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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湖海鹰飞-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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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天一儒尉迟子长又是哈哈一笑,朝向蒙装骑士说道:“这三个魔头原怕不能生出这殿门,所以才将杀人夺剑的罪名加于老朽头上,要激你与我相斗,他们才好伺机逃遁,却想不到姑娘你却如此宽宏大量,那祁连山枭婆婆子若有几分羞恶之心,宁不愧杀。”
  蒙装骑士被海天一儒尉迟子长一语道破自己的女儿身份,吃了一惊,又不禁暗佩尉迟子长果然不愧一代高人,目光确然锐利,忙躬身施礼道:“适才在几个魔头之前,不便泄漏晚辈本来面目,对前辈颇有失义之处,尚祈宥谅!”
  海天一儒尉迟子长微微一笑,拱手还礼道:“姑娘太过多礼了,老朽倒有一个问题,就是适才见姑娘对敌三魔头时,先后施出的‘绵掌’、‘流云飞袖’、‘弹指神能’功夫,任何一项在武林中都成一家之长,但尤其是那‘无极柔罡’却是武林中百年来罕见的绝学,敢问姑娘师承何人?可与作古已近百年的无极丈人有何渊源?”
  蒙装姑娘见海天一儒尉迟子长将自己各种绝学一一指出,并且连那在当代几是无人识得的“无极柔罡”功夫,都被他指出来历,把一切疑虑之心全消,略带几分敬意地据实答道:“晚辈凤英,是得先师江湘散人的教诲……”
  海天一儒尉迟子长忽然打断蒙装姑娘凤英的话,以十分怀疑的语气问道:“令师江湘散人生前,老朽倒是还会过几次面,若说他能将‘绵掌’、‘流云飞袖’、‘弹指神通’三般功夫传给姑娘,老朽倒勉强能信,但那‘无极柔罡’却绝非令师江湘散人的本门功夫,是何缘故?”
  凤英心想以海天一儒尉迟子长在武林中的德望,似乎无须隐语,遂坦实答道:“先师江湘散人于数年前偶然获得无极丈人的真诀抄本,先师以之传与晚辈,所以晚辈才练成‘无极柔罡’之气。”
  海天一儒尉迟子长恍然顿悟道:“原来如此!”
  这老、少二人一经交谈,不免亲切了许多,凤英姑娘总以师执之礼对待尉迟子长,但此老似乎不甚注重辈份,对凤英并不以长者自命。
  两人分头在这道观前后左右搜索一阵,无甚发现,逐又重入殿心一相计议
  他复又问道:“那你此来贺兰山巅,想取血胆神剑,又是得谁指引?”
  凤英姑娘毫未迟疑地道:“欧冶道人身负不世奇冤,他炼此血胆神剑之目的,即在报仇雪恨,先师江湘散人与欧治道人原是同一平常武师门下,后来又各从名师深造,发展各异。
  数年前,先师自己因要完成一件非常任务,需用这血胆神剑,乃与欧冶道人磋商,因欧冶道人武功平常,虽有宝刃,仍难歼仇雪恨,先师许以代欧冶道人用此血胆神剑诛其仇人后,即得此剑为酬,再利用此剑去丁自己的事。不料,欧冶道人尚未炼成,先师遂尔溘逝,遗命晚辈务须于今日来此向欧冶道人讨取血胆神剑,并且要弟子用此剑去代欧冶道人复仇,并完成先师念念不忘的任务。不料晚辈因昨日在大漠中被风暴阻了一刻,以致来迟了一步,欧冶道人被点‘阴穴’血逆而死,血胆神剑也失了踪。”
  两人说话之间,殿外起了一阵山风,将凤英姑娘头上的宽大包巾拂落,秀发长披,面部全呈,实是美极。一张俏脸,宜嗔宜喜,淡淡的透出一层红晕,两道弯月似的秀眉,陪衬着一双秋水般清澈的眼睛,樱唇菱角,瑶鼻通梁,尤其在那隐约可观的蝤蛴之间,更显得如雪肤玉貌,艳绝人间,几令人疑是广寒仙女,谁相信尘世上会有这样的如花娇容。
  看得海天一儒尉迟子长心中怦然心动,心头电转,忽然堆下一脸笑容道:“凤姑娘,你莫心急,老朽将助你一臂之力,觅取此剑!”
  忽然,他向后一指又道:“姑娘请看,那梁上悬挂的是何物?”
  凤英姑娘十分信赖海天一儒尉迟子长在武林中的声誉地位,自然不疑有他,立时转身向尉迟子长所指方向望去,猝然被尉迟子长点中她身后麻穴,登时半身麻木,软瘫欲倒。
  这一招,全出凤英姑娘意外,任她功力再高,感觉再敏,也无法防得,终为那处心积虑的海天一儒尉迟子长所乘。
  只听那尉迟子长哈哈长笑道:“丫头,你这是和我有缘,我此来目的,原只为要取得血胆神剑,却不意又凭空得了你这绝色娇娃,你只要好好顺从于我,凭我两人的功力合手纵横江湖,敢说天下无敌,而且,你莫以为我年纪较大,要知我专习采补之术多年,那枕席之上的功夫,保管能教你欲仙欲死,享受人生极趣!”
  那凤英姑娘乃是清白女儿身,云英未嫁的处于,生平那听过这等淫污之词,更何况此话竟出于这素以德望受武林推崇的海天一儒尉迟子长之口。
  她心头一寒,暗道:“休矣!今日落在这假冒道德的衣冠禽兽的魔掌,看来绝难幸免,与其活着受辱,不如早些死去的好。”
  正想运齿断舌,胸际忽又闪起一个新的念头:“我如死在这绝巅废庙之中,尸骨难久存,将来亲人都不知我下落何处,再说,这老恶魔已起歹念,断舌也未必就能保全……”
  海天一儒尉迟子长何等眼力,早看出凤英姑娘脸色变化不定,他也想到这一点,心道:“莫非她想要自绝……果然如此,那我的一切打算岂不全都落空!”
  当下,他冷冷说道:“你趁早别打死的主意,别说你死不了,就是真的逆我之意而死,我也不让你落得清白之身!”
  这几句话,直似一把利剑,穿透了凤英姑娘一寸芳心,吓得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寻死之念顿时消失,定定神,重新一想眼前处境,暗道:“这恶魔说得不错,眼下情境,的确不易求死,纵然要死,亦必得想出一具粉身碎骨的死法,才能保得死后的清白。”
  海天一儒尉迟子长却仍滔滔不绝地说下去道:“我对你也全无恶意,也不仅在玩弄之意,只眼前快活一阵,便把你丢弃,因我十分器重你的功夫,若能和我联手合为一体,双宿双飞,彼此都有好处,尤其你若肯将那无极丈人的真诀手本供我研摩,我将能探求出许多更精妙的手法来!”
  凤英姑娘暗地几欲咬碎银牙,切齿痛恨,忖道:“这恶魔原来不仅贪我之色,还妄想要从我之手得去无极丈人的真诀手本,看来杀害欧冶道人,抢去血胆神剑的凶手,必就是他无疑!”
  海天一儒尉迟子长见凤英姑娘全不置答一词,不以为意地淫笑一声道:“此刻,一切事来得突兀,也许你不甚顺应,无法立时接受,且待我与你就在这废庙中,先成就好事,你未经人道,不知其中乐趣,但我生平阅历女人多不胜数,任她三贞九烈的女子,一经我的摆布,都死心塌地服顺于我,你如不信,少时一试便知。”
  凤英姑娘听得心胆俱裂,不知如何是好。
  尉迟老魔头果然说到即做,立时动手解开凤英姑娘身外蒙古长袍,现出里面一身窄窄的密扣对襟月白罗衫,才见出她全身修长合度,纤纤柳腰,束一条鹅黄绣花汗巾,轻盈婀娜,姿态欲仙。
  老魔色心大动,又复动手去解凤英姑娘那胸前一排密扣,要一逞淫欲。



第二章 英雄救美结伴侣



凤英姑娘虽然心中明白,即将遭人玷污,但苦于穴道受制,毫无抗拒之法,只得睁着眼睛任人摆布。
  海天一儒尉迟子长老魔,双目圆睁,射出来万太欲焰,望着她,已在动手解开凤英姑娘胸前的衣绊。
  凤英姑娘心知今夜已难逃老魔的蹂躏,羞愧地流出来两行泪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又想到适才所想的嚼舌自绝之法,虽是死后也难免侮辱,不易保得清白,总比这等活生生地蒙受污秽羞辱的好。
  她将上下两排贝齿抵住舌根,只待拼力一嚼,立可涌血而死……
  蓦地里,一声怪异的啸声,直似巨雷下击,听得海天一儒尉迟老魔悚然一震,凤英姑娘也暂且停止嚼舌自绝之举。
  忽然,如鹏鸟兀鹰般从殿外扑入一条人影,双臂一振,如迅雷奔电,猛快至极地一招“金鹏剔翅”,猛拂海天一儒尉迟子长后背。
  尉迟子长只得舍却势将到手的美人儿,既恼且恚地一闪身,让过背后攻来的一拂,以“移形换位”绝技,膝不变曲,足下跨步,一晃身反臂一掌,倒向来人胸前猛推出去。
  来人想不到海天一儒尉迟子长避掌、还击,能一齐出手,这一掌迫得他向后关退三步。
  尉迟子长趁势抢攻,左手闪电攻出,一招“水漫金山”平推过去。
  来人心头也是一惊,暗自忖道:“这老魔头倒是难斗。”左掌“迎风断草”,扫袭尉迟子长脉门。
  海天一儒尉子长一沉掌势,让开迎击,右手施出“六合锁龙掌”,“呼呼呼”抢攻三招。
  来人以鹰翔般身法,迅快地闪开三掌后,立即报以颜色,左手吞吐如电,还了三掌。
  两人身子相距不过两尺远近,各以掌力攻敌,近身相搏。
  手臂伸缩之间,即可遍及对方要害、穴道,略一失神,非死即伤,这种打法,要兼具机智、武功、对敌经剑等条件,其搏斗过程之惨烈紧张,实令人触目惊心。
  倏忽间,两人已对拆一了近十多招,尉迟子长胜在功力深厚,经验丰富,来人却手法奇诡,机智敏捷。
  凤英姑娘仰躺于地,侧观这场激烈无伦的打斗,空自心急,但因穴道受制,无法协弹。
  她从旁看来,发觉来人是一身蒙装,年纪甚轻,脸色微见黧黑,生得极为英雄俊,双目炯炯,脸上一副果决不屈的神气,最不相称的是满腮络丝黑须。此人身手奇绝,凤英姑娘想遍武林名家,摸不清此人武功来路。
  另一方面,使凤英微感诧异的是,那海在一儒尉迟子长的功力并不如传闻中的那等高超,甚至不比先前挫于自己手的那星海枯竹叟、祁连山枭婆婆及活阎罗雷弼高出多少,如自己示未因过于信赖他在武林中的名望地位以致为他所乘,则尉迟子长未必是自己的对手,看来武林中传闻失实之事,也间或有之。
  海天一儒尉迟子长一见这天外飞来的不还之客,又是身手超绝,功力深不可测,他对自己功力十分了然,情知缠战下去,必无好处,莫若早早抽身退走为是,当是他又劈出劲飙一掌,略遏敌势,他旋即退了一丈四五,一转身越窗穿出殿外。
  那蒙装少年无意追赶尉迟子长,俯首过来,看了看凤英姑娘半晌,且仍不动手为她解去穴道。
  凤英心中不禁焦急,苦于穴道受制,连出声都难,她忖想:“凭蒙少年这身功夫,似乎不该不懂解穴之术,莫非……”
  凤英一想到可怕处,心中又是一寒,莫非刚去了一个老色棍,又来了一个小淫徒,那自己真是命该遭劫了。
  蒙装少年看了凤英一阵,似乎有点害羞的样子,暗暗转过脸去,目光从凤英面上移到身上,忽然伸手抚向凤英胸前。
  凤英大为震惊,心料这蒙装少年必是也见色起意,要有不逞之图。
  但那蒙装少年手势却是拍向胸侧胁下,掌风一拂,凤英顿感全身一阵松快,知是被海天一儒尉迟子长所点穴道已解。不过,心中奇怪这蒙装少年非但适才与尉迟子长交手的招式奇突,连这解穴的手法也与一般武林常用的大相迳庭,凭她自己对武林各派了解如指掌的知识,也看不出此人武功的路子。
  当下,凤英穴道既解,身形一挺,便既仰立起来,她心感那蒙装少年救己清白之德,深深一礼,谢道:“多蒙解救,感激不尽,请教你贵姓大名,日后尚可图报!”
  那蒙装少年受了凤英的礼,听了凤英的话,全然不加理会,脸色依然一股倔强坚决这气,冷漠地瞪了一眼凤英,忽地倒后一纵,人便向殿外飞逝。
  想那凤英姑娘,乃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生平几曾向人低声下声说过话,今日不过因受人之恩,才客气了几句,那知竟遭人白眼,气得她全身发颤,双眼流出泪来,若不是因为那蒙装少年对自己有解救之恩,真想追上去一剑刺死他。
  她空自气恼一阵,莫可奈何,看看欧冶道人已死,血胆神剑不知下落,想必已被海天一儒尉迟子长带下山去,好在这尉迟子长有名有姓,在江湖上已有声望地位,不见得就会因今晚假面具在自己眼前揭穿就从此销声敛迹,只要找得到他,总有办法从他手中将那血胆神剑夺回来。
  于是,凤英姑娘重将衣服整理好,沿原路离开了贺兰巅,回到平地之上,一路寻思这世上人心真难测度。不说那海天一儒尉迟子长一副伪善面孔,盗名欺世多年,若非自己亲自经历,听人说来必不肯信,还有这蒙装少年,那副冷漠无礼的神气和那一身莫名门路的武功,也实令人费解!
  重履平地,凤英姑娘找回那匹骆驼,又复挥鞭回驰,回想适才一切,犹如一梦。
  她在莽莽大地,沉沉黑夜之下,纵驼奔驰也不知走了多少里路,天色渐曙,面前现出紫色朝霞,眼前渐近一片平原。
  忽然,远方起了一阵万马奔腾之声,凤英姑娘虽是初履大漠,却也知道这是风暴将至的征兆,忙伏身紧贴驼鞍,以避风势。
  哪知,这风暴来势极骤,她方伏下头去,迎头不见顶的沙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兜头滚来。
  她猛然省悟,扑地滚鞍伏仆地上,沙涛已从身上滚过,她紧闭双目,以千斤坠功夫贴住地面不敢稍动,耳边只听得狂风怒吼,飞沙走石。
  随后,风声益烈,卷起无数沙石,如同天崩地裂,海倒山移,风暴一团团地连续滚过,四下立转黑沉沉,比深夜还黑,忽然一阵沙石拂过凤英脑后,她突觉一下重击,似乎为飞石所击中,立觉头晕眼黑,一阵迷糊,失去知觉。
  过于不知有多少时候,凤英才渐渐苏醒,呻吟两声,才一翻身,但觉脑后发重,逐又躺了下去。
  两旁轻沙不断拂面而过,她睁开双目,只见天空浮荡着白云,四周寂静如死,人影固然不见,连那匹骆驼也早已不知去向。
  费了半天的力,她才在沙中坐起,看了看柔软双手,已被飞沙磨得出了血。如同染了胭脂似的,摸了脑后,觉得头发上很粘,原来也摔出了血。
  凤英姑娘虽然习练一身武功,但自幼养尊处优,何曾于一日夜间连遭如许苦痛折磨,心里一难受,不禁流下泪来。
  勉强挣扎起身来四顾,但见滚滚黄沙无垠,被风吹得起伏,如波浪一般,自己仿佛置身茫茫人海之中,眼前除了偶尔有寥落的几头兀鹰从头顶飞过,什么也看不见。
  凤英姑娘将头上的包巾取下,擦了擦手上的血,要施展轻功,踏上归途,才觉两腿原来也被飞石擦伤,行走限难。走了半天,才走出不多远,四顾茫茫,仍是一片大漠,她空有一身绝艺,也无法飞越这浩瀚沙海。
  她心中十分难过,勉强挣扎着又往回走,直走了日色西倾,她还是看不到这沙漠的尽头,腹中又饥又渴,而且双腿疼痛。
  她便又卧在沙地上,叹了一口气,待了一会,眼看天上的云光又渐赴红,天色又将渐入黄昏,凤英心中更为懊烦,周身更是无力,索性闭上眼睛。
  这时,远方一阵隐约的歌声随风飘来,凤英十分诧异,侧身倾听,唱的是:
  “天苍苍,
  地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
  音调十分凄寂,声音却很为激昂浑厚,似是一个雄伟的男性所发。
  凤英正惊讶地忖思:“这大漠之中,何来这等风雅的隐士?”耳边隐隐又传来一阵马蹄之声。
  凤英顿吃一惊,赶紧翻身起来,双腿一用力便即立起,藉着天际霞光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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