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抬棺-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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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山参可是好东西,弄到一个上年份儿那就发了。虽说深山老林里什么怪事儿都有,但是仗着一身本事,常年来往山林的参客,还是比比皆是。
想弄着老山参,在山里钻个十天半月那是家常便饭,没点本事,想活着走出来都难,更别说去碰那些成了年头的老棒槌了。
放着那些成群结队碰运气的参客不说,走单帮的老参客,论身手,论法术不但不比一个正牌术士差,有可能还要高明几分。
他们能陷在赵家楼里,那说明赵家楼的事儿,不一般哪!
我脑子一乱,说起话了就不加考虑了:“老爷子,这地方这么邪性,您老怎么还在这儿!”
老头一瞪眼:“我还能骗你咋地?现在这帮小年轻,一个个都不知道天高地厚,好心给你提个醒,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怀疑我?我这么大岁数了,骗你干什么?”
“老爷子,你别生气啊!我年轻不会说话,您老别忘心里去!”我赶紧陪着笑脸给老头子上了根烟,说不了不少好话。他的气才消了。
老头子抽着烟道:“其实,你也不是头一个这么说的了!我跟你说,只要不往山里凑合,就出不了事儿。要不,你再往前走了三五里看看,保证一个人都没有。我老头子,在这儿给进山的人提个醒,不图稀别个。就图着积点阴德,临了的时候不遭罪。”
“您老心善。”我赶紧问道:“老爷子,我朋友说在这儿会和,我估摸着他应该来的比我早不少,您老看见有人进山没?”
“白天没看着,晚上可就难说了。”老头子摇着脑袋道:“你那朋友,不会胆子大到晚上一个人进山吧?”
我说道:“那可不好说!那小子身手好,胆子也大。闲着没事,敢跑坟地里睡觉。保不准,他就进山了。”
“这可糟了!”老头一拍大腿:“你往那边去,走出两里地,有一个护林站,那里有个巡山狗老李!你找他,他隔两天就转一趟赵家楼。说不准,他能遇上你朋友!”
我谢过老头,直奔护林站去了。
他所谓的护林站就是一个挂了牌子的农家院,那里边除了没养家畜,农村家该有的东西一样都少。可是怪就怪在这儿,看林子的人,可以不养猪,不养鸡鸭,但是不能不养狗哇!
尤其,是贴着林子边住的人,山上万一下来个什么东西,院子里没有狗给你提个醒儿,只怕睡觉时被狼掏了肠子自己都不知道。
“他既然没养狗,那院里肯定有比狗厉害的东西”。
我往门前凑合的时候就加了小心,没敢冒冒失失的推门进去,走到门前的时候,身子往下一蹲,脚底下跟着挪了两步,身子贴到门上,顺着门缝往院里看向了院子。
还没等我看清院子里的情况,就忽然觉得脑袋顶上冒出来一股凉气。躲在我挎包里睡觉的老鸹,像是疯了一样使劲在里面乱撞,越出不来越急得哇哇乱叫。
“上面有东西?”我下意识的打开鬼眼抬头看了一眼,脑袋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肯定是老鸹憋疯了。”
我一手往挂包上轻轻拍了两下,一手去解包上的绳子,我越不想让屋里人听见,就越是解不开绳结。等我好不容易把老鸹放出来,它噌的一下,跳到了我头上,用爪子抓着我的头皮,扑棱着翅膀在我脑袋上哇哇直叫,那动静就像是看见贼的狗,不把对方吓走,准停不下来。
“不对!”潜意识的出现了一股危机感,让我不自觉的往后仰了下头。
顿时就有一股子像是针尖划着肉似的刺痛,从我下巴颏上传了出来,我伸手一摸,下巴上已经冒出了血珠子。等我再仔细看时,却发现在我鼻尖前面不到一寸的地方,悬着一把黑漆漆的鱼钩,钩子尖一点点的往下慢慢挪动,看样是奔着我喉管去的。
从钩尖到鱼线全是黑漆漆一片,加上门垛底下没有亮光,不仔细看,真就看不出来。
我慢慢的往后躲着鱼钩,翻着眼睛往上看了看。
那根鱼线一直连到门垛子上面横梁上,梁子顶上隐隐约约能看见两根缠着鱼线的手指头。看上去就像是有人猫在房梁上面钓鱼。
我伸出两根手指头,慢慢的靠近了鱼钩之后,忽然出手夹住了钩子,指尖上劲气顺着鱼线直冲房顶,咔嚓一声把横梁给撞成了两截,黄泉凶气仍然去势不减一直掀飞了门垛才刹住了势头儿。
藏在横梁上的那个鬼魂,当场被打成了一片淡绿色的磷光,刺耳的鬼哭声在夜空里呼啸着传出老远。
我眼看着护林站里的亮了一下,窗户后面紧跟着冒出来一个提着火药枪的人影,那人的喊声都变了动静,颤巍巍的连话都说不利索:“谁?谁……,再不出声我开枪了!”
我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屋里的人能用守门鬼,怎会怕鬼哭呢?难怪安放守门鬼的另有其人?
我也没太多想,干脆一点脚从原地里蹦了起来,一跳一跳的往屋里蹦。还没蹦出去多远,就看那个端枪的老头,从窗台后面出溜没影了。
等我到了窗户口,才看见窗台上露出一小节来回颤悠的枪管子,估计那老头现在正抱着火药枪蹲窗户底下打哆嗦呢!
我干脆拔出厉魂,贴着窗户四沿扫了一圈把螺丝折页统统切断之后,运起内里用掌心吸住玻璃,轻轻的把窗户给卸了下来,自己跟着一个纵身无声无息的落到屋里,蹲在老头对面往他面上吹了口气。
这老头早就吓傻了,根本没听见我卸窗户,还以为我是从外面飘进来的,冷不丁让凉风一吹,睁开眼就看见我蹲在他眼前。当时,妈呀一声,把枪扔出去一两米远,跪在地上把脑袋磕的砰砰直响:“鬼爷……不是……大仙……大神……,老神仙,我李二双,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也就从那些死人身上摸了点东西,我要是欠你钱,你说个数,我保证还,保证还……”
我伸手往他脸上摸了一下,一点暖意都没有的手指吓得李二双差点没昏过去,这会连话都不怎么会说了,就知道不住嘴的喊饶命。
我却一声不吭的蹲在他眼前,只要他抬头我就稍稍挪动一下,只让他看见半截身子,就是不给他看我的脸。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害怕,后来连头都不敢抬了,两只手抱着脑袋,把脸贴着地,屁股撅得老高,一个劲儿的打哆嗦。
直到我确认他的意志力彻底崩溃之后,才细声细气的道:“你说你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你门口那只守门鬼是怎么回事?拿人皮画符贴门梁上,用法术钉住鬼魂,让它给你看门儿,不是敢缺德事儿是什么?”
“我冤枉啊!大仙饶命啊!”李二双叫起了撞天屈:“那不是我干得,我哪有那个本事啊!这套老房子,是我太爷那辈传下来的。我家老祖宗立过规矩,住这套房子,不能拆门垛,不能养狗。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你顿时来了兴趣:“你祖上出过阴阳先生?”
“没!”李二双吓蒙了,不用我问自己就往下说:“我祖上就出过一个风水先生。听我爷爷说,他修了赵家楼以后就没了,连手艺都没传下来。我家这一支只能靠山吃饭,再干不了风水先生了。”
我阴着声音道:“给我说说,赵家楼的事儿,一个字都不许漏。”
“大仙饶命啊!赵家楼的事儿,我真不知道……,我就听我爷爷说过俺家老祖宗的事儿。”
“那就说你知道的。你要是敢说假话。小心里的脑袋!”我说着话使劲往地下一踩,夯土的地面顿时给我踩出一个坑来。
李二双忙不迭的道:“我说,我说,我全说……”
我祖上看风水的本事挺大,原先在这一片挺有名气。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跟赵老爷拜了把子,被他特意请回来修了祖坟。
没过几年,赵家就考出去一个举人,赵老爷就更信这些了,三天两头儿往我家跑,什么好东西都往这儿送,为了就是让我祖上给他家改改风水。
我祖上开始不同意,后来受了赵老爷一次活命的大恩,就帮他修了赵家楼。修完这楼,我祖上就什么都不干了,一门心思握在赵老爷给我家修的这间房子,天天好酒好肉的养着。
除了逢年过节,我祖上跟赵家再没有来往,直到赵老爷快咽气的时候,才又去了赵家。
第二十五章 赵家往事
故事听到这儿,才真正进入了关键,我没有打扰李二双,继续听他说了下去。
李二双继续说道:
当时赵老爷子,把孙男娣女全都召集到身边,给他们下了一道死令,‘我死之后,一切都听李先生的安排,不管他做什么,谁都不许反对,谁不听他的话,就是忤逆不孝,我死也闭不上眼。’
赵老爷说完,两腿一蹬咽了气。
李先生连忙吩咐人,把赵老爷子脱得赤条条的,连件里衣都没给穿,用绳子捆了背在背上,撒腿就往外面跑,到了赵家楼后面的那座水潭的边上,一头扎进了水里:“谁都不许过来,都在岸上等着!”
赵家人光听见这么一句话,就再找不着李先生的影儿了。
赵家楼后面的那个水潭原先就有,本来不是老赵家的地盘,后来建楼的时候,李先生硬是让人在水潭边上修了一圈篱障,把水潭看得死死的,别说是过来洗衣服,就是打水都不让,为了这事儿,老赵家没少挨骂。但是赵老爷不在乎,凭着家里的势力,谁的面子都不卖,硬是把水潭霸占了下来。
赵家人虽然相信李先生,但是他背着自己老子投了水,换成谁心里都得犯合计。可是李先生不让他们找,他们也不敢下去,就这么蹲在水潭边上等着。
一直过了三更,两亩地大水潭里忽然翻起了白花,那水像是煮开了一样,冒着泡的咕嘟咕嘟直响,离着老远都能看见水潭子中间有东西再翻,那东西究竟是鱼,是蛇,谁都看不清楚,就能看见一片青溜溜的鳞片在浪花里忽上忽下折腾,时不时的还露出一块白花花的肚皮。
浪花足足翻腾了一个时辰才停了下来,李先生没一会也从水里漂了起来,赵家人赶紧吩咐人找铁钩子往上拽,等把人拉上来,在场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李先生的眼睛没了,光剩下两个黑漆漆的窟窿,往外直冒血。半个肩膀头上的肉不知道被什么啃没了,露着白花花的骨头,伤口被水泡的有些发白像是刚煮的半熟儿的肉片子。
李先生一条命差不多去了一半,倚在石头上有气无力的道:“送我回去。四十九天之内,谁也不许碰水潭,尤其不能往里扔铁。不管听见什么都别过去撵。”
赵家老大见李先生快不行了,赶紧安排人送他回去。自己带人守在了水潭边上。
赵老爷头七一过,水潭里就开始闹蛤蟆,大大小小的蛤蟆,不分白天晚上成群结队的从水里往外爬。那些蛤蟆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个气得圆咕隆咚的,看上去就像是大大小小的皮球,有谁要是不小心踩着了,保准砰的一声,连血带肠子的顺着鞋底蹦去老远。
赵家人看水潭看得也就更紧了,连自家孩子都不让过去。
等赵老爷子过了三七之后,真正的麻烦事儿来了,也不知道从哪冒出一条狗,天天围着水潭的叫唤。那狗就像疯了一样,叫唤的动静一声比一声狂,一下比一下惨,在半夜里能传出去五六里地,听得人心里一揪一揪的难受。
赵家老三的媳妇刚生完孩子,大半夜被狗一闹,大人小孩全都睡不着。小孩没完没了的哇哇直哭,哭得嗓子都变了动静。
赵老三实在受不了了,脑袋一热,从柴房里找了把斧子,背着家里人绕到了水潭后面的那个小树林,循着狗叫的声音抹了过去。
离着老远就看见一条小牛犊子似的黄狗,趴在山坡上一声一声的叫唤。
赵老三几步赶了过去,对准那黄狗的抡圆斧子就往下劈,眼看着斧子就要挨黄狗脊梁上了,那条黄狗忽然转过头来。
赵老三怎么也没想到,那狗长了一个人脑袋,那脸长得就跟李先生一模一样不说,眼睛也是两个黑漆漆的血窟窿,舌头顺着嘴角伸出来好几寸,血红血红耷拉在下巴颏上。
“妈呀……”赵老三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斧子嗖的一下飞了出去,砸在山坡的石头上连崩了两圈,咕咚一声沉进了水里。
那条狗回头冲赵老三嘿嘿一笑,撒腿就跑没影了。
水里却忽然冒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从水底下就冒出个一两米宽的漩涡来,抽着潭子里的谁直往下地底下灌,离着老远都能听见抽水声在呼呼直响。
没多大功夫,潭子里的水就见了底儿,赵家人这才看见,潭子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一个水缸大小的窟窿,潭子里的水从那窟窿里全都泄走了。
更奇怪的是,离着窟窿不远的地方盘了一条一人来粗的蟒蛇。蛇尾巴都已经被潭底下冒出来的窟窿给吸进去了半截,上半身还死死的扎在石头缝的不动。
赵家人眼看着那条生着青鳞的大蛇,尾巴被什么东西给一点点的拽进了洞里,脑袋还使劲往岸上钻,没有一会儿的工夫,就绷着一条直线。
再过一会儿,大蛇终于是撑不住了,上半截身子从泥里退了出来。
那哪儿是什么蛇身子啊?根本就是个人那!
赵老爷!是赵老爷!那蛇是赵老爷变的!
赵家人吓得都快疯了,他们眼看着已经咽气二十来天的赵老爷,伸着两只手死死的抓着岸边的石头不放,挣着命的往上爬,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嗷嗷直叫。
赵老大明明知道那是他亲爹,却说什么也不敢上去拉,像是傻了一样,瘫坐在岸上,一个劲儿喊:“爹,爹呀!儿子不孝哇!我……我……”
“啪……”赵老爷腰上的蛇鳞崩开了一道口子,一丝丝的红肉从伤口里崩了出来,连着丝的一层层往外断,没一会儿功夫,就被拦腰扯了两段。蛇尾巴甩着血珠子落进了洞里,赵老爷子却从潭子底下爬了上来,一把抓住赵老大的脚踝,狠狠一口咬了下去,嘎嘣一下把他的脚筋给咬成了两截。
赵老大当时就疼昏了过去,赵老爷子却不管不顾的抓着他的脚使劲往下撕肉,一口口的把他腿肚子吃的见了骨头……
直到这个时候,赵老大的儿子才反过劲儿来,也不管那是不是他爷爷了,抡起铁锹就往赵老爷子脑袋上拍,啪啪的几下,把赵老爷子脑浆子都拍了出来,他才彻底断了气。
老赵家一群人全都慌了神儿,大呼小叫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最后还是见过世面的赵家老二出来主了事儿,吩咐人把赵老爷子用草席子卷上让人看好。自己带上厚礼跑到山下去找李先生。
李先生听赵家老二说完,气得直跺脚:“我说什么了?你们都当耳旁风是不是?老子拼了一双眼睛,你家老爷子赌上了性命,才替你们赵家造了一个百世永昌盘龙穴,就这么让你们生生给毁了。老子不管了,你们老赵家死绝了,跟老子也没关系!”
赵家老二当时给李先生跪下来,捣蒜似的一顿磕头:“李叔,你可不能撒手不管那!这坏了风水的事情,可是要出人命的?我爹死得惨,大哥人废了,老三已经吓傻了,连自己媳妇都不认识了。别人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儿,老赵家可就完了。您老不看我们小辈儿,看我爹的面子,也该给我们家指条活路啊!”
赵家老二苦苦哀求了好一阵子,李先生才算松了口。答应跟他上山去看看。
李先生眼睛看不着了,光听赵老二说,也把当时风水估摸了个七七八八。在水潭边上坐了好半晌才长叹一口气,幽幽说道:“不是我说老赵,他就是太贪了。这个水潭,不用怎么大动那也是‘金蟾献宝’的上等风水穴。只要规规矩矩把他葬了,你们老赵家至少得富贵三辈子,就算出了败家子也够再败坏三辈子。可是,老赵不干,他非得要赵家百世永昌。”
“我开始不同意,可架不住他软磨硬泡,就点头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