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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伐魔录-第4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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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复鞅伫立崖顶,左手施施然一招,五根孔雀翎羽嗖嗖的从鬼皇背上拔出,径直飞回了他的五指之中。是他结束了鬼皇的困兽犹斗,令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鬼皇败了,败的毫无悬念,在这几大高手面前,再让他这样不依不饶的纠缠下去,那不就成了天大的笑话吗?

第064章出境

“公子倒底是出手了。”池棠倒并不意外,意犹未尽的将云龙剑收回了背后的剑鞘中,浑身火光一暗,“对手难得,本是拿他多试炼试炼。”

“怎么?天天打妖王还没打够?倒对这后世鬼灵好勇斗狠起来?”公孙复鞅微笑应道,对着抽搐痉挛不止的鬼皇运掌一吸,早将他飞练一般擒在手中,往身后一抛,正落在浑身被冰凌冻气封锢的鬼相脚边。

鬼相冻的哆哆嗦嗦,面色铁青,神情颓丧,连眼皮都没有抬一抬,他总算见识到了棘楚神乎其技的冰灵奇术。

池棠和韩离移步纵形,前后脚的站在了山巅之上,显见得他们的御气凌风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需运力作势,便即飘身而来。

“今日之法成功了?”公孙复鞅的问话乍听起来有些突兀,至少绝不是说刚才对鬼皇鬼相那场有惊无险的战斗。

池棠和韩离却显然都明白公孙复鞅的话,池棠点点头:“大体成功,不过察觉这里有异,便过来看看,把那里交给他们了。”说着,池棠和韩离同时转头看去,他们望向的所在,五方神兽只剩下了三个,而那双角麒麟身上的暗紫光华已然大为消淡,在三只神兽化身的人形身影前垂首哀鸣,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数千名袒胸赤身,裹着兽皮草叶的人类战士此时正从山林间钻出,在那手持玉钺的王者带领下,以漫山遍野之势向溃败的妖魔集群发起了冲锋,喊声仿佛隆隆的闷雷,在山野间飘转激荡。

又一场胜利。

“那就等他们把妖王封印吧,我们再去下一个时界古境?”公孙复鞅又转头看了看已成阶下囚的鬼皇鬼相,“这两个家伙怎么办?”

“这正是我现在想的。按说探秘已成,在这里的停留主要是为了我与韩兄乾君神力的完全焕醒,现在看,确是已臻大成之境,韩兄以为呢?”

韩离雍然一笑,下意识的抚了抚项间珍珠:“比之先前,几有天渊之别,便与池兄相较,怕也是未遑多让。”

池棠哈哈大笑:“韩兄过谦,我与你现在一如江湖时节,驭雷负剑,各擅胜场,谁也别说不如谁的话。”笑容一敛,又正色道,“而这鬼皇现身于此,又令我大为不安,嗯?另一个是谁?”

永兴公主在一旁冲着鬼相努努嘴:“好教池壮士知晓,这原是我那裂渊国的叛臣,其后的血泉鬼相中行説是也。”

鬼相?他就是鬼相?池棠对这个名谓可是知之甚久了,遥想落霞山紫菡院时节,那残灵鬼将何其凶戾,暗施奸谋,几乎令紫菡院名门大宗一朝覆灭,可不正是出自鬼相诡计?如今可好,鬼皇鬼相尽丧于此,乱世邪魔恶贯满盈。不过看这鬼相的样貌,倒确实是个阉人形象,怪道那国卫碎月一口一个老阉货的喊呢。

“甚好!”池棠脱口赞道,“不过就是这两只厉魂恶鬼的出现,倒让我担心起来,只怕是裂渊国照澄兄处有什么意外,不然怎么血泉的恶鬼倒莫名其妙的进了这玄晶之境?”

永兴公主和棘楚对视一眼,默默无语,他们也想到了这一层,虽说有可能也是这鬼皇鬼相施展时空之术产生了和他们一样的际遇,但毕竟这种类似的情况极其微小,永兴公主做过裂渊王,心知倒是从冥灵玄晶处而入的可能性更大些。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血泉鬼族已经侵占了冥晶神殿,裂渊国可就危险了。

“所以,我认为我与韩兄就结束这玄晶探秘之程,先回裂渊国看一看出了什么变故,也把这两个恶鬼带上,当真有变,也可掣肘为制。”

“就是这般。”棘楚第一个应声,也是替永兴公主说出了心里话,她心悬故土,总要先回去一探就里方能放心。便是棘楚自己也在寻思,按照鬼皇鬼相的能为,只怕那朱将军温校尉并几大国卫当真抵敌不住也未可知,这般一想,心下更是挂念。

“那就走!不再拖延,回头等他们真诛除了妖王,我们就转到下一个玄晶里去了。”池棠看了看远处的形势,还好胜局虽定,但真要完全锁定胜局,少了自己和韩离,那三位神兽倒还要费一番手脚。“就不和他们道别了,我们直接出去罢!”

却见池棠和韩离两手相携,神力一涨,赤焰电光蓬然弥漫,笼罩众人,公孙复鞅耳中传来天际的隆隆闷响,而脚下似乎也在微微震颤,心下方动,眼前便是倏的紫光明耀,晃的几乎难以辨物,恰与来时黑洞中所见相似。

等视线适应了紫色的光芒,公孙复鞅这才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座硕大的玄晶之山前,顿时暗叫一声:“惭愧。”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那时受血泉所惑,自己仗着一身冥思修为来抢夺冥灵玄晶时,也曾到过这里来,不过那一次是他从上方潜入,拿走一块玄晶之后便即遁返,此际却是身处晶山之下,从这个角度仰视过去,便有了高峻挺拔,气势巍峨之感。

霎时间,众人俱各现出身形,棘楚和永兴公主倒是变化不大,可那受擒的鬼皇鬼相却都变了,鬼相又成了白发幽目的鬼怪情状,鬼皇却是灰暗鳞甲遍布全身,凸唇尖颌,倒长了个蛇脸,看起来尤为可怖。

池棠首先运起乾家察气觅魔之术,快速的在周遭一探,却奇怪的察觉到了一丝妖气,裂渊国之境怎么会有妖气?可这丝妖气渺渺淡淡,又与常见的血灵道妖气迥然有异,虽不知源自何处,但也可以知道裂渊国确实有了变故,池棠没有任何迟疑,与韩离一手一个,提起鬼皇鬼相,对公孙复鞅三人各自示意,纵身穿云,径向冥灵神殿而去。

沿途竟然见到了几个好像穿着官服的魂灵快步路过,池棠知道这是裂渊国的鬼官,看情形,倒有些行色匆匆,可若说是情势危急的模样,却又不像。那股妖气的气息却也更浓了些,仿佛不是从单个妖灵的身上传出的,而好一阵喧哗的声音正从神殿深处的宫室中传了出来,池棠识辨分明,正是那裂渊王曾设宴款待的所在。

一行飞身奇速,早至宫室门前,池棠觑见内里光影闪耀,不由分说,玄息内劲暗布全身,当先抢入。

待看见眼前的场景,池棠却是一愣,杵在了门口。

……

就像每次在裂渊王的这座宫室中的情景一样,案席上满是珍馐美味,杯盘罗列,而今天的场面尤其盛大,整个宫室挤得满满的,左边坐着一群条枝武士,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右边却是十几个衣裙怪异的美貌女子,嘁嘁喳喳,欢声笑语,吃东西的情状却全没有女子饮食娴静优雅的仪范。

……

那股妖气正是从这群条枝武士中散发而出的,而在池棠刚一现身的时候,上首一位穿着宽大麻袍的卷发中年人便侧头相视,池棠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却很快察觉出那些衣裙怪异的女子分明就是凡人,也就是说,在这个如常的宴会之中,有妖类,有凡人,可却偏偏没有一个自己认识的,裂渊王呢?定通大师呢?四大国卫呢?还有……灵风呢?

一想到灵风,池棠就觉得心里有一种渴切的热意在流淌,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是自己太心急了。

裂渊王端着个银色酒杯,正从那些女子的案席间直起身子,乐呵呵地问道:“好吃不?”

“好吃!”女子们异口同声,莺莺燕燕的好像百鸟齐鸣,动听悦耳。

裂渊王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然而当他的目光与门口的池棠相对时,一条细缝瞬间变成了惊诧的椭圆,而当他看到紧接着出现的永兴公主和棘楚时,椭圆又变成了浑圆。

“公主殿下,你回来啦?”裂渊王激动了,在一众女子的讶然注视中快步向前,冲着永兴公主就跪拜了下去,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乍见故主竟是不假思索的重施故礼。

永兴公主见裂渊国倒没出什么大事,心中早安,对裂渊王笑吟吟的一抬手:“你们没事?行啦,都是当王的人了,还对我用这般大礼。”

“故主当前,照澄怎可僭礼?”裂渊王还是施足了礼节,站起身来还没忘记在棘楚胸前打了一拳:“哈哈,连这情郎哥也回来了。”倒是和棘楚显得颇为亲热熟稔。

棘楚还了一拳,大笑道:“几百年不见,还是这样子。”

裂渊王又转到池棠和紧跟在一起的韩离:“神鸦神鹰二位竟也出来了?探秘可成?”视线下移,赫然便见委顿无力的鬼相和鬼皇,兴奋的一击掌:“他们落在你们手里了?我就说嘛,他们是自投死路,熊兄还担心呢。”又抬头从池棠韩离直看到棘楚和永兴公主,“你们……你们是怎么做了一路的?”目光最后落在公孙复鞅身上,便是一怔,嘴角上扬:“噫?这不是孔雀公子么?”

公孙复鞅会意一笑,深深一躬:“复鞅前番冒昧,尚幸足下不罪之恩。”这是在为过去冥灵玄晶的旧事道歉。

裂渊王欢喜欣悦还夹杂着一丝迷茫疑惑,当下连连摆手,又向内相邀:“来来来,入座入座,却是巧了,今日既是庆功宴,也是为公主和诸位远客接风洗尘的欢宴。”

庆功宴三字听在池棠耳中,心里一动,永兴公主却已问道:“为何事庆功?”

“血泉孽魂自取灭亡,在这里全军覆没啦。”裂渊王向内相延。

那些美貌女子都是心思灵巧之人,便连裂渊王都跪拜见礼,如何还看不出来人的尊贵身份?齐齐离席向永兴公主跪倒,倒把右边的席位都空了出来。

永兴公主愕然,又往左手边那群条枝武士的所在看去,却迎上了那宽袍中年人温和的目光,一众条枝武士出于礼节都止住了吃喝,只等裂渊王介绍。

两边都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宴席一时安静了,门前绿影一晃,正是个娇俏少女诧异来看,眼波流转处恰与池棠双目相交,不禁啊了一声,身形顿住,倚在门旁,白玉般的娇靥上抹过了一丝羞涩的晕红。

灵风本是随着师父在静室密切关注玄晶之山的异动,却是池棠众人动身太快,这厢刚有感应,他们便已前往了冥晶神殿,灵风身法快捷,急急当先跟来,唯恐是脱逃的鬼皇鬼相另生祸端,却没想到,见到的竟是自己也不知思念了多久的池棠。而她虽然早听大力将军说过为池棠再复旧颜的情事,可当记忆里那半黑半白的丑怪脸孔骤然变回了眉目雄毅,气宇轩昂的面容时,那份既因久别重逢而喜出望外,又因再睹旧颜而怅然迷醉的心情竟一时有些不能自已,愣怔于前,竟是少见的露出了小儿女的情态来。

池棠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他的欢喜绝不少于灵风半分,却在目光猛然的强烈之后又转为强自收敛的迷蒙,张口欲呼的表情也变作了亲切却有些疏远的微笑。

“灵风姑娘,我回来了。”八个字,意蕴深长,欲语还休,脸上维持着笑容。

裂渊王说话的声音好像一阵嗡嗡的嘈杂,池棠完全是充耳不闻,看着灵风终于恢复了同样礼貌的微笑,对自己轻轻一颌首,俏美冷媚的好像欺雪傲霜的寒梅,我是多么想要将你拥入怀里,他想。

董瑶的情深一往,就像是赤彤彤粉艳艳的芍药,盛放美丽,也仿佛带着夏日滚热的风,池棠欢喜而并不钟爱,但是感情并不能随着自己的喜好予取予夺,他下定决心,绝不能有负那位向自己抛下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连理枝的小师妹,而自己的心猿意马,就必须要谨慎小心的收起。

池棠又陷入了这般繁枝错蔓的思绪中,直到裂渊王连推了自己几次,才瞿然神醒。

“这是来自萨珊帝国的赫利柯特教主。”裂渊王指着那位宽袍中年人介绍道。

第065章波斯祆教

赫利柯特是在战争大体结束的时候,由叉毛引荐着见到了裂渊王,那时候,水晶球的异术才刚刚收起,而通过水晶球得睹了莹沙城前大战全景的护国灵族们,更是为这个奇妙的法术叹为观止。

而赫利柯特的心情则也是无比惊诧和感慨的,他一直认为博尔格达索兰这冥界之漠上的亡灵是强大的力量,可看血泉鬼族那样的进攻势头,在他的估算中,裂渊国纵使能胜,也仍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却没有想到裂渊国的力量竟是如此强大,强大到了可怕的地步,简直可以用摧枯拉朽来形容。短短几个时辰,两万上下浩浩荡荡的鬼卒大军便已荡然无存,原先趾高气昂,气势汹汹的几大鬼将要么魂消身殁,要么束手就擒,即便是矫揉作态的鬼皇和阴险狠辣的鬼相,也在裂渊国高手的逼迫下,惶惶然的不知所踪。没错,坎吉是说过鬼族的皇帝与宰相比之自己是要稍逊,可这只是部下的夸耀奉承之词,赫利柯特有着清醒的认识,无论鬼皇还是鬼相,都和自己在伯仲之间,当真和他们以一敌一的较量,也将是耗时数日的苦战恶战,而最终的胜负结果如何,恐怕也就只有无上的智慧之主阿胡拉。玛兹达才能知道了。也因此,他对于裂渊国几大高手尤其是那位大力将军钦服不已,在与裂渊王的相见时,展现了十足的礼貌和谦谨。

不过裂渊王起初的态度并没有表现得太友好,一则是因为赛伦部族的恶名在外,二则虽然他们此番前来并不曾妄动刀兵,但显然立意不善,笑话,万里迢迢的蒙尘卷沙而来,难道就当真是为了袖手旁观的看看热闹?至于现在谦恭而友善的态度,只不过是在裂渊国大胜之后的见风使舵罢了。

这种态度在交谈的深入下去之后,才渐渐得到了缓解,因为裂渊王得知,这位赛伦部族的首领赫利柯特,竟然是琐罗亚斯德教的教主。

琐罗亚斯德教在华夏又称祆教,也是古波斯帝国的国教,其教主同时担任着波斯帝国王庭中的祭司长,身份尊贵,其教义在帝国领土内更是影响深远。

琐罗亚斯德教将阿胡拉。玛兹达视为最高主神,认为他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宇宙创造者,崇尚光明、生命、智慧,也是天道真理的化身。传说中人类文明的最重要标志——火,就是由其神力而产生,故而琐罗亚斯德教的教徒视火为永恒无限的光明,并将尊神拜火作为他们神圣职责的象征。

因此琐罗亚斯德教的大光明术法也一直是玄异法术分类中最为强悍神奇的派别,这并不是妖术魔功,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仙圣之法,只是由于大漠高山相隔,才没有流传入华夏,也素不为中土人士所知。

然而裂渊王久处西域,以及来自西方后加入灵族的叉毛,倒是对于这个风行于炎日大漠之地的宗教多有了解,自然清楚,如大光明术这样的仙圣之法绝不可能由一只食人无厌,嗜血残虐的妖魔所习得,照这样看来,关于赛伦部族那个大魔王首领的说法就站不住脚了。

基于这个认识,裂渊王才让赫利柯特把他们此来的真正目的和盘托出,鉴于语言不通,由叉毛和坎吉两方翻译,这一场交谈竟足足从深夜说到了第二天的午后。

……

赫利柯特本是炎日大漠之境一只苍鹫成精,远离华夏成型术法的他自然不知道,他炼化横骨,得成人身走的却是慕枫道的路数,在做了妖灵之后,他只维持了捕食猎物的本性,并不像血灵道那般刻意以食人为乐。

就这样在沙漠中浑浑噩噩的渡过了几百年,他与琐罗亚斯德教的创始人琐罗亚斯德相识,从此便迈入了一个意识上的新天地,他从教义中汲取了智慧,也产生了信仰,成为了琐罗亚斯德忠实的弟子,并在琐罗亚斯德死于战乱之后,继任了教主一职。

真正巨大的变化是在他成为教主后参炼大光明术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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