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密码-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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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浑浊的泪含在眼眶里打转。透过泪水,他的目光看上去那么悲楚和凄凉,像是彻底被时间和孤独侵蚀的面目全非。
“你母亲。。。。。。去世的时候。。。。。。”养蜂人的嘴唇轻轻的开合蠕动,仿佛用尽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才问出了这句话:“她去世的时候,是不是。。。。。。是不是很苦。。。。。。”
这句话无疑触动了我内心最脆弱的一块,我抱着五月,身子忍不住轻轻抖了一下。我心底排斥外人,可不知道为什么,秦岭之行,好像逆转了我的心理,当我面对庞爷,还有养蜂人时,我心中对陌生人的防线瞬间崩溃,我只想倾诉,把深埋在脑海中那么多年的悲伤和哀悼一下子全部吐出来。
我的眼睛也红了,母亲的事,像一个印在心里的烙印,无论我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把它磨灭和遗忘。我很想痛哭一场,可我不能,这么多年孤独无依的生活教会我,不能随便流泪。
“她是走的很苦,是不是。。。。。。”养蜂人又一次从我的神色中得到了答案,眼泪唰的夺眶而出,他没有哭出声,却泪如泉涌,两只手死死抓着地上的草皮,身子不停的颤动。
我无言以对,养蜂人在尽力忍着痛哭,可我看得出,他很痛苦,那是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痛。我说不出话,看着养蜂人哭的一塌糊涂,这样悲戚的气氛感染着我,我感觉鼻子很酸,仿佛下一秒钟就会和养蜂人一样,忍不住眼中的泪。
两个人就这样在沉默的泪水中对坐了许久,渐渐的,养蜂人止住眼泪,我猜测,他可能习惯了孤苦和寂寞的生活,这种人心性坚强,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对养蜂人来说,欢笑和眼泪,在生命里都是昙花一现的点滴。
“有句话,我本不该问你,可我还是想问问。”养蜂人想了想,抬起头道:“陈近水,他在什么地方。”
“陈近水?”我怔了怔,因为我姓陈,所以对这个字眼有些敏感,但我回想了一下,想不起自己认识一个叫陈近水的人。
“陈近水,就是你的父亲,陈三。”养蜂人一提到这个名字,就好像有彻骨般的恨意,拼命攥住手心里的一把土:“他娶走你母亲的时候,曾经答应过要好好对她,要一生照顾她,让她快乐,没有烦恼,他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我怨自己的父亲,可那毕竟是我亲生父亲,我可以怨他,怪他,疏远他,但是当一个陌生人咬牙切齿的追问他的下落时,我心里仍然生出了一种抵触和微微的反感。我不知道父亲的下落,不过即便我知道,也不会说,养蜂人的表情就好像此刻知道父亲的去向,下一刻就要冲过去拼命。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你不说,我不勉强,我叫努雄,如果你见到陈三,就告诉他。”养蜂人慢慢站起身,说道:“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可以原谅他,不异掌坛可以原谅他,整个九黎可以原谅他,但努雄不能,我会找他。”
说完这句话,养蜂人转过身,像是要离开了,就在他转过身的一瞬间,我突然感觉从自己的头发里冒出一缕一缕的黑烟,这时候的天色已经暗了,千丝万缕的黑烟比夜色更黯淡深沉,像是一只一只扭曲在空气中的手,一下子缠住了养蜂人的脖子。
养蜂人被缠着脖子,整个人仰面倒在地上,我看不见自己头顶的情景,可这一刹那间,我能感觉到那个如同披着黑斗篷一样的黑影,又从我的头发里钻了出来。
如果换做普通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就是致命的,养蜂人的脖子好像快要被勒断了,窒息是最让人惶恐的致命感觉,养蜂人不由自主的伸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在地上连连翻滚。我紧紧抱着五月,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前的一幕。
养蜂人翻滚着,眼珠子已经因为颈部的紧迫感而微微凸出眼眶,估计再过片刻功夫,他就会死掉,但他的反应能力极强,在地上打了十几个滚之后,一手捂着脖子,另只手闪出一片通红的血光,在身后猛然一挥。
唰。。。。。。
成百上千道黑烟仿佛一下被斩断,养蜂人挣脱桎梏,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二话不说,一步冲到我身前,他的速度太快了,快的让我无法适应。冲到跟前的同时,养蜂人伸出手,我看见他的掌心有一块红红的血印。我想躲闪,可是怀里还抱着五月,动作一迟缓,养蜂人的手掌已经重重按在我的胸口。
轰。。。。。。
我觉得胸口好像被一道电光击中了,一种从来没有感觉过的力量顺着养蜂人的手掌透进身体,那感觉非常怪异,我的身体好像一分为二,有什么东西被这股力量硬生生从身躯中逼了出来。
我感觉到一阵说不出的轻松,就好像全身上下所有的负累一扫而空,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要飞起来。
唰。。。。。。
但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两秒钟,紧跟着,那团从身体里被逼出来的看不见的东西重新钻了回来,不知道蛰伏到了什么地方。养蜂人皱了皱眉头,他的目光深邃又犀利,掌心里的血印不断的闪烁,举起手,像是要再一次重按在我的胸口,但养蜂人似乎顾虑重重,手掌刚刚举起来,又随之放下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前后不到两分钟时间,一直到养蜂人放下手掌的时候,我才下意识的重重喘了口气。毫无疑问,是我身上的“东西”在作祟,和这个叫做努雄的养蜂人短暂的交锋。交锋可能没有分出胜负,那东西没杀掉努雄,努雄也奈何不了它。
“你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努雄看了看我,他或许跟我的父母相识,但是对于我过去的生活经历,努雄一无所知。
“我身上有什么?”我一直都记得五月在水洞中拍下的那张照片,身上有东西的感觉让人如坐针毡,听着努雄的口气,他好像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我不知道看的准不准,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你身上。。。。。。”
第四十七章阴神
说到这里的时候,养蜂人努雄顿了顿,可能他对自己的判断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所以有点犹豫。我急于知道那团黑乎乎的影子到底是什么,心想着哪怕多一点线索也是好的,急匆匆的追问努雄。
“你身上,十有八九是一个阴神。”努雄思索着,说道:“阴神。”
“阴神?那是什么东西?”
努雄做了解释,他估计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比较了解,说的很详细。努雄说,阴神是一缕很强大的魂魄,或者说是一道不散的执念,阴神吞噬过同类,是幽魂中的王。
我听着就觉得身上不自在,一股一股的凉气到处乱窜,如坐针毡。如果放到过去,我或许根本不会相信这种乱七八糟的民间传闻鬼话,可是我经历的事情迫使我不得不相信,努雄的话是对的。阴神是一缕强大的魂魄,就因为这样,它会吸引很多脏东西,但那些脏东西又畏惧阴神,跟随却不敢靠近。
“这种东西是从哪儿来的?”我皱起眉头,开始努力的回忆从前生活中一些可能很怪异又没有引起自己注意的细节,但想来想去,真的回想不起有这样的经历。
“我不知道,一般人的身躯是容纳不了阴神的。”
阴神的阴气很重,附着到一般人身上,会侵染活人的阳气,普通人三五天就承受不住。我想了想,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但总觉得这是个很危险的东西,任由它一直留在身体里,迟早是个隐患。
“能有办法把它逼出来吗?”
“没有。”努雄摇了摇头,说道:“硬把它逼出来,它会灭掉你身上的阳火。它在你身上肯定不止一天两天了,至少现在还不会拿你怎么样。”
我感觉到了危险,这种东西蛰伏在身躯里,不是什么好事,尽管现在无声无息,好像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影响,可一旦到了发作的时候,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真的没有办法,除非,它愿意自己离开。”
我和努雄毕竟不熟,而且因为父亲的原因,两个人说完了正事,气氛就变的沉闷尴尬。相互沉默了一会儿,努雄又转过身,临走前,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像是嘲讽又像是苦楚的笑容,慢慢道:“我想,你不用过多担心,陈近水的本事那么大,说不准他有办法把阴神逼出来。”
“你先等等。。。。。。”
“告诉陈近水,我一定会去找他。”
说完这些,努雄再也没有停留,转身走了,夜色已经很深,几个巨大的蜂箱里的“蜜蜂”都停止了嗡嗡声,努雄在崎岖的道路中慢慢的引路,那些蜂箱下面好像带着隐藏的轮子,仿佛能够自己走动,跟着努雄渐渐消失在黑夜里。
我重新坐回原地,拿出五月的手机,翻出那张在水洞里拍摄的照片,我一直都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可真正知道了之后,却又无能为力。
与此同时,我又一次对父亲产生了猜测,在我的印象里,他就是一个沉默古板不善言辞的普通人,成年累月的板着脸,不会哭也不会笑,但通过最近很多事情,我觉得他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普通平凡。
“陈凡。。。。。。”
在我独自思索的时候,一直昏睡着的五月好像醒了,努雄给的药果然有奇效,五月苏醒的时候,烧几乎已经退去,只不过脑子还有点发晕,我给她弄了热水,五月捧着杯子,大概是知道我在病中始终把她抱在怀里,她的神情有点不自然,偶尔会抬眼看看我。她的脸庞还是绯红一片,这个时候的女人,是最美的。尽管我极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控制不住眼睛和思维。
我很想再抱抱她,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已经管不住自己的手了,但是骤然之间,我一下子顿住了,因为我想起了丁小宁。
火热的情绪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心里的念头立即变淡,我的手镇定了,我知道,我所爱的,其实只是丁小宁,除此之外,再没有谁可以替代她,就算五月也不能。
“困了,睡吧。”五月放下杯子,身子蜷缩着躺下来,转过头一言不发。我知道她可能是产生了情绪,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劝。
一夜无言,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五月已经恢复如初,病中的娇柔和虚弱一扫而光,她背上自己的包,跟我说,目的地已经很近,今天大概就能走到。
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们的警惕性也提高了,一路走的很小心,不过运气还算不错,走到当天下午的时候,没有意外。五月的话明显少了,只顾在前面开路带路,走的很闷。我不想把关系弄的太僵,太尴尬,有意跟她搭话,问她还有多远。
“看那边。”五月头都不回,干脆利落的抬起手,朝远处指了指。
在这种山地里,根本就没有道路的概念,视线时常会被山势阻碍,不过我们面前的一片山地比较平坦,前面不太远的地方,是三面山围出的一个山坳,山坳有一个入口,透过山坳的入口,我看见里面好像是一个已经干涸后的水潭。
“是个水潭?”
“眼力不错,那地方叫抱山潭。”五月继续朝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抱山潭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这一路走的非常疲惫,知道马上要到目的地了,心里猛然一阵轻松,我抖擞精神,跟上五月的步伐。我们一前一后的靠近了山坳的入口,走到跟前时,看的更清楚,这个山坳被干涸的水潭占去了一大半,这种水潭十有八九是三面山上的瀑布汇聚成的,水源一断,瀑布消失,水潭也随之干枯。
站在抱山潭边,可以想象的到,这里原来是一片碧波,现在干的只剩下潭心一汪浑浊的水泡。
“阴楼在哪儿?”
“在这里等着吧,该看到的时候,你会看到的。”
我很无奈,五月的嘴巴就像是保险箱,严丝合缝,她不愿意说的话,无论如何都套不出来。我们在干涸的潭边呆了一会儿,五月顺着水潭朝潭心走,我想多知道一些情况,所以马上跟了过去。水潭已经干了很久,潭心底部那一汪水,估计是下雨时候聚集的雨水,很浑浊,看不出有多深。五月蹲在这汪浑水旁边看,看的很入神的样子,我也跟着看,但是看了最少五分钟,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在看什么?”
“我们回去等着,很多事我跟你解释不清楚。”五月不顾我的好奇心,转身又朝水潭上边走。
我就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五月了,从上次她发烧痊愈之后,就很少再跟我多说什么。我们和平时一样在抱山潭旁边露宿休息,心里很纳闷,又没有办法,从半下午一直到天黑,五月始终不开口,抱膝坐在抱山潭旁边,我也有点憋气,干脆闭嘴不说话。进入秦岭,赶路赶的非常辛苦,体力其实已经隐约透支,天一黑,忍不住打盹,披着毯子渐渐入睡。
这一觉睡的很香,半夜被尿憋醒了,懒洋洋的不想动弹,眼睛都不想睁,最后实在憋不住,才翻身爬起来,圆月当空,山坳里很寂静,但是当我爬起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身边的五月不见了。
我扭头开始找,山坳里地势平坦,一眼就能望到抱山潭的另一边,五月的背包还在原地,人却无影无踪。我顿时有种被遗弃的恐慌感,张口喊了两声,什么回应都没得到。
轰隆。。。。。。
就在我茫然无措的时候,一声沉闷的响动从抱山潭下面传了出来,那响动其实并不大,但好像是传自地层下方的,整个山坳随着响动颤抖了一下,地面微微一震。我赶紧跑到潭边,一眼望过去,潭心那里有一束明显的手电光。
“五月!是不是你!”
“下来!”潭心旁的手电光晃动了一下,我看到那就是五月的身影,她回头对我招了招手:“快一点!”
我赶紧就朝水潭下面跑,一路猛冲般的跑到她身边。跑下去的时候,我看见抱山潭潭心裂开了一条最少两三米的裂缝,聚集的雨水顺着裂缝哗啦啦的流光了。
“这是怎么回事?”
“阴楼玉,就在这下面。”五月不答我的话,指了指潭心裂出的那条裂缝。
黑漆漆的裂缝,好像一张巨大的嘴,吞噬着流水和光线,手电探下去,根本照不到太远。站在这条裂缝跟前,我突然产生了一种紧迫和压抑的感觉,还有莫名的恐慌,觉得这条裂缝下,隐藏着什么很可怕又很恐怖的东西。
那种感觉让人非常不安,越看就越觉得阴森,手脚甚至都忍不住开始发抖。
第四十八章圆球
我被那种恐慌的预感搅扰的心神不宁,五月不知道是否感应到了这种恐慌,转身叫我去上面拿一些应用的东西,我的睡意已经完全消失,跑回去拿了东西,再赶下来时,五月仿佛做好了探险的准备。
“你,确定要下去吗?”我问五月,实话实说,这一辈子,很少有什么东西能让我产生这么强烈的畏惧,就算当初万鬼眼告诉我,自己身后跟着一堆脏东西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害怕过。
“你可以留在这儿,我自己下去。”五月的语气很淡,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至少要先看清楚再说,下头是什么情况,我们一无所知,莽撞行事,百害无一利。”
我们两个趴在已经流光积水的潭心,从裂缝边探出头,两把明晃晃的手电照射到裂缝深处,这好像是一个阴森森的洞,裂缝下面空荡荡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越是看不见东西,越是心慌,我劝五月,在这里仔细的观察,非要动手的话,至少也要等到白天。
我和五月说着话,眼睛始终盯着裂缝下面,裂缝下有一片好像水汽样的东西,在黑暗中慢慢的滚动。骤然间,在光线的照射下,我看见那团滚动的气息中仿佛显出了一双眼睛。眼睛一晃而过,尽管只是一瞬,却让我心头突突的猛跳。
紧跟着,漆黑的裂缝下仿佛有一双手猛然拉扯自己的领子,半截身子都探了出来,这一拉扯,整个人顿时头下脚上被拽下去。身子陷空的时候,脑子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