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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6章

官仙-第20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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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MPPM,”牛晓睿女士面无表情地回答,然后不着痕迹地抽出了手,冷冷地回答,“在耶鲁大学,企管硕士只有MPPM,没有MBA。”

“这个马屁爱慕,我也是听说过的,”陈区长正色点点头,“我有个朋友就在那里上这个,他叫王泰信……你认识吗?”

“耶鲁大学,很大的,”女人的嘴角,露出了些许的不屑,不过她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这个名字好像没听说过……我现在负责《导报》的全面工作,希望北崇能放出我们的记者阳春,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非法拘禁他。”

“我们拘禁他,有我们的理由,”陈太忠微笑着回答,“牛女士,只冲你这句话……我可以控告你诽谤,我是认真的。”

陈区长果然是陈区长,这时候都敢这么说,朱奋起看得暗叹,他好歹也是一局之长,但是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一腔底气,登时就化作了虚无。

一个美貌高贵的女人,又是国外名校毕业,他有这种自惭形秽的念头,真的再正常不过。

牛晓睿却是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对方的厉害,不过她骄横惯了,闻言冷冷地一笑,“只要你说得有理,我自然会收回我的评价,我毕业的学校是美国,是最讲人权的……你们拘禁他的理由是什么呢?”

“捏造假新闻,恶毒攻击国家机关,”陈太忠正色回答,“至于说美国讲不讲人权,你别跟我说这个……他不说自己不走程序,反而恶毒诽谤,在美国就不会被判刑吗?”

“恶毒诽谤……这个先不说,”牛晓睿眼珠一转,“但是他采访你,还需要走程序吗?”

你脑袋被门夹了吧?陈太忠听得翻个白眼,“他采访我,为什么不需要走程序?他需要填写申请,经过上报,我许可之后,才会接受采访。”

“唉,咱们国家……真是官僚社会,”牛晓睿听得怅然一叹,“记者采访一个区长都这么难,真的需要舆论的监督啊,美国就没有这种事。”

“美国就没有这种事?”陈太忠听得眉头一皱。

“那肯定没有,”牛晓睿傲然地摇摇头,“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就我这么一个普通的华人,想见一个市长、大法官,不需要走什么程序。”

“你胡说,”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别说普通华人了,就算《华盛顿邮报》的记者,想采访比尔盖茨,他需要不需要预约?”

“退一步,现实一点说,就算是你经济导报的记者,想去摩托罗拉中国公司采访,不要预约的话,他能不能进去?”

“那不一样……”牛晓睿下意识地摇摇头,“预约,那是起码的礼节。”

“那是,见我这个区长的时候,就不需要礼节,不需要程序,”陈太忠点点头,意味深长地发话,“搞媒体的使用双重标准……这就是耶鲁大学的MPPM,真的见识了。”

“但你是官员,不是商人,是决定政府行为的,”牛晓睿的回答,有一点点愤怒。

“在美国,决定政府行为的,不是官员是资本,他们见商人的态度,就是国内见官员的态度,”陈太忠微笑着摇头,“我一高中生,比不上你耶鲁大学的MBA,但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可他们掌握一家公司,事情都很多的,安排也很满,顾不上接待一些无关紧要的……”牛晓睿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看来牛女士认为,我们这些国家干部,事情都很少了?”陈区长微笑着反问一句。

听到这话,牛晓睿愣了好一阵,才微微一笑,“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你这人挺没意思的,”陈太忠也是微微一笑,毫不客气地回答,“我是懒得跟你计较……就是你承包的经济导报?”

“我朋友承包的,”牛晓睿微笑着回答,对方不在意她的身份,说话也能说到点上,这时候她心里已经收起了轻视的心思,不过优越感这个东西,一时半会儿是去不了的——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官僚而已,“我目前帮他管理一下。”

“这也许是个很严重的错误,”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回答一句,对她的回答并不做评判,事实上,这不是他虚言恫吓——国家舆论宣传的机器,怎么能交到外国人手里呢?“你们尽早做决定,交罚款还是劳教。”

“为什么是错误?”牛晓睿侧头看着他,大大的眼睛眨巴两下。

“因为朱局长告诉我,你是美国人,”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回答。

“我只是有美国绿卡,”牛晓睿的眉毛扬一扬,她这个身份,在恒北的偏远地区,很能吓住一部分干部,但是眼前这位毫不顾忌地指出这一点,她就知道,这个身份没用了。

想到这里,她就又强调一下,“可是,王社长说跟你打过招呼了。”

觉得美国身份吓不住人了,又拿中国的办事规矩来说话?不知道怎么,陈太忠忽然反感起这个女人来,他淡淡地回答,“若不是他给我打电话,你的记者被劳教是一定的。”

“五万块钱……是不是有点多了?”牛晓睿叹口气,低声问一句,她并不缺钱,但是不管阳春出钱还是她出钱,这么拿出钱来,真的有点耻辱。

“你们报道我们北崇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是不是有点过了?”陈区长笑眯眯地反问。

有了陈区长这精通中外思维的主儿,经济导报的人也真是别无选择,高大男人最后问一句,“这个罚款是什么性质……有票吗?”

“这些你们跟朱局长说,”陈区长转身离开。

朱奋起早就看得眼冒金星了,能人就是能人,连气焰嚣张的美国女人,区长三五句话就搞定了,要不说这见多识广的主儿,真的不一样,交流干部确实有交流干部的好处。

陈太忠也不会介意这点小事,这女人连王泰信都不知道,那就算是MPPM,也没多了不起——东南亚王家,也是大名鼎鼎的。

不成想,他才走进办公室,朱奋起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他有点奇怪,“怎么回事,又有反复了?”

“倒没有,他们到阳州取钱去了,”朱局长笑着回答,然后他压低声音发话,“区长,我打听出来,市里为什么态度发生变化了。”

古伯凯一行人来得确实低调,但是再低调,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涉及到可能双规干部,这消息在官场里传得绝对快——大家猜不出来路,可以悄悄地跟市里的好友打问。

反正朱奋起绝对算消息灵通的,就知道了此事,陈太忠却是有些好奇,这消息你都能打问出来?“怎么回事?”

“那个强奸杀人嫌疑犯,说要检举立功,他偷了不止一家,”朱局长兴奋地回答,不管省内外媒体是怎么报导的,都影响不到市局警察的审案,而朱局长身为系统内部人士,能知道这样的消息,不算太奇怪。

原来是这样啊,陈太忠明白了,那货以前干的就是卖防盗门,偷了不止一家,这味道实在太好懂了,他无奈地笑一笑,“看来这小偷才是反腐神器……咬住谁了?”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消息封锁,肯定咬住人了,”朱局长笑得很开心,幸灾乐祸地回答,“陈正奎都表示了,先查杀人案,其他的放一放。”

“陈正奎?”陈太忠听得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了,谁改变风向,也不可能是陈正奎啊,丫来阳州,满打满算不到三个月,什么人值得他死保?

大约是涉及到省里一些领导,领导向陈市长施加压力了?陈区长认为这个解释才是合理的,心说此事就这么过去,也算各有所得皆大欢喜吧。

极其相同的案例,而当初那个靠着一腔热血,扳倒红山区党委书记邝舒城的陈太忠,再也不复存在了,也许……这就是成长吧。

而陈区长本人的心里,还真没什么愧疚,反正要捂盖子的,又不是他陈某人。

然而再想一想,陈太忠还是有点没弄明白,普通的市领导家里,能让小偷进去吗?若不是市领导的家,什么人才能请动省领导说话?

没错,小小的一个记者阳春,能搬出来日报社的王社长,但是这种奇葩关系,真的很少见,陈区长琢磨好一阵,终于下定决心:哥们儿还是悄悄地去一趟市局吧。

第3733章原来是他

陈太忠是想到就做的主儿,为了防止有人打扰自己,他特地招呼一下廖大宝:我现在乏得很,要在办公室里躺一躺,谁来都不见,手机你帮我接着。

至于说上班时间不得无故脱岗,管不了隋书记,自然也管不了陈区长。

他捏两个法诀,就隐身来到了市局,眼下正是大白天,到处都是走动的人,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

他最先是找到了讯问嫌疑人的房间,两个警察正在折磨那厮,不让睡觉那是铁铁的,但那位口口声声地说我要交待,警察们也不做笔录,只是冷哼一声,“都告诉你了,不着急交待,先想……想好了再交待。”

“我真的想立功,”那位有气无力地回答。

“先说你杀人的细节,少鸡巴扯淡,说什么你走的时候还有呼吸,”一个小警察手持警棍,过去先给他一下,“尼玛……阳州市被你的胡说八道折腾得不轻,你再负隅顽抗,信不信把你交给北崇分局?”

“就让他顽抗吧,北崇那边施加给咱们的压力老大了,”另一个警察点起烟来吸一口,“陈区长那就不是个讲理的,我看哪,局里早晚要扛不住压力,把他交给北崇分局。”

合着哥们儿还成了你们吓唬人的工具了?陈区长在一边听得哭笑不得,他小心翼翼地扫视着审讯记录,又竖着耳朵听别人说什么。

遗憾的是,诸多警察似乎都得到了什么指示,没人提嫌疑人的立功表现,也不怎么多说话,整个警察局的气氛,相对比较压抑。

最后,陈太忠还是在一个文件柜里,翻到了此案的原始讯问记录,里面清楚地记录了,嫌疑人还偷了哪几家。

为了防止有遗漏,陈理解区长特意又多转了二十分钟,没想到还真有所获,不过他获得的不是遗漏,而是一个标注——某小区失窃房屋,户主为周彩花,括号,马飞宇之妻。

原来是他!陈太忠登时恍然大悟,于是他不再停留,捏一个法诀,直接回了北崇。

合着陈正奎是为此原因,才压下的事情,陈区长收回分身,走到沙发上坐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看来周秘书长的出面,不过是帮陈市长在掩饰。

前文说过,马飞宇为明信的区党委书记,此人出身于团市委,陈正奎上任以后,明确地表示过要扶持两个地方,一是花城市,一是明信区。

陈市长和马书记根脚相同,两人以前的交集应该不会太少,又出身于相同阵营,本身就具备了信任基础,而且一为大市长,一为区党委书记,主次分明相得益彰的搭配。

他正琢磨呢,听到门外隐隐传来声音,于是站起身打开门,探头一看登时愣了,外面居然聚集了二十几个人,有大大小小的干部,还有两个拎着急救箱的大夫。

正是这俩,在低声地跟廖主任争执,陈区长见状,哭笑不得地发话了,“不是吧,我就是身体不适,稍微地睡一会儿,怎么就这样了?”

“太忠区长的身体,可是决定了咱北崇的发展,”谭胜利笑眯眯地发话,又斩钉截铁地表示,“你一向身体好得很,今天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轻视……必须做个检查。”

“那是,”旁边众人纷纷附和。

陈区长有点飘飘然了,心说哥们儿真想不到,自己是如此地得民心,他本有心严厉拒绝,看到大家如此关心自己,只得轻咳一声,“检查就不用了,以后也没必要这么扰民,我要是觉得身体不好,自然会去医院,你们医生们……服务好大众才是天职。”

“这个不能这么说,”一个男大夫摆一摆手,一本正经地发话,“大病都是由小病发展来的,发现有不适,就必须高度重视,扁鹊见齐桓公的故事,想必陈区长……”

“好了好了,我检查,”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转身向屋里走去,“给你五分钟,应该够了……我说,扁鹊见的是蔡桓公吧?”

五分钟还是不够的,医生们大致量了血压、体温,把了脉,又看他的口腔,敲击身体的不同区域,直折腾了十来分钟,也没发现异样。

“没问题才最可怕,”大夫们临走时,异常郑重地叮嘱陈区长,要他近期尽快抽出时间,到区医院做个全身检查,要是区里检查还是没问题,那就要考虑去市里了。

“没问题的人,都要被你们吓出问题,”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又叮嘱廖大宝一句,“按顺序安排大家进来。”

最先进来的,肯定就是不需要按顺序的,谭区长和林主席一起走进来,倒是葛宝玲见区长没事,笑一笑转身走了,“我还以为区长真的病了。”

谭胜利和林桓都是有事情找陈区长,不过剩下的人就不是了,这俩出去之后,外面只有三个人在等,其他人就是纯粹关心陈区长的身体来的。

白凤鸣一直在外面视察,直到临下班才回来,他主动找到陈区长,“区长,晚上去您那儿蹭顿饭。”

陈区长估计,这是白区长下午没来,怕自己计较,于是笑一笑也不做声,心说我就在屋里小睡了不到一个小时,这是多大点事儿,用得着你们都来看我吗?

然而,在区长的小院落座之后,白凤鸣很直接地表示,“区长,我说句冒昧的话……因为中午古伯凯来了,大家下午才会那么关心你。”

“嗯,”陈太忠听得点点头,这话很有道理,他的心情略略地糟糕了一点,哥们儿的人格魅力,看起来是没自己想的那么大,“凤鸣你最能扫兴,让我多陶醉一会儿不行吗?”

“呵呵,现在他们看区里的情况,也是波谲云诡,”白凤鸣微微一笑,心里却是暗暗记下,陈区长还是在意这些形式主义的,那么以后,自己就不能太我行我素了,“看不清楚动向啊,不过我倒是听内部人说,那小偷想要立功,似乎咬出人来了。”

“嗯,”陈区长点点头,他本来不想说自己下午的收获,可是想一想老白是个嘴紧的——尤其是,他不想让助手认为,自己的消息不够灵通,那样很容易被人小看,继而影响他的领导权威。

所以他略略沉吟一下,方始发问,“咬出谁来了?”

“这个可就真不知道了,”白凤鸣摇摇头,他在市局里并没有太硬的关系。

“据我所知,大概跟明信的马飞宇有关,”陈区长不动声色地回答,“你怎么看?”

“哎呀,要是他,那就是最正常的,”白凤鸣点点头,很显然,他也一直为此困惑,而对这个人选,他表示认可,“陈正奎一定要保他的,要不然脸面就太难看了,李书记应该也不会阻止……毕竟咱北崇已经出了这么大事儿。”

“是啊,”陈太忠点点头,通过一下午的消化,他大致推算出了各方的反应。

“这样结束就不错,”白凤鸣搞清楚了心中的疑团,心情也松快了不少,他哈地笑一声,“陈正奎这也是活该,查人查到他唯一的自己人身上,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只能灰溜溜地收手,好想看一看他现在的脸色。”

“我一直在想,你说……这新华北报的人来,一定跟陈正奎有关吗?”非常奇怪地,陈太忠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您这么一说……我也是有点拿不准了,”白凤鸣听到这个问题,也是微微一愣,才又点点头,从来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新华北报的人是陈市长叫来的,但是陈市长确实是靠着这张报纸的报道,才开始对北崇下手,所以大家直接就自动脑补了。

可眼下一想,还真是有些疑点,陈市长和陈区长的对立人所共知,只要有机会踩陈区长,陈市长绝对不会手软,而两陈斗起来的话,只会天下大乱,没有哪一方会完胜。

这个想法有点阴谋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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