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仙-第17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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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倒也不是很急……还是跟你说吧,”郁建中心里暗自着急,嘴上却还是稳稳的,“说正经事,还得咱们大老爷们儿,女人家的,容易掰扯不清。”
田强这一晾就是三天,其间郁厅长还打了俩电话算是促驾,不成想第三天头上,田公子哼哼唧唧地发话了,“哎呀,昨天被蜈蚣咬了,整个左腿都肿了,真的走不了啊。”
王启斌是隔了两天,才约陈太忠坐一坐,一来是他的事情也忙,二来就是这个事情他不能着急出面,太着急的话,那本身就代表一种态度了,他才不会犯这个错。
而陈主任的事情也多了一点,所以第三天晚上,两人才在一起坐一坐,这次依旧是在小王的酒店,陈太忠也没带人,孤身前来——老王不能喝酒,他没打算呆多长时间。
两人在酒桌上,能聊的东西也不少,大概吃了二十来分钟,陈太忠打算走人了,“还要再赶一桌,过一阵还得出一趟国,王处还有什么指示没有?”
“听说交通厅卡了永蒙的拨款?”王启斌终于点出了正题。
“咦?”陈太忠一听这话,奇怪地看他一眼,“这是谁找上你了?”
“郁建中,他帮小王拨过点钱,”王启斌大大方方地发话,跟小陈说话最好直接来。
你这越来越有王志君的范儿了,陈太忠听完这个因果之后,淡淡地扫小王一眼,心里禁不住暗叹,或许当时把这女人介绍给老王,就是个错误。
不过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后悔也没必要,原则把握好了,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于是他点点头,“嗯,那你是个什么意思?”
“他这是自讨没趣,我能有什么意思?”王启斌也断然表态,这件事情上,他绝对不会支持郁建中,哪怕不算眼前的小陈,那田强和高云风哪个是好惹的?更别说还有一个能量极大的美国人。
他只是想完成自己的承诺,“只不过他托我问一句,他小舅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陈太忠的脸登时就沉下来了,沉吟好一阵,他才冷笑一声,“廖长征做了什么事儿,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了……老王,这个事情你不要掺乎,反正他问你,你就这么回答。”
“嘿,怪不得那家伙说话吞吞吐吐的,”王启斌缓缓地点头,又看一眼身边的小王,“今天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知道吧?”
陈太忠前脚走人,郁厅长后脚就将电话打到了王处长的手机上,“王处你好,我是小郁啊,我托您的那个事儿……怎么样了?”
“我已经帮你问了,陈太忠说,廖长征做了什么事儿,你最清楚,”王启斌淡淡地回答,“郁厅,以后有事,给我办公室打电话吧。”
“啧,”挂了电话之后,郁建中的嘴角抽动两下,紧接着全身都颤抖了起来,恶狠狠地怒骂一句,“王启斌你这混蛋,过河拆桥啊。”
其实他清楚,给了拖欠的施工款,这人情说小不小,说大的话也就是那么回事,干部二处的处长打电话过问了,你还能拖着不给?
事实上他的愤怒来自于恐惧,陈太忠的回答,可以说是他最不想听到的,再想一想田强的古怪反应,难道……事情真的败露了吗?
郁厅长坐在那里呆了足足有十分钟,才站起身穿好衣服,拿起手包走出家门。
出去之后,他拦一辆出租车,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下车,然后就在手包里翻了起来,他觉得有必要再给戚长征打个电话,要他一定一定不要回来。
不成想翻来翻去,他死活翻不到那张卡了,他愣得一愣之后,匆忙走到路灯下,又翻了五六分钟,到最后甚至将手包里的东西统统倒在了地下,一一分拣。
又过了整整十分钟,郁建中将东西统统划拉进手包,拦住一辆出租车,哆里哆嗦地发话,“万盛街,快!”
车到万盛街交通厅宿舍,他随手扔下一张五十元的钞票,几乎以跑的速度,快步走到单元门前……
十分钟之后,郁建中终于确定,自己的那张卡确实找不见了,他犹豫再三,终于一咬牙,拿起了书房的电话——这个卡在小袋里装着,消失得实在太蹊跷了,他必须要博一下,博戚长征有胆子接自己的这个电话。
然而他连拨三次那个号码,都是关机的提示,看一看时间,是晚上七点——按时差来算的话,加拿大那边应该凌晨四点到七点之间。
那再等一等吧,接下来的时间里,郁厅长真是如坐针毡,终于在九点钟的时候,电话拨通了,可那边却是死活不接电话,他孜孜不倦地拨了六次,戚长征才接起电话,“马上就到机场了……昨天的票没买上。”
“你说什么?”郁建中惊得好悬没有把电话掉到地上,“你去机场干什么?”
“你不是让我尽快回去吗?用那个电话打的?”戚长征很讶异地回答,“你到底是……谁呀?”
“我是郁建中”郁厅长怒吼一声,心里却是拔凉拔凉的,他停顿一下,才艰涩地发话,“我没有打电话让你回来。”
“咝,”戚长征听得也倒吸一口凉气,他接上一个电话的时候,就觉得姐夫的语气有点不对,不过郁厅长平日里积威甚重,他也不敢质疑什么,眼下听到这话,登时恍然大悟,然后他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刷地就起来了,“那……姐夫,我怎么办?”
“你……十年之内不要回来,切记以后我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了,”郁建中啪地一声压了电话,身子一歪,就软倒在了沙发上——完蛋,东窗事发了。
除了这个可能,再没别的理由——他的手机卡莫名其妙地失踪,并且有人冒充他的声音打电话给戚长征,想要将其诱骗回国,这种事情性质恶劣、手段隐蔽,除非有关部门掌握了必要的证据,否则谁也做不出来!
尼玛……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呢?郁厅长有气无力地想着,当然,他知道这事儿绝对是陈太忠干的——我不过是象征性地压一压款子,你至于做得这么绝吗?
需要自救啊,郁建中很庆幸,自己终于在长征回国之前,打通了这个电话,他知道,这件事是小舅子亲自出手干的,只要长征不回来,警方有再多的证据,也只能是怀疑,不能定罪。
但饶是如此,现在的形势也很危急,他已经被姓陈的牢牢地盯上了,而且涉及的还是命案——尤其要命的是,崔洪涛还在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给他来致命的一击。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不知道为什么他脑中居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但是同时,他又感到无比的委屈:这都是小舅子一手操办的,尼玛我真的是冤枉啊……
第3130章借调?(上)
郁建中真的是有理由这么抱怨,暗算刘建章的妻女,真的是廖长征自作主张干的。
廖总身为一个公司的总经理,居然能赤膊上阵干出这种事儿,主要还是崔洪涛做事有点独,郁建中身为副厅长的时候,能给他的活儿并算不少,但是升为常务副,也没见得就多了许多出来。
关于这一点,他跟郁厅长抱怨过,不过做姐夫也给出了解释,“以前那么多副厅长,我只是其中之一,但是现在成了二号,就要小心一点,省得给别人捉住痛脚。”
说白了,郁建中能升为常务副,肯定盯上了崔洪涛屁股下面的位子,这时候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还是有必要的,而且崔厅长现在靠上了杜老板,在厅里比当年的高厅长还强势,他郁某人若是折腾得厉害,那是自毁前程。
这么一解释,廖长征自然能理解,然后他就感慨,这常务副和一把手的差距,真是云泥之别:姐夫要是能扶正,那就好了。
前一阵陈太忠跟路桥掐起来,最后连刘建章都被带走了——那是崔洪涛的红人啊,他看得眼热,就来找姐夫了解情况,“陈太忠和崔老板这么一掐,你看谁能胜?”
郁建中可是没想到,陈太忠能在抓了刘建章之后,马上就跟崔洪涛约定了事态影响的范畴,因为在外人看来,陈主任不但跟高老厅长交好,近来更是频频地跟交通厅过不去。
再考虑一下陈崔双方所处的阵营,不难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短期内不可能分出胜负——郁厅长也是这么认为的。
要不说这官场里,信息和眼界真的太关键了,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于是对小舅子说,你别看着崔洪涛牛,想斗倒陈太忠那是白日做梦——你仔细数一数,陈太忠手上倒下了多少厅级干部,这场戏有得演呢。
接下来崔洪涛的不作为,令很多人看不懂,不过大家都说,崔厅的忍让很可能是出于战略层面的考虑——但是,刘建章的老婆和女儿,真的是不顾一切地求助了啊。
她俩甚至求到了郁建中这里,郁厅长自然是表示爱莫能助,随着日子一天天地推移,刘建章的结果开始变得明晰,而母女俩的可怜样,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
旁人都在暗暗议论,说是崔老板没有个老板的担当——刘建章可是你的人,你再这么忍让下去,谁还肯服你呢?
廖长征虽然是奔四张的主儿,也算见多识广了,却还没有领会到“旁人再多的看法,比不上领导一个人的看法”这个真谛,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于是又找到郁建中,“姐夫,你说这崔洪涛是不是扛不住了?”
“这个形势我真看不太懂,”郁建中也承认,自己不是很清楚这局势,“不过你千万别小看了崔洪涛,他肯定有后手的……一个正厅,哪里可能倒得那么快?”
“但是他的对手是陈太忠啊,”时至今日,他都记得廖长征当时的表情,小舅子用一种很怪异的语气发问,“要是刘建章的老婆和女儿这时候出点意外,崔洪涛就要被动得多了吧?”
“你别胡来,”郁厅长记得非常清楚,自己当时是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对于小舅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非常清楚,廖长征其实就是个混混性质的主儿,以前连自己这个姐夫都看不上,也就是自己现在越走越强,那货也就越来越老实。
所以,郁建中不会答应对方去做傻事,但是想一想崔洪涛若能就此倒掉,也是一件美妙无比的事情,他也不便强行去阻止——我的自制,崔洪涛你不会领情。
于是他就做了一个含糊无比的表态,“就算有什么意外,崔洪涛未必能受多大影响……就算他被撸下来,我也未必能当了这个厅长。”
这话是实话,但是有心人从里面,也能听到一丝野心,于是三天之后,他听说了刘建章老婆的噩耗,而廖长征打个电话过来报喜,“姐夫,刘建章的老婆,死得挺好的嘛。”
尼玛,这肯定是你干的,一家人这么久了,郁建中也知道自己这个小舅子是什么尿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要我设计的话,那个举报信会是那个样子吗?
但是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晚了,郁厅长把小舅子叫到家里,好一顿批评,最后表示说:还是那句话,你别以为崔洪涛是傻的,在他眼里,肯定是我嫌疑最大,你还是出去躲一阵吧。
这就是事实的全部过程,郁建中觉得自己是被小舅子连累了,但是他还不能说什么,一家人就讲个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然而,眼下细细计算起来,郁厅长确实觉得,自己是属于那种躺着也中枪的无辜。
所幸的是,他的小舅子也不是那种纯粹只会坏事的公子哥儿,廖长征也算有胆有识——当天是他亲自驾车撞人,而不是委托别人。
那么,即使是眼下事情败露了,只要廖长征自己不回来,这个皮还有得扯。
所以郁建中第一个要求,就是要自己的小舅子千万别回来,拖个十年八年的,我都退了,就没人计较这个了——利益都不在了,谁还查证这种闲得蛋疼的事儿?
而且这种案子,还是比较讲个时效性的,十年八年,大家有足够的时间来串通口供和磨合证据,到时候真要追究,就未必的事情。
然而,真是这样的吗?
陈太忠并不知道,廖长征居然没有买到机票——没错,偷SIM卡的就是他,冒充郁厅长打电话的也是他,对一个罗天上仙来说,模仿一个人的声线并不是很难。
他在首都机场,布下了足够的眼线,只要廖长征回来——或者有形容身材貌似廖长征的人回来,那就注定逃不过。
这个大网,他一个人支持不起来,而他又不可能找别人帮忙,那么帮着张罗这事儿的,必然就是黄汉祥了。
黄二伯这人,一般人真的用不起,不过陈太忠倒是不怕用,因为前两天老黄打电话给他了,要他去法国走一趟——申奥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中国申奥的最大对手就是巴黎,而陈太忠此前在巴黎卓有建树,不但笼络了当地势力,拓展了国际交往的渠道,更是在法国制造了点不和谐的声音——比如说赛艇基地的爆炸案,这极大地降低了巴黎做为一个申奥城市的形象。
尤其要紧的是,陈太忠能把巴黎申奥的攻略资料搞到手,包括对一些国家的攻击、丑化、渗透甚至收买的手段,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资料下无处遁形。
事实上,这个时代的申奥,不但包括了国家影响力,还有对财富的追求,据北京奥申委估计,如果能成功申办奥运会的话,鸡的屁的增长能提高百分之零点五。
黄汉祥是个民族情绪异常强烈的愤青——或者用“愤老”来形容他,会更合适一点,他对这个申奥是异常地重视,他对小陈的要求就是,你去巴黎走一趟,再带回一点像上次的资料来,确保咱们申奥的成功率。
陈太忠觉得这有点形式主义了,不过也没想着拒绝,正在这个时候,他跟崔洪涛把事情说开了,于是他就提个要求,我去欧洲没问题,但是我这儿有个人,需要黄二伯你帮我卡一下,只要他入境,你就帮我扣住他,他涉嫌一起谋杀案。
这个要求对一般人来说有点高,中国的入境口岸不止一个,但是对黄汉祥来说,确实很简单,于是他就答应了下来:这事儿好说,你把这人信息跟我说一下。
陈太忠把信息说了,但是他也没指望对方一定能按时回来,他能偷用SIM卡,就可以用完之后再还回去,为什么不还回去?因为没必要。
要论作践人折磨人的手段,没人比他更在行了,一下抓了你多不爽?就是要让你俩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为了利益而杀无辜的人,这样的人真的是再怎么处理都不为过。
这个电话能起到多大效果,他不能肯定,不过这也是无所谓的事儿——反正我是开始查你了,有种的你一辈子不要回来。
廖长征可能不回来吗?陈太忠认为这个可能性极小,反正这件事拖得越久,那郎舅俩越是难受,等他们真以为事情过去了,哥们儿再动手也不迟。
接下来他就要为出国做准备了,不过这个假还真是难请,黄汉祥是心里清楚,小陈这家伙有点隐秘的能力和人脉,才会这么要求,但是陈太忠真的找不出太好的借口。
于是他找到秦连成,说我有心去一趟巴黎,借鉴一下西方的精神文明建设,您看……是不是能给个假啊?
秦主任听到这话,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才迟疑地表示,能不能等一等呢?咱文明办的工作,才走上正轨,等过一段时间稳定了,咱们组团去欧洲考察怎么样?
第3131章借调?(下)
组团去欧洲考察……陈太忠听得颇为无语,他知道,秦主任是想了解一下自己为什么去法国——老秦知道他经常不务正业,但是连个合适的理由都没有,直接将一个正处放到欧洲去,极容易受到别人的攻讦。
而且这种考察,通常不可能一个人去,不明白的人说起来,是组团公费旅游——这个现象肯定是存在的,但是领导干部不组团单独出国考察,那是违反组织原则的,说句极端点的话,万一那个干部跑了算谁的?
可是,陈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