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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松林异境三部曲-第17章

小说: 松林异境三部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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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冰箱。

真奇怪。

里头有好几瓶牛奶、新鲜蔬菜、一箱蛋、肉店的纸包住的肉。

可是没有任何包装好的成品。

他伸手抓出一袋红萝卜、一小块面包,将它们全塞进牛仔裤的侧袋里。

伊森往门口走,可是大街上传来的叫闹喧哗让他停下了脚步。

他冲向两扇大窗户中的一扇,小心拨开一点点窗帘往外窥视。

二十英尺下的大街上乱成一团。

虽然还下着雨,大街正中央却燃着一座超大的营火,松树枝和拆解下的木头外墙燃烧着,大街的建筑和店面在熊熊大火照耀下,时亮时暗。两个男人扛着一把木头长凳往火焰的方向走,伊森看着他们将它扔进火堆,引起大街上被雨淋得湿答答的群众一阵欢呼。人潮的密度显然和与营火的距离成反比,愈靠近营火,人就愈挤、聚集的人愈多。

下面的人看起来和他之前见过的居民感觉完全不同。

大多数的人都换上非常夸张的戏服。

女人的手腕和脖子上挂了许多华丽的假珠宝。五光十色的珠链、珍珠,甚至皇冠都出现了。她们脸上贴着亮片,涂着厚厚的粉底,浓密的眼线让眼睛变得超大。虽然天气很冷,天空还下着大雨,她们却穿着暴露,衣不蔽体,活像一群在招揽生意的妓女。

男人们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个男的只穿运动外套,没穿裤子。

另一个穿着黑色家常裤加红色吊裤带,裸露上身,耶诞老人的帽子歪歪地挂在头上。他拿着一根白色的球棒指着天空。球棒上画了许多奇怪的图案,不过距离太远,伊森看不清楚。

伊森注意到一个站在砖块花圃上、头和肩膀都比其他人高的身影。怪兽般的男人穿着棕熊的毛皮,仍然不忘佩戴他的铜质星星徽章,头上戴着金属制成的帽子,上面缀着两根鹿角,他的脸用颜料涂上战争条纹,一边肩膀背着猎枪,另一边肩膀则背着一把插在皮鞘里的剑。

波普。

他以君临天下的姿态环顾四周,瞳孔反射着熊熊营火,远看仿佛两颗星星。

如果他抬起头来看向对街,在火光的照耀下,他一定会立刻发现伊森正站在三楼公寓往下窥伺。

他知道他应该要赶快离开,可是他的脚却钉在地上。

伊森视线外的一小群人突然爆出尖叫,吸引了波普的目光,警长转头一看,露出大大的笑容。

波普从熊皮大衣的内袋取出一个没有标签、装着咖啡色液体的透明瓶子,将它指向天空,然后不知说了句什么,顿时群众开始疯狂地鼓掌欢呼。

波普高举瓶子灌下一大口,群众们主动分成两边,在下面大街的中央形成一条通道。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

三条人影穿过群众走向巨型营火。

左右两名男人都穿着黑衣,肩膀上挂着弯刀,各抓住中间那个人的一只手臂。

贝芙莉。

伊森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移了位,他的胃里仿佛有把熊熊怒火正在燃烧。

他可以看得出来她已经站不起来,抓住她的两个人左右架住她,将她拉着走,贝芙莉的两条腿无力地拖在柏油路面上。她的一只眼睛被打肿了,睁都睁不开,整张脸几乎都是血。

可是她还没失去意识。

她还有意识,而且怕得要死。她将视线固定在脚下湿淋淋的柏油路面,好像她不去看,一切就会被阻隔在她的世界之外。

那两个男人将她架到离营火只有十码的地方,把她往前一推,放了她。

贝芙莉倒在地上时,波普不知大喊了一声什么。

站在她周围的人立刻往后退,以她为中心,在她身边围成一个直径约二十英尺的圈圈。

透过窗户,伊森听到了贝芙莉的哭声。

她听起来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凄厉的嚎哭声中满是绝望。

每个站在外围的人都想挤进去最里面,想占一个观赏的好位子,圈圈的密度也就随着时间,愈来愈高。

波普将瓶子塞回他大衣内袋,从肩膀上取下猎枪。

他为枪上膛,瞄准天空。

枪声在建筑物之间回荡,玻璃在窗框里震动摇晃。

群众安静了下来。

没有一个人移动。

伊森又可以听到下雨的声音了。

贝芙莉挣扎地站起来,伸手抹去一道从脸中间流下的鲜血。即使是站在离地三层楼的窗户,伊森还是能清楚看到她浑身发抖,那是一个知道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有多糟的人表现出的全然恐惧。

贝芙莉摇摇欲坠地站在雨中,重心放在左脚上。

她慢慢转身,摇晃着,望向周遭每一张围观的脸。伊森虽然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可是绝不会弄错她的语气。

哀求。

绝望。

雨滴、眼泪和鲜血从她脸上流下。

整整一分钟过去了。

有人侧身挤过群众,进入圆圈里头。

大声欢呼。

拼命鼓掌。

是那个身穿红色吊裤带、上身赤裸、戴耶诞老人帽的男人。

一开始时,他只是在边缘走来走去,像一个拳击手在铃声响超前在角落对自己信心喊话。

然后有人递了一个酒瓶给他.

他仰天长饮,卤莽地喝了一大口。

接着他抓起画得乱七八糟的球棒,摇摇晃晃地走向圆心。

往贝芙莉的方向走。

他绕着她走,一圈又一圈。

她后退,往群众的边缘靠。

有人出手用力推了她一把,将她往圆心推,正好把她直直推向拿球棒的男人。

伊森没预见接下来发生的事。

贝芙莉也没有。

发生得很快,仿佛那男人决定要抓住最后的机会。

极为流畅的动作。

举起棒子,用力挥出。

枫木撞击头骨的声音让伊森出于本能地闭上眼睛,转开头。

群众大声喝采。

当他再睁开眼睛时,看到贝芙莉倒在地上,挣扎着要往前爬。

伊森觉得他就快控制不住他的怒气了。

戴耶诞老人帽的男人将球棒扔在柏油路上,昂首阔步地走进群众中。

球棒滚向贝芙莉。

她伸手想握住它,手指和棒子只差两三英寸。

一个穿着黑色比基尼、黑色高跟鞋,戴着黑色皇冠、黑色天使翅膀的女人走进圈圈里。

她像展一不模特儿似地摆出姿势。

群众欢呼。

女人走向正伸长手想拿球棒的贝芙莉。

她蹲下,对贝芙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捡起武器,然后用两只手抓住球棒,举过头顶,就像一个邪恶女王高举战斧准备攻击。

不。不。不。不。不……

她猛力打向贝芙莉脊椎的正中央。

贝芙莉在地上痛苦扭曲,人们却愉快地大声尖叫。

伊森恨不得自己正在大街上方两百尺处驾驶着黑鹰直升机,那么他就能用一分钟能发射两千颗子弹的格林重机枪扫射群众,将这群畜牲劈成两半。

伊森离开窗户边,双手举起咖啡桌,将它掷向墙壁,木块四溅,玻璃震动。

可是这么做不但没有舒压效果,反而让他更生气。

他渴望暴力。他听到体内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拿着你的弯刀,下去给那群人一点颜色瞧瞧。没错,他们最后一定会以人数众多取胜,可是天知道他现在多么想冲下去,在群众中展开大屠杀。

可是,之后你就会死。

再也看不到你的家人。

再也不知道这整件事到底是在搞什么。

伊森走回窗户边。

贝芙莉躺在街上动也不动,头部流出一大滩血。

圈圈散了,所有的人一涌而上。

几乎在同时,每个人都伸出脚来踹她。

离开感觉像背叛,可是他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没有办法阻止事情发生,五百个人对抗一个人,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不能为她做什么。她死定了。现在,在被发现前,赶快走吧!

伊森冲向大门,他听到贝芙莉的哭喊声,她的痛苦、绝望、无助,让伊森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要冷静。

这扇门外说不定就有人在等着你。

一定要提高警觉。

伊森跨进走廊。

没人。

他关上公寓的门。

大街上的骚动一下子变得很遥远,很不清楚。

他擦干眼泪,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走廊,门,然后楼梯。

他在三楼楼梯间停住,有些犹豫,先竖起耳朵听,再从扶手往下看。

没有声音。

没有东西在动。

安静到令人不安。

他开始走下楼梯。到了一楼时,他小心将门推开一条缝,往外窥伺。

一道银光从门缝泄入窄巷。

伊森站进淹水的路面,关上门。

雨下的比之前更大。

他待在原地三十秒,等着眼睛适应黑暗。

然后,他把连身帽拉上,走在窄巷中央,往南前进。

伊森可以看到远处街灯的光线照耀出落下的雨滴,除此之外,窄巷里非常暗,暗到他连脚上的靴子都看不见。

群众爆出的欢呼声比之前都要响亮。

他想着贝芙莉,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像可能正在发生的事,他的手紧紧握着弯刀,咬紧牙关忍耐。

前方传来的脚步声让伊森突然停下。

他站的地方离交叉路口还有三十英尺远,相信他在黑暗中应该是完全隐蔽的。

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从大街往西方走,进入他的视线。

他在街灯下停步,瞪着巷子里。

他一只手拿着斧头,一只手拿着手电筒。

伊森可以听到雨水打在他雨衣上的声音。

那人穿过街道,走进窄巷。

开亮手电筒,照向伊森。

是谁?

伊森看到自己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化成蒸气。

是我。伊森一边说,一边走向他,你看到他了吗?

『我』是指谁?

手电筒仍照在伊森脸上,他希望那人会看到他在微笑,希望他对自己居然有胆走向他惊讶得不知所措。

伊森愈走愈近,那人的眼睛在看到他脸上的瘀青、血痕、缝针和伤口时睁得好大。他举起斧头准备攻击,可惜已经晚了半秒钟。

伊森单手拿刀,以和地面平行的角度在他的肚子上划出一大道开口。

那人的双腿一曲,跪在地上。伊森再补三刀,解决了他。

他开始跑,仿佛刚才杀了人为他注入新的能量,让他有力气快跑。

伊森跑出窄巷,穿越第七街。

右边——两个街区外有六个光点正往闹区走。

左边——五十多个人从大街转进来,一边走,一边用手电筒扫射每一条他们遇见的暗巷。

伊森加快脚步闪进下一条巷子。里头没灯,可是虽然他已经大声在喘气,还是能听见后头跟来了好几个脚步声。

他往后一看,一大片光突然照进巷子里:

许多人大声叫喊。

第八街就在前头,就快到了。

他必须改变路径,心里已经在计算所有的可能性,可是还是得等看见前方的状况才能决定。

伊森奔至第八街。

左边——没人。

右边——两个街区外有一个光点。

伊森往右转,持续以极快的速度斜斜跑过马路。

他跳过边栏,跑上对向的人行道,差点被凸出的水泥道畔倒,还好他适时调整了姿势,才没跌个狗吃屎。

二十码后,他来到紧临大街西方的街区。他在转弯前两秒回头,看到第一群光点才跑到巷口。

如果他运气够好,他们可能根本没看到他往哪个方向跑。

他闪进角落。

很好,一片黑暗。

他继续走在人行道上,吃力地在松林的漆黑阴影下前进。

下一条街也没有人。他迅速往后看,只有五、六个光点追来,而且和他还相隔了至少二十秒以上。

伊森往西再跑过一个街区,然后转向南方。

死路。

他已经跑到小镇的边缘。

他在路中央停下,弯腰将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

现在追兵不只从后面,也从西边赶过来。

他猜他可以再跑两个街区的上坡路回到大街,不过这似乎不是个聪明的选择。

赶快跑!距离愈拉愈近,你正在浪费宝贵的时间。

他的正前方是一栋背山而建的维多利亚式豪宅。房子后头就是森林。

没错。就是这儿。

他的腿在他继续跑时痛得不得了,但他还是过了马路,从屋子旁闯进去。

还差三步就要进树林前,一个孩子的声音大叫:他要跑进森林了!

伊森回头。

二、三十个人刚过豪宅转角,手电筒的光到处乱射,集结在一起朝他的方向跑。伊森愣了一下,心里怀疑为什么这群人的比例看起来不太对。

腿太短,头太大,手电筒离地面的距离也太近了。

是小孩。

因为他们全是小孩。

他冲进树林里,大口吸入潮湿松木特有的苦甜香气。

当他在镇上东奔西跑时,还可以勉强看见周围环境;可是在树林里,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他不得不开亮手电筒,让它的光四处游移,引导他穿过大树,避开倒下的树干、刚伸出头的小树和差点刮到脸的低垂树枝。

孩子们跟在他身后也进了树林,细碎的脚步声踩在湿答答的落叶上,有时还会踩断掉落的小树枝,发出啪哒的声响。他的脑袋里有个模糊的地图,大约知道河流在什么地方,只要方向没错,他迟早会遇上它。可是他觉得自己似乎迷路了,他的方向感像绳结似的混淆不清。

一个小女孩尖叫:我看到他了!

伊森回头看,不过是很快地转了一下头,但他选了一个糟到不能再糟的时间点,他刚好经过一个交错倒下的树枝堆,他回头的同时,脚也被树枝和树根卡住,让他重重摔向地面,手上的手电筒和弯刀全掉了。

四周都是脚步声。

从每个方向接近。

伊森挣扎着要爬起来,可是一条藤蔓缠住他的右脚踝,他花了五秒钟才挣脱。

·他跌倒时手电筒跟着熄了,所以他现在不知道它或者弯刀在哪里。事实上,他什么都看不到。他在地上慌乱摸索,绝望地想找到它们,可是他摸到的,不是树根,就是藤蔓。

他手脚并用地站起来,在逼近的光线和声音中,奋力闯过树枝堆。

没有了手电筒,他的速度变慢了。

他把双手伸在前面,免得撞上大树,小跑步前进。

几十道光束疯狂地在他面前乱扫,让他短暂看到前面的地势。松林的地上长满了矮树丛,显然很久没被清理过了。

树林里尽是孩子无忧无虑、淘气、狂乱的笑声。

活脱脱是他童年游戏的恶梦版。

伊森踉跄走进一片他猜是平地或草原的地方。并不是说他突然可以看见了,而是因为没有森林的遮蔽,落在他身上的雨顿时变大、变密了。

他觉得似乎听到前方有潺潺流水声,可是很快的,那个声音就被从后头追来的沉重喘气声取代。

有东西撞上他的背。并不会非常痛,但力道大到足以让他站不稳,让他来不及反应第二下攻击。

再一下……

又一下……

再一下……

又一下,终于伊森倒向地面,脸朝下,贴在泥淖里。所有的声音全被孩子们的笑声掩盖。他们开始从各个方向、各个角度攻击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有怎么打都不会痛的小拳头,有浅浅的刀割,还有偶尔对准他的头比较用力的重击,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攻击的频率也跟着提高,伊森不禁觉得仿佛有一大群食人鱼正在啃噬自己。

有东西刺进他的恻身。

他哭喊出声。

孩子们模仿他的叫声,嘲弄他。

又被刺了一下。非常非常痛。

他气得满脸通红,用力把左手抽回,摆脱抓住它的人,然后右手。

双手掌心撑地。

撑起上身。

有人将一个不知是石块还是木头的硬物用力砸向他的后脑。力道大到差点就把他的脑浆打出来。

他的双手一瘫。

脸又埋回泥淖里。

孩子们笑得更开心了。

有人说:打他的头!

可是他又撑起身体,而且这一次他还大声尖叫。他看得出来孩子们一定是被吓着了,因为有几秒钟的时间,没有人再攻击他。

而伊森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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