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年灵异档案-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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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发现,杨开这小子越来越有趣了,竟然也学着九筒他们,玩起了小幽默。
“第二种就是,石井四郎的肚子里的确有货。”说到这,杨开眼神一凛:“他出的每一次牌,看似全无章法,实则暗藏后招。也就是说,无论是改道,大坝,包括这个隧道,肯定有它们存在的理由,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
“我喜欢第二种。”华伯涛直言不讳:“同时,我也可以将你的话理解为,在我们笑话别人是白痴时,其实自己才是被蒙在鼓里的白痴。”
“华教授,我现在倒是有点埋怨戴笠了。”杨开撇了撇嘴说道。
“哦,怎么说?”华伯涛闻言一愣。
“我埋怨戴笠,为什么找了科学家,医生,军人,摸金校尉,就没再多找一个侦探……”杨开苦笑:“这种一环扣一环的推理,我可受不了。”
“呵呵,同感,同感。”华伯涛大笑起来。跟在后面的众人,亦是纷纷大笑。九筒则乘机表明自己一直都有当侦探的潜质,以前村里二媳妇偷汉子的事儿,就是他最先发现的,还偷窥了一个礼拜,以此要挟儿媳妇也得跟自己耍耍,结果被赵勇德对屁股后头踹了一脚,再不多嘴了。
笑闹之后,杨开端详了一下,发现这个地方很是古怪,除了隧道之外,再无其他入口。于是大家只得硬着头皮钻了进去。
隧道里很宽敞,大概能同时容纳六七个人并肩儿走。
两边的拱形墙壁上,贴满了安全告示牌,但因为时间太久,再加上湿气的侵染,这些告示牌大部分都已经泛黄,剥离。有的一半掉下来了,一半还黏在那里,风一吹,铁皮子就咯嘣咯嘣的撞着墙,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华教授,铁牌子上写的东西,你认得吗?”杨开拧亮了手电筒说道。隧道的天花板上虽然有灯,但亮度并不高,如果不开手电筒的话,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前方十米远的距离。
“手电筒给我。”华伯涛伸出手。
“好!”杨开将手电筒递了过去,华伯涛接过手电筒,便推了推眼镜,小心翼翼的凑到了墙壁上,揭起了一个还未完全脱落的告示牌,摁在墙壁上,将手电筒的灯光凑上去,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起来。
“墨水都掉得差不多了。”片刻,华伯涛说道:“差不多就是小心火源,小心机车,注意安全之类的。”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这时杨开忽然喊停了他的话:“华教授,你再重复一遍。”
“嗯?”华伯涛不知道杨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还是照做了:“差不多就是小心火源,小心机车,注意安全之类的。”
“机车不就是火车吗?”杨开说道:“他妈的,小鬼子难道真疯了,在大坝里弄了辆火车?”
杨开说完后,华伯涛也反应了过来。他第一直觉是自己的日文拼错了,于是又看了一遍,结果日文上写的还真是‘小心机车’。
“杨开,你找找看,隧道里有没有铁轨!”华伯涛说道。现在能证明这个隧道用处的另一个方面,就是铁轨了。毕竟,火车并不是汽车,有了轮子就能跑。火车还需要铁轨铺设,才能运行自如。
假设隧道中真有铁轨的话,那就一定有火车。
隧道的地面满是积水,就像是刚刚下了一场大暴雨,淹了半片地一般。杨开粗看了一下,这积水能到众人的脚脖子,还好行军靴是防水的,不然肯定脚板子都湿了。
积水很浑浊,漂浮着一层层铁锈和泡沫。杨开试了几下,只得蹲下身,用手拨动着水面,然后将水电筒对着招,这才能看见水下的东西。
“我的天呐!”当视野变得清晰起来时,杨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他发现,在层层积水之中,有一个下凹的缺口,很是笔直,连绵到隧道尽头,就像是用直尺和小刀在桌子上刻意划出一条痕迹似的。凹槽之中躺着两条铁轨,而此前刚进隧道,差点就绊倒自己的,就是铺设在铁轨下的枕木。
“华教授,快来看,铁轨!”杨开喊道。
“真的有?”华伯涛瞪大了眼,迫不及待的冲到了杨开的面前。
“就在我手电筒照的方向……”
“看见了,我看见了。”华伯涛面现痴迷:“这是继拦河大坝之后,又一个建筑史上的奇迹呀!走,我们就沿着铁轨走!我敢肯定,小鬼子必然是在峡谷里找到了什么东西,这才依山傍水的建起了大坝,然后利用隧道里的机车挖掘运输。”
华伯涛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手舞足蹈起来:“日本是个资源贫乏的小国,这座峡谷里埋藏的,肯定是一笔可观的资源,而资源的数量,足以令全世界疯狂。所以他们才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建起这个大坝,是什么,我想想,煤炭,不,是石油,这个虽然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第二八七章 血腥大坝(35)
“北纬三十七度区,你的秘密也太多了!”
看到华伯涛的样子,杨开有点哭笑不得。
他可不是什么古生物学家,也不知道什么煤矿石油。杨开现在所想的,就是怎样走到隧道尽头,然后进入主控制室,消灭最后的鬼子。要是有可能的话,顺便看看那个呜呜乱跑的小火车,到底在哪儿。
不过杨开并没有发现,队伍中的张鹤生皱了皱眉。
早在进入隧道的时候,张鹤生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起先他并未放在心上,但越往前走,这种不安的心理就越严重,到最后整颗心都跟着狂跳起来,砰……砰……砰……砰……都快要跳出胸膛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鹤生喃喃。
他是个能预知危险的人,往玄乎上讲,就是未卜先知。往普通上讲,就是张鹤生修为很高,而且精于八门遁甲这种纯开发人体潜能的道术,所以具备了自然界中,只有猎豹,猫头鹰等动物才拥有的第六感,这种第六感,能让他察觉到来自于敌人的杀气,也正是隧道里的杀气,让张鹤生一路上都忐忑不安。
看了眼幽静的隧道,张鹤生决定试探一下。
想到这,张鹤生便将右手食指卡在了左手虎口上,双手握紧,肩膀一沉,喝道:“八门遁甲,开门,开!”
瞬间,一股白烟从张鹤生抱紧的双拳中升出,因为只开了第一门,所以他的变化并不算大,骨节也没有挪位,但即便如此,张鹤生的双眼也变得炯炯有神了许多,眼睛一眯就闪现出了犀利的光芒。
“张道长,你……”看到张鹤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杨开也跟着警觉了起来。他不禁转身四顾,隧道里空荡荡的,除了脚下的积水,便只有天花板上那些一闪一闪的黄色小灯了。
张鹤生没说话,只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竖起了耳朵。
他这是在寻找杀气的根源。
“杨开,嘘……”陈天顶指了指前方,又指了指张鹤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杨开也并非笨人,稍一沉吟就明白了陈天顶的意思,当下挥手阻止了小组的前进。
小组不再走动,靴子踩在水里的声音便没有了。四下里,出奇的安静,只有一双双迷茫的眼睛看着张鹤生的后背。
滴答……滴答……滴答……
天花板上的湿气,凝聚成水滴,在水面上打出了一道道涟漪,涟漪越扩越大,如龙卷风般将张鹤生倒映在水中的脸面,扭曲的不成形状。
双目紧闭的张鹤生慢慢的呼出了一口气,他感受到了,感受到了那股杀气,杀气的主人似乎在有意收敛,而且还把自己隐藏了起来。不过却并不能逃过张鹤生这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慢慢的,张鹤生有了新的收获,因为他发现这股杀气自己很是熟悉。
曾经遇到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没错,想起来了!张鹤生眉头一蹙,这正是那个日本僧侣关谷神奇的杀气,但相较之以前的关谷神奇,这股杀气的力道却弱上了许多。而且张鹤生很快就发现,这股杀气是由两道杀意组成的,这就代表前方一共潜伏着两个通晓阴阳术的敌人。看来是预先设好的埋伏,张鹤生十指紧扣,当即决定再加上一把力,查探出这两个敌人的位置。
很快,第一个敌人就被张鹤生锁定,他是在隧道的上方。正当张鹤生去搜索第二个敌人时,却愣了一下,因为第二道杀意,竟在瞬息之间消失了。显然,第二个家伙比第一个家伙要聪明得多,他已经看出了张鹤生的小九九,这才完全藏住了自己。
自己的术法被识破,也就没有再施展的必要了。
当下,张鹤生睁开了眼睛,并拢的双拳也慢慢地分了开来,一滴汗珠顺着额头滚下,掉在了脚下的积水中。
既然如此,也只能会一会这两个不速之客了。
念头至此,张鹤生便转过头来,开了口:“杨开,你们先别动,我到前面去看看。”他很清楚,整个小组之中,只有精通道术的他才能克制这两个来历不明的敌人,若是让其他人跟着,非但帮不了忙,可能还会造成不必要的死伤。
“嗯!”杨开沉吟片刻,随即点了点头。
张鹤生微微一笑,淡然的向着隧道深处走去,他的步伐很是安逸,就像是晚饭后的散步,一举一动,根本就看不出丝毫紧张的气氛。
左脚抬起,带着一团水花,然后再次落下。右脚则比左脚的节奏,始终慢上一拍。
当离杨开等人大约二十米的距离时,张鹤生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在右边的墙壁上,钉着一个白色的布娃娃。这个布娃娃有手有脚,做工精细,脑袋很大,五官也很清晰,只是一张嘴夸张般的咧到了耳根。在布娃娃的嘴唇上抹满了红色的液体,像是小孩子信手涂鸦的颜料,又好像得新鲜的血液,娇艳欲滴。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张血盆大口。令张鹤生疑惑的是,布娃娃的胸口位置,还贴着一张长方形的小纸片,纸片上写的字体似乎是日文,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是阴阳师的傀儡吗?”张鹤生冷笑。
就在这时,一道迅疾的黑色光圈突然从张鹤生的头顶飙出,带着嗖嗖风声,砍向了他的脖颈。这一击平实无奇,没有任何花巧,既无风雷之势,亦无炫目之光,但无论角度、力量、准确皆是妙到毫巅。更是窥准了张鹤生回头的那一瞬稍纵即逝的时机。可谓机关算尽。
“张道长,小心!”听到破空声,杨开大喊。
看到黑色光圈袭来,张鹤生锵的一声拔出了长剑,他的速度飞快至极,长剑出鞘的声音几乎和长剑劈中暗器的声音连成一片,让人分不清哪一个声音在前,哪一个声音在后。只看见昏黄的灯光下绽放出一朵火花来,等尘埃落定的时候,张鹤生已将那团黑色光圈抓在了手里。
这是一把镰刀,不过却不是农夫们割水稻用的那种,而是日本武士使用的锁镰,锁镰是日本战国时期的奇门兵刃之一,这种镰刀一共有两个头,前面的是镰刀,刃薄背厚,可以将人一刀两断,后面的是流星锤,用来平衡和抛掷攻击。镰刀和流星锤的中间用铁链相连,据说全部伸展开来,能有十多米长,因为这种武器很难使用,所以使用它的一般都是高手。
此刻,张鹤生的右手紧扣着那把镰刀,而捆绑在镰刀尾部的铁链则连通到了隧道的天花板上,显然如张鹤生所料,其中一个敌人,正是潜伏在了隧道上方。
“给我滚下来!”张鹤生右臂一挥,将开了八门遁甲第一门后的十成力道全部转到了手腕上,这一挥之力,怕是最少也有上千斤了。瞬息之间,连通到天花板上的铁链就被迅速拉直,四下里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这阵挣扎的声音并未持续多久,便看到头顶处一亮,一块铁板坠了下来,紧跟着掉下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日本人。
原来他早早就发现了小组的踪迹,但是出于某方面的顾忌,并未立刻采取行动。而是和同伴将埋伏地点选择在了这条黑暗的隧道里,自己藏在隧道的天花板上。它所在的天花板位置正巧是通风口,可以自由打开,于是,当张鹤生走来的时候,便上演了刚才那一幕惊心动魄的刺杀。
幸好,应对者是张鹤生。否则的话,换做是小组里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杨开,此刻都很难说有没有命了。
由于张鹤生的力道是瞬间爆发的,所以黑衣人虽然被水面的浮力托了一下,但卷成一团的身子还是被那重逾千斤的力道狠狠地摁在了水下的坚硬地面上,看他那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也不知道折断了多少根骨头。费了好大的劲儿,这个黑衣人才从水里爬了起来,此刻的他满脸都是伤口,一缕缕鲜血从伤口里留下来,刹那间就染红了脚下的积水。
隔着二十米的距离,杨开借着手电筒的光线可以看到,这个黑衣人穿着一身松散的宽大和服,脑袋是光秃秃的,没有一根头发,半边脸上刺满了黑色的文字,文字很多,而且延伸到了秃头的位置,眼睛不好的,还以为这家伙被成千上万的黑色蛆虫给寄生了。
“你是关谷神奇的弟子吧?”瞥了眼黑衣人的装束,张鹤生淡然的说道。
“八嘎……竟然没杀死你……”黑衣人不甘心的说道,刚才的那一招,是他平生最引以为荣的招数,他将其称之为‘鬼刃’,意思就是带有鬼怪之力的招数,他用这招‘鬼刃’杀死过无数敌人,从未失手。但没料到,这绝无幸免的一击,在张鹤生面前却是如此的不值一提,仅仅只是拔了下剑,就轻松破去了。
但即便如此,受到武士道精神的感染,黑衣人至始至终都没有松开锁镰上的铁链。
“杀我?”张鹤生不怒反笑:“你师父关谷神奇都杀不了我,你又算的了什么……”
说完,张鹤生手腕在镰刀上的铁链上飞快绕了两圈,然后狠狠一抛,顿时,另一头的黑衣人便被再次丢了出去。这次他就没有上次那么走运了,后背轰的一下撞在了墙壁上,随即五指松开,萎靡的滑落到了地上。
第二八八章 血腥大坝(36)
“杀我?”张鹤生不怒反笑:“你师父关谷神奇都杀不了我,你又算的了什么……”
说完,张鹤生手腕在镰刀上的铁链上飞快绕了两圈,然后狠狠一抛,顿时,另一头的黑衣人便被再次丢了出去。这次他就没有上次那么走运了,后背轰的一下撞在了墙壁上,随即五指松开,萎靡的滑落到了地上。
“可恶的支那猪……”
黑衣人想用双手撑住身体,但还没撑到一半,就又靠了回去,张鹤生连续两次的愤怒一击,已经让他胸部的八条肋骨折断了五条,现在连最简单的呼吸都困难无比,更别提站起来了。
“说,你的另一个同伴在哪。”张鹤生瞪着黑衣人,一字一句:“还有你的师父,关谷神奇。”
“哈哈哈……”黑衣人疯狂的大笑起来:“不用我说,你很快就会看到他们,因为你和我一样,都离死不远了。”
即便伤成这样,黑衣人还是嚣张无比,言语中像是有着莫大的倚靠。就好似赌馆里的千术高手,在袖子里藏着一张神秘的底牌,可以在关键时刻摆出一条同花顺,让原本处于劣势的牌局反败为胜。
“煮熟的鸭子,嘴硬。”张鹤生将锁镰抛进积水里,然后一步步的走向黑衣人:“看谁先死!”
他这句话还未说完,便发现黑衣人的嘴角蔓延出了一丝奇怪的笑意,看到这,张鹤生的心咯噔一下子,立马意识到不妙。与此同时,只听见背后的积水哗的一声,溅起了一道半人多高的水花,水花纷纷扬扬,琼脂碎玉般的溅在了天花板和墙壁上。
等张鹤生转过身来时,水花之中已冲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影,这个人浑身都被严严实实的黑布包裹着,双手握着一把武士刀,脸上蒙了面纱,只露出了一双空洞的眼神。
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仿若来自幽冥的死神一般,意欲收割走张鹤生的性命。
蒙面人的速度很快,而且看起来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