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抬棺-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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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耗子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你什么意思?说啊!”
我蘸着酒在刘耗子额头上写了一个开眼符:“自己看吧!”
刘耗子的眼睛在屋里人身上扫了一圈,脸色顿时白得吓人,嘴唇哆嗦的有点发紫:“你你……你们脖子上怎么有道黑烟……,就像上吊绳子似的……”
老陈和许菱夕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摸着自己脖子:“那是什么玩意?”
“我怎么没感觉到?王魂你说话啊!”
我苦笑道:“这东西叫鬼打印儿,说白了,就是恶鬼在你身上留了一个标记,早晚会过来找你。咱们躲不过去了,要么弄死他,要么就被他弄死!”
许菱夕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刘耗子像是拉着我胳膊怎么也不松手:“兄弟,你说怎么?咱们还有救么?”
“你先冷静一下,让我想想!”我给许滕递了一个眼色,意思让他安慰一下许菱夕。
我自己拿着三个空酒瓶在桌子上摆弄着:“这个是废楼,这个是水山庙……,要是没错的话,这个应该是水底坟地……”
老陈凑了过来:“这明明就是一个三角形么?这该不会有什么说道吧?”
许滕凑了过来:“该不会是三才阵吧?”
“用鬼窝摆出来的三才阵?”我看着许滕道:“要真是三才阵,我们反倒不用怕了!”
我用手蘸着酒在三个瓶子中间划了一个圈:“如果按你的说法,这个三才困阵,是为了困住阵法中间的东西。那么,只要我们不再去碰其中任何一个地方,水下地下的鬼魂都不会来找我们。这跟以前发生的事情对不上!”
“对啊!”老陈赞同道:“照最近发生的事儿来看,地里、水里都有恶鬼在拉人,这就说明他们不是呆在那不动!”
许滕不服气道:“他们也没走多远啊!每次杀人不都是在水库附近么?”
“那倒是……”老陈说着话拎起了酒瓶对着嘴要喝。
酒瓶在我眼前晃过去的一刹那间,我明明看见一个藏在瓶子里鬼影,像是一条趴在瓶子里的四脚蛇,顺着酒瓶的弧度,四肢并用的往老陈嘴边爬上了过去。
“别喝!”我可以一指打碎老陈的酒瓶,可是这么做,瓶子里的恶鬼就会不受控制脱困而出,扑在老陈身上,到那时就算我想救他也来不及。
老陈一愣,已经凑到嘴边的瓶子又被他给竖了起来。
我在千钧一发之间踏出了一步,抬手掐住了瓶颈,伸出大拇指按在了瓶子嘴上。
这是我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想到唯一的办法,可没等我往后再退,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那只装着鬼魂的玻璃瓶,就在我手里炸成了碎片,两块指甲盖大小碎玻璃,像是被人打出的飞镖,直奔着我的眼珠飞了过来。
我本能的闭紧了双眼,抬起左手挡向自己门面。右手却原路不动往下抓了过去。我出手如果够快,这一掌足能把那只鬼魂捏得粉碎。
可是仅仅刹那之间,我就觉得左手掌心上传来一阵巨疼,温热的鲜血也顺着手掌的纹路滴落在了桌上。
还没等我放下手掌,就听见老陈开口叫道:“兄弟,小心!”
我立时叉开左手手指,从指头的缝隙之间看向了桌子,此时,那只在玻璃瓶炸碎之后就没了踪影的鬼影,却忽然从地上弹了起来,如同一根竖直的钢针,由下而上的打向了我的面孔。
“给我死!”我猛一收手,以最快的速度凌空将两只手掌合拍在了一起,硬是在我眼前那只鬼影拍成了一片磷火。
让我没想到的是,原本放在桌子上另一只酒瓶,忽然像是被来自瓶底的吸力抽空了一样,一下子少了一大半。同时,四只像是牙签粗细手脚,从瓶子底下露出了出来。
一只外形像是小孩,生的头小,肚子大,四肢细如牙签,双眼绿光闪烁怪物从瓶子里整个冒了出来。手脚并用的扒着瓶身猛一用力,顿时将酒瓶给炸得粉碎,他自己从瓶子里弹了出来,直奔我嘴唇飞了过来。
这时,我刚刚那一声怒吼的余音没落,张开的嘴唇也没完全闭拢,加上小鬼来的太快,没等我反应过来,它已经钻进了我嘴里。
我只觉得嘴里像是含进了一只活着的蛤蟆,冷冰冰,滑腻腻的压在我舌头上,四肢不断蹬动着我的牙膛,往我喉咙里面乱钻。
我本能的用舌头往外使劲一顶,把那个小鬼推到了嘴边,使劲咬住了他的两条后腿。
小鬼在我嘴里吱的一声惨叫,两只小手狠狠的往我腮帮子上抓了过去,钻心的剧痛和浓重血腥味一瞬间在我口腔中充塞而起,逼得我不得不松开了牙齿,任由着那东西钻进了自己的喉咙。
坐在他旁边的老陈,眼看着我的腮帮子上凸出来一个鸡爪形的手印,五只爪尖差点就抓破了我的脸皮。
没等老陈惊叫出声,那只爪印就跟着缩了回去,我鼓起来的腮帮子也跟着恢复的原状,一行血水却顺着我的嘴角淌了下来。
“你把那鬼东西咽了?”老陈急得连连跺脚道:“你倒是往外吐哇!”
许滕一掌拍碎了桌子上第三只酒瓶:“快点挖土给王魂。”
老陈哪还顾得上许滕说什么,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兄弟,你怎么样了?”
我连嘴角上挂着血迹都没没来得及擦,蹲下身去两把挖开了地面上的水泥之后,有往水泥底下的黑土上使劲抓了一把,也不管自己挖出来的究竟是土还是水泥块子,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兄弟,你这是干什么?”老陈看傻了眼。
我却根本没理会老陈说什么,只顾着一把一把的往自己嘴里塞土。
老陈直到看见我把一块石头囫囵吞枣似的咽进了肚子,才惊叫道:“兄弟,你疯啦!”
“他没疯!”许滕急声道:“他把水鬼吃了,我看着他,你赶紧去外面挖土,快点,先用土把水鬼镇住再说,晚一步,水鬼就钻透他肚子了!”
老陈吓得一头撞开大门,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就用衣服兜着一下花土回来了。
我一头趴在花土上,两手并用的往嘴里猛塞,许滕那边飞快的画着符箓往我身上加持,嘴里还不忘喊道:“快点去找五色土。”
“哪有五色土?”老陈根本不知道五色土是什么?
“五色土,就是黑白黄红灰,这五种颜色的土……你自己想办法凑!没有就拿别的东西顶!”许滕还要专心画符,不能多说,否则泄了一口元气,他手里的灵符马上就会报废。
“我怎么凑哇!”老陈急得连连跺脚。
刘耗子这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弄的,忽然镇定了下来。指挥着老陈道:“黑土已经有了,灰土就拿水泥顶。红土,他这房子是红砖的,把砖头捏碎了用。外面有间土坯房子,你却扣点黄泥下来。我刮点墙上的大白当观音土用。,快去……”
老陈撒腿就往出跑,没多大一会外面就传来一阵狗叫,再往后,那狗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没了动静,老陈却飞快的跑了回来。
他是真急了,刚才那声狗叫,准是他把从人家追上来的狗给踢死了。
刘耗子跟老陈把五种土倒在一起,连续拍了几掌,把里面的碎块全都拍成了细粉,才一股脑的推到了我跟前。
我狼吞虎咽的干掉了一小把五色土之后,,脸色才缓和了下来,但是额角上的冷汗却仍在噼啪乱滴。
我也顾不上再管其他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纸,咬破右手指尖,用指头上的鲜血,在符纸上画了起来。
许滕马上从我背后绕到了身前,对老陈喊道:“你赶快把手放他肚子上,运好内力,等我喊,你就使劲往下按,知道了么?”
“明白!”老陈的汗珠子也像是流水一样往下淌!
许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王魂你稳着点,你刚才的吞下去那么多东西,足够你肚子了水鬼折腾一会儿了。赶紧画符往下咽?”
许滕说话之间,我已经画好了一张灵符,仰着头把叠成竖条的符纸给咽了下去。
等我吞了那张小五岳符,心才放下来一点。
小五岳符带着厚土之气,应该暂时能镇住水鬼,但是假货终究是假货,就算能骗过水鬼也骗不了多久,等他反应过来,立刻就会发狂。
“别乱,稳着点!”画符本来就不是许滕的长项,他现在能帮我的就只剩下给我打气了。
我也知道,只要我心境一乱,手掌稍微抖上一抖,或者稍稍离开纸面,灵符马上就会报废。那时,我就必死无疑。
我把灵符画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对。下意识的用手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把画废了的符纸搓成一团扔到了地上。深吸了两口气,再一次俯下身来埋头画起了灵符。
第四十八章 连夜进城
不明所以的老陈顿时叫道:“兄弟,不行就扣嗓子眼吐啊!”
许滕厉声叫道:“别打扰他!现在比的就是他手快,还是水鬼的反应够快!”
许滕喊完不久,我就把灵符拿了起来,夹在指尖凌空一晃,灵符马上无火自燃,从符纸前头跳起了几厘米高的火苗。我猛地一转手,用两根指头夹着点着的符纸,往自己喉咙里猛地塞了进去。
我两根指头一直插进了自己的喉咙,等再拿出来时,指尖上已经挂满了鲜血。
几秒之后,我才从嘴里喷出来一股带着焦糊味的浓烟,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许滕松了口气:“用封禁符去堵水鬼的嘴,就成功一半了,快点啊!”
其实,他还有一半的话没说,这世上没什么东西能真正堵住水鬼的嘴,用不上几分钟,他的嘴就能张开,也肯定会勃然大怒!
我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咬破了右手食指,飞快的画好了两张灵符,一前一后的合着嘴里的鲜血,咽了下去。
不一会儿,我的肚皮就猛的翻动了起来,一会忽然瘪到肋骨之下,一会又像是要涨破了一样高高隆起……
我额头上冷汗像水一样流了下来,两只手猛地抓在了饭桌边缘上,手背上的青筋条条暴起之间,咔嚓一声把桌子的白钢骨架捏得完全变形,双手指甲跟着断开的钢架一块扎进了手心,成行的鲜血顺着掌沿滴滴洒落在地上,显得异常刺眼。
“兄弟!”老陈暴怒之中忽然从腰上抽了一把枪来,推开保险指向了刘耗子的脑门:“你他妈从哪弄来的酒?”
“把枪放下!”我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我没事!”
我话没说完,就呕了一声低下头去,紧跟着全身上下都打起了冷战。
“兄弟!”老陈这下彻底懵了。
许滕大叫道:“快点按他肚子使劲压!”
老陈一步抢到我身边,伸手按住我的肚子,掌心中的真气,汹涌澎湃贯向我的腹部。
老陈刚刚出手,我就从嘴里喷出一口带血的泥浆。
等他再一次将真气逼进我腹部之后,我猛的一抬脑袋,从嘴里吐出一个核桃大的圆球。
站在他对面的许滕,眼看圆球往自己的脸上打了过来,不慌不忙的抬起手掌将那圆球抓在手里使劲一捏,他手心里顿时砰的一声爆出了一片碧绿的火光。
就算是老陈这样的外行也看得出来,刚才被许滕捏碎的,就是我先前咽下去的那只水鬼。只不过,是没了四肢而已。
许滕甩着残留在手上的磷火,喘着粗气对我笑道:“你真猛!你最后画的是御鬼符吧?常言道:想要御鬼,必先镇鬼。你刚才肚子那一顿折腾,是在先用镇鬼符,镇压水鬼,然后有用御鬼符,让他自己出来?”
许滕挑了挑大拇指:“我不得不佩服你在肚子里镇压水鬼勇气。万一镇压不好,你可就要被发狂的水鬼开膛破肚了,换成我肯定不敢在自己肚子里玩命儿。”
我连血带泥的吐了好一阵子,才擦着流出来的眼泪道:“不拼命就得没命,换成你也一样!这水鬼……”
我这边话没说完,老陈又火了拎出枪来顶在刘耗子的脑门上:“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害我们?”
刘耗子噗通一下摊在地上了:“陈队,真不是我?要是我干的,我还能告诉你怎么弄五色土啊?”
许滕赶紧道:“老陈,别冲动,水鬼不是他带进来的。咱仨一人都喝半瓶了,那水鬼才出来。要是他放进去的水鬼,我和王魂第一眼就看出来。”
老陈的手指头都扣到扳机上了:“不可能!难不成水鬼还能在咱们眼皮底下钻瓶子里去。我看不出来也就算了,你们两个是术士,还能看不见水鬼钻瓶子啊?不是一开始放好的,还有其他解释么?”
许滕这下没有话了。他离老陈也就一两米的距离,我还是跟老陈面对面坐着,这么近的距离,说我们没看到水鬼行动,谁会相信。
我清了清喉咙里的泥浆,站了起来从兜里掏出犀角粉洒在了桌上。
桌面上立刻印出来一拍鸟爪子似的脚印,我顺着脚印的方向一点点的往后找,没想到,那排脚印竟然来源竟然出在了许菱夕的身上。
“是你!”老陈的枪口一下子调了过来。
“别冲动!”许滕伸手按住了老陈的胳膊。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许菱夕吓得全身发抖,除了会喊“不是我!”其他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也觉得不是许菱夕,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又无数的机会对我们下手,最起码,在水山庙只要她能缠住我们其中的一个,我和老陈就必死无疑。
我尽可能柔和着声音:“别害怕,我没说是你。你别动,让我看看你身上有什么?”
我在许菱夕的身上洒了一把犀角粉之后,立刻在她衣服上看到了一串像是虫子爬过之后的手脚印,那几只水鬼应该是一个接着一个的从她衣兜里爬出来,抓着她的裤管滑落到地面上,再顺着桌子腿儿爬到桌面底下,藏到了我们眼皮底下。趁着我们几个回头说话的功夫,跳进了瓶子里。
“你衣服兜里装的什么?”我说话的功夫,已经在手里掐住了一张灵符。
“一张……一张护身符……”许菱夕的手抖得太厉害,连陶了几下都没能把东西掏出来。
“许滕,你帮他!”
许滕伸出两只手指,夹住许菱夕兜里的红布包飞快的拉了出来。
只有巴掌大小的红布包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只小耗子。在许滕手里吱吱乱叫使劲蹦哒。许滕冲我点了点头,自己把手伸进包里捏了两下之后,用两根手指掐着一个水鬼的脑袋,把他给拎了出来。
那只水鬼已经被许滕给掐昏了过去,像是一只死猴子,四肢软绵绵的垂在身边,小肚子鼓溜溜的停在身前,身上暗黄色的绒毛像是刚刚被水冲过一样,一缕一缕的贴在背上。
许滕拿出刀来,用刀尖跳来水鬼眼皮看了一眼:“眼睛通红,身上有怨气,看着像是水猴子,可是也小了。一般水猴子最小也得有一两尺长。”
“先掐着它别动!”我打开红布包看了一眼,那里面只有一张被水泡烂的灵符。我虽然看不清上面画过什么,但是光凭现在这一堆烂纸,也知道那是一点灵气都没有的假货。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猫腻在布包上?”我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之后,立刻把红布包给翻了过来,红布内侧果然用金线绣着一道灵符。
“御鬼囊!”我和许滕几乎同时惊呼出声,马上异口同声的问道:“这东西谁给你的?”
御鬼囊不是一般的东西,那是专门修炼鬼道的术士,用来装鬼的法器。而鬼道术士又是术道中的异类。
术士一辈子都在跟鬼神打交道,可以斩鬼,抓鬼,镇鬼却很少会去御鬼。
杀也好,抓也好,起码又几分对鬼魂的尊敬。但是奴役鬼魂,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对鬼魂的挑衅。也必然会惹得鬼神不满,所以修炼鬼道的术士少之又少,但是个人修为却极为强悍。
现在从许菱夕身上冒出来一个御鬼囊,足够我们几个震惊了。
许菱夕定了定神:“是一个我们圈子里的一个朋友给我的!她听说,我要来找佩佩,就特意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