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守灵人-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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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龙山脚下有两个寨子,一个寨子里住着苗裔,一个住着壮裔,不过他们几乎不与外面有来往,寨子里只有少数的人拥有身份证,其余的大多没出过方圆几座大山。
我躺在草丛里,蛇在我胸口吞掉老鼠后,脖子臌得老大。好像伸懒腰似的动了动蛇头,圈在我身上睡了。木上叼血。
我并不认为这家伙,跟我睡一觉之后,会在乎百年休得共枕眠的缘份,等它醒了咬我一口,就算老子不死也够老子疼的,鬼知道罢工的奇蛊会不会帮忙
死而复活的奇蛊,由先天桃花蛊和先天竹蛊融合,相当于达到了普通三转蛊虫的高度,由于它们本身来历恐怖,可能比三转蛊虫还厉害一些。
随着奇蛊在体内苏醒,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如果等它醒来,老子一定会被它吸干血肉。甚至吞噬灵魂,死的不能再死。
就像诸葛建国,不敢把他的四转本命蛊放在身上一样。
而苗疆圣母的用意。我大概也能猜到,她要让我学会控制这只蛊虫,控制威力达到四转的蛊虫,绝对比伪法术更厉害。
如果控制不了,要么抛弃这只本命蛊虫,要么被自己的本命蛊毒死,没有多余的选择。
“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个都是这种尿性。”
我望着天上的繁星,心里无聊的抱怨着,其实对这样一个诡异的大家庭,挺有归属感的,没事相互折腾,有事一起上。看看陈四海和诸葛羽的基情。陈大胆和杜月影的虐恋,就清楚这家人就没一个正常的。
慢慢的,我手指头能动了,在我胸前消化食物的蛇脖子也慢慢平复了下来,我努力控制着身体,好不容易能动了,快速捏着蛇脑袋,抖了抖,甩向远处的草丛。
“哎呀。”
一声惊叫,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苗锦缎,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挽着袖口拧着蛇,说:“谁他娘的大半夜乱扔东西”他说的是方言,我认真听能够听懂个大概,学着他的语调,说:“对不起,对不起,刚在这睡觉,这东西爬到我身上,然后丢了过去。”
少年上下打量我好几眼,抽出腰上的老刀,警惕的望了一眼村子,说:“你也是来这等人的”
荒山野岭的死个把人很常见,当然想在山里碰到人比遇到老虎的概率都低,我谨慎的退到旁边,摇头表示不是。他指着寨子的方向,说:“你走。”
不知道他为什么拔刀,我也不想知道,小心翼翼的往村子方向走去,路上碰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苗丫头,她看到我吓了一跳,见我不是寨里人,她松了好大一口气,小跑向了我出来的山坳。
我又走了没多远,遇到两个少妇跟在后面,看架势是在跟踪苗丫头,她们看到我二话没说,身姿矫健的把我放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醉了好几天没吃东西,又被苗疆圣母折腾了半天,对付她们两个还是有余的,可惜虎落平阳被犬欺,我被按在地上,说:“你们干嘛啊”
她们叽里咕噜的交流几句,由于说话的速度太快,我只听懂了几个词,按着我的女人慢慢松开手,不友好的说:“夜晚少出来溜达。”
我暗骂着晦气,黑色向走向寨子,寨子的格局很随便,几十户竹楼靠着山建立着,我走到还亮着油灯的楼前,喊:“有人在吗”
一个少女和大婶走出来,大婶说:“你是哪家来的娃仔”
我被赵鱼儿扔下山前,被换了身当地的衣服,别人这才如此问。我说:“我是山外的,奶奶是这附近出去的,进山来找她,然后迷路了”我摸着肚子,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大婶知道我肚子饿了,笑了笑,说:“上来吧。”
脱掉鞋子,我光着脚丫子上楼,光脚上竹楼是基本的礼貌,与进别人家门换拖鞋一样。大婶领着我进屋,少女拿了三个碗摆在桌上,提着一瓶米酒倒了三碗,示意我先喝点。
“喝呀,你还怕我给你下蛊不成”少女爽朗的抿嘴一笑,我暗道:还真怕,就算蛊不死我,活受罪也是难免的。想想咬牙端起三碗酒仰头,咕噜,咕噜的喝了进去,哈了口气,说:“谢谢了,真好喝。”
大婶和少女见我这样,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她们是真的好客,给我弄了点稀饭和杂食,拧了一坛米酒让我喝,而她们在旁边笑看着。
米酒刚下肚,我就知道里面有蛊虫,不过却没在意。首先,寨里是女人当家,一个陌生的大老爷们登门,人家想找安全感是难免的,其次,这蛊虫可以排泄出去,怀疑只要我不使坏,这蛊虫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碗带蛊的米酒,充当的是一个信任的桥梁。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心里没鬼,有些事情也就没想的那么恐怖。
粗糙的稀饭和杂食吃完,我感觉好久每次这么好的东西了,少女看着,连忙把锅子端了出来,说:“还要吗”大婶说:“这娃看来真饿了,我去再弄一些,你们聊”
我也没有矫情,是真的热了,吃的五分饱的时候,我把外面遇到的事情一讲,少女说:“那妹芽是后面住的,叫艾草,听说她怀孕了”这个苗寨还是非常古老的传统,没有姓,只有名字。
少女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哭声,草丛碰到的少年和苗丫头被抓了回来,苗丫头一直在哭,求抓她们的少妇把少年放了。我疑惑的看着,少女给我倒了碗酒,说:“那汉子是山那边壮寨的,两个寨子向来不合,他们弄到一起肯定没好结果。”
像这种事情我在四家镇也没少见,最根本的矛盾点就是两个寨子的理念不同,制度不同,一个是男人当家,一个是女人当家,这样能相安无事才有问题。
吃饱喝足,我想去看看,大婶挺细心的说:“你进咱们家喝过酒,让妹芽赔你过去看看。”
我和少女走到寨子后面,三个妇人举着火把,少年手绑在后面,跪趴在地上,吓的浑身发抖,不等我疑惑,少女小声在旁边解释:“他怕我们寨子的蛊。”
叫艾草的少女抱着少妇的腿,苦苦哀求:“阿妈,放过他吧,我们是真心的。”少妇端着两个碗,一个黑乎乎的像芝麻糊,另一个冒着呛鼻的草药味,她伸出黑乎乎的碗,对少年说:“艾草已经怀了你的种,喝了它,我让你们在一起。”
少年吓的脸色苍白,惊恐的往后缩,裤裆传出一阵屎尿味。我问:“碗里是什么”旁边的少女不屑的看着少年,说:“里面有蛊,到底是什么蛊我也不知道,这是她们家的秘密。喝了又不会死,变心蛊虫才会发作,这畜生太没担当了”
少妇转头看着艾草,伸出另一个碗说:“你看到了,这就是他的真心”艾草松开妇人的脚,无力的看着少年,说:“你当时喝呀。”少年埋着脑袋不动,艾草慢慢起身,拿着装草药的碗喝了下去,满眼死灰的站着,泪痕为干的小脸慢慢皱起眉头,表情越来越痛苦,被人扶着走向了竹子搭的小棚子,也就是厕所。
这打胎的药力还真强,我暗叹了一口气,也猜到了少年的结果,管不住老二对苗丫头下手,真心还好,假意绝对生不如死。
少妇赶走了少年,少年连滚带爬的跑了,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一位老头带着一夜间瘦了几圈的少年登门拜寨,我跟着寨里人一起到了门口,二三十人看着寨外的老头和少年。
老头黑着脸,拧着少年的肩膀,一脚踹在少年的腿弯处,偏头向苗寨领头的老婆婆,说:“这是我管教不严,还请给一个痛快。”老太婆说:“他明知道规矩,管不住自己就要想好后果。”老头咬牙说:“一个巴掌拍不响,难道你们就没有错”
“他们本来有机会在一起的。”
“混账,给你们苗寨当牛做马吗”
苗寨在是女人当家,只不过大事女人说了算,老头好像当街骂所有男人是妻管严,苗寨一群爷们不愿意了,扬起的镰刀、头看样子要打架。
我看的是一愣一愣,两人正朝着,满脸鼻涕眼泪的少年歪在地上,颤抖的缩成了一个虾米,两手在身上到处乱抓,不时张嘴吐出一些漆黑的淤血,里面还想还有肉渣,应该是内脏的渣渣。
他吐一口血,好像就会瘦一些,过了十几个呼吸,他已经瘦的皮包骨,那英俊的脸庞变成了吓人的骨头脸,停止吐血,他慢慢缓和过来,跪地哀求,给他一个痛快。
“自杀啊”
剑拔弩张的人群一片嘈杂,我嘀咕的声音在人声里不大,但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原来,一群愤慨的男人里,只有我站着没动,人家早注意我了,我这话一说,别人不当我是焦点才怪。前面说话的老婆婆转过头,问:“你是谁”
旁边的少女害怕的说;“我家来的客人,他喝过进门酒的。”老婆婆嗯了一声,说:“能说出这话,有点胆气。”她拿出一把苗刀,丢在地上,说:“你帮他解决。”
草,这关我什么事,如果我拿刀杀了壮寨的人,用脚趾头想,别人都不会感激我帮他解脱啊我说:“这个无冤无仇的,我下不了手。”
旁边的少女急了,偷偷给我使眼色,老婆婆喔了一声,说:“那你走吧。”
少女顿时花容失色,我疑惑的看过去,少女着急的来了句:“他是我准备找的男人。”
噗
我小声问她,才知道如果我走出寨子,按照规矩就要给我点小惩罚。少女不知道我不怕她吓的蛊,这才急中生智,把这话喊了出来,如果是平时,老婆婆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会说什么。
偏偏壮寨的老头在这,并且地上的少年是前车之签,老头笑看着我,眼底尽是看苗寨笑话的意思。这情况只能按规矩来,老婆婆沉着脸问少女,“你阿妈呢”
这是要给老子灌蛊虫,选择是否成亲的节奏
第四十五章催心蛊
苗寨做主的老婆婆让少女叫她阿妈,少女本就是着急的一句戏言,少女还不清楚这事已经上升到了规矩这个高度,慌乱的想要解释,我拉着她的袖子。在她耳边小声,说:“没事的,叫你阿妈去。”
少女整张脸都羞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见壮寨的老头戏虐的看着,气不打一处来。
人老成精,有经验的人都能看出少女只是不想我受普通的蛊虫之苦,这才说出我是她准备找的男人这话。这老头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人往这一站,让苗寨不得不让规矩办事,不然的话苗寨就在打自己的脸,挑衅自己的规矩。
“去吧。叫你阿妈。”我再次催促,少女脸红的像晚霞一样发烫,明显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一个喜欢吃哑巴亏的人,以苗寨的礼仪向老婆婆,说:“做为客人我不该插嘴苗寨的事,这个我认,我不该呆在寨子里。我喝了她家的进门酒,她心地善良不想我受苦,这才说出了那种话。”
说完,我杀气腾腾的看了地上生不如死的少年一眼,抬头冷漠的盯着老头,说:“老头,你要上纲上线,针对苗寨的规矩我不管,但这下可把我得罪了。后果自负。”
老婆婆和老头奇异的看着我,老头不屑的冷哼一声,对老婆婆说:“这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如果你们寨区别对待我寨儿郎呵呵”
老头的话很强硬,同样也表达出,如果不按照规矩来,少年的事是苗寨里亏了。在这件事里,老头什么也不用付出,只要用眼睛看到我喝汤就行,我不喝,就看着我与地上上年一样,我喝。就中蛊与少女呆一起,反正他没什么损失。
唯一得罪的只有我这个小虾米,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可见他根本没把我的说明当回事。
我把话当面挑明,少女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尴尬的脸更红了,忙着摆手对老婆婆说:“姥姥这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个普通的客人,我一时嘴快,让他走吧。”
老婆婆慈爱的看了少女一眼,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不动如山的老头。叹了口气,对我说:“年轻人我们寨也不是不讲理的地方,既然是个误会你走吧。桃子等他离开后,你知道该怎么办。”
少女叫桃子,老婆婆是让桃子引动米酒里的垃圾蛊虫,给我一点教训。桃子低头轻轻嗯了一声,老头拧起地上像烂泥一样的少年,说:“这是人家的地方,别人自家想怎么说都行”
我看到老婆婆眼底深处的凝重,感觉这事并不简单,老头占了歪理,说不定会找苗寨的麻烦,我说:“等等,我前面说了,真要抓着桃子的话不放,我也认了,不过你真把我得罪死了。”接着,我看着皮包骨的少年,说:“我不想害善良姑娘一辈子,来跟这孬种一样的东西吧”
如果喝桃子妈下的蛊,那是要成亲了,喝了那碗有蛊的汤,相当于婚礼里的订婚,我要是不结婚,桃子也没脸在寨子里呆了。
并且苗寨也没为难我,我一句话闯了祸,自然不会连累苗寨破规矩。
“是条汉子,桃子你那句戏言挺不错的,如果喜欢勇敢去追。”一个提着山货的中年汉子进寨,把手上的山货往地上一丢,笑着走过来,对老婆婆行了个礼,慈爱的摸了摸桃子的脑门。桃子埋怨的喊:“啊爸”
老婆婆认真的打量我一遍,说:“我们寨欠你一个人情,你有什么心愿尽管说,我会尽全力完成。”这是让我留遗言,我摇了摇头说:“祸从口出,我得为那句自杀的话负责”以孬种的眼神看了一眼老头和皮包骨的少年,我说:“来吧。”
“陈阿哥,要不要不你喝我妈给的定情茶呗。”桃子声音比蚊子还细,我笑着说:“谢谢你家的米酒,真的很好喝,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跟这孬种一样吐血吐成皮包骨,在死前米酒能管够不”
苗寨那农具的汉子们起哄说:“酒多的是,还有更好的,管够。”桃子哭着往她家竹楼跑,中年汉子提着山货追了出去。
一时间气氛凝重了起来,老婆婆问我准备好没有,我点了点头,她让人打了一碗普通的酒过来,也就是过了一下手,走到老头面前,什么话也没说。
老头伸手,老婆婆轻轻把碗歪了一些,酒水撒了一些在老头干枯的手心,老头说:“确实是无解的催心蛊。”
老婆婆招手让我过去,苗寨里的汉子和女人都秉着呼吸,我轻松的走过去,老婆婆说:“你只是一句无心之失,老身要顾全寨里的规矩,为难一个后身,哎里面是要命的东西,桃子对你也不抵触,如果能”木节布划。
老婆婆做着最后的努力,我感谢一声,拿着酒碗迟疑片刻,心里豪情万丈的仰头,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一口喝完,哈了口酒气,拧着酒碗在老头面前晃了晃,一滴也没流出来,酒碗砸在皮包骨的少年脚步,说:“敢做不敢当,有吊比没吊更像个爷们。”
老头一脚踹在少年腰杆上,拧着少年的胳膊,拖尸体一样的拖着走出几步,转头阴冷的对我,说:“不知死活,催心蛊横行数百年,几十年前圣母还在也无解,不知天高地厚”
我还以为老头是个圣人不会动气呢见他露出阴狠,仰头哈哈大笑一阵,小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叫陈三夜,我奶奶曾经是苗疆老寨的圣女,圣母可是我祖奶奶,你逼我喝催心蛊,等着吧”入乡随俗,这边是女人当家,自然圣母是祖宗了。
而苗疆老寨在南疆更深处,哪里是苗疆圣地,一般人都不知道在哪儿
老头吓的两腿发软,老婆婆连退好几步,发抖的认真打量我几眼,嘀咕:我说这血脉气息,怎么怎么这么熟悉,唠叨着她悔恨的软坐在地上,说:“你这娃怎么不早说,就算再开战又何妨这下这下”
寨头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扶起老婆婆,说:“没事的,反正我本来就没几天活头了,中不中催心蛊都一样。”安慰着老婆婆,邪笑的看着面如死灰的老头,大声说:“老头,还想留下来喝酒啊你敢喝吗”
站在寨头的爷们跟着吼:“敢喝吗”
豪情万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