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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柳残阳邪神门徒-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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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霆三锤此刻亦觉情形十分不妙,因为目前己方不但未占到丝毫便宜,并已损折了一人,而且他们认为所向无敌,威震关西的“雷霆锤”法竟在全力出击之下遭到前所未遇的阻力和反震!

  当一个人,失去了他认为最有力量或最后的依赖时,那么,他的气焰和狂傲也会随之而消失了。

  这时,场中一片静默,有些紧张而凄怖的静默。

  云山孤雁不敢再凝视眼前那具怒瞪双目的尸体,她花容惨然的微微退向一旁。

  瘤龙银玉屏在惊惧中,忽然瞥及正在向后微退的夏蕙,他迅速的向雷霆三锤及银弧头陀一使眼色,随即欻然扑向夏蕙而去!

  江青正自感到有些不安和歉然,瘤龙银玉屏已倏而发动!

  同一时间,雷霆三锤又在一连串震人耳膜的大吼中,舞起团团凌厉呼啸的锤影,侧攻而上!

  江青微微平息的怒气,又被再次引发,他长啸一声,双掌宛如老偕合什,急合猛推而出!

  一片刚猛得无可比喻的罡风,彷佛江河倒流一般,挟看拔山移鼎之势,浩浩荡荡冲激而出,其势锐不可当!

  这是天佛掌法第三招:“佛问伽罗!”

  雷霆三锤齐齐如暴雷般连续大喝六声,三柄金锤已各在利那之间应声冲砸六次!

  风雷声夹在十八团金色光影中,与七柄闪耀的弧形短剑涯成一片令人战栋的威势,在瞬息间接触了江青的掌风!

  于是,彷若天云变色,海啸山崩的巨响连声而起,周遭的空气好似骤然被排除一空,而散裂飞芒的银色碎屑,赤如满天花雨般迸溅四周!

  十八团金色光影倏而消敛,变成三溜金光,飞起五丈,雷霆三锤则个个如淡金,被震出寻丈之外!

  江青并不稍事迟疑,身形急起,目光疾扫,已看到夏蕙正在一招“蝶兰手”落空后,被瘤龙一脚踢倒他不由双目尽赤,厉吼一声,加速扑去!

  正当江青身形尚距瘤龙五尺之际,背后又是一声冷叱,随着六道闪耀着银芒的弧形短剑,又奇诡莫测的旋飞而至!

  江青心中顿时急怒交加,他知道,任自己功力再高,亦不能毫无顾忌的蔑视银弧头陀这六柄内含真力的弧形短剑,他若当时专心对付这六柄偷袭的短剑,虽然可以在瞬息间将它击落,然而这微小的时间空隙,已足够瘤龙银玉屏取去夏蕙的生命了!

  这个意念快如电光石火般的在江青脑中一闪而过,他钢牙紧挫,身形在空中霍然一个倒旋,随着倒旋之势,一篷黑色绸布忽然随风飘洒而落,一道金芒耀目,有如旭日东升般的辉煌光彩,宛似一条九天之上邀游的金龙,带看一股慑人魂魄的厉啸,疾如闪电般直飞而出!

  同一时间,江青已抖掌劈出两团强劲的掌风,身形反弹,升空三丈!

  于是,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号起处——江青已在六柄弧形短剑散射失准之下,身形一翻,如一头巨鹰般飞落在早已面无人色的云山孤雁夏蕙身前!

  瘤龙银玉屏则双手紧握耆一柄长约四尺,金光灿然,通体为一条龙身盘纹而成的奇形兵器,而这奇异的兵器,正深深地插在他胸膛之内!

  原来。江青始才以真力贯注右臂,在利那之间,以指甲划裂包里于自己兵器”金龙夺”之外的黑绸,运出劲力,将兵器抖手射出!

  “金龙夺”乃为上古留传之神兵,威力浩大无匹,且能发出令人魂迷魄散的厉啸,又在江青盛怒之中倾力投出,而瘤龙在满目金芒充斥,异声贯耳之际,任他功力再高,才不由张惶失措,无从闪避!

  他双目大睁着,毫无意识的凝瞪着这柄插入胸内,几乎透体而出的“金龙夺”……

  金龙夺是辉煌而灿烂的,然而却也代表着残酷与杀戮,盘纹着的龙身,在凄艳的残霞中泛出森冷而耀目的光彩,这光彩或者是美丽,但是,也要看这柄神兵是在何种情形之下而出现。

  “我……我……便这么死去不成?如此默默无闻的死去?……十……十字门的绝艺……有谁去继承?光大?旧时的声誉……便让它永远没落了么?”

  他全身起着一阵阵的痉挛,鲜血自伤口泉涌般冒出,双目的光彩逐渐黯淡,丑陋狰狞的面孔上,浮起一层令任何人见了也要掉首他视的,凄厉而绝望的死光!

  干?的嘴唇抽搐地张合着,然而却没有一点声息……

  终于,这位甘陕十字门的唯一传人,黑道上的有名煞星,缓缓地倒于尘埃之中,而且,死不瞑目!

  江青默默扶起躺在地上的夏蕙,心中有着极度的矛盾和怅然,他大声问着自己:我做对了,抑是做错了?瘤龙银玉屏捧着胸前这柄夺取他生命的金龙夺,艰辛的行了两步,嘴唇翕合着:这是他出道以来,首次施用兵器,而这第一次发挥出浩大威力的上古神兵,却在江青心头上留下一个深刻而不可磨灭的烙印。

  江青能够很明白的体会出,瘤龙银玉屏是死得多么不甘心,是死得多么怨毒,他在那残酷的猝袭下,竟然不及运用出他认为功绝一时的“虎麟气”……

  但是,江青虽在内心中为自己的举止而叹息,然而,在行动上他却问心无愧,因为,他是以堂堂正正的手法,在众敌围攻之下,为了救援自己挚爱之人而出手的世界上只有一个真理,那就是若对敌人慈悲,也就等于对自己残酷。

  江青适才若不当机立断,摧敌于即,那么,如今剩下的,则是他永生也填补不尽的悔恨!

  于是,在一度短暂的岑寂后——江青缓缓地回过身来,眼下的情形却使他感到惊异不已。

  在他目光环扫之下,赫然发现银弧头陀法明——这位曾经临危弃友的角色,竟然没有乘机逃走,依然呆若木鸡般的怔立原地。

  地下,尚且横七竖八的躺着雷霆三锤数人,只见他们个个面如金纸,气息奄奄,显然已在江青那招威力浩荡的“佛问迦罗”之下,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

  江青心中有看一丝异样的感叹,他移动脚步,行至银弧头陀身前站定,这位凶极一时的大头陀,此刻显然已陷入极大的,生与死的恐惧中。

  他双目大睁,满脸的横肉在轻微的颤悚着,但是,他却不曾后退。

  江青微微一笑,又向前跨进一步。

  银弧头陀瞳孔中射出惊惧的光芒,抖看嗓音道:“姓……江的,来……吧,给……佛爷一个痛快!”

  在银弧头陀的心目中,已认定对方势必不会饶过自己的性命,就像他以前在得胜后也从不怜惜他的敌人一样;然而,江青却笑了,和声道:“大头陀,对于生与死,你有什么看法?”

  银弧头陀神色一怔,迷惑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死,不过是解脱这付臭皮囊,让灵魂飞升到一个极西的乐土……但是,唉,好死却不如赖活啊……”

  江青又笑了,这笑容在银弧头陀眼中,宛如一柄钢刀,冷森而肃煞。

  江青回首向身后面色苍白,神态萎顿的云山孤雁夏蕙一瞥,断然道:“大头陀,带看你的三位朋友去吧,但是,请记住你自己的话。好死不如赖活,以后尊驾如果还想在江湖上闯,务要记着今日之事,对你的敌人也必须慈悲一些,要知道在鬼门关上徘徊的滋味,总是不好消受的啊!”

  银弧头陀闻言之下,面孔上起了一阵急骤的变化,他做梦地想不到自己竟会受到敌人如此优渥的宽待,于是,双目中透出感戴的泪光,身躯因激动而无法克制地颤抖看……

  半晌,他肃身合十,向江青顶礼一拜,哑声道:“江大侠,小僧带发修行,已有二十余年,却自来不曾悟透这“恕”字的真谛,今日蒙江大侠如此宽待,顿令小僧感到昔日双手所沾染的血腥,是如何深重愚蠢……日后小僧当谨记教言,以余生之年忏悔往日罪孽。”

  江青清澈的瞳孔中射出满足的光辉,唇角含着微笑,这微笑是一股欣慰与欢愉的组合,他深刻的觉得,当得到一个仇人的赞誉与感戴的时候,那种快乐,是比向他切齿的报复来得强多了,并且,这种“度恶为善”的收获,较之那些赶尽杀绝的手段,更不可同日而语呢。

  于是,银弧头陀回转身躯,以他孔武有力的双臂扶起躺在地下的雷霆三锤,又向江青微微恭身,掉头如飞而去。

  江青目注着银弧头陀那魁梧的身形消失于树影之后,始迅速行向夏蕙身傍。

  他轻轻她揽着夏蕙的纤腰,低声道:“蕙,你伤得重么?原谅我慢了一步……”

  夏蕙柳眉微皱,摇头道:“青哥,若不是你及时出手,只怕我早已丧在瘤龙银玉屏的掌下了。”

  江青望了望地下两具死状凄怖的尸体,轻轻说道:“蕙,在你的心扉深处,定然为以前失足天缘洞而时常引以为耻,而且,田净的魔影,亦常在你脑海中萦回作祟,是么?”

  显然,江青是说中了夏蕙的心事,她惊异的望着江青,微微点了点螓首。

  江青又徐缓的道:“现在,你已可完全消除了这些隐痛和远忧。但是,我从你的眸子中,劫可发觉一丝轻微的稠怅,因为,你固然切齿痛恨天缘洞主田净,但是,却也不能对他的惨死毫无所动,他到底曾在你走头无路之际帮助过你……自然,这帮助你的出发点是善是恶,我们现在已用不着再去追究……”

  夏蕙蓦然扑倒在江青怀中,啜泣道:“青哥……是的,我是像你所说的那样……但也仅仅是对田净昔日的相助感到一丝抱憾而已……你一定生气了,恨我太儒弱是么?……”

  江青抚摸着情人的秀发,怜惜的道:“蕙,我不恨你,这是你善良的本性所在,一个人,即便是一个切齿痛恨的仇人,也总有其令人可以追忆的地方,纵使这些片断的追忆微小得太不足道……你有这样的感触,正证明你是个好心肠的女孩子……”

  夏蕙深深为自己得到一个如此能深刻了解自己的情侣而激奋,她在江青怀内尽兴的发泄着情感,而欢愉却超过了一切,她这时又更深一步的了解了挚心所爱之人,是如此的敦厚,与善体人意,因为一个人蕴藏于内心的优劣,是要在长久的相处后,才能体会得出的。良久……良久……

  江青为夏蕙检视了一下小腿上的伤势,虽无大碍,却也青瘀了一片,幸好仅是表皮之伤,不消整日,当可复原。他细心的为夏蕙按摩搓揉了一刻,扶着心上人坐在地上休憩,自己又过去收回瘤龙银玉屏尸体上的金龙夺,在一株苍松之傍掘了一个洞穴,将田净、银玉屏二人埋入。一切弄妥之后,湖心亭上已是一片黝黯,飘浮的暮霭如雾似的弥漫于四周,衬着湖心亭陈旧而单调的建筑,显得有些阴森与凄凉。江青谨慎的将“金龙夺”插到背后,过去将夏蕙抱起,柔声道:“还痛么?”

  夏蕙摇头,道:“只有一点。”

  江青笑道:“我早说过,谁要伤害到我的蕙,我即使仅存一息,也要与他一拚生死的……”

  夏蕙附嘴江青耳边,温柔的道:“青哥,你已做到了——”江青豁然长笑道:“不错,瘤龙银玉屏已用他的生命来偿还了这一脚的代价,他太不聪明了……真的太不聪明了。”

  夏蕙娇柔的依在心上人坚实的怀抱中,她望了望四周黝黯的景色,轻轻说道:“青哥,我们走吧,这里气氛太沉闷阴森了,我有点怕……而且,那船家想必亦等得急了……”

  江青微微颔首,将夏蕙柔若无骨的娇躯抱得更紧,迈开步伐,向暮色浮沉的湖边缓缓行去。

         ※        ※         ※

  归途上……

  一只带篷的小船,船尾有个五旬左右的老人,正闲散的摇着橹,依呀依呀的摇橹声,衬着碧沉的湖水,和那水面上轻淡的烟雾,别有一番悠远落寞的情调。

  江青与夏蕙促膝舱内,望看湖岸明灭不定的灯火,心中没有杀戈之气,所有的仅是安详与宁静。

  夏蕙忽然若有所思地轻轻问道:“青哥,你那柄金龙夺我还是首次看你施出威力真浩大得吓人,青哥,我以前听你说过这金龙夺的来处,但是,是否也有一套完整的夺法?”

  江青微笑道:“不错,义父他老人家,为了教我使用这柄上古留传的奇兵,整整有三个月未与我交谈一言,独自面壁而坐,费尽心智,深思苦研创一套夺法,义父功力深如瀚海,见闻又博,经他三月钻研,终于集各种兵器之大成,再加上他老人家的别出心裁,创造出一套‘大尊夺’法……”

  夏蕙咋舌道:“这夺法的名称好狂傲啊……”

  江青一笑道:“义父他老人家自来豪气凌云,目高于顶,他命名这套夺法时,尚笑着告诉我:“以邪神的一切,是不容许天下任何人陋视的,而且,倘要永垂不朽!”

  但是,我自下山以来,倘没有用过这套夺法,只是我知道它的威力是无匹的,我在云岭绝缘洞之际,便以‘大尊夺’法的第三招,凌空用尾夺芒将洞外的一株合抱巨杉斩倒……”

  墓蕙惊异的说道:“青哥,义父的武功,只怕已完全被你学尽了。”

  江青摇头道:“谈何容易啊!他老人家的一身绝学博大精微,早已达到天人合一,登峰造极之境,只要与人对招,敌人甫一出手,他就能看出对手所使招术的精妙所在,更能推断到而后百招之内所用的招数。他老人家,不但抬手抒腕,饱含变化,即一呼一吸,俱含功力,放眼天下武林之中,只怕除了六十年前的双飞三绝掌复生,再也没有人能接下义父百招以上……”

  夏蕙凝眸望看舱外黑沉沉的湖波,忽道:“双飞之一的无定飞环李淡玉尚在人间,青哥,你免得她的武功是否可与义父一分轩轾?”

  江青这时才发觉夏蕙已与自己用了同样的称呼,叫邪神为义父,这是多么明显的代表着一种亲蜜的含意啊。

  他心头有看一阵温暖,想道:“义父啊,你老人家希望我带一个标致的媳妇回去侍候你,看情形,这愿望已可实现了……”

  想着,他独自微笑了起来。

  “青哥,你……你笑什么?”

  江青愉快的注视着心上人美丽的面庞,俏皮的道:“我在想,义父他老人家必定会笑得闭不拢嘴了,因为,他看到自己所爱的义子,果然不负所望的带回去一个温柔,秀丽、娴淑、端庄的媳妇……”

  夏蕙羞得粉脸嫣红,不依道:“啐嘴……哼,只怕你会给义父来个喜出望外,多带几个回去呢……”

  江青一笑片:“这却不会,义父老人家或者喜欢我能多享一些人间艳福,但是,只怕有人要打翻五味醋坛了……”

  夏蕙越发羞得几乎抬不起头来,一只纤手,尽管往江青身上搥擂,却没有丝毫劲道,轻软得宛似温柔的抚换。

  二人嬉闹了片刻,夏蕙已坐好易身躯,理了理微现蓬乱的云发,轻轻道:“青哥,别闹了,说正经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江青微吁了一口气,沉声道……

  “你适才说无定飞环能否抵过义父么?蕙,我在你面前无庸客套,她必然不会是义父的对手!老实说,在我与无定飞环交手一招之后,已发觉它的武功虽高,哼,却也未必能胜得过我!”

  “那么,长离一枭卫老前辈是否能与无定飞环一泱雌雄呢?”

  江青略微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卫老前辈功力之佳,的是继武林一邪、鬅飞、三绝掌之后的第一人,但是,他若倾力与无定飞环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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