后,这一次,我小心万分,每当冯婆拐弯之后,我才会快步追上去,只要我俩处在一条直线上,我就始终距离她三十多米。

我发现冯婆骑着三轮车,在市区里来回转悠,好几次都走着重复的路线,我心想,她不会是老糊涂了吧?难不成是发现了我,故意跟我兜风?

转着转着,我发现冯婆忽然骑着三轮车,径直掉头,朝着原来的道路就折返了回去,看样子是打算直奔桑槐村。

不对!

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难道她真的知道我在跟踪她?此刻我仍然跟着她,一直跟踪到了我所在的宾馆附近,看着她骑着三轮车快速赶回桑槐村的方向,我赶紧掏出手机,给西装大叔发了一条短信。

〃跟踪失败,速回!〃

发完短信,我就回了宾馆,刚打开房门一看,我豁然吓了一跳,西装大叔就坐在客厅里,一言不发的看着墙壁上的挂钟。

我甚至都觉得这个西装大叔,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西装大叔!

我刚发完短信,他就直接回来了?这么快?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说话时,我看了一眼他旁边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正显示着我发给他的短信。

西装大叔说:嗯。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进不去她家吗?〃我坐在西装大叔的对面,小声问。

西装大叔那百年面瘫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愁容,他说:我终于明白这事情的诡异之处了,原来,昨晚并不是我跟踪失败,而是你暴漏了!

我一愣,心想,这不明摆着把屎盆子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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