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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须弥怪客-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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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笛轻轻从树上跳下来,一长身恢复了体形。
  莫威二姑见树上跳下一团黑影来,眨眼就变成一个人,吓得挥拳就打。
  萧笛一只手抓住一个人的手腕,悄声道:“是我呢,萧笛呀。”
  两人一听,大喜过望,拉住他的衣服使劲摇。
  萧笛笑道:“轻些轻些,骨架抖散了呢!”
  莫威道:“你老弟真够没良心的,刚才还把老莫戏弄一通,老莫不是为了找你,拿刀逼着也不愿上这座阎王殿来。”
  二姑道:“又来胡说了,小老弟这不才从树上下来,人家何时戏耍了你?”
  萧笛道:“禁声,出去再说吧。”
  他领路,莫孙二人跟着,出了小树林,靠围墙边没有哨卡,萧笛让他们稍停,自己上去把暗卡明卡点翻了,这才出了天玄堡。
  他们走出数十里地,已是天明。
  他们找了个僻静处说话。
  莫威孙二姑逃出后,没有去远,他们晚上又悄悄回到了天龙镇。
  “荣升”客栈一把火只烧了半爿,剩半爿也没人住了,他们本想抓两个人来审问,见状只好退了出去。
  后来,他们到太原“杏花村”住下,隔两三天就到天玄堡窥探一次,他俩料想萧笛已被擒,否则定会找他们。
  老天保佑,今日总算找到。
  回到太原府,当天仍在“杏花村”住着,听到了武林盟主已回长安的消息,三人便赶回了长安。
  他们于中午人最多时回到西市胡大的‘西来顺”毕罗店。
  众人见面,均都十分高兴。
  当天下午,白鹤别庄的王光匆匆来找古爷,问小姐是否来到毕罗店。
  古爷回答没有,问他是怎么回事。
  王光把徐雨竹求婚遭拒等情形说了。
  古爷、穆爷都判定柳媚定是被徐雨竹掳去,要赶紧施救。
  当夜萧笛便到了静园。
  由于静园太大,他无法查到柳媚在什么地方。
  他本想点倒一两个婢仆来问,后又觉得此举不划算。
  柳媚被掳来决不会让人人都知道,问也无益,反而打草惊蛇。
  黑夜沉沉,到哪里寻找柳媚呢?
  他耐心地藏在一棵树上,缩小了身体。
  天明后,静园忙着张灯结彩,打扫门庭。
  他见后园的—排小屋里出来了六个婢女,她们站在门前咭咭呱呱议论开了。
  一个说:“少主今日成婚,大喜之日,也不知新娘是一个还是两个啊!”
  一个说:“自然是一个了,这一个让我们看管着,哪象个上花轿的样子?”
  一个说:“新娘貌美如仙,这一个也不差呀,干么不一次完婚?”
  一个说:“傻瓜,这一个显然是不愿意。要不,何必点了她穴位让她成天昏睡?”
  萧笛知道是谁了,不想再听下去,便趁乱走了。
  晚上,他和莫成又来到静园。
  莫威撒了少许追魂散,把六个魔星迷了片刻,萧笛揭去瓦片,才得以救走柳媚。
  莫威问:“把柳姑娘带到哪儿去?”
  萧笛道:“送回白鹤别庄。”
  “你不跟柳姑娘见面?”
  “暂时不见,这里事了,我要到天玄堡去。”
  “你还要进那道鬼门关?”
  “不进不行呀。”
  “为什么?”
  “刺探敌情呀。”
  “老莫跟你去。”
  “不行,危险呢。”
  “说什么老莫也要去,不能让你只身犯险。”
  “好了好了,白鹤别庄已到,你等着,我把姑娘送回闺房就来。”
  萧笛将柳媚送回楼上房中,轻轻将她放到牙床上,拉过被子替她盖好,替她解了穴,但未解睡穴,天明时她自会醒转。
  回到胡大的华罗小店,天已大明。
  古爷穆老化子胡大他们,都等着他呢。
  古爷道:“人救出来了么?”
  莫威道:“救出来了,只是萧老弟不让柳姑娘知道是谁救了她的。”
  穆老化子道:“暂时不知无妨。”
  古爷道:“徐雨竹婚期一过,就要下煞手了,我们也得分头行动。”
  穆爷道:“昨夜有个奇怪的事,据属下报告,静园正在狂欢滥饮时,有一白一红两个身影从墙边逸出,身法之快,足以惊人。”
  古爷问:“一白一红,什么人?”
  穆爷道:“两条人影出墙后,边说边走,只听一个女声道:“玉瓶到手了,不会有错么?”男声回答:“就是那只翡翠秋水瓶,错不了。”女的道:“哎,徐雨竹狡猾着呢。”
  男的道:“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猎人手,这一下徐雨竹惨啦,丢了宝贝又丢了新娘,哈哈哈……”两人在笑声中消失了,你们听听,新娘丢了,什么意思?”
  古爷道:“老儿明白了。记得吴节风说过,他那日去见一个叫张林的吗?后来我老儿又问了胡大,胡大说,这个张林就是两年前与胡达明兄游黄山的张林。另外,刚才说的翡翠秋水瓶,从话语中从知,张林从徐雨竹手中获得。据吴节风说,他父亲吴高亮与胡达明有约,胡达明带秋水瓶来给吴高亮鉴赏定价,吴高亮曾与刚来的祁总管无意中说起,以后,胡达明被人暗害,我老儿遇上胡达明时,他只说宝瓶被天玄会,话未完便咽了气。胡达明中的是震山掌,而萧老弟在太白山庄救人时,临走瞧见太白山庄死了许多人,曾混在人堆里偷查了尸身,从太白山庄庄主到其他人,均是内腑寸断而死。这也是震山掌击毙的。由此可见,使震山掌的就是徐雨竹,胡达明之死,凶手是谁不就明白了吗?徐雨竹嫁祸于天玄会,不过是防个万一而已。”
  胡大、名珠、小凤、胡英、胡勇均十分激动,纷纷要求找徐雨竹报仇。
  穆爷道:“仇是要报的,但震山掌之威力你们也知道,不可轻举妄动,何况徐雨竹已窃据武林盟主之位,一下奈何不了他。”
  萧笛道:“天玄会、飞蛇帮血案,难道也是他做的么?”
  古爷道:“经我老儿与吴高亮老儿见面查证,这两处血案不会是徐雨竹所为。据吴高亮说,两处血案的祸首必是飞天魔獠无疑,贾德山一生酷爱珍宝,两年前黄山邂逅遇上胡达明,两人在武功上不分轩轻,一时间颇为投契,胡达明肯定向贾德山谈及此瓶,并说以后要带到长安盛昌珠宝店。胡达明的死讯大概随着客商的来往四处传来,贾德山闻讯,误以为杀人劫宝者,不是天玄会就是飞蛇帮,于是他派手下赤焰爪方胜、墨掌苗刚去杀人搜宝,遂造下了两桩大血案。”
  莫威又惊又喜:“咦,古爷,你老虽老,脑子倒还不胡涂,分析事理清楚巳极,这回什么都明白了!”
  古爷眼一瞪:“谁胡涂了,狗嘴吐不出象牙!”
  二姑“噗哧”一声笑出来。
  莫威道:“老莫是奉承古爷呢,怎么反而挨骂?”
  名珠笑道:“谁让你说话不中所!”
  胡大道:“秋水瓶被贾德山带走,只怕永远找不回来了!”
  古爷叹道:“等把徐雨竹的账算了,再设法追寻飞天魔獠的踪迹。”
  莫威问:“天玄会和飞蛇帮怎么又会同组四海门呢?原来明争暗斗闹得凶呢!”
  萧笛道:“我在天玄堡隐藏了几天,知道了一些秘密,从魔头们谈话中可猜想到,一帮一会合并,是冲着飞天魔獠的面子。他们无论是天玄会还是飞蛇帮,都不敢得罪了他。另外,四海门的门主表面上是飞天魔獠,但实际上这个位置是留给徐雨竹的。魔头们为什么答应了呢?说来奇怪,除了飞天魔獠的面子,他们还忌惮着一个厉害人物,这人就是徐雨竹的师傅。”
  莫威忙问:“是谁呀?”
  “不知道。”
  “咳,你真笨,怎么听了上句,下句却没有听,真是的!”
  萧笛道:“人家不说,我去人家嘴里掏出话来吗?”
  古爷道:“这定是大有来头的人物,非同小可呢!”
  穆爷道:“暂且不管是什么人,时下最重要的,是把徐雨竹的阴谋戳穿。”
  萧笛道:“我立即赶回天玄堡,飞天魔獠这一走,四海门说不定有内变,也许能打听出点什么来。”
  古爷道:“好的,你一人去吧,我们随后派人到太原府与你联络。”
  穆爷道:“老化子已传令叫化子,随时听你萧爷调派。有什么事,你到太原府街头,随便支配化子就行了。”
  萧笛道:“他们不认识我呀!”
  穆爷道:“找人时,你把你那一萧一笛挂在腰带上。他们就知道你的大号了。”
  古爷道:“与智圆大师、玄灵道长联络的人,有什么消息么?”
  穆爷道:“对了,你老儿不提起,老化子还忘了呢!华山掌门悟尘子老道把华山派的人叫走了,他不承认徐雨竹这个盟主。五台派掌门圆觉大师、恒山派掌门悟净老尼则加入了武林同盟。自然,这是智圆大师劝说的结果,就是悟尘子老道不听。终南派掌门无极子老道也劝他留下,反被他骂了一顿,拂袖而去。”
  古爷笑道:“这牛鼻子性情极倔犟,随他去吧。”
  穆爷又道:“太白山庄人已走空,只剩下那些庄丁看门,东方家族就此无影无踪。”
  莫威道:“他们还有脸见人么?羞也羞死了!”
  古爷叹道:“古人曰:‘多欲亏义’,他们是自己害自己。”
  穆爷道:“小人一群,不值一提。”
  萧笛道:“追溯起来,徐雨竹是罪魁祸首。他居心叵测,有意制造血案,让正道人士互寻仇衅,他从中渔利。”
  胡大恨恨地说道:“何日才能手刃此贼啊!要不,我大哥在黄泉之下死不瞑目呢!”
  萧笛道:“这日子不长,胡大爷放心。”
  古爷道:“事不宜迟,迟则多变,萧老弟你就快走吧!白鹤别庄的人我们会照顾,放心!”
  萧笛起身告别,互道珍重。
  …
   
 


  
第十九章 狭路相逢
 
  萧笛顺手关上了房门,刚坐到椅上,捧起店小二刚刚给他沏的一碗香茗,还来不及凑到嘴上,只听一阵脚步声响,来到他房门前就停下了。
  这小二又来做什么?
  他想也未想,随口道:“进来吧!”
  门开了,人未见,一股锐风袭到。
  可是,他巳经坐在对面的床上了。
  茶碗还捧在手上,居然没泼出一滴水。
  “喂,是哪位老兄?不妨进来说话,别那么凶霸霸的,面都未见就打就杀!”
  那只打空的摔手箭,正钉在墙上,要是射中了,正好是萧笛的太阳穴。
  “来就来,姑娘与你拼了!”
  随着声音,青影一闪,白晃晃的剑尖已戳向萧笛胸前。
  萧笛没有动。
  但一剑刺空了,“噗!”一声,戳进墙里去了。
  萧笛手捧茶碗,坐在床的靠脚头处,姿式未变。
  那人急拔出剑,对准荒笛咽喉又是一刺。
  不知怎么的,剑尖明明对准了的,可临到刺着时,剑尖自行走偏,又戳进墙上去了。
  萧笛右手捧着茶碗,左手一指轻点,把那人的腕脉点了穴,手不会动了。未等那人飞起足来,他已替他点了穴,别想再动分毫。
  萧笛这才似笑非笑地打量这位仁兄。
  这是一位身着青衫的俏书生。
  看着有点儿眼熟。
  可刚才冲进来时说的什么?明明是“姑娘与你拼了”,嘿,那么说,是个雌儿呢,换了衣冠还是未忘自己的本性,妙极!
  俏书生手脚不能动,口还能张,骂道:“你狠,你了不起,你把姑、大爷杀了吧!”
  萧笛故作惊奇:“什么?姑大爷?这是何种称呼,怎的从来也来听过,你是爪哇国的野人吧?”
  俏书生脸一阵红,啐道:“呸,你才是爪哇国的蛮子!”
  “那么说,你叫姑大爷了?”
  “呸!谁是姑大爷?”
  “好,不是不是,那么,我与你素不相识,你怎么又0是暗算又是行刺?这你总要说出个理由来吧!”
  “不说不说偏不说!”
  萧笛起身把门关上。
  “你要干什么?”书生惊惧地看着他。
  “不干什么,喝茶品茗呢。”萧笛坐到了椅子上,端起茶碗喝着。一口一口,香得很呢。
  他喝一口两口,抬起头来瞧瞧这个假冒的书生,然后一笑,状极悠闲。
  假书生恨得牙痒痒的,可是不能动弹,恨又有什么用?他想出了一个办法。
  “有本事放开我,到郊外见个高低!”
  萧笛不理。
  “哼,亏你堂堂男子汉,不敢明刀明枪对阵,只敢使小巧法儿暗算偷袭,这算什么?”
  萧笛自顾喝茶。
  “喂,你耳朵聋了么?你不敢是不是?你不是男子汉,你是一条可怜虫!你来……”
  萧笛说话了。
  他在自言自语:“嗯,我这人喝茶时最怕人烦,他这么嘴碎,我受得了么?受不了,受不了怎么办?把他舌头割了不就清静了?是的是的,就这么办吧!”
  他自问自答,象是与人商量似的,最后商量出了个结果。
  那假书生惊得大叫:“你说什么?”
  萧笛不理,迳自从墙上拔下剑,转过身来瞧着假书生的嘴,又低头瞧瞧手出的剑。
  假书生吓得紧盯着他。
  他把剑举了起来,伸出左手,作势要来捏假书生的嘴。
  假书生惊叫:“不要不要,我不说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趁机问。
  “不告诉你!”
  “那就还是把舌头割了!”
  “不要不要!”
  “叫什么名字?”
  “你明明知道的,还来问!”
  “咦,那么说,我们是熟人了?”
  “不是熟人,是仇人!”
  萧笛举剑一撩,假书生吓得尖叫。
  萧笛把她的文士方巾挑掉了,露出了姑娘的发髻,这回,萧笛终于认出了她。
  原来是东方磊的妹妹东方秀。
  他愣住了。
  “东方姑娘,你怎么到太原府来了?”他把剑—扔,坐到了床上。
  旋又虚空一按一指,替东方秀解了穴道。
  东方秀一能活动,立即跃到床前一把抓过剑,柳腰一转,使一式“醉斩矫龙”,“呼”
  一声朝萧笛砍来。
  可是剑势只走出了一半,便停住了。
  萧笛隔空打穴,点了她手臂。
  还没等她起脚,萧笛又点了她的腿。
  她又不能动了,恨恨地骂道:“你把我杀了吧,我不要活了!”说着竟鸣鸣哭起来。
  萧笛叹口气,取下她的剑,又一次解了她的穴道:“东方姑娘,请坐下说话。”
  东方秀知道自己与他武功相差太远,打也无用,只好依言坐下。
  萧笛道:“姑娘,那晚在太白山庄,你们不是都走了么?怎么光你一人到太原来?”
  东方秀止住哭声,道:“你怎么知道。”
  “坟前那几盏灯还是我打灭的哩!”
  “啊!那么说,是你救了我们……不对,你是来救柳震一家的。”
  “不是都救了么?”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起来啦!先前人家初见你时,还吓了一大跳呢!”
  “在下好好活着,不过,上次虽然没死,这次不是也差点死在姑娘手上了吗?”
  “乱说,我又打不过你,才让你三番五次戏弄,呜呜呜……”她说着又器起来了。
  萧笛左劝右劝,才算哄住了她的眼泪。
  “姑娘,在下从来惹过东方家,你怎么见了我就杀就砍呢?”
  “你帮着柳媚家,没有柳媚,东方家也不会落得这种下场,所以我恨,恨柳家也恨你,更恨天玄堡!”
  萧笛哭笑不得。
  “姑娘,东方老先生呢?”
  “不知道,那晚四散奔逃,各走一方,我停住脚步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足足走了一夜,天亮时才找到大路。等我再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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