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欢欢 恶作剧天使-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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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萌,怎么啦?!”
我的心情已经有点平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示意自己没事。
“喂,不会是和孔奇那厮有关吧?!”
我的脸色瞬间灰白。
Apple惊恐地瞪着我,“他怎么你了?!”
我只是虚弱地叹气,外加发呆和抽泣。
和apple两个人坐在石凳子上,总算断断续续把事情讲个大概。
Apple一边听,一边大叫,“不愧是情圣,好强硬的手腕。”
在我的凌厉杀气中噤声。
呆了半晌,她说,“祁萌,我不知该不该说,你的移情别恋已太明显。”
我又怎会不自知。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
我一度特别喜欢这种景象,从黄昏到夜晚的时刻。
天空的颜色由红变成紫,南楼背后的最后光芒浮起的瞬间。
虽然喜欢,每次看到都会觉得心痛。
因为它代表着逝去。
我的天平,已经完全地倾斜向另一方。
那个在月光下对我说着没有长久爱情的翩翩少年,终于开口向我告白。
然而,我无法给他任何回应。
我曾经希望,红线的另一头,是他的小指。
如今,那个缠绕着细细红线的,已决然不再是他。
光影交叠
三个人的世界,似乎永远隐埋着某些破坏性的不安因素。
因为是三个人,既不成对又不成双,处处显得奇突。
似乎总有呼之欲出的尖角要戳破我们极力维护的圆圈。
和apple走回宿舍的时候,我觉得心里非常遗憾,
对的,是遗憾。
当初的读写会,有张扬的阿奇和沉静的阿修伴在我的左右,快乐,和谐。
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然而,一切行将瓦解。
我拉住apple的手,我说,“是不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先有了友情之外的感情……”
她说,“你这蠢女人!什么叫一个巴掌拍不响?!”
看我一副不甚了了的样子,叹口气又道,“感情这种事情,又有谁错谁对……”
陈词滥调,听在耳里却格外贴切。
Apple的侧脸,看过去意外的柔和与成熟。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变成十足的小女人。
心思细密,温婉细语,懂得安慰人心。
每个人都在改变,似乎只有我,止步不前。
她见我盯着她,忍不住脸红,啐我一口,
“你要死了,看女人也如此起劲。”
“不是啦,”我摇头,“我只是觉得你突然变成大人了。”
“神经啊,我们本来就已经是女人了,小姐~”她瞪我一眼,“都奔三了,你接受现实吧!”
我笑起来。
她也笑。
又突然落寞地说,“看到莲的时候,忽然觉得心痛。”
我默默地看她,这样郁郁寡欢的apple,那种惶恐的表情。
“祁萌,我觉得,你哥哥根本不会喜欢我。”
“我想了解莲,可越想了解,就越恐惧。”她握着我的手轻轻颤抖。
“怕我根本不能与她相提并论。”
原来她的心里也有深深恐惧。
世上并无百毒不侵之人。
我反手握住她,“不要多想,人生总有希望啊。”
“无望啊,喜欢上一个爱别人的男人”,她苦笑。
真无望。
人生好奇怪。
就像秋天的风吹过去的时候,在风里面打转的叶子。
遇到一下下,就会分开。
可是那样瞬间的相遇,却会镌刻在你的心里,一辈子。
怎么忘记。
无法忘记。
只有抓住眼前人。
我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某些东西。
“apple,要是真的可以见到莲,你会害怕么?”我问她。
她瞪着我,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说,
“怕,可是,我想见她。”
我吸一口气,然后说,“我帮你把过去找出来。”
只因,某一日,我在读写会见到过,大家尘封的过去。
Apple先回去,我只身前往读写会。
和平楼下贴了张告示,依稀辨出写有停电二字,不知被哪个无良人撕去关键的时间。
我也顾不得细看,匆匆上楼。
室内堆了些书,都是汽车相关专业。
窗户大开,书页哗哗作响,翻来覆去。
看样子阿修离开不久。
我走过去把吹散的几张图纸捡起来,压在字典下。
这里,再也看不到阿奇的种种痕迹。
他真的已经不打算来了。
我怔仲了一会,收敛心神。
办正事比较要紧。
依稀记得上次大清点,有一箱部分学院自制的毕业纪念册收在某处。
悉悉梭梭翻了半天,一无所获。
天色已暗,开了灯,抬头就瞥见在一书架顶上有一个纸箱。
就是那个。
环顾四周,墙角的那个八字梯似乎是我唯一可以依赖的工具。
搬过来,一层灰。
扯了挂在门外的抹布,胡乱擦了下。
撑开,抖抖豁豁爬上去。
在最高处站定,总算适应了摇摇晃晃的梯子。
刚伸出手,想要去摸那纸箱。
就听到门口阿修的大叫,“别动!”
我吓一跳,身形一晃,几乎跌下来。
他一个箭步冲过来,大手猛地扶住我的腰。
吓出我一身冷汗。
静下心来,才发现自己两手紧张地抓住腰间绷直的阿修的手臂。
而他的手心里,似乎也微微渗出汗湿。
我惊魂未定,抓着他的手臂不敢松开。
他也慢慢喘着粗气。
脸色难看之极。
“请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一副快要吼出来的样子。
我不禁委屈地要向下蹲。
他却误以为我要再度跌倒,惊呼一声后,把我整个腰下位置全部紧紧搂住。
用力这样大,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我只是”很困难地咽了口口水,“我只是想找点资料。”
他的手臂又是一紧,我都以为他要把我整个扯进他怀里。
然而,他只是停下,轻轻道,“你难道不知道这个楼梯是坏的?”
“啊?”我无知地眨着眼。
“梯角的螺帽锁了。”他没好气地瞪着我。
他的手还放在我的腰间,环住我一圈。
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小肚子,否则……好丢脸……
“你到底要找什么?”
“就是那个纸箱里的毕业纪念册。”我很努力地扭着头跟他讲话。
“你就不会等有人了再拿?”
“可是,刚刚明明没有人啊。”我感觉很无辜。
“你……”阿修有点生气,却又露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扶着你,你快点吧。”
“哦。”我的脸突然红了,因为他的手臂,强壮有力的手臂。
带给我的某种不可言喻的冲击。
我背着他,暗自羞红的脸,在他的眼皮底下一阵一阵地发烫。
阿修原来这么高,我站在梯子上,他的脸还能够及到我的背脊。
虽然没有紧贴着我的衬衫,热度却在有形的空间里肆无忌惮地压迫过来。
我可以感到自己的背上不停冒汗。
衬衫的布料开始粘在皮肤上。
糟了糟了,内衣不是都被看到了。
我暗叫不好。
“你到底在磨蹭什么?!”阿修不耐烦地说,“还没找到?”
“快了快了。”我脸色一正,又继续查找适合的年份。
“94级,96级,94级,96级,……”我咕哝着一本本翻看。
啊!!!找到了,94-96级的艺术设计毕业纪念册。
我兴奋地抽出来。
向着身后的阿修嚷嚷,“好了,好了。”
却看到他对着某处发呆。
果然是微微透出形状的内衣。
他有种被人窥破的大窘,猛地松开手,别过头去,“好了,就快下来。”
我们的脸,都一样的满脸红晕。
“哦。”我应着。
心里为他的温度转瞬间的离去,怅惘不已。
我居然在眷恋……
他的拥抱……
捧着纪念册慢吞吞地爬下来。
才爬了一格,突然,一片漆黑。
不是吧,原来停电的就是今天?!!
好衰啊!!
怎么在这个当口?!
我尚在哀叹,脚下已毫不防备地踩空。
“啊啊啊啊啊!!”惨叫出声。
衰到根了!!
要是直接摔到地板上倒还算了,万一敲到这八字梯的边边角角,绝对惨不忍睹!
小命休矣。
在失去平衡的一刹那,有股风在耳边呼呼作响。
出人意料地,我跌进了一个温暖的宽阔的胸膛。
急速坠落之间,阿修扑过来,成功接住了我。
我们因为冲力太大,双双跌坐在地板上。
八字梯翻倒的声音,刺耳惊心。
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前,他的手慢慢伸过来,抚在我的发上。
“没事吧。”
黑暗中传来阿修有点惊慌的声音,低沉,却有点失去镇静的声音。
我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只是听到漆黑的空间里,有清晰可闻的心跳。
咚、咚、咚……
怎么会没事呢。
下落的一瞬间,我的嘴唇似乎触到了什么柔软的物体。
温热的,有些潮湿。
我敢百分之百地肯定,那绝对是某个人的唇。
而在场的,除了我,只有阿修。
我的手,再一次,紧紧地抓住黑暗中那个男孩子的衣襟。
就这样,静静地。
我坐在黑暗当中,完全都不想动弹。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可是我还是维持着那样的姿势。
仿佛世界末日,都不会有丝毫恐惧。
“你真是一个闯祸胚!”
终于,阿修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我“呀”地松开手,不敢去想象在黑暗中的他,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我要走了。”
慌乱地站起来,又急急忙忙地蹲下,在地上胡乱地摸着,不知掉在哪里的纪念册。
然而,我什么都还没有触到,就先摸到了一只手。
或者说,是那只手准确地抓住了我。
即使视线还没有适应这样黑暗的环境,我却似乎能够看到阿修如繁星般明亮的眸子。
他的声音以从未有过的深情,温柔道,
“多留一会,也没有关系吧。”
我鬼使神差地说了好。
阿修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牵着我很慢很慢地走向窗台。
暗影在交替的脚步中像潮水一般地退去。
渐渐地,光从依旧开着的窗户那里扩散到我们能及的视野之中。
把头抬起来,面对微亮的世界,黑暗中阿修的影子逐渐明朗,呈现在我眼前。
他的嘴角正噙着满足的微笑。
似乎小孩子吃到了期待已久的糖果。
我低头,又看到他骨节分明的长长手指,包裹着我的整个手掌。
我轻轻挣扎,他看我一眼,不作声。
却握得更紧。
这样的黑夜,会让人感到绝望和无助的黑暗,
居然让我有无限甜蜜与沉醉。
银色月光映在阿修的发上。
他的头发,柔软的发丝,又呈现出透明的光晕。
风吹乱我的刘海,只是稍稍迷乱了眼睛,都会让我为错过某一秒的景象懊悔不已。
“很美不是嘛?”阿修转过头来,对我说。
他说的也许是这月光。
“是,是的。”我答着,心里却仍在迷恋着某种透明圣洁的景致。
“你今天没有扎辫子。”他细细端详我,“很配合月光。”
“很好看。”他的手指自然而然地移到我的发际,作势轻抚。
我心神又是一乱,不由自主往后一缩。
他不好意思地停住,兀自笑出声来。
低沉,却能够震动心弦的笑声。
松开握住我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
“斯特拉斯堡的流浪艺人教我的。”他把手抬高一些,修长手指灵巧活动。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那硬币像有生命似的在阿修的手背各指关节间来回翻滚,泛着光。
“好奇妙。”我由衷地赞叹。
“庞修的第一次魔术,给你看。”
那个小小硬币,犹在滚动。
我的心里,却又莫名地悸动起来。
今天的阿修,不知为何,每句话都讨得我的欢心。
“好像梦一样。好美。”
我这样痴痴地望着在月光下随性的阿修,看上去,似坠入尘世的天使。
他收起硬币,走到惯常的位子,坐下,半隐在光与影的交错之中。
“说到梦,祁萌,你对梦怎么看呀?”
我谨慎地靠在窗边,保持着不让自己心跳过快的安全距离。
“古话不是一直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
他的脸上有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有点小小的狡猾。
“你的意思是说,梦到谁的话,也是因为白天一直想着她?”
“是…是啊。”我犹豫地答道,隐约嗅到有种步入圈套的味道。
“你知道么,祁萌,你曾经出现在我的梦中。”
他仰着头,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我正按着被风吹的乱糟糟的头发,十分狼狈。
随口反驳道,“不会是梦到我出丑吧。”
“你说呢?”他少有的促狭。
我没好气地哼一声,“果然如此?”
害我还白高兴一场。
阿修肆无忌惮地呵呵笑起来。
朝我勾勾手,“你走近一点,我告诉你。”
我狐疑地走过去,浑然忘记了安全距离的界限,半蹲下来,差不多和阿修平视。
“什么啦。”
实在不敢保有太大期望。
然而,他凑到我的耳边,轻语。
“我梦到你吻了我。”
我当场石化在原地。
阿修深深地凝视我,“我梦到,我们接吻了。”
“是不是,因为,我太想念你?”
我忘记害羞,直直地看着阿修。
那种坦率的目光,毫不躲闪地望进我的心里。
他的眼睛,像一谭深深的湖水,把我缠住拉向湖心深处。
我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么。
也许,根本什么都没有想。
我只是控制不住地伸出手,触到他柔软顺滑的头发。
好像握了一把光,在手心里。
絮絮地从指缝里倾斜而出。
然后,我把头凑过去。
轻轻地把嘴唇贴到阿修的唇上。
果然,那是他,一点没错。
微热的、濡湿的唇,与在黑暗中不期然的碰撞,一模一样。
那一瞬间,我似乎体会到了什么。
我至今不明白,那个时候,怎么会如此大胆。
但是,我看到庞修惊慌失措的表情,又觉得有种占了上风的快感。
我把头别向别处,用很低很低像蚊子一样的声音说,
“是不是和梦里一样?”
每当我回忆起在那个场景下,我引诱似的说法,仍然会冒出冷汗。
眼前的男孩迟迟没有动静。
我战战兢兢地正视他。
他只是把手指长久地停放在自己的嘴唇上。
糟…糟了,不会是被我吓到了吧?!
突然觉得自己好罪恶……
“喂,喂,庞修,你还好吧?”我有些紧张。
他的嘴唇动了动,呢喃了什么。
我又靠近些,才听清他的说话,
“和梦中的一样。”
我没有发现,阿修的眼光已经变得迷离起来。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