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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

伐魔录-第5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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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五还是憨憨的道:“哦,那不咥肉,给大和尚弄条肥肥的鲤鱼炖汤。”

……

这里的气氛冲淡了前番带来的悲凉伤楚之意,时寔脸色发青,正被颜皓子架了进来,却又看不出他伤到了哪儿,仲林波和吴凌、吴平跟在后面,看表情都是忍俊不禁,捂嘴偷笑。

不过吴凌很快就发现了定通,对于这位佛光煊然的高僧,他作为妖类的本能立刻就有些不自在,黄澄澄的眼来回打量了定通好几眼,心下揣摩对方的来意。

定通并不曾四下张望,却好像已将在场众人的情形悉数了然于心,对甘斐和嵇蕤笑道:“这祀陵尉果然藏龙卧虎,奇人异士济济一堂也。”

“这是怎么了?刚听说是被薰到了?你不是不怕那黄鼠狼精嘛?”甘斐顾不上和定通相谈,先探问时寔。

时寔摇摇头,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颜皓子接口笑道:“也是怪了,这胖书生自从改头换面以来,可从没见他这般狼狈,捂着鼻子一头栽倒。”

“小僧来看看。”定通没等甘斐向众人介绍自己,便凑到了时寔面前,略一定睛,忽的将手中念珠一抛,口中轻吟:“唵弗如切吽……”

霎时间,众人惊奇的发现时寔身上紫气一闪,却像是受强力吸附般丝丝缕缕尽涌向定通的念珠之上,定通伸手轻抚时寔额头,舌绽春雷:“开!”

一股无形的罡风飘散,紫气转眼消弭一清,时寔浑身一激灵,顿时神采焕发,挺直身体,一如寻常般淡然潇洒的向定通躬身一礼:“神僧妙法,闻所未闻。”

“这是怎么回事?”纵然是像甘斐和嵇蕤这样见多识广的伏魔之士,也有些摸不清头脑。

“妖气与魂灵煞力大起冲突,这位先生通灵之身,却是控驭无当,反受其害。”定通寥寥几语,直道就里。

……

原来时寔彻日探研妖鬼魂灵之道,却是钻了牛角尖,有心操控鬼灵,以为世人之用。结果在今天,当他运用起周身玄力,再次催发驭灵之术时,在体内蓄积的紫气妖力在魂灵煞力的牵引下,终至紊乱之局。

就好像习武之人的走火入魔,内息纷杂,时寔全无运使经验,自然着了道儿,周身如万针攒刺,痛苦不堪,偏生那将他引为通灵之资的紫气本就是阒水神祭芙蒂雅的淫厉体息,一旁的黄鼠狼抵受不住,形同失禁,不合放了个屁,时寔就此糟糕。

其他祀陵尉官都在幸灾乐祸的看热闹,哪里想到内中曲折?却是定通出身裂渊鬼国,又是佛法高深,最知鬼灵与妖力激合的祟弊所在,由是出手相助,一语道破关节。

……

定通未彰其名,便先露了这一手,在场众人俱各改颜相敬,再听甘斐介绍了定通来历,便是纷纷上前参礼。眼见又是一位伏魔道不世出的高手人物,更难得有此大智大慧,时寔相谢之后便又开口动问玄虚所在。

定通却在听过之后沉思良久,时寔满腔热情顿作忐忑,不知这位神僧有什么见教,目带渴切的看着定通,一语未发。

“公子之意是引魂灵之力而为人用,然而立意虽佳,却不可行。”定通一开口,时寔面上就掠过一丝失望之色,定通熟视无睹,还在娓娓道来:“魂灵出于人知,人死而魂逝,魂逝之终,却是故忆尽消,轮回复起,再寄新生。我佛慈悲,超度之法,便是引魂魄早入轮回之术,此之谓生生不息,秉规循律之天地大道。公子强留厉魂孽魄存于世间,终究悖逆天理,反生其害。”

其间的道理太过艰深,定通也只是言及大概,但内中规劝阻止之意却是明确无误的,众人频频点头,深以为然,只有时寔愣怔半晌,忽然间只觉得自己的钻研尽付东流,心里空荡荡的怅然若失。

甘斐知道要让时寔转过这个弯来,终究还需时日,总之看住他不让他再去折腾就是,相信他早晚还是会醒过神来的,当下岔开话题:“大师来这里,恐怕不仅仅是交给我这把宝剑这么简单吧?”

定通微笑:“甘壮士倒是慧眼如炬,看出小僧原是有事相求。却也是令师兄池鸦圣的意思,小僧思忖来,也觉得谋事以万全为备,能得诸位助力,却令此事更有把握。”

以定通的能为竟然还需要众人援助,众人精神一振,倒要听听是何原委。

“有一凶妄之徒,野心勃勃,大有为害天下,兴风作浪之势。若只是举兵作乱,自有人间军旅抗衡,原不劳诸位。然其人身有异术,啸聚了好几个妖魔,并那虻山化魔之身的恶人,只怕人间军旅不是对手。偏生此际非常时节,妖灵族迁易变革,动荡未安;伏魔道元气大伤,无暇他顾,是以这南国之境,却是需要诸位奇人异士同心协力,才有克制之道。重中之重,便是需一网打尽,勿使再生遗患。”

甘斐心中忽然一动:“大师,可知那凶妄之徒是什么人?”

第086章风云涌动

定通摇摇头:“探查多时,只知其人与那韶岭殷氏一族颇有交集,藏匿之处,却在昔日幽冥血泉之境。然其人等闲并不露面,深居简出,只遣了两个曾属虻山之妖作为联络的使者,所以小僧也一直不曾见其面目,但见其驭妖为仆,血泉之境戾气凝蓄,便知其人所谋者大,能为亦是非同小可。”

先听到韶岭殷氏,甘斐便想到了那个在广良城见到的殷家公子,又听定通提及幽冥血泉,不由一怔:“血泉?怎么又和血泉鬼族扯上瓜葛了?血泉鬼族不是被裂渊国灭了么?难道还有余孽残留?”

“血泉孽魂尽覆于裂渊之役,小僧亲身所历,自然无差。便是鬼皇鬼相并几位残灵鬼将,亦囚于裂渊国囹圄之中,再不能为害。但血泉举族皆出,其幽冥巢穴却仍然留存。却不曾想竟被那凶妄之徒用作了踞身所在,也不知是哪里弄到的存境密咒。”

“也好,幽冥血泉魍魉凶域,趁这个机会,便一起收拾了。我们冲不进去没关系,大师若知大致方位,待我联络各处同道,就依着方位布下天罗地网,对方一有异动,便可一网成擒。”甘斐对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战略素来得心应手,昔日只身勇闯屏涛坞便可见一斑。

定通却还是摇头:“不可不可,那凶徒防范甚密,一旦发现此等形迹,只怕尚未成合围之势,便被他另出奇术破解,如此打草惊蛇,反生祸害。小僧也只是遥随那两位妖使,探知了巢穴之处便即返回,不敢再有深入,况且其手下人妖混杂,不可以伏魔道路数相应。小僧的意思,就是凝势聚力,隐忍相待,以正破奇,后发而制。一俟其举事,实力尽出之际,便以令其猝不及防之势,断其归途,扼其所向,一战功成!”

嵇蕤在定通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沉思不语,直到此时方才问道:“大师,那两个虻山之妖可知是什么来历?”

“倒不是什么虻山大有名头的妖灵,一个是慕枫得道,行踪隐秘的鼠妖,一个是文华风物,敏知善匿的蛾精,却是都以身法灵动见长,当真论修为本领,尚逊昔日虻山四灵一筹。”

“我知道那个蛾子精是谁了。这家伙好大的命,虻山那一遭也让他给逃了出来,竟还溜到血泉为恶。”甘斐见过慕萤,如果不是确定那白狐已被郎桀收押于魔境树牢,他几乎就要怀疑这个藏身于幽冥血泉,有意为害作乱的凶妄之徒就是白狐了。

嵇蕤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下意识的将手中的云龙剑握紧,这个动作引起了甘斐的注意,便听嵇蕤咬牙切齿的沉声道:“师兄,我认为定通大师请我们相助的事,和我们要去做的事,其实就是一件事。”

甘斐目光在云龙剑上扫了一扫,遽然一凛:“你是说……”

“虻山陷地,慕枫得道,山鼠成精,化身白墨大子夏侯通,混迹人世之中,大师所说的鼠妖,只能是他。去岁中秋,大司马班师于洛阳,我听六师弟和七师弟说起过,他们就在当晚瞧破了这个假夏侯通,还在军营之中将其生擒。却在押送其前往大司马处之时,被一个神秘的灰蓬怪客救走,这件事,大司马府的鬼枭剑客,还有那位沈劲将军都是亲身经历。也就是说,这虻山陷地最终成了灰蓬怪客的手下……”

“我们都知道那灰蓬怪客是杀害家尊的仇人,也大有可能是老三。”甘斐恨声接口。

“更大有可能,便是大师所说的这个凶妄之徒。”嵇蕤用肯定的语气结了尾。

甘斐不住点头:“这就是了,这就是了。前后一想,全都连上了。老三的野心不小那,分明是要扯旗造反争天下的意思了。”

颜皓子表情少有的严肃:“如果真是老三,那说明他以前是想用家尊和五圣化人的首级换取与虻山那伙子联盟,本是有心借助虻山的力量,现在嘛,只能是他自己干了,倒还招纳了不少从妖灵一族漏网而出的散兵游勇呢。他打的如意算盘,以妖和化魔之身来对付人,用网罗的人间高手对付伏魔道,两下相宜,再加上那个什么殷家的呼应后援,又得是一场大战那。”

尽管一直没有证实汲勉就是灰蓬客本人,但实际上在甘斐这几位乾家弟子心中,早将他们等而为一,甘斐握紧了拳头,指节格格作响:“既然知道了他的行踪打算,这可就由不得他了。”

定通不知道甘斐他们为何会突然义愤填膺起来,待知悉了就里之后,才耸然动容,合什叹声道:“我佛慈悲,此凶徒竟有此等渊源,欺师灭祖,天道难容。两逆归一,合当自败。”

仲林波迅速把情势理清:“对方藏在鬼界,既有妖魔为羽翼,也有恶人做爪牙,势力不小,我们这里虽然也是妖鬼人三方俱齐,终究数众悬殊,为万全计,一是需要迅速壮大本署力量,二是立即上报大司马,请他调大军来,共御肘腋之变。”祀陵尉分从吏曹,却因为大司马嘱意创建的缘故,一直把这里当作了大司马的隶属,现在仲林波不说上奏朝廷,只说报之大司马,众人倒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定通哪里知晓南国朝堂上这些错综复杂的党争权斗?便也点头:“原是有些故友同道,小僧召唤下便能赶来此间相会,至于那位大司马,早对此事大有警惕,已暗伏幕府心腹藏身于彼,小僧让他们继续假作监视之举,以惑凶徒耳目。”

……

祀陵尉往日里表面上的散漫渐渐变得荡然无存,在接下来的数日里,骤然成了厉兵秣马的战备之地。

犀首剑徐猛带着十几个龙精虎猛的大汉赶来了,令甘斐意外的是,那蓬关陈嵩和豹精将岸竟也随同前来,叙礼相契之下,将岸和吴凌两个妖灵还对视了良久,一个虻山天军副将,一个阒水涉尘妖使,现在起却同为并肩御敌的战友,未免令人感慨世事转易莫测。而当张琰朦朦胧胧的身形在定通面前拜倒叩见之时,陈三更是发出了一连串啧啧称奇的惊叹。

第三天夜里,地灵鬼将慕容衍居然也离奇的现了身,在与池棠一行同至洛阳后他就一度不知去向,却终究逃不过定通的佛偈相唤,不过他礼貌而冷淡的向定通致意之后,便又隐去了身形,没有说起他这些时日究竟去了哪里,定通却也不问。他召来慕容衍,目的只为了那幽冥血泉,相信出身于血泉的慕容衍必然大有奇效之功。

嵇蕤也没有坐等,在颜皓子的帮助下,他们开始四下奔走,知会江南的七星盟各处伏魔同道,化魔之身的恶人固然可在人间军旅中所向披靡,但面对伏魔道高手的破御之体,还是大为忌惮的。无论如何,伏魔之士的力量必不可少,就看能有多少人愿意相助了。

不过几天工夫,七星盟廉贞部宿庐陵铁衣门掌门邝雄也到了,廉贞部宿本就是为了针对其境之内的血泉鬼族而设置,虽说血泉已灭,七星盟大部又在各自防范妖灵一族有可能出现的意外而不敢轻动,但邝雄还是义不容辞的带着本门弟子和几个力宗挂名的好手赶来了,童四海也赫然在列。

滕祥在第七天上,终于赶回了祀陵尉,和他在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位陌生的白衣少年,甘斐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陈郡阳夏谢家的谢玄,滕祥和谢玄是怎么走到一路的,甘斐无暇推敲,却在气氛热烈的重逢相见之中,首先向谢玄身后那位青袍弁冠的老人拜倒称谢。

若无孔缇相授的回复之功,又岂有甘斐的再世为人?谢玄既然来了,随身近卫的孔缇又岂会不如影随形?

然而知道孔缇是池棠师父的人却都不在了,薛漾和郭启怀战死于洛阳之役,无食也不知是忘了还是心不在焉,却一直没有对甘斐提及过此事,反倒是孔缇微笑扶起甘斐,目视着他的褐衫短襟,突然问道:“池大郎何在?”

……

英雄云集,一场自洛阳大战后最为波澜壮阔的伏魔之会正在悄然形成,曾经清清冷冷,偏处一隅的祀陵尉兴盛了起来,挂着吏部调拨名头的钱粮财米源源不断的运送而入,一批又一批可供调动的军队制属划归到了祀陵尉的名下。

然而,这与权倾朝野的桓大司马却没有任何关系,事实上,仲林波前往大司马幕府的禀告尽如石沉大海,全无了声息响动,仿佛祀陵尉提供的讯息和大司马全无干系一般。

大司马给出的唯一回应,便是在十几天之后,送过来了几个人,只说是妖言惑众,欺瞒战情,姑念前功,暂不咎罪,发于祀陵尉,着即羁押。

当真是突兀,正如年前那全无知会的相送鲛人晶尸一般。看着这些人有老有少,被粗粗的镣铐锁着,神情落寞,垂头丧气,甘斐却又惊奇的发现了故人。

走在最前的,不就是那个大司马府戍卫的队率,在洛阳城死战到最后的校尉张岫?还有在他身后,即便神色郁郁,却仍将袍服衣冠穿戴的一丝不苟的洛阳令程一帆。再看另几人,却也都是洛阳之战死里逃生,仅剩下的几个幸存者,那白发斑斑的老狱卒,那身材瘦小羸弱的文吏……

张岫和程一帆抱着满腔奋激之情,在年前赶回了大司马幕府,将洛阳血战,沈劲罹难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尽数报之了大司马,他们要让世人知道,这些在洛阳困守孤城的勇士们是在和怎样残虐恐怖的对手抗争的,即便是面对传说中那些世人为之胆寒的妖魔,人类的第一战又是如何无畏壮烈的。

大司马素来沉肃的脸上后来也变得热泪盈眶,口口声声必令英雄之名传扬天下。却没想到这不过年后旬日之间,沈将军和五百勇士的壮举便再没了下文,甚至现在,他们也被一个无稽的罪名给发落到了这里来。

张岫叙述间,再没有了对大司马往昔的景仰之情,愤愤不平中还咒骂了几句,程一帆一语不发,扭着头挺直身昂立良久,出奇的没有对张岫的不敬之词表现出申斥之意。

豪杰壮士百折不挠而还,岂能沦落至此?甘斐心头一股激昂之气油然而生,他们绝不该是阶下囚,而是祀陵尉的座上贵客,哪还管什么大司马的指令,几下子打开镣铐,口中大吼:“牛老五,来客哩,做饭,咥肉!”

……

当一位风神秀彻的中年官员在滕祥延引下,来到祀陵尉的时候,甘斐终于意识到,这个出自大司马首倡的伏魔官署,已然在悄然无觉中改属易主。

中年官员对着满院见过的没见过的人、妖、鬼灵拱手,丝毫没有讶异之色:“诸君心怀晋室社稷,便是护国英雄,谢安感佩,愿与诸君并身相济,休戚与共。”

吏部尚书谢安,陈郡阳夏谢家的第一名士,朝中炙手可热的新兴大族。现在知道是谁在扶持祀陵尉了,甘斐看着谢安身边矫然肃立的滕祥,却对这大出意外的结果感到不可思议。

这便是滕祥壮大祀陵尉之功,与竟陵董家的合作只是引子,董家真正依靠的靠山却是阳夏谢家。顺理成章的,董邵把滕祥又引荐给了谢家,早就对祀陵尉牵记在心的谢安就此把这个用于降妖伏魔的官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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