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难逑 作者:路遥歌(起点榜推vip2014-09-29完结)-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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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俊朗无比的男人一把抱紧我，“皖晴，我来迟了。”怀抱越来越紧，他似乎想把我揉进骨子里，勒的我呼吸都有些困难，见我挣扎，他稍稍松了手臂，然后定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脸上从喜到悲，从悲到喜，表情形容不清。。。就这样注视很久很久，我张了张嘴，声音冲破喉咙，嘶嘶哑哑地问了句，“你是谁？”。


第九十七章　敌军突围

“你是谁？”
　　眼前的人听见我问他，停在我肩上的手不由一紧，眉间轻皱，他问，“你、说、什么？”声音低沉，透着不置信。
　　我盯着他双眼，那里面似乎写着悲伤和不解，原本因救了我而晶亮的眸子渐渐暗下去，他见我怔怔的不答，也不说话了。我们两个人相对站着，旁边还躺着那个假冒‘风’的尸体，一时气氛颇冷。。。
　　按他的反映一定是认识我的，又或许与曾经的我关系很好。
　　我看着他仍旧抓着我肩膀的手，他怎么还不放下？我身体扭了几下，被这个‘陌生’的男人这样握着肩，我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心更是七上八下，连自己此番目的都不知忘到哪去了，有无数细微的声音在脑海响起，难道，难道他就是十五王爷？
　　但，见他没有剃掉的额顶，我皱眉，他是明朝人？难道以前的自己还认识明朝人，明朝的大官？
　　“史将军。。。”
　　这时候，跑过来一个小士兵，躬身朝他禀告说：“谷内有动静了。”
　　那个被称作‘史将军’的俊朗男人闻言松开我肩膀上的手，踱过去，询问那士兵，“是什么动静？”
　　“有人在哭。”
　　“哭？”‘史将军’扬眉，一脸玩味，片刻，对那士兵道：“带皖晴姑娘回去。”
　　“是。”
　　我莫名奇妙地跟着那个领路的小士兵走，‘史将军’早就在前面大步不见了踪影。我小心翼翼地问那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孟燕。”
　　“孟燕！”我重复，点点头朝他笑了笑，“你认识我？”
　　“属下不敢。”
　　“不、敢？”我莫名，是不认识，还是不敢认识，还是。。。诶~对这个似乎是认识我而又不敢承认的小士兵，我无奈，还有那个他口中的‘史将军’，他带我来大明的军中，会不会不让我走了？
　　前面的小士兵已经停下脚，指了指面前的帐子，“皖晴姑娘在这里休息一下，史将军一会儿就回来。”说着，走上前一撩帐帘送我进去。
　　我眼睛四处瞧了瞧，又盯着眼前的小士兵看，“这是你们史将军的帐子？”
　　“是。”小士兵垂头。
　　我更不解，自己究竟和那个‘史将军’是什么关系？怎么会被安排在这里等他，莫非？我紧了紧攥着裙摆的手，莫非自己和他有。。。？
　　小士兵还撩着帘子垂头等我进去，而我也想起来此番出城得目的是来找无忧。
　　无忧帮着睿王爷对付大明，那？我要是能跟着‘史将军’，是不是能尽快找到无忧了？
　　“皖晴姑娘，史将军去谷前察看一圈，很快就回来。”那小士兵见我不想进去，以为我是想着他们史将军，小声安慰我。
　　我咽了咽口水，对于耳根都红了的小士兵，实在再说不出一句话，抬步进了营帐。
　　走入‘史将军’营帐，那小士兵也跟着进来，手脚利落地沏茶倒水，然后躬身递过来，问我，“皖晴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我摇头，究竟没摸清楚怎么回事！看他这表现，我似乎是常客？~我接过茶杯，“你下去吧。”
　　“是。”小士兵躬身退出营帐。
　　我望着帐内整齐的充斥着男性气息的摆设，来回踱步，自己此次是来找无忧的，现在可怎么办？如果中途不和费扬果岔开路，会不会早找到了无忧？还有费扬果那个恶心的属下‘风’企图坏我名节，幸亏被一个突如其来‘史将军’破坏。如今眼前只有两条路，一条、跟着‘史将军’找到无忧他们的下落；另外一条、逃走。
　　逃走？
　　被自己这个想法怔了一下，无忧说，我喜欢逃，果然是真的。
　　“咳咳——”
　　我回头，‘史将军’一脸笑容，但眼睛里多了几分窥探，他冲我走过来，“皖晴，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是多久？
　　史可法拉过我的手，朝塌边的案几走过去，“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
　　“嗯？”
　　手被他牢牢拉着，我心中一紧，实难忍受他对我这般亲近，挣扎一下，‘史将军’作势松开，随手抄起我托在掌中的茶杯，“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他缓缓眨着眼，那温柔的表情叫我不知如何接他的话。
　　‘史将军’把茶杯放到案几上，背过手，绕着我转了一圈，一脸郑重的问，“你来找无忧？”
　　他怎么知道？
　　我瞪着他看，果然是和自己关系不一般啊！刚刚牵我手那么随意，这会儿又果断提起我爱慕的男人，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了！而我突然不想骗他，似乎因他对自己这莫名的温柔和情谊，我点点头，“史将军知道他在哪里吗？”
　　“史将军？”他扬眉嗤了一声；“上次你离开，我还以为你们远走了。。。多好的机会。”他抬头仰望虚空，良久摇头，“后来听说多铎抓到你，我还为你担心，派人查了几次，传话说你们，很好。。。”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凄楚地看向我，质问道：“你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被他严厉的表情惊到，我眼神游弋不敢再看他。
　　‘史将军’苦笑，平淡的声音若隐若现灌入我耳朵，他说：“我以为多铎是最没资格得到你的，不想，那个人竟然是我！我杀了无忧。”
　　我杀了无忧，我杀了无忧。。。
　　呼吸在一瞬间停滞，我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砰的跳声，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四肢已经开始轻轻颤抖，恳切地问他，“你骗我的，对不对？”
　　‘史将军’闭嘴不言，眼神撇过我有一瞬间失落。
　　我抓住他衣袖，再一次确认道：“你骗我的？”
　　他依旧不回答。
　　眼泪刷一下滚出我眼窝，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脆弱，甚至在那个‘风’想欺负我的时候，也没这样束手无策。
　　“他穿了多尔衮的衣服。。。”
　　“然后你就杀了他？”我声音嘶哑，悲伤合着痛一起涌出喉咙。
　　“是大炮！”
　　“听完他的话，我身子一晃，被他扶住，“我。。。”
　　“你——？”我眼里针扎一般疼，看着他心疼地搀住我，一把推开。
　　“皖晴。。。”
　　我身体不稳摔在地上，‘史将军’意外我会推开他，伸出手却没抓到我。我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他刚刚说的是实话，无忧他。。。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我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不想动，不想说话，不想回忆，什么都不想，但是无忧的一颦一笑像镜子映在我眼里。
　　“呜呜呜~”我终于在回忆到他说：‘等我’的时候嚎啕。。。
　　不知坐在地上多久，也不知哭了多久，‘史将军’一直站在我身侧，一言不发，定定看着我。
　　帐内渐渐暗了下来，期间一个小士兵悄悄进来问：“‘史将军’要不要准备晚饭？”被他摇头拒绝了。
　　我很累，声音渐渐发不出了，坐在地上，抱着双腿意识渐渐模糊。。。
　　再醒来的时候，身旁坐着‘史将军’，他见我醒来忙问，“皖晴你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心痛欲死。。。
　　我侧过身背对他，沙哑着嗓子道：“让我静一静。”开口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么哑成这样，好像两块破铁摩擦。
　　背后迟迟没动静，我拉起被子盖过头顶，不想理他，更不想感受着他灼人的目光。
　　良久，我背后叹了一声，他才起身打算离开。
　　“等等。”痛哭之后，勇气又一点点回流，我嘶哑着嗓子叫住他，“他，在哪里？他的、身体在哪里？”我不敢叫出那个名字，尽管经过大喜大悲煎熬下我心已如死水，却在提到他的时候，仍隐隐作痛！
　　无忧、无忧！
　　我死死抓着被，等着‘史将军’在我心口那最后一锤。其实，无比讨厌这样期期艾艾的自己。
　　‘史将军’扭过头，眼睛十分锐利，“死、无、全、尸。”四个字出口，便决然离开。
　　手不知什么时候咬进嘴里，一股腥咸的味道在口腔化开，可是，手上再怎样疼，也终是敌不过心里的疼，像被人生生撕碎，撕烂。
　　这样瘫在榻上三天，‘史将军’也从未来过，不知道他睡在哪里，也不想知道。
　　那个领路的小士兵每天都会来几次，监督我吃饭，最开始我很抗拒，不想用这里的食物，更不想看见这里的人，到最后，脑子饿晕了，自己找食物果腹。
　　“皖晴姑娘，史将军他。。。”小士兵欲言又止，看了我半晌又垂下头。
　　“下去吧。”被他这么一提，我筷子一顿，看着碗里的饭，没了食欲，放下碗，我起身回了榻上，这样两点一线的生活让我成了鸵鸟。
　　午夜的时候有号角声响起，我瞪着帐顶，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我怕睡着了会梦见他，就像梦见自己那样浑身是血，然后眼睁睁看着大炮毁了他，他的身，我的心，我不敢睡。
　　“敌军突围啦~”
　　“敌军突围啦~”
　　“敌军突围啦~”
　　外面有人大声招呼，几乎瞬间，火把燃起，映红的帐壁。。


第九十八章　面圣

外面的声音很大，被吵到我坐起来，穿好衣服，想着，如果一会儿他们撤退或者怎样的时候也不至于那么多人等我。
　　火把映的帐篷内很亮，我没有去点油灯，就那么穿好衣服坐在塌边，也不想出去看，自从那日回来后就没再出去过，我没什么情绪，静静坐着。
　　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过了一会儿依稀有打斗声。
　　反正，与我无关，我耷拉着脑袋，晃着腿，直到外面的声音听不见为止。
　　我睁开眼，‘史将军’正坐在案几边，心情颇佳地翻着书。
　　“醒了？”他见我看他，抬头看向我，问道。
　　我翻个身，实在不想看到他，就算是已没有情绪的自己对他仍旧厌恶。
　　“昨晚抓住了多尔衮。”我平平静静地阐述一件，似乎在普通不过的小事儿。
　　我心中顿了一下，但仍没有说话，抓就抓到，与我无关，没有无忧的满洲军让我提不起兴致。
　　“既然你不感兴趣，那算了！”他叹息一声，起身端过粥碗朝塌边走过来，“皖晴，先吃点东西吧！”
　　我不动，不想见他，不想听他说话，更不想他对我这般亲昵，我抓着被角，冷冷到，“不吃。”
　　背后脚步声停了，我拉过被盖过头，赌气一样不想吃他送过来的饭，等了一会儿，‘史将军’才叹息离开。
　　于是我又绝食一天，‘史将军’从这天起就再没出现过我面前。
　　直到有一天一个挺着大肚便便的女人进了我营帐。
　　这时候我正坐在塌边晃着双腿，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走进来，跟在她身后的侍女忙不迭地拉开凳子扑上毡垫，然后见我没有招呼客人的意思，鄙夷地喃喃，“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我没情绪，懒得跟她计较，仍旧耷拉下头，晃腿。
　　“皖晴姑娘。。。”那个一身富贵的孕妇开口，声音很悦耳，“你可愿意和本宫一起伺候可法？”
　　我没听明白，但猜她口中的‘可法’是一个男人，而她是他的妻子。
　　想让我和她共事一夫？她是来求亲的？我停下晃动的腿，抬头看她，“不愿意。”是啊！就不愿意，就算他口中的‘可法’是皇帝，是王爷，是什么我都不愿意。
　　“将军对你的情谊，你不知道？”她变成了质问，语气中透着恼和怨。
　　哦~原来是‘史将军’的老婆！
　　史可法，我在心里念叨一遍，然后无趣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想知道。”管他什么将军，有老婆就该安分守己，整天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让人觉得恶心。
　　“你！”她气结，“不识好歹。”撂下这么一句话，冲出营帐去。
　　大着肚子也不老实，竟然想着给自己丈夫娶二房！我嗤了声，倒头继续睡。
　　。。。。。。
　　除了睡觉，偶尔和进来送饭的小士兵闲聊几句证明我还没有失语，他说最近史将军很忙，忙着和满洲国周旋，似乎想用他手上的砝码换回北京城，说最近皇上快来了，昨天夜里公主就到了。
　　我问他公主是不是就那个挺着个大肚子的女人？他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看着我脸色，生怕我会气，小声说：“公主和将军的关系不好，将军还是对您一如既往。”
　　恭维的话听多了自然听出馊味。
　　他的口气似乎认为我在吃醋？唉~对于他这种超级丰富的想象力，我无奈地摇摇头，顺其自然。
　　小士兵口中的皇帝终于在三天后到了这里，我听见外面整齐跪倒参拜的声音，却没有出去，我想我应该把鸵鸟精神发挥到底，但很不幸那个大肚子的公主告诉皇帝我在这里，第二天晚上就召我面圣。
　　不情愿地在史可法送来的一堆衣服中挑选了一件白色的，跟孝服一样的颜色。
　　“皖晴姑娘，要不您换个颜色吧，面圣是大事，不小心会掉脑袋的。”那小士兵适时地规劝我。
　　我扫了一眼那些红的、绿的花衣裳，再看看他，“可以不去么？”此时我的心理是，管他娘的是谁，我不想见，别逼我。
　　小士兵慌张跪下，哭腔道：“皖晴姑娘，别让我属下难做啊！”
　　叹口气，他这已经是地六次用这个理由劝我面圣了，难得见他一脸无辜模样，想着他说如果我不去他会挨板子，适才应下来，“好吧，衣服我不换。”这已经是我让步的极限了。
　　他眼神暗了一下，然后道：“那就这件吧。”既然都是史可法送来的，自然是都可以穿，这件白色衣裳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纱衣，上面绣着粉红色小花朵，虽然看起来像孝服，但也难得精致，俗话不是说，巧不巧，一身孝吗！
　　呃~想多了，我属实当它是孝服。
　　史可法在我的帐外等我一同面圣，小士兵撩起帘子，我走出来的时候他正负手而立，眺望着天边的朝霞。
　　已经数日没有走出营帐的我，见到这样美的景致时，心里仍是一片平静，吝啬给予评价。
　　史可法见我不耐，招呼一声，“走吧。”
　　我跟着他，穿过众多营帐后来到一面黄色帐面的大帐外，这似乎就是那个崇祯皇帝的营帐，是史可法的岳父，也是那个大肚子公主的爹。
　　外面站着的小士兵进去通报，片刻再出来招呼，“驸马请。”
　　我跟在史可法的身后走进营帐，帐内正前方摆着一张金黄色大椅子，一个穿着红色袍子的中年男人端坐其上。
　　史可法一直垂着头，在走到距那张大椅子五米远的距离站定，跪下恭敬道：“宪之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裙子好像被谁拉了一下，低头正是跪倒在地的史可法，我瞥开眼不看他，拉我作甚？我不跪，为什么要跪？凭什么跪？
　　“舍妹莽撞，请吾皇勿怪。”
　　史可法悄悄拽我裙子的手没有松开，他皱眉朝我做口型，‘跪下。’
　　我朝后挪了挪，懒得理他。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行了，你也起来吧。”上座的人平静开口，但平静的语气总给人种压迫感，比起多尔衮尤甚。
　　史可法站起身，拱手谢恩，“谢，吾皇。”
　　“诶~”崇祯摆手示意他客气，之后又问道：“皇太极同意用多尔衮换下北京城了么？”
　　“还没有。”
　　“哦~”
　　“父皇~”一个长长的、甜腻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