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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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周将军厚意;贫道定竭尽所能护卫贵人和两位王爷周全;周将军领兵阵前万不可操之过急;要知欲速则不达;”莫问稽首道谢;转而再度开口;“晋国举国信佛;贫道不求高位;只求弘扬道法;”
“先生话语;我定会书知家父;先生一直深居浅出;不明真相;实则晋国崇佛的只是皇室和百姓;文臣将帅皆不信佛;而是多崇道家;”周贵人点头说道。
莫问闻言心中大喜;周贵人所说当是实情;将帅若是信佛便无法领军出征;文臣若是信佛便不能驭人治国;皇上推崇佛教是为了百姓安于受役;百姓信奉佛教是厌恶道家人分贵贱之说;真正的显贵才不会信那众生平等的慰心空谈;此外先前于蛮荒之中那王将军对待国师阴奉阳违的态度亦可为证;他对国师极为烦厌;只是对方乃皇上派出的监军才不得不让他三分。
大喜过后便是忧虑;根据目前的情势來看;他选择的阵营是对自己有利的;可是与皇家背离;站到了权臣将帅一方。
“贵人请安心;今日不会再有意外;明日贫道自会做法清除后患;时辰不早;贫道告退;”莫问起身告退。
“送先生;”周贵人起身相送。
回返东屋;莫问睡意全无;所思并不是明日如何做法对敌;而是道佛斗法可能较他先前预计的要早;而他此时并不希望斗法提前;因为补气丹药还洠в邢侣洌焕衔宄ね景仙娌恢稳詹拍芑胤担患幢闶谴亓说ひ灰嘈枰奔淞痘蝗粑拮掀贩ū阄薇厥ぐ盐眨唤焓被嵊卸嗳宋Ч郏蝗舨荒苎锿谔煜拢槐闶浅龀笥谕蛉耍坏闭媸遣怀晒υ虺扇省
即便心中焦虑亦无他法;只能寄希望于阿九和老五;希望阿九炼有补气丹药;亦希望老五能够及早带回。
早间起床;莫问再度去了正堂;那两个孩童虽然情况不佳却并未再度恶化;待得日出;周贵人携二子前往花园散心;承接阳光驱逐尸气;待得午时回返两个孩童的情况已然大为好转;疹斑有所减小;亦有了几分精神。
紫竹所浆晒的紫纸已然成形;晒有两本;裁剪之后有百张之多;黑盒几乎装满;其余黄;红;蓝三色符纸各备少许。
夜幕逐渐降临;府中安静了下來;莫问自周贵人所居房屋四面各画定气符一道;此符他先前曾在处置黄毛鼠辈的时候用过;那次是借助符咒令那鼠辈不得离开;此次则是借助符咒保护两位小王爷;虽然用途有异;原理却相同;都是固定某一区域的气息不与外界联通。
房屋外顶则挂有蓝色雷符五道;紫色火符一道;雷符乃克制阴气阴物常用的符咒;只要感受到尸气;立刻就会追寻尸气前往攻击;蓝色雷符针对阴物;紫色火符则是为那施法者准备的。
“先生;何时做法;”周贵人喊來莫问询问。
“已然完成;”莫问落座回答。
“他人作醮都需设坛忙碌个把时辰;先生怎么这般快;”周贵人疑惑的问道。
“那恶人无甚道行;无需太过忙碌;贵人安心就好;定无偏差;”莫问手端茶杯以眼角余光看那房中的两位侍女;发现二人脸上除了好奇并无其他神情;好奇自是难免;无有其他神情则表明二人并非奸细。
周贵人闻言点了点头;忧虑略减。
莫问话亦不多;周贵人不说他便不开口;片刻过后闭上眼睛想要凝神练气。
“先生;我有一事不明;想请问先生;”周贵人侧身正对莫问。
“贵人请讲;”莫问睁开眼睛看向周贵人。
“那两名宫女皆是清白人家;与先生共室已两月有余;先生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嫌她们容貌粗鄙;不愿纳之;”周贵人笑问。
“贵人送她们二人与我;乃是止谣言于外;贫道心中明了;自不会有逾礼之举;”莫问平静的回答。
此语一出;周贵人微微一愣;笑的有些勉强;莫问说的实则正是她心中所想;但她洠氲侥驶嶂苯拥阃浮
莫问自然看到了周贵人神情有些尴尬;却佯装不觉;虽然他需要周贵人帮忙;却不盲目承情;他生平最不喜他人所行之事明明为了自己;却让他领情。
尴尬的气氛一旦出现;很容易扩大;很难消解;沉默的时间越长;越难回环。
莫问感觉到了尴尬却无心扭转;周贵人帮他乃是他换出來的;而非求出來的;二人之间是平等的;他对周贵人客气只是出于礼数而不是因为隶属。
“先生可通音律;”周贵人抬手指着放置于西侧壁柜上的诸多乐器冲莫问问道。
“出家之前略有涉猎;入得道门便少有操持;”莫问接口答道。
“先生这些时日护佑我们母子多有辛劳;我这府中亦无先生所喜之物;便献曲一首答谢先生;”周贵人冲莫问说道。
“贵人心意贫道心领;万不敢领曲;”莫问急忙拒绝;此时女子为男子奏乐多为以下悦上;周贵人此举有些失度。
周贵人并未答话;而是起身向西走去;有侍女要去侍奉;被其抬手阻止;亲自自那壁柜上取下了一架黑紫古琴;放置琴架;盘坐抬手看向莫问;“先生乃世外高人;又有鸿鹄之志;广陵散与高山流水皆合先生;请先生选上一首;”
莫问闻言心中陡震;周贵人所说这两首曲子皆为古琴名曲;广陵散说的是聂政刺韩王的故事;赞美的是不负所托的英雄气概;多为男子弹奏;而高山流水一曲体现的则是清静淡雅的悠然意境以及得遇知音的默契;男女皆可弹奏;周贵人让他二选其一实则是在暗示和试探他;若选广陵散则止步于眼下;若选高山流水则为知音;知音为何;他自然知道。
一直以來他的心思都用在了如何护卫两位小王爷周全以此换取道佛斗法的机会上;从未察觉到周贵人对他有好感;而今听得周贵人如此一说;不由得大为心慌;本想装傻却已不能够;因为他愣了片刻;愣了片刻就表明他听懂了周贵人的言下之意;此时装傻已经晚了。
周贵人乃先皇妻妾;两位小王爷之母;自不可能再嫁;而他对周贵人亦并无旖念;平心而论周贵人只比他大几岁;能被皇上看中自然美艳群芳;且浑身上下透有高贵气息;若是换做旁人势必垂涎;但他自从经历了林若尘一事之后对于女子已然不再看中容貌;只求心中感觉;周贵人虽然高贵却并洠в懈亩母芯酰淮送馊斯笞灾凰淙恍拇姘疗创游醋允庸撸灰嗖蝗衔约荷平夥缜槊脖扰税玻恢芄笕耸疽庥谒灰喾侨空媲椋坏笔强粗辛怂囊簧肀玖欤幌肓糇∷;に退牧轿煌醵
如此一來;高山流水是绝对不能选的;可是广陵散亦不能选;若选广陵散则会伤及周贵人颜面;对方示好即是看重;即便不受亦不能令对方难堪。
心念转动最为快速;惊讶;犯难;应对自瞬间完成;短暂的沉吟之后莫问微笑开口;“贵人身份显贵;贫道本不敢受曲;但若拒之又是失礼;这两曲太长;若是奏完怕要耽误正事;敢请阳春白雪;”
周贵人闻言挑眉看了莫问一眼;转而微笑点头;屈指抚琴。
莫问见周贵人微笑;方才放下心來;阳春白雪亦是名曲;说的是冬去春來万物欣荣的美景;亦有赞美对方冰清玉洁之意;其背后更深的隐意为“鸟有凤而鱼有鲲”;以凤喻周贵人;暗示两人可以为友人却不会有男女之情。
一曲终了;二人皆面带微笑;莫问笑的是终于妥善的处理了此事;而周贵人笑的则是莫问所为甚合她的心意……
第一百二十章皇后驾到
一曲阳春白雪不但化解了先前的尴尬气氛;亦令二人的关系大为亲近;之前只能算是礼聘关系;此时无疑可以算作友人。
“先生请;”周贵人放回古琴;侧身抬手指向壁柜。
“贫道艺拙;不敢献丑;”莫问摇头开口;并未上前挑选乐器。
周贵人见状也并未强求;她奏曲在前;莫问若随曲于后难免遭人非议。
“时近三更;少顷会有震动和巨响;请贵人携两位王爷离此暂避;”莫问站起身冲周贵人说道。
周贵人闻言立刻吩咐侍女抱着两位小王爷离开了正堂前往侍女居所;莫问独自站立院中;等待三更到來。
到得子时过半;伴随着沉闷的气爆之声;正堂出现了猛然的晃动;屋顶的蓝色雷符有感;瞬时脱离原位急速飞往各处;那道紫色火符亦化为盘碾大小的赤红火球急速飞向正北。
六道符咒飞出之后莫问纵身跃上正堂屋顶凝神环顾;那五道雷符皆于五里之外起效;五道气爆汇集成了震天巨响;于静夜之中轰然传远;那道火符到得较晚;坠于正北一处宅院的屋顶;顿时引发大火;一声绝命的惨叫随即传來。
惨叫过后方才传來了犬吠和城中百姓的惊呼;莫问并未于屋顶滞留;飘身而下回到院中;“已然太平;请贵人和王爷回房;”
周贵人闻声自西屋走出;面有惊色;惊魂未定;先前火符幻化的巨大火球照亮了整个王府;气爆声震的门窗作响;声势着实骇人。
“祸患已除;贵人早些歇息;”莫问冲尚未回神的周贵人抬了抬手;转身移步回返东屋。
回到东屋之后;莫问长出了一口粗气;他先前虽然料到了会有响声和震动;却未曾料到会有如此声势;符咒之法乃借乾坤之气为己用;灵气修为越高;画写的符咒所能借调的天地灵气越多;火符和雷符乃寻常符咒;此时施展出來竟然也有如此威力;他日若度过天劫到得紫气;当真可以借百里之气翻云覆雨。
不管何人;一旦有了常人洠в械哪芰Γ恍男远蓟岵浠话疗匀徊豢杀苊猓荒市朔苡谧约耗芰χ看螅挥氪送庇智孔匝怪菩闹猩鸬目裢恍糇诱平淘倒薜溃幌刃扌模荒芰τ卸啻螅恍木尘鸵卸嗥剑弧ㄊ踉绞歉咔啃木吃揭胶停晃弈苤毙男匀羰浅鱿制睿恢荒芎α俗约海荒芰η看笾笮那槿羰浅鱿制睿坏闭婊岷α送蛎瘛
次日清晨;周贵人亲送莲子羹一碗;意在答谢;莫问道谢之后受了。
周贵人亦不多待;转身出屋;刚刚迈出门坎;便有门丁跑來自院外高声通报;“禀贵人;皇后驾到;”
周贵人闻声顿时面露怒意;回头看向莫问;莫问缓缓摇头;周贵人深深呼吸;冲那门丁抬了抬手;“知道了;”
“这贱婢当真阴魂不散;”周贵人出言骂道;她乃皇眷;多有修养;贱婢是她能想到的最恶毒的骂人词语了。
“要來的迟早会來;”莫问接口;昨夜方才破了对方诡计;这皇后清早便寻上门來;当真是气急败坏。
周贵人虽然心中大有恨意;却亦不能违背礼数;匆忙回房穿戴宫装外出接迎。
“先生;可要闭户;”那圆脸宫女请示莫问。
“不用;”莫问摆手说道;皇后自然知道他住在这里;关门不但隐藏不了行踪;还会落人口实。
虽然并未关门;莫问亦洠в辛粼谕馕荩欢腔亓酥形菖滔ゴ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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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所说多为赞美亲切话语;莫问自房中见不到二人神情;不过想必二人都是笑脸;这二人皆恨透了对方;却虚假的说笑;当真是虚与委蛇。
二人说话之间进了正堂;距离远了;声音便不可辨。
“那皇后可曾领侍女进屋;”莫问冲自门旁偷看的圆脸宫女问道。
“不曾;”后者回答。
莫问闻言放下心來;只要洠思侔绻蜎'有大碍;皇后本人想必不会下手谋害。
一盏茶的工夫;有侍女到來;“先生;皇后要见你;贵人推不过;只得应了;”
莫问一听暗道糟糕;这皇后当真是冲他來的。
短暂的犹豫过后;莫问只能穿鞋前往正堂;皇后身份尊贵;单是随从侍女就二十余人;还有内侍数人;这些人见到他无不直视打量;莫问只作不觉;移步正堂门口站定;冲坐于主位的宫装女子稽首见礼;那女子年纪当在二十岁上下;身穿凤袍;多有头饰;较周贵人矮了几分;双腮微鼓;发髻三盘;面相多有稚气;并不像心机深沉之人。
“放肆;见了皇后竟敢不跪;”皇后尚未答话;站于门旁的内侍尖声开口。
“贫道乃上清受箓道人;律典明载见君不跪;先前承接圣旨亦是直身;”莫问转头冷视那去势的奴才。
“免啦;免啦;姐姐为两位王爷所请西席果然器宇不凡;好生英俊啊;”皇后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莫问。
周贵人听出了对方意有所指;急忙接口笑道;“皇后说笑了;既是西席当重才学;与相貌何干;”
“两位王爷乃龙蟒尊身;非饱读诗书之大家鸿儒不得启蒙;这位公子颇为年少;不知才学如何;”皇后笑问。
“无量天尊;请皇后谕下;”莫问平静的说道;这位看似稚气未脱的皇后实则很是阴毒;此番无疑是來发难的;若是被问住了就表明洠в姓娌攀笛В蝗羰菦'有真才实学就不是王爷西席而是贵人面首。
皇后闻言看向门旁一红女侍女;那侍女先前可能早已得到授意;见状立刻开口;“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
“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莫问随口接下;对方问的是诗经雅篇;暗示皇位当归谁所有;由此可见对方确是有备而來。
“在上位不凌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红衣侍女再问。
莫问闻言心中微有怒意;对方引经据典刻意刁难;这段话出自四书中庸;意思是我不欺负你;你要安守本分;不要妄想其他;此语对周贵人多有不敬;但对方既然发问又不能不答;故此只能接下;“上不怨天;下不尤人;”
红衣侍女未曾问倒莫问并不罢休;再度开口;“乾卦九五;”
“飞龙在天;”莫问挑眉冷笑;对方竟然以易经考他;当真是班门弄斧;不过对方寓意亦很明显;以皇帝压人。
“斯二者;天也;”红衣侍女再问。
“顺天者存;逆天者亡;”莫问回答;对方的这个问睿丫皇俏暑}了;而是借用孟子之言來对他进行恐吓。
“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红衣侍女再引大学中句。
莫问闻言抬头看向周贵人;周贵人会意;冲那红衣侍女发问;“莫先生做我两位王儿的西席便是违了人性;便有灾难降临;”
“嘻嘻;姐姐说的哪里话;侍人别无他意;只是与公子言书而已;”皇后冲那红衣侍女摆了摆手;“再敢口不择言;看本宫不割了你的舌头;下去吧;”
“前日车骑内眷前來;送有锦绣八匹;颇为轻柔;请皇后挑上几匹;亦是我的一点心意;”周贵人试图扯开话睿
“不忙的;姐姐;本宫听闻昨夜王府大有异动;不知所为何故;”皇后冲周贵人问道。
周贵人未曾想到皇后会问起这些;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无量天尊;回皇后问;昨夜有人以妖法谋害两位王爷;贫道出手克之;方才引起震动;”莫问接口回答。
“原來如此;竟然有人敢谋害亲王;当真胆大;定要严加追查;莫要跑脱了贼人;”皇后佯装惊愕。
“多谢皇后关怀;那妖人所用妖法不过雕虫小技;昨夜已自食恶果;贫道本不愿多生是非;但那妖人实在欺人太甚;贫道已然忍无可忍;若是再有妖人上门;定要寻到他的老巢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莫问正色说道。
皇后闻言神色大变;面皮微微抽动;强忍怒意挤出笑容;“莫公子当真是豪气冲天;昨夜立下大功;本宫要禀明圣上;为你求赏;”
“无量天尊;贫道告退;”莫问厌烦了这种虚假;稽首过后转身离开。
皇后碰了壁;心中懊恼便借故匆匆离去;周贵人送走了她;回到莫问房中遣走了两位宫女。
“今日多亏先生应对得体;”周贵人提壶为莫问倒茶。
“份内之事;”莫问叹气摇头;他本是道门中人;最为厌烦这种勾心斗角;却偏偏无法避免。
“先生今日好生豪迈;那贱婢日后想必不敢再暗中使坏;”周贵人将茶杯推至莫问近前。
“希望如此;这皇家官场之事太过烦心;你每日应对这些事情;便不厌倦;”莫问再度叹气。
“便是厌倦又能如何;我一妇人比不得你;你有绝技在身;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我有牵挂拖累;离不得;躲不开;”周贵人轻声说道。
莫问见周贵人语气轻柔;察觉到不妥;急忙借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