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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表妹难为.玉貌绮年 作者:朱砂(晋江vip13-08-25正文完结)-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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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侧妃等人听见蝎子,不由得都吓了一跳。赵燕平却不相信,追问道:“食盒里怎会爬进蝎子去?如今这大冷天的,蛇虫都不出来了,怎会往食盒里爬?”
  绮年一摊手:“这我便不知了,东阳侯府里我也是头一回去住着,哪里知道呢。”
  赵燕平还要再问,秦王妃已经听见动静走了出来:“都住口!妤儿在里头睡着呢,这吵吵嚷嚷的像什么!世子妃既说不适,就该在屋里好生歇着,没的到处乱跑什么。”
  这就叫恼羞成怒。绮年心里嗤了一声,看秦王妃眼圈都是红的,便装出一副委屈模样:“世子听说县主病了,急着过来探望,儿媳才一并过来的。”
  秦王妃狠狠瞪了她一眼。当时她虽不在群芳洲,但事后问过了伺候赵燕妤的丫鬟,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若说绮年根本不知情,她心中实在不信,哪里就那么凑巧那丫鬟就把食盒摔了?哪里又那么凑巧就摔在赵燕妤眼前呢?只是绮年从头到尾都没让人抓住什么把柄,就是秦岩眼睁睁在一边瞧着,也挑不出什么来。更何况赵燕妤落水千真万确是自己掉下去的,根本不曾有人动过她一个手指头。
  “都回去罢,大夫说妤儿是风寒,将养为要,都不必过来探看了。”又冷冷看了绮年一眼,“世子妃也回去好生歇着罢,既是病了,也是静养为宜,话说多了反要伤神的。”
  绮年知道秦王妃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许把秦岩救人的事说出去,便笑了一笑道:“多谢王妃关心。”至于说不说的,她自有考量。
  众人都走了,赵燕平却不肯走,急道:“母亲,此事绝非凑巧。”
  秦王妃尚未及叫他不要说话,昀郡王已从里头出来,冷声道:“什么绝非凑巧?那是你外祖家中,难道有人能害你妹妹不成?还不快回你自己屋里念书去!”
  赵燕平不敢再说话,悻悻走了。秦王妃垂泪道:“王爷跟妾身生气,何必拿孩子们撒气?”
  昀郡王脸色铁青:“你还要说!我且问你,那蝎子哪里来的?”他去东阳侯府亦不是一两次了,别说秋冬,便是夏天也没见过蝎子爬到食盒里去的。
  秦王妃无言以对。那蝎子是怎么回事,秦岩早已招认了,却不说是赵燕妤叫他抓的,只说自己看着绮年对县主不恭敬,所以想着给县主出出气。但这话却是不能说给昀郡王听的。昀郡王此人极重礼数,便是从前心慕自己,也是从不曾越了礼,若是听说秦岩为了赵燕妤去捉弄绮年,必要生气。且秦岩的性子从来不是那等泼皮胡闹之人,这捉蝎子的事只消一想,便会想到赵燕妤头上,岂不是引火烧身?
  昀郡王见她不说话,越发的疑心:“究竟怎样?可是妤儿胡闹?”从前女儿尚小,且姑娘家皆是秦王妃在后宅带着,没有个当爹的天天来查问女儿德性如何的,只是每日眼前见着,觉得女儿也是守规矩的,偶尔有些顽皮,也当是年纪小的缘故。只自从赵燕恒的亲事开始,听立秋说赵燕妤身边的丫鬟私下里议论世子,便有些不悦了——丫鬟们私下议论主子,自然是主子不曾约束好——虽说当时只撵了春娇秋婉,却也存了个警告的意思。本当女儿渐渐的好了便罢,偏今日又出这么桩事,怎教他不疑心呢?
  秦王妃怎敢说实话,掩了脸哭道:“实在不知那蝎子是如何爬进去的,我哥哥为着这事已经将那失职的丫鬟打死了,王爷如今不相信,可是要把妤儿也打死不成?”
  昀郡王也只是怕女儿闯祸,哪里是要把她打死呢,见秦王妃哭成这样也不好再问,伸手扶着道:“我也只是担心妤儿,既无事是最好。”
  秦王妃拭着泪,打点起精神来又与昀郡王说了一会儿话,好容易见昀郡王脸色松了些,正暗地里吁了口气,魏紫忽然一头撞进来,满脸慌张。秦王妃吓了一跳,喝道:“张张慌慌的做什么?”
  魏紫慌乱道:“长松在外头,说,说——”打量着这事也掩不住,只好道,“说是秦家四表少爷去吴府退亲了。”
  秦岩这一举动,着实叫人吃惊。绮年听了碧云的话,犹自不敢相信:“当真?”
  “当真的。”碧云是与红罗一起来的,打着幌子说是给绮年送东西,实则是来打探这件事的,“老爷和二老爷都在衙门里呢,只有霄少爷今日休沐在家,那秦四少爷就找上了霄少爷,也不说为什么,只口口声声说要退亲。霄少爷再问不出个四五六来,恰逢着霆少爷也回来,恼得了不得,若不是看秦四少爷一瘸一拐的,当时就要打人了。太太和二太太都糊涂着,听说姑奶奶今儿刚从东阳侯府回来,叫我们来问问,可是有什么事?怎么前些日子还说要紧着娶呢,如今就说要退亲了,且又是秦四少爷自己来的——便是要退亲,也没个少爷家自己上门的道理。”
  绮年哭笑不得,不知是该夸秦岩有担当,还是该骂他是个糊涂鬼。秦王妃死死要遮着赵燕妤落水被秦岩救上来的事,他倒好,自己先捅出来了。一瘸一拐那是东阳侯问出来蝎子的事与他有关,将他打了十板子的缘故。本来是关起来反省了,想不到早晨自己才跟着秦王妃回来,这位已经觑了空儿跑出去退亲了。这倒也好,省得她还要犹豫此事究竟要不要与郑氏说,秦岩自己捅出来,可就怪不得别人。
  “……县主?”碧云瞠目结舌,红罗气得就要站起来,“既这么着,为何还要求我们姑娘呢?如今弄得要退亲——我回去与太太说去!”
  “你与二舅母细细地说,此事总不能太急,不要坏了雪表妹的闺誉是最要紧的。幸而秦岩不曾找到衙门里去,总归先捂住了不要闹大,此事是他们理亏,我们当可徐徐图之。”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哪怕吴知雪毫无错误,退了亲这名声也是要受影响的。
  红罗一肚子气,匆匆告退。如鹂蹑手蹑脚进来,小声道:“王爷在丹园里大发雷霆,把人都赶了出来。县主身边的两个丫鬟都被打了撵到庄子上去,连魏紫和姚黄都在院子里跪着呢。听说王妃哭得不行,如今满府上都在悄悄议论这事,还有人跟奴婢打听呢,不过奴婢只说不知道,一个字都没往外漏。”
  绮年微微一笑:“你如今越来越长进了。”
  如鹂得了夸奖不由得眉开眼笑,又道:“王爷把世子叫到书房去了呢,不知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绮年猜都猜得出来,“必定是商议县主的事。瞧着罢,一会儿世子回来便知道了。”
  赵燕恒直到天黑透了才从外书房回来:“可不是商议这事么。秦岩这小子,看不出来竟如此大胆,如今被东阳侯拖回去请家法了。”
  “父王打算怎么办呢?”绮年饶有兴趣,“会将县主嫁给秦岩么?”那倒是表哥表妹又凑成了一对了。
  赵燕恒笑着摇摇头:“王妃哭得快要死过去,只说是秦岩自己一厢情愿,与燕妤毫无关系。最后议定了,二月里燕妤一及了笄,立刻就出嫁。”顿了一顿道,“父王的意思,叫王妃一心替燕妤准备出嫁的事,家里的事怕是要准备让你管了。”
  绮年吓了一跳:“这么快?”
  “父王这次是真恼了,说王妃教女无方,这家怕是也管不好的。你是世子妃,将来是郡王妃,这家自然该你慢慢管起来。不如就借着如今给二弟娶亲的事,慢慢学着入手。”
  绮年登时皱起了眉:“这可不是好时候。一则你要去渝州,二则二弟的亲事王妃可是不放在心上的,没准就要出手搅一搅,到时候我没脸事小,二弟的亲事可是大事。”
  赵燕恒笑着搂了搂她:“就知道你是最顾大局的。我替你推了推,也说二弟的亲事耽搁不得,定了仍是王妃主事,你和两位侧妃协助,慢慢学着入手罢。”


☆、107 临出行主仆交锋

  秦岩闹腾出来的这件事;在东阳侯府、郡王府与吴家三方联手镇压之下;总算没有出什么大风波。秦岩被东阳侯关了起来;对外只说他忧心祖父病情日夜服侍;自己累倒了,看着情况不好;为了不耽搁吴家姑娘,只得将亲事退了。
  郑氏对此极为恼怒,因为秦岩倒得了个孝顺的美名,自己女儿反而成了被退过亲的人。若不是吴若铮拦着,几乎就要打到东阳侯府去。吴若铮并非不气,只是东阳老侯爷还没倒头,这时候若打上门去倒叫人觉得不宽厚,且还有大长公主和郡王妃在;只得劝妻子忍下一时之气,日后再慢慢报复。又叫人私下里传出话去,说秦岩何曾在老东阳侯面前服侍,其实是与丫鬟有了私情,那丫鬟且怀了身孕。吴家虽有女儿,却不嫁这样的人,宁愿担个被退亲的名声,也不愿忍气吞声嫁了去。
  这话暗地里传出去之后,东阳侯也是气个仰倒。但此事本是秦岩有错在先,兼且自己府里确实打死了一个丫鬟,又不能揪着死人证明她并无身孕,更不敢说出赵燕妤的事,也只好认了,只把秦岩狠狠打了一顿,打得几天下不来床,又将他关了起来说是养病。
  郡王府里同样是山雨欲来。县主身边的大丫鬟已经是第二次被全换掉了,这次是昀郡王亲自挑选,还把从前伺候过老王妃的一个常姓嬷嬷给了县主,叫她“好生拘着县主,再若失了规矩体统,不必来回我,立刻责罚”。
  赵燕妤病得不轻,便有心闹腾也无力,且看着昀郡王这次是真发了怒,不敢多说一个字,只得老实躺着养病。秦王妃也有心装病,但接下来就是赵燕和的亲事,魏侧妃早在昀郡王面前递了话,秦王妃若装病,少不得被疑心是不愿庶子娶得风光,如今昀郡王正在气头上,便是她也不敢去撩虎须,只得挣扎着打起精神忙活。
  到了永顺伯娶秦枫那日,是绮年独自前去道贺的。
  秦枫这嫁得尴尬,虽说太后都下了懿旨,若是日后生了儿子就可扶正,但毕竟此时永顺伯夫人还活着,秦枫只能算是妾。既是纳妾,各家的夫人们若到场就有些跌了身份,因此大部分人家是派出儿媳前往。
  永顺伯在京中的宅子不大,因没个人主持,太后特地委托了承恩伯夫人来筹办此事。绮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承恩伯夫人,出身唐国公府,只是十余年前就已经败落了,如今在京里都没了娘家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人倒是极温和的。
  承恩伯府得爵皆因出了一位太后之故,家中儿女们却并无多出色的。承恩伯本□妾成群,子息却不繁,嫡出的世子郑哦辏壳吧形慈⑶祝坏故鞘龅某ぷ又g肴缃袷谴罄硭掠宜仑讶蝗⑵奚樱闶浅卸鞑ッ帕⒒У娜宋铩T儆芯褪鞘I耗铮缃褚采形闯黾蕖�
  绮年与承恩伯夫人行过礼,便由小丫鬟引着入席。才一进去就看见了冷玉如,带着张淳张沁二人,正冲着她笑。承恩伯夫人是个会办事的,特意将相识之人安排在一起,绮年那一席上不但有冷玉如,还有永安侯府的座位,虽然此刻尚未来人,但想来也就是阮盼了。
  绮年瞧了一圈,没见郑瑾,不由得悄声笑道:“苏少奶奶怎么没来?”
  冷玉如也低声笑道:“你不晓得?苏太太嫌永顺伯这以妾为妻的事不合规矩,不许她来。”她挂着恒山伯府义女的名头,有些消息确实比别人灵通些,“郑瑾娘被拘得实在受不得了,前日好容易回了一趟娘家,恰好我也在,看她着实瘦了些,只抱怨天天的站规矩不能出门。幸好不是你嫁过去,否则岂不吃苦。”
  绮年想想苏太太那样老古板的婆婆,也不由得有些背后生寒。这个时代婆婆跟压在头上的天似的,真要是事事都摆出规矩来,那日子确实的不好过。两人悄声说笑了几句,冷玉如便道:“如今我们那宅子也收拾好了,婆婆顾惜我离京这么久,说要择个日子叫我请人到家里顽顽。我想着将我娘从庵里接出来,再请上你和嫣儿去说半日话,只不知你肯不肯赏脸。”
  绮年忍不住伸手轻轻打她一下:“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就叫赏脸?我巴不得要去,只是须得提前说下日子,如今我得跟着郡王妃学管家的事,我家二小叔要成亲,不提前说下怕是出不来的。”不过张家现在算是京中新秀,想来昀郡王不会拦着她跟张家来往。
  冷玉如笑道:“那就说准了,我提前几日给你送帖子便是。”张淳张沁本在跟别的席上姑娘们说话,这时也回身过来见礼,张淳便笑道:“燕好妹妹怎的没来?”
  绮年心想这倒叫得亲热,难怪上回几乎把赵燕好头上插戴的东西都要了去,随口道:“如今她也学着管家理事呢,故而没来。”
  张淳听了便面露羡色道:“管家也是正经事,该当学起来的,可惜我们如今没人教。”说着,眼睛便往冷玉如脸上看。冷玉如只当没看见,绮年便笑笑道:“也不是特意的学,因她哥哥要成亲,在旁边看一搭儿罢了。你们这如今年纪都小,想是家里长辈舍不得你们累着。”将张淳敷衍了过去。
  冷玉如轻轻哼了一声,附耳对绮年道:“连着二婶婶,整日里都只想着管家。哪里敢让她们管,若管了,一半家当都要管到她们口袋里去。如今还是我婆婆掌着,都时常的要挑拣,我想着等我当了家,还不知要怎么样呢。”
  绮年笑道:“你只管按着规矩来,管她们怎么样呢。终究这家是难当的,别想着人人都满意,只要规矩上不错也就罢了。”两人说着话,就见阮盼走了进来,当下又一番见礼。
  绮年看阮盼眼下微青,不由得问:“表姐可是累着了?”
  阮盼苦笑,看看四边并无人注意,将绮年拉到一边问道:“语儿究竟是怎样了?”
  二皇子和三皇子已于日前迁出了皇宫,入住皇子府。按着礼数,皇子开府建衙也是要送礼的,三皇子未曾娶正妃,自然要由侧妃出面招待女眷,可是阮盼去了一趟,却说是阮语病了,由郑贵妃指派来的宫中女官接待了众人。
  “我也问过了母亲,母亲只是不管。”阮盼苦笑着低声道,“总归是做了十数年的姐妹,何况如今我这也未必就比入宫差了,只是母亲总不肯放下……”她既出了嫁就是永安侯府的人,英国公府的事已然不好管了,“父亲与弟弟们又不好问这些后宅的事,只是送了些东西过去。李姨娘这些日子天天在院子里给母亲磕头——”阮盼自语一般地道,“说来我也并不为了语儿,只是母亲这般,父亲难免要心寒。”
  绮年也默然。阮夫人这些年大约是早与阮海峤离心了,如今女儿嫁得又好,她也没了心事,哪里管别人死活呢。若是阮语与阮麒兄弟一母同胞,或者还要顾忌到日后,偏阮语跟阮麒也不是一个娘,如今又是伤及了太后,少说有一万个理由可以不去管她的,阮夫人又怎会多管这闲事呢。
  “……皇上的意思是禁足,只盼着三皇子娶了正妃,陈家姑娘若是个宽厚的,或许日子会好过些。”
  “语儿怎如此冒失——”阮盼其实也有所怀疑,怎么下个台阶也能摔滚了的,但却不敢说出来,只看着绮年。
  绮年摇摇头。当时她正与吴知霞说话呢,并没看着,还能说什么呢。阮盼倒是有一片姊妹之心,可惜,阮语怕是没这个福气了。
  这样的场合,阮盼也不能多问,只得打住话头入了席,却见冷玉如阴着脸在跟人说话,那人不是旁人,正是郑姨娘,一脸谄媚地巴着冷玉如,转头见绮年和阮盼,又连忙起来给二人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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