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仙-第2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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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
“你们基层的工作,就是把活儿推来推去吗?”席丽珍的脸色有点发青。
“总好过你儿子,强行把良家妇女推来推去,不小心推到了国家干部,”陈区长脸色一沉,“我都跟你解释半天了,你真的有点不识趣……是不是想听我说点更难听的?”
“陈区长,我有个问题,”尴尬时候,高法的宋金柱发言了,“站在职业的角度上讲,我问一句,北崇关押高至诚的理由是什么?现在已经过了四十八小时了。”
哥们儿就最讨厌你们这一点,好几个人跟我一个人辩驳,陈太忠微微一笑,“你们是要跟我比嘴巴多吗?我敬告诸位一句……这是在北崇,信不信我找上百八十个人跟你们说话?”
“没有那个意思,他们说的都不算,现在就是我来问,”宋主任干笑一声。
“我没有兴趣回答你的问题,”陈太忠嘴上叼着烟,双手往前一摆,纯粹就是一个赶鸡的样子,“有什么问题找分局去。”
“我儿子一向很乖很听话的,”席女士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登时就火了,“我要考虑别人栽赃陷害的因素……他犯的错误我可以帮忙弥补,别人想通过他敲诈什么,那我不认。”
“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不是小看你,你有什么值得我敲诈的?”陈太忠听到这话,也是无名火起,他冷冷一笑,“我一分钱都不要你的……你儿子就判二十年了,你可以走了。”
“他做了什么错事,要判二十年?”席女士终于不能淡定了,“不就是打了个女娃娃?”
“我打你一顿,一天都判不了我,你信不信?”陈太忠笑着不答反问,“他觉得打女娃娃没事,你也觉得没事,但是我认为,我打你也没事……我就问一句,你信不信?”
“你,”做母亲的被这话气得差一点说不出话来,那宋主任见状,才待继续发话,陈太忠脸一沉,砰地一声,直接就把门关上了。
“有没有搞错,我的包还在里面!”施淑华见状,气得大叫一声,里面却没有反应,一时间,她也有点无奈,知道陈太忠是误会自己,跟这帮人一起来的。
可是她真的冤枉,她今天来关说,是奉了老爹的意思,虽然她也清楚,席阿姨知道自己来北崇了,但怎么能想到,这个时候关键时候她出现了?
“小宋,咱们该怎么办?”席丽珍急得六神无主,下意识地低声问宋金柱,宋主任其实是她此行的主心骨,更大的领导她也认识,但不方便叫过来,也就是小宋,受高家不少帮助,才能跟她来北崇救子。
宋金柱沉着脸,沉默好久之后,才叹口气缓缓摇头,“难办,这家伙根本不讲理,而且反脸无情……他刚才的表现你们也看到了。”
“中法那边不能过问一下吗?”席夫人低声嘀咕一句,这就是宋主任来北崇的优势,高法的干部对各地中法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就是那句话——省厅下来条狗,都比人强。
“他是毫无理由超期羁押我的儿子,”她再次强调这一点。
“他都打算不讲理了,人在他手上,捏造罪名不是很容易吗?”宋金柱说到这里,才看一眼施淑华,他对她比较陌生,“据说在回北崇的路上,他还将至诚推下车,反而诬陷他跳车逃跑……真的很肆无忌惮。”
“我可怜的儿子,”席丽珍听到这话,就抽泣了起来——事实上,这个消息她已经知道了,北崇人能制止她探视儿子,但是这消息的流传,那是止不住的。
她甚至知道,自己的儿子手臂骨折了,现在还受着惨无人道的虐待,想到这里,她心如刀绞,“小宋,你要帮着想想办法啊,不能让人这么践踏法律。”
你都根本问不对人,宋金柱心里暗叹,索性冲着施淑华发问了,“这个……至诚的手臂,摔得厉害吗?”
“跳车逃跑算什么?他甚至可能抢枪跳楼,”施总淡淡地回答,她对宋主任并没有什么敬意,“这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抢枪跳楼?”听到这四个字,席丽珍的身子猛地一震,连哭都忘了,她愕然地望向施淑华,“姓陈的是这么说的?”
“啧,”施总咂巴一下嘴巴,这样的话,她是绝对不会亲自确认的——对方兴师动众来捞人,指不定什么地方就藏着录音机摄像机,而她本人,跟高家没那份交情,“宋主任既然那么说,那这个可能性是客观存在的。”
“没错,”宋金柱皱着眉头点点头,他有心尽快解决了此事,那个姓陈的真不好惹,被人惦记上就没意思了,眼下倒不如压一压席丽珍,要她尽快做出让步,“栽赃的办法很多的,不过……应该不至于抢枪袭警。”
席丽珍的脑子里,早就一团乱麻了,耳听到这个假设,禁不住脸色又是一白,“抢枪袭警,会是什么后果?”
“最极端的情况……就是当场击毙了,不过我估计姓陈的还没那个胆子,”宋主任眉头紧皱,唉声叹气地回答。
“嗷儿,”席丽珍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一晃,软绵绵地向地上栽去,倒是那砸门的中年人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姐,姐……你先镇静一下,目前还没事。”
此人是高至诚的舅舅,冲在最前头——这种事情,最靠得住的还得是自家人,不成想吃了陈太忠一记耳光,现在半边脸还是肿的。
席丽珍晃悠了一分来钟,才稳定下来,她急得大叫,“我怎么镇静得下来?”
一边说,她就扫到了施淑华,赶忙走上去,一把抓住她,“淑华,从小到大,阿姨可没亏待过你……你俩到底说了点什么?”
“他提了条件,不过太离谱,我答应不下来,”施总遗憾地撇一撇嘴巴。
“什么条件?你先说嘛,”席丽珍现在哪儿还顾得上计较?连珠炮一般地发话。
“他要马飞鸣打电话给他,要不就是有个领导打个保票,现在把王媛媛提成正科,两年一过,保证副处,”施淑华慢吞吞地说完条件,又补充一句,“王媛媛就是高至诚打的那个女孩儿……提了副科不到两个月。”
“我知道她,”做母亲的早就了解清楚儿子做的那些事,她异常烦躁地回答,“谁请得动马飞鸣?倒是这个正科……”
“这也不容易,是地方上的干部,还是破格提拔,”宋金柱听得也长叹一声,若是法院系统,他和高家一起努力,没准还有点希望,但是地方上真没这么大影响力,只能看高家自己了。
“对了,我可以去找王媛媛,”席丽珍的眼睛一亮,“她要什么,我补偿她就是了,她要是能跟陈太忠说一说,这事就好办了。”
“嗯,是这么个说法,”宋主任点点头。
自古慈母多败儿啊,施淑华看得也心里暗叹,若不是你这个当妈的太护着儿子,高至诚怎么又能成长为这个样子?“那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一起去啊,”席丽珍听到她的话,很不满意地发话了。
“人家已经给我面子了,你们最好跟王媛媛好好商量,”施淑华可不想再跟他们搅和在一起,她跟陈太忠还有合作要谈呢,一边说,她一边就走上前,按小院的门铃。
不成想,她的手才堪堪按到门铃,只听得吱扭扭一阵轻响,整个大铁门缓缓向内倒去,紧接着“轰”地一声大响倒在地上,一时间土石乱飞……
第3818章刹那动摇(上)
“这是……搞的哪一出?”施淑华先是向后一跳,然后看着倒地的大铁门,发起呆来。
一边正要离开的高家人,也齐齐地傻眼,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呢?
“这是没完了?”屋里传来一声大喊,紧接着陈区长气呼呼地走出来,不过,看到门口站着的是施淑华,他也是微微一愣,“我说,你怎么把我的门拆了?”
“我哪儿有那么大的劲儿?”施总气得直想跳脚,可她也只能委屈地解释,“我就是想按一下门铃,谁知道轻轻一碰,就成这样了。”
“奇怪,我的门一向很结实的,”陈区长先是皱一皱眉,然后就将目光转移到了即将上车的一行人,若有所思地发话,“原来是你们动的手脚,这是……想要害我?”
“陈区长,你这话就过了,”宋金柱见状,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我们是来捞人的,躲事儿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来害您?”
“这谁说得清楚?”陈太忠冷哼一声,他刚才磨半天嘴皮子,却又猛地关门,为的就是激得对方来推门,可他也没想到,推门的会是施淑华。
这个发展有点脱离主线,不过也不妨碍他强词夺理,“无非是看我嫉恶如仇不顺眼,嘿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真是好心思,好手段!”
“这个门……也许是年久失修了,”施淑华讪讪地嘀咕一句,虽然她看不上高家做的这点事,但既然有渊源,也不能坐视高家被冤枉,“我们在外面说话,没有人动你的门。”
“你说我冤枉他们了?我自己的院门,结实不结实……我能不清楚?”陈太忠听得冷笑一声,抬手摸出了手机,“啥也别说了,我叫警察来调查,你们一家人,欺负国家干部上瘾?郑重警告,谁都不许走!”
“陈区长,这是个误会,”宋金柱一听对方打算叫警察,好悬没吓得尿出来,北崇警察的德行,他已经领教过了——那纯粹就是陈某人的私人打手,高至诚现在还在里面关着呢。
按说他有公职在身,不用担心对方胡来,可糟糕的是,一扇大铁门就静静地躺在那里,是的,没有事由的话,他不会害怕陈太忠,但有事又被对方加以引申,这真的难说。
于是他很光棍地表示,“这可能是之前我们敲门敲的力度大了一点,然后施总比较心切进去,就导致了意外的产生,施总你说是吧?”
我要说不是呢?施淑华听得有点恼火,说不得冷冷地看他一眼,你故意将我扯出来做挡箭牌,真够龌龊的,然而恼怒归恼怒,她终究是身负父亲的嘱托,不便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所以,她只是爱理不理地发话,“他们之前怎么敲门,我没有看到,只是后来我在门外的时候,没有看到他们有意破坏,大概……可能是个误会吧。”
“别勉强,你们觉得委屈,我还觉得委屈呢,好像我故意讹人似的,”陈区长低头去按手机上的键,“还是叫警察来调查,给大家一个公平公正的交待。”
“陈区长你等一等,”宋金柱忙不迭地喝止,开什么玩笑,你北崇的警察一到,公平公正就彻底离我们远去了,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应该是我们敲门的时候,力度大了一点,我们愿意赔偿损失……施总,麻烦你也帮着说句话啊。”
“我跟你不熟,别总冲我指手画脚的,”施淑华火了,冷冷地扫他一眼,事实上她这么说,也是在向陈太忠表明——我跟他们不是一回事。
然而下一刻,她依旧得帮着求情,“太忠,暗算国家干部,一般人真没这胆子,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刚才轻轻一碰,门就倒了……我估计就是他们刚才敲门的劲儿太大。”
“这可真说不准,”陈太忠哼一声,不过既然推门的是施淑华,他这个临时起意的陷阱意义就不大了,再揪着不放的话,不但有点勉强,也容易引起对方警觉。
反正陈某人害人的创意多了,倒也不在乎这一点半点,“不过施总你要说情,我给你个面子,宋主任,你们写个文字性的东西,证明我的门,晚上是被猛烈敲击过,才塌的。”
按说这要求,算是不错的结果了,但是宋金柱微微一琢磨,就发现自己只顾着找理由躲警察了,却没有意识到——承认敲门重,这也是个错误,平白授人以柄。
他是法院的,最知道这些细节里的把柄,会导致怎样不可测的结果,可是眼下对方都做出如此让步,他要再不知好歹,没准又要激怒这个反脸无情的家伙。
说不得,宋主任看一眼席丽珍,“嫂子,这得你拿主意了。”
“其实敲门没用多大力,”席丽珍低声嘀咕一句,砸门的就是她的弟弟,已经吃了一记耳光,她总不能把弟弟再彻底坑进去,事实上,她也看得很清楚,他敲门的时候气势很强,但终究是拿拳头砸的,不是拿身子撞的——这就能把门弄塌?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说道理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让北崇人消了气,把儿子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至于说后账——她也没想找后帐,做母亲的大抵都希望平安是福。
所以她很明确地表示,“陈区长,这个门我明天就给你换好,还可以赔偿你一些,写东西……就算了吧。”
“你当我差个换门的钱?”陈太忠转头走到房檐下,寻个椅子坐下,又从桌下摸出一瓶啤酒来打开,轻描淡写地发话,“两个选择,要不,你留下个文字性的东西,要不然就等着我调查,谁想暗算我。”
“席阿姨,你还是写个东西吧,”施淑华出声劝解,“你看看你们身后,围了多少人……写个东西,对大家都好。”
陈区长小院的铁门是双开门的,高两米多,宽度最少有一米六,这么大的铁门倒地,动静实在太大,时值盛夏,无所事事的闲汉很多,响动一起,就围过来不少人。
到现在为止,围观的人已经上百了,不过大家都在静悄悄地看,有人低声交头接耳,却没人高声发话,这不是大家不关心陈区长,实在是——这么几个人,也奈何得了陈老大?
“那我明天拿过来,行吗?”席丽珍经过提醒,才发现身后已经是如此架势了,她也有点心虚——听说姓陈的在北崇,一手遮天啊。
“到车上写去,十二点以前交给施淑华,”陈区长淡淡地发话,然后又冲某人一笑,“施总,我是很给你面子了,这一晚上,我得敞着门睡觉。”
“陈区长,去我家睡吧,”有那围观的人看到事情解决了,就高声发话调戏他。
“吊毛,陈区长去你家睡,不如去单身宿舍睡,那儿有铺盖,”有人嘎嘎地大笑,说得更赤裸,“你家有铺盖吗?”
“你们的素质,真的有待提高,”陈区长哭笑不得地划拉一下手臂,“都散了,明儿早以前,谁敢进我的门,小心我收拾他!”
席丽珍一帮人离开了,施淑华也没好意思在陈太忠的小院里多呆,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她起身走人——事实上,她多呆这点时间,也只是不想陪着席丽珍去四处公关。
一来她不认为席阿姨有资格指挥自己,她也是成功的企业家了,施某人创建斯嘉丽,也没沾了家里多少光,主要还是靠自己的能力和眼光,二来,她不想让陈太忠误会。
不成想,她走出院门之后,发现街角还蹲着几个闲汉,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聊天。
虽然北崇是陈太忠的天下,施总做为一个年轻貌美的成功商人,也不想招惹任何麻烦,她目不斜视地快步走向前方的林肯车,然而,就在司机打开车门之际,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口哨,“吱儿……陈区长今天晚上,是真的没铺盖了,哈哈。”
“一群流氓,”施淑华低声嘀咕一句,嘴角却是微微地翘了起来……
王媛媛在区政府直忙到晚上八点,才拎着手包往回走,最近她手上的活儿很多,而单身宿舍里环境太差,不但没什么资料,连桌子都是小小的一张,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尽快买一张大一点的办公桌了。
但是,钱从哪儿来呢?王主任去了一趟巴黎,落下太多的饥荒,欠人的总是要还的,虽然陈区长的钱,她不用着急还,可总不好张嘴再要……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就这么恍恍惚惚地,她走进了单身楼,不成想才一上二楼,哗地眼前一黑,围过来一群人,有人在一边兴奋地喊着,“她就是王媛媛。”
“你们要干什么?”王主任眉头一皱,不怒而威地发话,她虽然只当了一个来月的官,可由于有区长撑腰,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