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仙-第19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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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上手了。
要不说现在政府工作的难做,就难做在这里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你搞不清楚什么东西是真格的,市里是真的为县区着想,为了争取这个推广机会,差点都跟北崇跳脚,北崇也差点跟市里翻脸——还要收费,下面人却丝毫不在乎。
不过好东西终究是好东西,花城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就要来旁观,还要以前的音像资料——这是有点欺负人了,北崇欠你们的吗?
北崇不欠花城人的,但是这个居中撮合的人,是市财政局副局长,此人是花城人,而且他背靠着的常务副市长,也是云中人——花城、云中和关南,统称花城三角。
面对这种压力,徐区长昨天就表示了,想来学习我们欢迎,但是你们既然来得晚了,那就是能看多少算多少,至于影音和文字资料?对不起,那是北崇花钱买来的,你们通过什么渠道收集,我们不管,但是指望我们双手奉上,那是不可能的。
“我本来以为,这不是多大的事情,而且区里最近的大事太多,所以就没打扰你,”说到这里,徐瑞麟叹口气,“我是真没想到,他们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
“嗐,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陈太忠听得也苦笑一声,他本是以为,徐区长遭遇到了不好协调的矛盾,抑或者有人假借谁谁的名义,想要干什么事情,所以才略作伪装,以便在关键时刻冒头,给对方以出其不意的打击。
早知道是这种事儿,哥们儿就堂而皇之地过来了,堂堂正正地拒绝对方的非分之想,唉,你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神神叨叨的,让大家为你担心。
第3397章觊觎(下)
“这还真的未必是小事,”徐瑞麟轻喟一声,神色很是肃穆。
是吗?陈太忠看他一眼,心中满是不解,沉吟片刻之后,他终于发问,“直接顶回去的话……后果真的很严重吗?”
他心里已经决定了,对这种无理要求,必须直接顶回去,市里都已经协调你们过来了,你不过来,那怪得谁来?现在要求我们提供以前的资料——那也好说,三个字,拿钱来!
“我怕我顶不住,”徐瑞麟这句话,真的很令年轻的区长崩溃,不过下一刻,他沉着脸,说出了自己的理由,“我担心他们志不在此……所以,需要区长你支持。”
“志不在此?”陈太忠一时间有点迷糊,他们……还能做点什么吗?
“花城的很多东西,跟咱们现在操作的项目重叠了,”徐瑞麟淡淡地发话,“种植的资料,给他们就给了,但是……退耕还林呢?油页岩呢?”
“你是说……他们仅仅是个试探?”陈太忠似乎有点明白了。
“我的考虑可能是多余的,但是……我觉得有这个可能,”徐瑞麟轻叹一口气,“关键时刻,咱们不能软,所以我希望你来坐镇。”
尼玛,谁说县区的干部就是废柴了?这一刻,陈太忠真的太受刺激了,他一直以为,老徐仅仅是个学者型干部——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就是不通世事的那种,但是这句话入耳,他真的不得不服气,大才……真的是在民间啊。
尤其难得的是,徐瑞麟考虑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权限——退耕还林是该老徐考虑的,但是这油页岩……跟徐区长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什么叫大局感?这就叫大局感!或者对花城人来说,这是山头主义,但是对北崇人来说,这就是大局感——跟自己不相干的事情,都要考虑到!
“那你就当我不在,”陈区长的感慨过后,发现自己今天乔装打扮过来,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可以看一看花城的底线。
十多分钟之后,一行四辆车的车队来到了农牧局,两辆小车两辆面包车,打头的帕萨特车停下来之后,副驾驶的小伙先下了车,快步走到另一侧的后座,将门打开,里面下来一个中年粗壮男子。
“周市长好,”徐瑞麟带着农牧局的几个干部走上前,伸出双手同对方握一握,然后又跟后面桑塔纳车里下来的瘦高男人握一下手,“欢迎杜县长来我区考察。”
“瑞麟区长客气了,”大家寒暄两句,周市长四下看一看,不动声色地发话了,“这大年根儿的,打扰瑞麟区长了啊。”
“不打扰,”徐瑞麟笑着摇摇头,周智健说得是很客气,但有点皮里阳秋的意思,隐隐对只有他一个人出现,表示了不满。
他当然知道,自家的区长在远处站着看呢,不过他不会说出来,也不会对这话解释什么——只当听不出来,直接无视就完了。
花城人带来了一台摄像机,而云中来的人,只带了一台照相机,架设起来拍摄。
接下来,就是周市长和杜县长对农牧局的视察了,他们对大棚和房间的作物一一进行了了解,问得很细,接着还旁听了几个年轻专家的现场讲述。
陈太忠看得有点不耐烦了,他的事儿还多着呢,不过一个细节提醒了他,那就是周市长和杜县长一直表现得很客气,这跟徐区长所反应的情况不一致,那么……大概是先礼后兵了?
果然是先礼后兵,大约在十一点的时候,两位客人走出了大棚,他们带来的人,则是留在了那里听讲课,周市长四下扫视一眼,发现除了不远处有个高大的墨镜青年比较碍眼之外,也没有什么碍事的人了,于是沉声发问,“瑞麟区长,我昨天的建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跟着学就行了,已有的资料,不便传出去,”徐瑞麟有板有眼地回答,他刚才一度感觉不到区长去哪里了,现在看到区长在不远处,说起话来自然更有底气了。
“瑞麟呐,不要敝帚自珍嘛,”周智健微微一笑,“我们是得到消息晚了,半路上学也学不成个什么样子,你这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市里通知过的,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就得到消息晚了,”徐瑞麟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其实他心里也生气,我们自己张罗的事情,市里硬要派人来偷师也就算了,你这一开始不相信,现在知道效果了,反倒过来要求我们提供前期资料?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徐区长再次强调一遍,“就从现在学吧。”
“将来花城也可以帮你们卖农副产品嘛,”周市长淡淡地表示,“兄弟单位,有守望相助的义务,一枝独放不是春。”
“我们自己也卖得出去,”徐瑞麟是真的有点恼了,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不过这也不怪他,花城人喜欢吃独食,这谁都知道,而且经常就说话不算数,以前你们不帮我们卖,现在有求于人就知道画大饼了?信你才怪。
“那你怎么才肯把资料给我们?”云中的常务副杜县长发问了。
“我们北崇本来就是为自己请的专家,”徐瑞麟淡淡地回答,要不说这徐区长有素质,都成这样了,他也不责备别人,“你们真想要的话,拿钱来买吧。”
“没你们这么搞的吧?”杜县长听得登时嘴巴一撇,倒是周市长不动声色地发问,“那么……需要多少钱呢?”
徐瑞麟听到这话,也是微微一愣,他听陈区长说过,外面的人旁听可以,但是要系统地拿资料,要出钱来买。
不过他没想到,还真有人愿意出钱来买,对政府中人来说,花这样的钱是不可想象的,尤其在阳州这个地方,拿来主义盛行,不管什么好东西,学会了带回家就行,要是有苦主上门,宗族势力和街坊邻居,那可不是摆设。
所以徐区长只知道这东西我们不白给,但是卖多少钱,他还真没想好,沉吟一下他才发话,“十万吧……我去找区长说说情。”
他觉得十万不少了,毕竟只是前期的一些影音资料,同理,那两位也觉得十万不少,对视一眼之后,周市长发话了,“这个价格……有点离谱了吧?”
“确实离谱了,”一个声音传来,大家侧头一看,却发现戴墨镜的年轻人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低得离谱了,一口价……五十万。”
“你是干什么的?”杜县长冷冷一哼,他早就怒火中烧了,“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在北崇,我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陈太忠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摘下脸上的墨镜,接着微微一笑,“嫌贵,你可以不买,我求你买了?”
“原来是陈区长,”周智健一眼认出了来人,他微微颔首,又走上前伸出手来,“幸会。”
“幸会,”陈太忠也抬手,蜻蜓点水一般地同对方轻轻一握手,似笑非笑地发话,“欢迎周市长来北崇。”
“陈区长太客气了,”周市长微微一笑,笑容里也有点说不出的味道,“能帮忙把费用减免一下的话,花城人民会非常感谢的。”
“但是北崇人民就不干了,哈哈,”陈区长大笑两声,眼中却是连一丝笑意都没有,“我身为父母官,得为孩子们着想。”
尼玛……原来这货真的有这么不靠谱,周智健来之前,也打听过北崇新区长的情况,对于那个著名的“老子教训儿子”的传说,他也听说了——这个言论确实太奇葩了。
两人刚才接触的时候,周市长还没觉出什么,总觉得此人傲气得厉害,现在入耳这话,他甚至有点怀疑,此人的精神或者异于常人,“但是这五十万……是有点高了吧?”
“不高,”陈太忠淡淡地摇头,却是不做任何的解释。
“好像你们请专家的费用,是八十万的打包吧?”周智健不动声色地发问。
陈太忠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倒是徐瑞麟沉声发话,“除了那八十万,还有二十万的专用接待费,农牧局这些大棚建设,也是要钱的。”
“那我们只是晚来了几天,而且学习的县区这么多……”周市长悻悻地撇一撇嘴。
什么东西让你们花城人学去,那就惨了,徐瑞麟沉着脸不说话,事实上他赞成领导收取这么高的费用,只不过他不合适这么狮子大开口就是了——花城人的宗族和地域观念,比北崇人还浓,数遍恒北差不多都是独一份儿。
“不想学就算了,后面的也别学了,”陈太忠微微一笑,又扫一眼周智健,“其实我为什么要五十万,你比我还要清楚。”
“我真的不知道,”周市长很无辜看着他,“陈区长能说得明白点吗?”
第3398章琐事无限(上)
“不知道,那就继续不知道好了,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陈太忠也不做解释,说完之后,转身向外走去,寒风中隐约传来一句话,“徐区长,交给你了……”
“两位也听到了,区长就是这么个意思,”徐瑞麟冲那二位一摊双手,面无表情地发话。
周智健沉着脸站在那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待了好一阵,他才侧头看徐区长一眼,“陈区长说我该清楚……但是,我该清楚什么呢?”
“知道就知道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徐瑞麟见区长都几近于翻脸了,他自然也就不在乎得罪对方了,于是也跟着打机锋。
其实这并不是机锋,而是一种心理暗示,周智健此来如果还带着其他目的,自然会意识到,北崇人已经识破了他的用心。
若是周市长的目的确实单纯,陈区长也不介意让对方明白,我北崇跟花城之间是有说法的——这倒也不是胡说,两地资源的重合性太高了,冲突是早晚的事情。
说完这些话,顿得一顿,徐瑞麟又点点头,“周市长,一大早等你到现在,我还得去忙一阵,你先四处看一看,不着急决定。”
然后他居然转身就走了,大区长走了,分管区长也走了,农牧局胡局长见状,也悄然地退下,然后疯狂地去找办公室主任——那些资料价值五十万呢,要是出点岔子……我这个局长,怕是就干到头了。
北崇人都走了,周市长才叹口气,轻声地问一句,“杜县长,你怎么看?”
杜县长沉默好一阵,才苦笑着摇摇头,“这胃口太大了,怕是与虎谋皮啊。”
事实上,这俩的到来,目的还真的不是那么单纯,周市长还想谈一谈退耕还林,而杜县长肩负的责任更重——他要旁敲侧击地了解一下,北崇有没有兴趣跟云中共同开发油页岩。
分管国土矿产的副省长梁千帆早就拿到了油页岩的资料,交给专人研究了几天之后,知道这个项目确实能操作之后,他就兴冲冲地给王宁沪打电话,说你们阳州做的资料很不错啊,可以考虑成立阳州油页岩综合开发项目的指挥部了。
指挥部是有必要成立的,王书记表示赞成梁省长的指示,但是他也支支吾吾地暗示,不过同时呢……要考虑避开北崇这个环节。
神马?梁千帆差一点就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嘴里一口一个阳州,可是谁也清楚,这个项目是北崇折腾起来的,他手里拿的资料,都是北崇跑部的资料,落款都是恒北省阳州市北崇区人民政府。
严格来说,区政府根本不具备向部委递交申请的资格,地市都不行,起码要有省里的戳,才能在部委活动,而北崇不依靠市里和省里,以区区的县区之力,就能将此事活动得京城皆知——必须强调的是,这还是一个上百亿的大项目。
所以在梁省长的心里,北崇的势是一定要借的,但他是省领导,说的时候只说阳州就可以了,牵扯到县区一级,有点……不成体统。
可是王宁沪猛地告诉他,这个势借不成了,梁千帆好悬当场翻脸,电话里的声音直接就不对了,你们阳州是什么意思?
我们阳州没什么意思,关键是陈太忠觉得没意思啊,王宁沪只能含含糊糊地解释了:这个项目,北崇本来想自己搞,现在省里想要指导,他们就有点抵触情绪,直接把项目交出来了,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北崇的油页岩资源,不接受省里的划拨。
梁千帆官至副省了,这点因果一听就明白了,合着北崇是不忿被省里摘桃子,直接撂挑子了,这个心情他能理解——谁没有年轻过呢?
但是同时,他觉得这个陈太忠简直幼稚到了无知的程度,就算你后台再硬,一百多个亿的项目,是一个县区政府能独吞的吗?真要吞下去,你不怕噎死啊?
于是梁省长淡淡地表示一句,北崇的资源不仅仅是北崇的,也是阳州的,更是恒北的——你撂挑子无所谓,你北崇的油页岩,省里有需求的话,你就得配合。
你根本不知道陈太忠有多强势!王书记听到这话,也只能暗暗地苦笑,他不得不婉转地指明一点:梁省长,北崇已经把项目交出来了,正一肚子怨气呢,咱再施压的话,会不会引发反作用呢?
梁千帆一听就明白了,敢情自己是气得过头糊涂了,忽略了这一点,有能耐到部委跑项目的主儿,歪嘴的能耐更大,于是就说好吧,这地球缺了谁都照样转,除了北崇,云中和敬德也有油页岩,这个事情,你阳州党委先抓起来。
尼玛,王宁沪听得有点想骂娘,听说北崇跑出了项目,你省里就惦记着成立指挥部,现在听说北崇撂挑子了,你又要我阳州党委先抓起来?
我们需要省里的支持,王书记直接表态了,北崇退出了,光靠市里这点力量,万一完不成任务,就影响了省里的全盘布局。
听到这话,梁省长也有点想骂娘,又不是省里让北崇退出的,我还想把项目中心放在北崇呢,谁知道你们阳州市还做了点什么,现在反倒来挤兑省里?
严格地来说,两者的抱怨都有道理,也都有理亏的一面。
不是省里高度关注的话,阳州不至于对北崇态度那么强硬——比如说北崇的油页岩电厂,省里对此并不知情,王宁沪就愿意网开一面,当然,必须指出的是,这时候王书记已经充分认识了陈太忠的强势,也不会蠢到出面去阻拦。
但是同时,阳州也出了归晨生那么一个夯货,换个人来能好好说的话,没准眼下也是三赢的局面,这一点,王宁沪也负有不可推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