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守灵人-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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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搭理我。
眯眼看着她,这妞长的挺漂亮的,我却想着另外一个问题。
关、陈、诸葛、秦、武,一共五家,为什么到了我这一代,其余的都是女的,只有我是男的。做为诸葛家的血脉,我没几个月就差点被弄死,最后还离开了诸葛家,现在的诸葛家也只有一个丫头。
涉及到了诸葛家,诸葛家布的五棺绝龙也没法解释这个问题,后面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我无聊的琢磨着这些,武艺忍不住瞪了我一眼,气呼呼的说:“没人性的,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她刚提到女人,一条虚影飘到她背后,双臂从后面要环抱着她,手要放的地方很猥琐。
“滚!”
我憋住气大吼,鬼影惊得瞬间消失。武艺呆了呆,说:“骂谁呢?你这人……你这人……”说着,她居然哭了。
躺美容床的两具尸体,一个藏灵尸,一个色鬼,有点意思。
“有鬼。”
我没心思逗她,快速的翻着化妆盒,找了半天没找到口红。我问:“你带口红没有,给正常人用的,没有特别添加剂,比如尸油。”
她哭着缩了缩脖子,看着藏灵尸说:“你不是说它自己不肯出来吗?”我盯着色鬼的尸体说:“这边还有一具呢!”
拿到口红,我在尸体眉心杵下去,感觉背后发冷,知道色鬼在背后,但这个时候不能回头。
我掀开白布,露出尸体僵硬的上身,上面爬满了一块块紫红色尸斑。腹部微微肿胀,有明显的绿色,看来已经死了一两天,不然不会出现尸绿。还冒着尸腐味,闻着挺恶心。
用口红点完额头,又围着鼓涨的肚脐画了一个圈,最后拿口红在尸体脚腕处画了两条红印。
用力捏开尸体的僵硬的嘴,我拿着口红对着尸体的嘴,用打火机烧着,过了好一会,口红烧的像淤泥那种状态往尸体嘴里掉。
几乎是同时,鬼影印在了尸体上,我赶紧用手拍上尸体的下巴,又用有些滚烫的口红糊住了尸体的嘴。
“搞定,鬼被封进了它自己的尸体。”我指着尸体对武艺示意一眼,又说:“等会你化妆的时候记得别弄花了它头上的美人痣,等它和尸体一起拖进火化炉,应该会被烧的魂飞魄散。”
“你……你……刚才吼我,是因为……有那啥?”
听到她的问话,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女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有经验不学,研究这种问题。
武艺干咳两声,问:“这样就能封鬼到尸体里?灵体怎么可能被火烧死?”
“这样相当于拿尸体当纸片人用,用它自己的尸体牵魂更容易。”我解释完第一个问题,白痴的看了她一眼说:“量变产生质变知道吗?飞机那么重的铁疙瘩,跑的快一点,还不是在天上飞?温度高到一定程度,听说也改变了火焰的性质,藏在尸体里的鬼会被烧的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我说的是实话,却有一个问题容易被忽视,那就是灵体无形,鬼烧的受不了之后可以跑出火化炉。
色鬼尸体上诡异的冒着寒气,看着像尸冷过度,其实有条常人看不到的影子在剧烈的挣扎,看样子似乎在求饶和哀嚎。
我听不到色鬼声音,但是鬼能听到啊!随着色鬼的虚影挣扎的越来越剧烈,一张人脸从藏尸灵脚下跑了出来,瞬间又消失不见。
感受到藏尸灵的离开,我依旧冷眼盯着色鬼的尸体,心里露出了微笑。
遇到了就是缘,我费心思吓唬色鬼,是想点一下藏尸灵。它如果还不出来,等到火化炉里受折磨,也怨不得旁人。
“嗯哼?”秦霜带着焦虑的情绪进来拿东西,目光扫过藏灵尸又移回去仔细观察了一会,说:“也不是没人情味嘛!”
我没有接话,感觉到她身上沾的阴气带着怨气,暗想,外面的亡者怎么成了怨鬼?
怨鬼没有喜欢杀人的厉鬼猛,但那玩意却非常难缠,怨气不消,缠着人不放,比口香糖还粘。
秦霜有得忙了。
第四十三章霸道老鬼
秦霜带着担忧出去后,武艺小心翼翼的给色鬼尸体化着妆,快完事的时候,她弄掉了尸体额头上的美人痣。
虚影从尸体上出来,害怕的快速消失。
我当没看见,武艺像犯了错的孩子,着急的说:“那个……没人性的……我把美人痣弄掉了。”
“你放跑了色鬼,等着被鬼压吧!”我随意看了一眼尸体。武艺着急的问:“该怎么办?”
“给我一千块,我帮你解决。”我随口说着,她拿出钱包,数出十张老人头递过来说:“给你。”
我拿着钱,从兜里掏出一扎冥币,数出十张给她说:“相当于跟你换的钱。”
武艺见我随身携带这么多冥币,缩着脖子发抖的接过去说:“然后呢?”我说:“你把冥币让尸体带进火化炉,它就不会找你了。”
她松了好大一口气。其实色鬼早被吓破了胆,哪还敢找她?我只是让她安心而已。
坑了武艺一千块,我愉快的打算去买宵夜,路过祭奠堂外面,感觉两股别样的阴气夹杂着怨气,在里面旋转。走到正门,只见祭奠堂四周摆满了花圈,中央灵堂的摆设奢侈的吓人,旁边还请了男女披麻戴孝的哭丧。
人家有钱,灵堂弄得再武威,也是它家的事。
我远眺着瘫坐在条椅上的老女人,一位满脸褶皱的老人拿着碗,抓着碗里的米,撒在她周围。老人穿着黑色中山装,看装扮挺像那么回事。
老头撒米的动作停了停,浑浊的两眼望过来,与我的目光短暂交汇,从他的眼里没有看到焦距,这双眼睛不该属于人,只该属于鬼。
偏偏,他却是个人。
陪着馆长站在旁边的秦霜发现我在门口,她快速的走过来,说:“事情更麻烦了,亡者的魂已经被那老头锁起来了。他是临县有名的问米先生,亡者家人专程请过来的,该怎么办?”
“踩过了界,自然有人管。”我望了一眼卖殡葬品的方向,说:“我去找一个人。”
上次着火的殡葬品店恢复了原有的样貌,店门开着,两个迎宾的纸扎站在门口,店内温度很低,空荡荡的看不到人。
“老鬼,出来接客了。”我站在门口敲着迎宾的纸人。老鬼阴森的说:“三夜啊!你跑殡仪馆来干嘛?有人接你守灵?”
在店里打转的声音,好像是昏暗灯光下的寿衣、挽联……等等东西说着人话。如果不是我知道老鬼亲自看店,他就会躲在角落,坐在小凳子上,拿着干枯的柳树枝画圈,我肯定会被吓趴。
至于他为什么会坐在角落画圈,画了多少年,我也不知道。
我走到角落,见老鬼身体紧缩成一坨,脑袋埋在双腿间,画圈的手哆嗦的非常厉害。
叹了口气,我到后面拿出牛角香,在他头顶敲了三下说:“都多少年了,别拿老鬼的痴情当长期饭票,该知足了。”说着,我在店里神像前点上香。
寒得刺骨的阴气从老鬼身上出来,绕着我转了一圈,慢慢的,我看到了一位二十多岁的女人显出了身形。
她飘到放神像的架子上坐下,晃着两条腿,愉悦的享受起了香火。
以前是爸爸打老鬼的脑袋,说那样一句话,然后拜神。这次换我来,没想到蹦出了一只这么厉害的女鬼。我吓的退后好几步,阴晴不定的说:“老鬼,你拿鬼当神养?”
“陈老头没跟你讲过吗?”老鬼慢慢起身,舒展着身子骨,成了一位身高一米八,身材消瘦的中老年人。他锐利的眸子闪着精光,虽然皮包骨的样子依旧像鬼,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听过……听过……”我摸着鼻子,尴尬的连连点头。
老鬼是祖传的手艺,香、黄纸、冥币、蜡烛……什么都做。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是个痴情种子,他本来不相信家里那一套的,可他喜欢的女人病死后,他像变了个人一样,疯狂的学手艺,等过了几年,在一夜之间像老了十几年,壮年成了病死鬼。
我看到摇腿的女鬼,立刻明白他发生了什么事,用自身阳气养鬼,又在家里给女鬼立神位,几十年香火下来,是个人都会变成他这样。
女鬼吸完香火,飘到老鬼旁边,眨了两下眼睛消失不见。
老鬼爱怜的目送女鬼消失,阴气森森的说:“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
“临县有个问米先生踩在您的地盘上了。”我说。老鬼弄清楚情况,走出店门,远眺着祭奠堂,透着一股恐怖的气质。他说:“你怎么看那个问米的?”
“心术不正,被鬼反噬,成了鬼的奴隶。”我想起问米先生那双鬼眼,做出了判断。老鬼说:“走吧!”说着,他快步往祭奠堂走。
“去哪?”我愣了愣,追上去问:“您就这样空手去?真对上了,会不会吃亏?请问米先生来的人,身份可不一般。”
老鬼停住脚步,打量我一眼,说:“畏首畏尾不是你小子的性格吧!还记得,拿着砖头拍一群同龄人的陈三夜吗?还记得,自认没错,跪烂膝盖也不认错的陈三夜吗?还记得,那个身正不怕影子斜,敢作敢为的陈三夜吗?”老鬼的语速越来越严厉,最后一声厉呵:“还不醒来。”
我被勾起了曾经的回忆,一段段记忆快速回放,最后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借邪神之气的画面。心猛的一颤,想到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惊得背后全是冷汗。
从借邪神之气后,我的行事作风,与我的性格有着细微差别。就像这次,见到被鬼奴役的问米先生踩过界,以我以前的性格,绝对会出手把他赶走。不会去找老鬼,也不会顾及赶走问米先生后,旁人怎么看。
做事干净利落,问心无愧即可。
“呼!”
我吐出好长一口气,躬身对老鬼说:“谢谢,鬼叔。”
老鬼吓的退后两步,谨慎的说:“每次被你叫鬼叔都没好事,你还是喊老鬼吧!”
祭奠堂里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请来哭丧的人低着脑袋在灵堂旁哭着。问米先生陪着缓和过来的老女人,他们有说有笑的商量着一些事。
“天有天道,鬼有鬼路。问米的,你过界了。”
老鬼走进祭奠堂,不等问米的回话,又霸道的说:“给你三秒钟时间,跪天拜地,滚出本县,不然就别走了。”
哭丧得人停止了哭泣,保安们看着老鬼不是拉肚子就是要尿尿,集体找借口跑了个没影。老女人寒着脸,说:“放肆。你是谁?知道我是谁吗?”
“三夜,打鬼交给你,打人交给我。”老鬼冷笑一声,拉着死人一样的脸,慢步朝老女人走去。老女人向馆长投去求助的目光,馆长看了一眼老鬼,拉着秦霜往远处走。
打过我的几个人护在老女人身边,老女人哆嗦的掏手机打出去,她在电话里语无伦次的大发雷霆,老鬼一脚踹开挡路的人,说:“别人都喊我老鬼,不想死的人滚蛋。”
老鬼的名字似乎有什么魔力一般,挡着路的人,恐惧的闪到了一边,连连说:“我不知道是您……”
老鬼有钱吗?没有!老鬼有权吗?也没有!但是他断定要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过七天,这就是属于老鬼的威风。
陈庄守灵人在我爸爸手上的时候,也有这样的威风。
老女人惊讶的看着老鬼,手机掉在地上,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却没憋出一个字!
在老鬼发飙的同时,我也没闲着,一踏进祭奠堂,直接走到灵堂前,打翻了灵堂上多出的一碗米,米撒在地上叮咚响。一旁哭丧的人愣愣的跪着不动,吓的发抖。
两股阴气在米上包裹着一股怨气翻腾,外来的两只鬼似乎想要吞噬这只怨鬼,也就是亡者的新魂。
“想跑?”
两股阴气放弃对怨气的纠缠,冲向问米先生,我随手抽起灵堂边精致的招魂幡,左右摇了三下,对亡者的灵堂默念:“想报仇就上招魂幡,它们吞了你的阴气,你上来,它们也跑不掉。”
我拿着招魂幡没动,祭奠堂里也没有风,帆布诡异的鼓动,吓的旁边的人差点尿裤子。
招魂幡插回原位,我以最快的速度把灵堂上别人献的花、标榜亡者身前功绩的纸条……全部甩到一边,只留下香、蜡烛、白布、黑幔。又拿起旁边的一把香在蜡烛上点燃,掀开盖着灵堂的白布,把香丢进了桌子底下。暗念:焚香开鬼路,九幽接亡魂。
“黑无常勾魂,白无常押鬼,有请白无常。”
接着,我点了一炷请神香,单手拿在手上,划破自己手指,滴了一点血在灵堂上,心里默默念叨着。
没时间写神贴,只能用我自己的血了,希望我身上的阴司烙印能招来白无常。
连续默念了好几次,灵堂底下冒出一条白影,半截影子被白布遮盖着,只露出伸着舌头的上身。它绕着我的血转了一圈,我感觉有股奇异的冷息从我额头飘到了它身上,它这才显现出整条影子。
冷息是我三次送鬼下去获得的凉意,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
不等我多想,虚影白无常拿着哭丧棒,对着招魂幡敲了一棍子,亡者被扯了出来,刚跑到问米先生旁边的两股阴气也被白无常给扯了过来。
问米先生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软坐在地上,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杀人。
第四十四章废问米人
问米先生跟我没有仇,但他锁住新鬼让两只鬼啃食,相当于捆住一个人,让人咬着被捆人的肉,一块块撕下来,血淋淋的再吞进去,直到把人啃的渣也不剩。
人死后成鬼,问米先生让鬼吃鬼犯了大忌,见者必诛。
我感受着问米先生要杀人的眼神,暗自冷笑。除恶务尽,有唐先生的事摆在前面,我不会让类似八门凶煞的事情重演。
白无常抽了两条吃鬼阴魂几棍子,两条阴魂吞吐着邪气,掀起阵阵阴风,震得灵堂瑟瑟发抖。
旁人看着桌子诡异抖动,瞳孔瞪得老大。哭丧的人胆子应该比较大,其中两个爷们吓尿了裤子,一个女人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白无常押着鬼要从桌子下面离开,我快速拿出灵堂底下的那把香,在地上杵灭,默念:收香封鬼路,九幽路难寻。
白无常走不了,我没等它发怒,拿刀划破中指,鲜血沿着伤口往外冒。忍着疼,我在灵堂上写了一个血色“正”字,又把血抹在一炷香上点燃,插进炉里。
抖动的灵堂立刻停止了颤抖。
两条吃鬼阴魂和亡者似乎受到了某种东西的冲击,痛苦挣扎,虚影有破碎的趋势。白无常虚影也摇曳不定,似乎也受到了冲击。
我见它们的反应如此激烈,惊讶的愣了愣,没想到这招如此猛。
按爸爸得说法,字是华夏几千年积累演变流传下来的,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字”理,只要人真能做到心有正,行的正,一个正字就能让万邪不侵。难怪爸爸写的“我善养吾浩然之气”被刘老头贴在门上,中邪的孝子不敢拿刀砍门。
回过神,我吸着手指,转头见问米先生愤怒的把嘴角咬出了血,心里却想着,放血真疼,以后再不用这招了。
等几鬼被冲的像霜打的茄子,我把灵堂上的血字抹模糊,又灭了带血的香,它们才好受一些。
“无常大哥,你也别怪我,这招根本不受我的控制。”我笑着对无常作揖,心里默念完,转而威胁:“亡者的魂你可以押走,这两只吞鬼阴灵必须留下。”
无常随手一棒子把两条吃鬼阴魂抽进招魂幡,又一巴掌把亡者抽进了遗相。我看着它一副撂挑子不干的样子,愣了再愣。
它甩干净魂魄,哭丧棒对着我一指,我额头一凉,被它拿走的冷气又还了回来。
无常虚影背对着我,指着灵堂下面,示意让我送它走。
我再次打开鬼路,送白无常离开,等它离开,走去抽出封着吃鬼阴魂的招魂幡,跑到棺材边,掰开亡者尸体的两只眼睛,恐怖的眼珠子吓了我一跳。
用招魂幡布把眼睛弄的闭上,我暗念:“借尸封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