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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碧落-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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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一扬,君无双终是忍俊不禁,笑叹着松开了紫冥手腕。 
刷的收剑入袖,紫冥揉了揉酸痛的腕骨,一抬头,却见君无双已渐渐行远,忍不住冲他背影大喊;“你怎么不动手?我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下一回,说不定我会养些新的毒物,还会找一大堆帮手来群殴,你可别后悔!” 
“随你!” 
君无双水晶似的轻笑里带上若有若无的骄傲,回首哂道:“我决定的事,不会再改!只不过,你真的认为杀了我,就能慰燕南归在天之灵么?”倦然一笑:“他那时若非有心寻死,又何必扑上前以身挡剑?即使当日没有死在我的剑下,他也会另找机会自行了断的。你为何堪不破,非要报这无谓之仇?” 
紫冥霍然一震,说不出话来。 
“……你只是不肯相信他就那样丢下了你不管,才一厢情愿地咬定是我杀了他,害得你们阴阳殊途……”摇了摇头,君无双长长叹息:“你和碧落,都是在自寻烦恼,自欺欺人。呵,那燕南归,还真害你二人不浅——” 
“住口!不准侮辱他!” 
紫冥原已有些恍惚,但听他言里辱及燕南归,如何按捺得住?大吼一声,斯文的脸顿时阴云密布:“他被你利剑穿胸难道是假的?你何需狡辩?要不是你出手,就算,就算他想自尽,我又怎会任他死去?” 
冷笑着,君无双果真住了口,拂袖就走。 
紫冥咬着牙,眼看水银色的影子最终没入夜幕,心头却仍因君无双方才的一番话如有万蹄纷踏,翻腾不息——他真的是在欺骗自己么?突地以手掩面,逸出数声酸涩之极的笑。 
这许多天,一直在奔波寻觅,盘算着如何为燕南归报仇,才能让自己不再空虚得发疯。只因心一旦沉静,燕南归临终前的模样就会泛上心田——嘴角淌着血,却含着笑,那种终于得到解脱的、如释重负的笑…… 
“……少主,今后……不能再替你做饭了……” 
“燕南归————” 
大叫着一拳打上树身,直震得四下枯叶簌簌飘落,紫冥双肩不住起伏——燕南归,你就真的弃我而去了?再也不为我做饭洗衣,再也不管我了?……那时候,你为什么要扑过来?你是想为我挡住君无双的剑吗?可你知不知道,我宁可被利剑穿胸的人是我自己,也不要你死啊! 
我只想要你快乐!你相信么?从我看到你的那天起,我就告诉自己,今后都要让你快乐! 
当时,我还只有三岁罢,正在父亲尸身旁哭,是你抱起了我,一边替我擦眼泪,一边哄着我,叫我不要再哭。可我却看见你暗中别过了头,偷偷抹着泪水……那一刻,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很脆弱的人……也就在那一刻,我发誓,要让你从此以后都快快乐乐的。 
自那天开始,我日以夜继地勤练武艺,做梦都盼着能早日长大,成为一个比你更高大、更强、可以保护你的男子汉!我总是学不好洗衣做饭,要你时时为我操心,那都是我故意的,只有这样,你才不至于整日沉湎在对我亡母的追怀之中!甚至,你迷上了与我母亲容貌相似的碧落,我也就顺你的心意,把他带回了苗疆,还耗神替他解开哑穴……你真以为我是为和你打赌吗?我只是想要你快乐啊! 
“……这些,你都知道么?……” 
抬起头,紫冥凝望天心,喃喃自语。 
月冷,树摇。多像梅山上的那个夜晚,他孤独卧在梅树枝头,看着不远处茅屋窗纸上映出的那两个交拥缠绵的身影…… 
眼一闭,风过处,仿佛也如那夜般,掺着喘息、呻吟……还有燕南归温醇暗哑又充满情欲的声声呼唤—— 
碧落!碧落!碧落!碧落!碧落!…… 
“燕南归……”低不可闻地呢喃着,紫冥黯然垂首,整个人靠在了冰冷的树干上——你,就这样丢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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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觉得如何?这天山脚下的寒气还受得住罢?” 
微微笑着,孟天扬接过云苍捧上的狐皮长袍,朝前方挺立的背影走去。晨旭洒落院中积雪,折出一片耀眼的白,映上碧落墨缎似的长发,凝着水珠。 
碧落,定是又已站了很久。自回总堂后,碧落总喜欢一个人独立院里,静静地,不知在想什么。一点也不像从前那个爱玩闹,爱向他撒娇邀宠的碧落……俊雅的面容笼上一层阴影,随即又复散开,孟天扬将长袍覆上少年纤瘦肩头:“穿上它,别冻着了。” 
“谢谢。”轻轻道了声谢,碧落却并未转过身,只平静地笑了:“我在凌霄城待得时日不短,这些许冻,算不了什么。”指尖抚过厚实狐毛,碧落幽幽道:“这是你两年前在关外猎到的玄狐罢。这件袍子,我当时还跟你讨了好几回,你都不舍得给我,呵……” 
长发随淡然的笑声如波轻漾,孟天扬凝视片刻,低声道:“以前的事,你都没有忘记。” 
笑声慢慢变轻,默然半晌,碧落重又开了口,似带些微笑意—— 
“想过要忘记,可忘不掉。算了,就当是梦一场。我这个人,本就喜欢醉生梦死……” 
“碧落!别说这种话!” 
心像被利器狠扎一记,孟天扬一把抓住碧落肩膀摇了两下:“我知道原先对你太过分,不过,今后我一定会改。”省觉自己握得太用力,他连忙松手,一瞥身后云苍,回头笑道:“你想必也听说司非情伤愈后,便随凌霄回城了……你放心,我绝不是因为失去了他,才转而向你。我是真的喜欢你,碧落——” 
“……那司非情呢?你曾为他那般痴迷,却能轻易割舍么?”碧落惘然低语。 
孟天扬不由得苦笑:“非情对我,其实素来只有亲人之爱,不像你……是我当日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可如今,他已有了凌霄,我也只当自己多了个亲弟弟罢。”话虽如此,但思及前尘往事,他亦不免怃然,一阵惆怅,缓缓吁了口气,拉过碧落的手,展颜道:“你才是真正爱了我四年之久的人,又肯跟我回风雅楼,我怎能再度错过?” 
一吻碧落指尖:“那日在御花园,你曾说不再爱我了,没关系,便当你我今日才初次相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只要你愿意,一切都不算太迟,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负你。纵使你喜欢做梦,我也可以让你活得像在美梦中一般。啊,对了,你的内力被散,也可重新再练,明天我就带你一齐去凌霄城,非情说过,那里有间石室能助人功力倍增,你也该知道的,我让非情陪你进去——” 
“可是我,已经不想再做任何梦了。” 
轻轻一句,截断了孟天扬兴高采烈的话语,笑容僵硬在唇边,定定瞧着碧落背影。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做的梦,一次比一次更痛苦?我喜欢的人,最终也总会离我而去?或许是我命中注定,要孤老此生?不属于我的,怎么求,都是枉然。即使到手,也还是会再失去,只徒增烦恼罢了。”无声地笑了笑,碧落抽回被孟天扬捏在掌中的手。 
“我现在,只求清净地度过余生。其他的,什么也不想要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我带你回风雅楼?!你只是把我这里当作躲避纷扰的地方吗?!孟天扬两颊肌肉好一阵抽搐,但终是没有问出口,长叹一声,再次挽起碧落手腕:“回屋里去吧!你的双眼才刚复明,那姓风的小,小大夫也说,不宜多见日光。” 
“我自己能走的。” 
一撩长发,碧落不着痕迹地挣脱了手,回过身,日色跃入眼帘,盈亮澄净得如雨后碧空,再也找不到丝毫昔日媚态,只有无情无欲的一片祥静。 
“多谢你关心,我先回房去了。”碧落淡淡笑着,从孟天扬身旁走了过去。 
碧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孟天扬却仍站立原地,久久,一言不发。 
第二十九章 
阳光渐渐移高,照上孟天扬肩头,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云苍更是大气也不敢出。院中一时死寂,蓦然间踢里踏啦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身花花绿绿的衫子闯进视线。 
“早啊,孟楼主!” 
少年雷鸣般的招呼声响起,云苍虽在他现身时已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耳朵,仍被震得一跳,不禁朝那始终不疾不缓跟在少年身后的红衣人投以同情一瞥,真不晓得他是如何忍受这惊人大声的。 
孟天扬亦皱起了眉,那始作佣者却若无其事地往栏杆上一坐,哗啦打开扇子,笑眯眯地扇了起来:“不知道今天楼主给我安排了什么新鲜玩意?打猎、滑雪车都玩过了,不如陪我去摘天山雪莲吧。啊,不对不对,雪莲要七月才开花,我可糊涂了。” 
扇柄敲了敲自己脑门,风惊雷双眸笑如弯月:“要不,今天风高日丽的,我们去放纸鹞好了。”也不等孟天扬答应,他一回头扯开喉咙:“红尘,去不去玩纸鹞?” 
段红尘微一颔首,孟天扬吩咐云苍去准备纸鹞,一拱手:“孟某今日略有不适,恕不奉陪了。两位请便。”这风惊雷来风雅楼后,每日里花样层出不穷,古灵精怪之处比起当年的碧落有过之而无不及,搅得总堂上下人人团团乱转。孟天扬念及碧落双眼要靠他医治,也只得陪着他胡闹。但眼下碧落既已复明,他实是无心再与这小狐狸周旋。 
“哎呀,你可不能走!” 
见孟天扬要走,风惊雷呼地跳到他面前,双臂一拦,笑得贼忒兮兮。 
孟天扬脸一沉:“既然有人陪你,何必每天都非要拉我做伴?”心中有气,忍不住侧首瞪了段红尘一眼,见他仍是神情木讷,暗自摇头。看下属收集回来的消息,这姓段的竟是神秘莫测的魔教之主。可瞧他成日跟着那风惊雷游手好闲,哪似个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这个嘛,我只是要你当个见证,免得被人误会红尘和我有什么,嘻嘻。”风惊雷好整以暇地摇着扇子:“他今天也差不多该到了,你这一走,剩下我跟红尘两个孤男,这可说不清了。唔,走不得,走不得。”一边摇头晃脑,手底已拉紧了孟天扬衣袖。 
孟天扬也不知他唠唠叨叨在嘀咕些什么,见他扯着自己不放,头都大了,皱眉道:“是谁要来?” 
“嘻,那天把你勾得失魂落魄的无双啊!” 
孟天扬面色即刻难看到极点,风惊雷踮起脚,似是深表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你也不用气,他倒不是故意想害你,只不过他的勾魂魔眼有摄心之用,能映出每个人的内心。你在他眼里看到的,其实是你自己的七情六欲罢了。你莫盯着他的眼睛看,便什么事都没有。”笑吟吟地一合折扇:“被无双的魔眼所迷,你又不是第一人,有甚不好意思的?就算红尘,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最后一句,却是朝着身畔的红衣人:“对不对,红尘?” 
平实的脸上肌肉都没有半分牵动,只有双眼神采一盛:“小狐狸,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我不提,难道你自己就不在想吗?”风惊雷难得敛了笑,针锋相对地顶了回去。 
这两人间气氛怎地突然变得诡谲起来?孟天扬微觉诧异,但也不欲多管闲事,径自拂袖而去。风惊雷居然也未加理会,只瞪着段红尘:“你敢说你心里没有他的影子么?你一直带着我东奔西走地不肯回教坛,和他避而不见,又是为什么?” 
面对风惊雷的咄咄逼人,段红尘没有回答,只静静望着阳光下渐融的雪,未几,收回目光,摸了摸风惊雷发顶,淡淡一笑:“莫再提他了……我不是都陪着你么,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还是说,你仍在气我将你从风家劫走?” 
“我哪会那么小鸡肚肠?” 
风惊雷似嗔还笑地嘟起了嘴,白了段红尘一眼,竟是不可思议的媚。双眸对视段红尘木讷面上的晶亮眼瞳,慢慢露出狐狸似的笑:“不乐意的人,只怕是你罢?你喜欢的,是无双——” 
“风惊雷!” 
段红尘陡然一声暴喝,一吸气,恢复镇定,沉声道:“别再提他!我从不曾喜欢过他!” 
“真的吗?” 
风惊雷笑容里透着难以察觉的狡诈,猛地一扬手,直指段红尘身后:“你敢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喜欢他么?” 
霍然一凛,段红尘疾旋身,见到沐于日光下清澈犹如水晶的人,正垂着眼,默默无言。 
“……你追来干什么?”段红尘别过头,突又冷冷一笑:“你是来看他的双目治好了没有?惊雷已替他医治,你尽可放心地回去继续你的复国大计——” 
臭老狐狸,知不知道自己在语无伦次些什么?风惊雷气呼呼地猛摇扇子:这段红尘,明明听到无双的名字就心神大乱,连无双越墙而入都未发觉,却还在嘴硬!一甩头,望见云苍正拿着个纸鹞在院门口张望,风惊雷眼一转,连蹦带跳地奔将过去,拖起云苍就往外跑,一路回头大笑道;“你们慢慢聊,我玩纸鹞去了,不用管我!” 
“小狐狸!” 
段红尘红衣一飘,正待追去,君无双身影轻摇,已挡在他前方三尺,依然垂眼无语。 
“让开。” 
缓缓抬头,变化万千的眼眸落在段红尘偏转一侧的冷漠脸庞,君无双轻轻地道:“只要你能看着我说一句不喜欢,我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你——”段红尘晶亮的眼似有火焰燃起,倏地双袖一展,整个人如一片大枫叶般轻飘飘飞出墙外。 
“再跟来,我就杀了你!” 
冰冷的话音入耳,君无双清雅出尘的脸更白得近乎透明,气息一窒,咬了咬唇,跟着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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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封山,峰脚的雪却正参差消融,汇成一股股细细清流,滋润着新冒出嫩尖的青青草芽。风过,带起泥土的清香,也拂起锄土少年的碧色衣袂。 
撩高了衣袖,裤脚也卷了起来,露出半截白嫩的小腿,溅着几点新泥。少年却顾不上擦,只是很仔细地翻松刚刚解冻的土,墨亮长发随意束在背后,有几缕贴在了汗湿酡红的脸颊。 
一阵马蹄声传近山谷,少年直起腰,看清了来人,澄净的眼微漾笑意。 
“已经翻了这么大片?擦擦汗罢!” 
孟天扬一跃下马,将缰绳丢给身后云苍,递过一块帕子。 
“是啊,昨天已播完了那些花籽,闲着没事,就顺便连这边的土也松一下。”碧落拭着汗,一指身后大片土壤,微笑道:“过得几月,这里就是一片花海了。” 
凝注着碧落笑容,孟天扬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真决定在这里务农种花过一辈子了么?这谷中如此荒凉,又无人烟。” 
“所以才清净啊。” 
碧落笑着拉下束发的布条,让山风吹干沾汗微湿的发,说不出的惬意。 
“一个人住,听听鸟鸣流水,其实并不寂寞。何况,你隔几天就会来看我,真的不闷。”望进孟天扬眼底的不舍和怜意,碧落凝睇半晌,微微笑了:“你若还是放心不下,便叫总堂子弟的儿女得闲时来我这里玩也好,反正我这小茅屋离总堂也不过相隔数里。只是我仅得粗茶淡饭招待他们,到时可要向你讨些糖果来哄小孩子。”想起从前在家照顾弟妹时的情景,他抿唇一笑,放下锄头:“说起茶,你们也渴了吧,我去倒两杯来。” 
看着碧落轻快地走回前方那间小小的简陋茅舍,孟天扬神色益发复杂——碧落,真是决意要在这幽谷孤老终生了吗? 
半月前,那两只臭狐狸不告而别,总算令他头脑清净下来,原是打定主意要使出水磨工夫,说什么也要让碧落回心转意,重归怀抱。哪知第二日碧落便说想找个幽静所在独居,他劝阻无用,又不欲拂碧落心意,便找了这山谷,着人搭屋建灶。原以为碧落必不习惯此间生活,住得几日就会回风雅楼……但看此刻光景,碧落竟是过得有滋有味,怡然自得。 
就因为曾经错过了一次,所以如今怎样追逐,都无法再挽回了?…… 
“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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