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仙-第226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位还果真有料,在旁边指指点点几句,就让他明白了眼下天南的局势——合着是新来的省委组织部部长翁康,想要抓一抓干部管理,对于下面反应的干部不法行为,都高度重视。
你此刻曝光,是会有保障的。
第4033章莫大讽刺
此人说得头头是道,但是就像大家想的那样,罗裕也不是白痴,听完之后,他苦笑着表示,真对不住了,你说的层次太高,我不敢高攀啊。
那随便你吧,那位也不勉强,博名声的大好机会,送到你门口,你都不懂得珍惜,跑你的软广告好了。
能博多少名声?罗裕心里,其实也有点犹豫,他可以怀疑对方是个骗子,但是他内心深处,也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万一是真的呢?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在行业里出人头地,那也是人生价值的体现。
你骂人,别人肯定要骂你,骂来骂去的,你就红了嘛,那位很不屑地表示,这年头不管好名坏名,出名就行——你本来就没名气,失败了也没啥吧?
这话难听,但却是实话,罗裕心里认可,想到能跟那些闻名已久的名记,隔空笔墨交锋,他也是按捺不住的激动,不过他还有疑惑:要是那个国家干部来搞我呢?
他们要是真有那么大的能量,你这篇报道就不会见报,你担心个什么?那位不屑地拍出一千块钱来——你写就行了,要是发不了的话,这一千块钱,我也不跟你要。
2002年末的一千块钱,很不少了,罗裕的保底工资也才一千块,加上稿费、全勤、误餐这些,也就是一千七八的模样,当然,要是业绩好的话,一年也能挣个四五万,也就是说,一个月能挣四千的话,他基本上可以满足了。
一千块钱对他来说,不是车马费那么小的事,关键是他通过这一千块钱意识到,对方说的还真有那个可能——要不人家吃傻逼了,白给他钱?
十有八九,就是省委组织部的托儿,在农贸市场找机缘,被我撞到了,他这么猜测。
反正先写吧,我写得过分点,社里毙了也不是我的事儿,四维同志作出了决定——如果不被枪毙的话,下一步就是跟老前辈们的乱战了。
有省委组织部的支持,他不怕屠神证道,真是想一想都令人热血沸腾啊。
稿子还真没毙,当天就排版刊发了,一向跟他不怎么对眼的副总编,也只是意味深长地感叹一句,“真佩服你的胆量……后生可畏。”
今天上午,报纸发行之后,他才知道这效应有多么恐怖,不过对于那些威胁恐吓的电话,他淡然一笑——稿件能顺利刊发,他就认定,自己确实是获得了省委组织部的默许,自然不会在意白道,你再大,大过省委组织部去?
但是黑道……这就比较头疼了,所以他还是早点回家的好。
他的父亲是老民警,住的这一片小棚户区,警察扎堆,都是公房——市局原来就在这一片,后来迁走了,但是很多没资格迁走的人,就留在了这里。
到现在为止,有能耐的人都搬走了,但总还有个别警察留下来,就算房屋换了主人,现主人跟前主人也有这样那样的关系——公房是不能买卖的,但是使一点手段的话,可以长期拥有,前主人肯让后面住进来,关系不问可知。
所以他住的这片棚户区,没什么外来人敢来撒野——棚户区里就有两个素波知名的混混,人家混得好,已经不在这里,但是家属还在。
还是回家安全,罗裕不怕白道上的折腾——就算省委组织部不出面,那都无所谓,文章刊发总是过了报社的,他是有组织的。
同行的对骂,他也不怕,事实上,他还有很深的期待——你们一定要看不惯我哦。
可黑道上找事,他还是有点害怕,尤其是听说,那陈太忠做事,肆无忌惮百无禁忌,他就觉得,躲回家里呆几天,比较安全。
不成想他才一回家,还没顾得上吃午饭,院子里就稀里哗啦地走进七八个汉子,“罗裕在哪儿,谁是罗裕?”
“找罗裕什么事?”罗裕的老爸站了出来,他是积年的老干警了,往那儿一站,一股威严扑面而来,“我是他爸,有话跟我说也行。”
“你是他爸?老汉你滚开,”一个头上包着绷带的秃头发话了,“找的是你儿子,不长眼的话,连你一起打……弟兄们给我砸。”
“我看谁敢!”老罗厉喝一声,手一伸就拎起一把铁锹来,怎奈……人老了不能不服老,眨眼之间,他就被一帮小年轻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登时口鼻直冒鲜血。
坐在屋里的罗裕也被揪了出来,待大家辨明正主之后,上前又是劈头盖脸一顿胖揍,剩下的几个小伙子,直接就把房子的门窗和家里的摆设砸个稀烂。
“我艹,跑到咱们这儿撒野了,”旁边有邻居看不下眼了,不过他们不说报警,“叫二葫芦家的来……谁眼瞎了。”
没过两分钟,两个汉子从院子外面走了过来,两个人都喝得脸膛通红,“尼玛,一帮小逼闹啥呢……知道这是哪儿吗?”
“陈太忠办事,少尼玛逼逼……不关你的事,再说一个字,整死你个孙子,”于海洋一指对方,呲牙咧嘴地发话,“咋,不服气?”
“尼玛,”一个男人低声嘀咕一句,看一看同伴,“艹,这算啥事儿?”
“陈太忠挺厉害,我知道,”另一个男人点点头,又撇一撇嘴,“你们活儿干得利索点,别打扰别人,听见没有?”
“我就觉得你是特别不服气的样子,”于海洋是滚刀肉,欺软怕硬最是在行,其实他有点小九九——以前哥们儿混得是不太好,但是既然靠上陈太忠了,你敢跟我呲牙,我就敢跟你没完,于是他就摸出了手机,“那啥,你报个字号……我跟领导汇报一下。”
“海洋你整个卵蛋,大家都散了,”旁边又过来个汉子,却是认识于海洋的,“艹,干什么呢,大中午的。”
“闯哥,真不好意思了,”于海洋笑眯眯地发话,他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儿,事实上,他不在乎这个闯哥,但是……社会上混,叫别人个哥,也不见得就吃亏了,“我不能给你这个面子,他散可以,我散不行,陈太忠陈主任要我好看呢,你担待点儿。”
“陈太忠可大了啊,要我给韩老五打电话吗?”这位也挺不含糊,其实这个棚户区,是相当复杂的,因为有市局背景,很多人的眼皮子很杂,英雄谱背得也溜。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伤感情,”于海洋微微一笑,“要不我跟陈主任说一声,五哥接下这档子事儿了?”
“艹,我这么说了吗?”这位一听也怂了,他们都是这一片的场面人,有人砸场子,肯定要出面,但是伤着自个儿就没意思了,“海洋出息了啊,靠上陈太忠了。”
“艹,说起来话长,”于海洋苦笑一声,扭头吩咐几个小年轻,“看什么看?打人啊!”
噼里啪啦动手的期间,有警察来了,不过这位是回父母家吃饭的,这片儿的人,有什么动静,都不太习惯报警——警察来和不来是一样的,通过电话也就了解情况了。
“咋回事儿呢?”这警察走过来,难得的是,他还穿了一身警服,于海洋也不好无视。
于是他干笑一声,“警官,私人恩怨,那啥,我们就走了……罗裕,不怕告诉你,这事儿没完,陈太忠觉得是我买的稿子,你他妈把我害惨了,你不死,我得死。”
“这尼玛……什么玩意儿,”警官轻声嘀咕一句,他见这帮人个个不含糊,不摸头脑的情况下,他也不想强出头,省得吃了眼前亏,尤其是双方还认识,倒不着急计较。
入耳陈太忠三个字,他眉头一皱,“罗叔,你儿子惹陈太忠了?”
“陈太忠惹不得吗?”罗裕的父亲已经被打了一个鼻青脸肿,眼见整个家都被砸了个稀巴烂,他真是怒火中烧,“你们现在这一茬人……也配叫警察?”
我跟你就没话,小警察很是无语,他看一眼罗裕,“小罗,咱们从小长大的,你实话实说,省得罗叔抱怨我……陈太忠为什么找你麻烦?你要占理,我帮你找地方说理。”
“我……”罗裕吐出一个字来,剩下的话,硬生生又都咽了回去,这个事情,他还真没法说,他敢撕破脸皮,跟其他报业老前辈打擂台——求名嘛,当不择手段。
但是对着知根知底的邻居,那些歪理讲不通啊——邻里关系,从来是中国社会最不能忽视的,半辈子的同事,一辈子的邻居。
要细说这恩怨的话,他也开不了这个口,他倒是可以说,这是自己报道了陈太忠的劣迹,所以被人报复了,但是难以解释的是,打他的人,正是他为之鸣不平的主儿。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滑稽的事儿吗?他帮某人出头说话,某人转脸就打他一顿,还把家也砸了——因为他乱说话。
真是莫大的讽刺,他都不好报警,怎么报?因为他被自己报道的苦主打了?
殊不知,陈太忠要于海洋出面,追求的也就是这种效果——我都不跟你计较,直接让苦主去扇你耳光,看你有脸声张吗?
就是李云彤的话,他认识的“专业人士”多了去了,若非如此,何须一个小小的于海洋出头?
第4034章希望的苗
陈太忠是下午得到消息的,知道于海洋砸了罗裕的家,他很欣慰地放下电话,心说事情就该这么搞。
辩解?很没必要,连对骂都显得多余,一来不值,二来就会遂了对方的心愿,三来不解气,也省得别人说洗地啥的。
至于说于海洋还是被警察请去了,他也无所谓,这件事情有着明显的因果,就算那罗裕肯放下脸皮,说丫是被蒙蔽的,警方也要考虑,于海洋有明显的动粗理由。
晚些时候,李云彤又打来了电话,说秃子已经放出来了,尤为可笑的是,因为这一场架,于海洋和那个挨打的刘主任,直接生出了矛盾。
刘主任认为,不管那罗裕写的是真是假,人家是为咱们说话的,小于你他妈的居然去直接打人,把我这个主任放在什么地方?
于海洋不吃这一套,他在综合市场横行了多年,闯出了响当当的字号,虽然还不是正式编制,他也不信姓刘的敢开了自己——你要敢开我,那就是私人恩怨了。
他其实也想巴结新来的主任,但是刘主任冲他指指点点的,那就不是他能容忍的了,就说你不怕陈太忠,我怕啊,上次人家打算敲我一百万的时候,你打算帮我多少来着?
没有,是吧?没有你就别跟我逼逼了,于秃子自承领了李主任的情,不能让李主任坐蜡——而且他不出手,陈太忠要收拾他。
刘主任情急之下,就爆出点内幕,说罗裕写这篇文章,还真有相关领导授意。
授意个鸟毛,于海洋终于大发雷霆,他虽然是混底层的,却也看出来了,纯粹就是有些人为了巴结翁康,整出来的这些幺蛾子。
原因很简单,真要翁康出手,哪里会只是一个《素波都市报》?
虽然文明办这边,看起来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采取官方的行动,但是陈太忠出手也毫不含糊,直接用上了道儿上的手段。
这样强有力的还击,就算是翁部长默许的,也要考虑抽身而退了,他跟陈主任斗不起,强副省跟正处斗,胜了没啥可夸耀的,输了可就丢人了。
而且陈太忠也未必一定输,甚至可以说胜率是对半开的,在黄家的大本营折腾黄家的人,这可真不要指望黄家会袖手。
于海洋不但判断出了这些,还告诉了李云彤自己的分析,这个事真的可能是姓刘的搞的,你们上次,对他还是客气了点。
嘿,不知死活的还真多,陈太忠能理解某些人巴结领导的心态,但是不开眼踩到他头上来,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具体是谁授意的,你慢慢查,查出来跟我说。”
“秦主任已经过问了,他非常生气,”李云彤笑着回答,“他老人家表态了,大家压力就小很多了……老主任,我打算去《素波都市报》检查工作,你看是否可行?”
秦连成的日子,也没你想的那么好过,陈太忠心里明白得很,老秦等了一等才发话,就是要看组织部那边的反应,结果不成想,自己这边先冲出来一顿乱拳。
这种情况下,那边没有明确表态,老秦才显出了自己的担当,这不是没胆子,而是厅级干部的章法,位置越高,越不能随意表态。
像李云彤这种,吃了亏马上要去该单位找回来的心态,也就是基层干部的习气,不过陈区长倒是挺喜欢这种鲁莽,“去就去嘛,我支持你,对了……老秦知道吧?”
“我没细问,只是说想调查一下这个事情,他批准了,”李云彤在电话那边得意地笑,显然是为她的小算盘得逞而开心,“那我接下来做什么,他都得认……对吧?”
“嗯,有长进,”陈太忠笑着回答,心说傻大姐你傻得够可爱,“好好查一查,这家报纸肯定有问题的。”
“我先小查一下,试探他们,以后隔三差五就找它麻烦,”李云彤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向大人卖弄着自己的成熟,“不折腾它一两年,绝对不罢休……告诉它报纸该怎么做!”
“我就担心你心慈手软,”陈太忠哼一声,挂了电话,心里也是有点幸灾乐祸,小小的一家报纸,居然胆大到胡乱报道,给省委文明办脸上抹黑。
只要不是翁康死保你,撑过一开始的这段时间,以后真是有你受的了,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你就等着各种欲仙欲死吧。
事情能发展到这一步,陈太忠还是很喜闻乐见的,看一看时间不早,他就想站起身回小院,不成想就在此时,于海河求见。
他只当是养殖中心又出什么问题了,不成想于主任摸出一叠纸来,弓着腰双手递给领导,“区长,我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写出了六千字的检查……请您过目。”
“人才啊,可以码字为生了,”陈太忠轻声嘀咕一句,也不接检查,只是微微一皱眉,狐疑地看他一眼,“你不会是花钱找枪手写的吧?”
“都是我自己写的,写了整整一个下午,”于海河摇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还想着尽快念了检查,也就解决了一块心病。”
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指一指他,好半天才哼一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态度挺端正?”
“这个……”于海河先是一愣,然后才赔着笑脸回答,“是写得快了一点,但我真是用心写了,您看一看就知道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太忠站起身来,甩手向门外走去,“于海河我告诉你,明天娃娃鱼就要到了,你居然有时间花一下午写检查……自己考虑一下,什么才是你该做的。”
“可是……”于海河苦笑一声,没敢再说下去,心里却是在暗暗地腹诽——我最该做的,不就是获得领导的谅解吗?
娃娃鱼苗是晚上八点半抵达朝田的,装箱上了金龙大巴,就是十点了,来的专家建议,不要多等,就连夜汽运,争取在天亮的时候,将鱼苗投入池子,等得越久,对鱼苗越不好。
陈太忠接到汇报后,又赶忙安排各部门协调,确保娃娃鱼运输过程中的保障,然后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他起个大早,五点就起来了,寻思这娃娃鱼差不多快到阳州了,于是给邓伯松打个电话,“老邓,到哪儿了?”
“别提了,堵在章城了,”邓局长在电话那边苦笑,“高速出现险情,中断了,附近连个省道都没有,正在穿县城的小道呢。”
又有副省级干部的家属躲避跟踪?陈太忠的脑子里,第一时间里居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然后他才咂巴一下嘴巴,“堵得厉害吗?”
“挺厉害,全是半夜里上路的大车,关键是白县这个地方的路,太烂了……半个小时了,走了不到一公里,”邓局长叹一口气,“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