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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湖海鹰飞-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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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龙韦陀宫天弼虽然未奉敖相府宣召,但他知敖相对他颇为客气,不便令调,遂也自行赶来。
  太行七雁那料区区一个相府,竟集中了大内精英以待,这三雁一入相府前院,便被大内神卫及相府卫士围在核心。
  初时三雁尚能奋力一二人,待驼龙手郎成、天魔掌蒯洪文、百步神拳查子禄这大内三豪一出手,三雁便渐渐不支,若非千金花子以“梅花五分”手法发出金蜘蛛相助,这三雁今天就先得栽在这相府之内。
  太行三雁俱是识多见广之人,一见金蜘蛛出现,便知来人乃是鼎鼎大名的浮尘三友中的千金花子邵平邵老三,不由精神一振。
  但三雁也看得出邵老在所用暗器手法,只为解救三人眼前危局,并无助己伤敌之意,遂相与打个暗号,同时撤出阵围,往院左退去。
  大内三豪见有千金花子邵老三出手相助,情知今日无望截获这太行三雁,索性辍而不追,几个不识厉害的相府卫士上前拦阻,都被三雁一阵猛冲,又退了下来。
  侠青好事,便尾随三雁往院左跃去,千金花子邵老三便也跟从而上。
  三雁又越过一道内墙,才见另三雁也在院中力拼,大哥
  龙雁晁公明则已仆倒地上,不知死活。
  侠青与邵老三随即跟上,望见护龙韦陀宫天弼正被一绝色少女缠住,此女全身白衣,飘逸若仙,身轻似燕,但此刻宛当如疯狂乳狮,狂挥银剑,与宫天弼拼斗。
  护龙韦陀宫天弼似乎极不情愿与此女动手,却被她苦缠不休。
  千金花子邵老三一见这情形,“啊呀”一声,他料定不但那白雁晏秋凤绝非护龙韦陀宫天弼对手,便是那黄雁齐化成,也难和玉面阎罗胡希豪周旋到底,只有铁雁童开身为七雁第二,功力仅次于老大龙雁晁公明,又恰好遇上是重伤初愈的金刚一指屠伦,总算勉强成了平手。
  邵老三匆匆嘱促进侠青道:“看来,我们如不设法相救,这七头大雁今天都得落网。但不怕别人,惟独这护龙韦陀宫天弼,连我邵老三也不敢正面招惹他,你且请下去助那白雁晏秋凤一时,只要能支撑得住半盏茶工夫,我邵老三就能令你安然出险。”
  侠青也救人心急,一听邵老三交代,立即凌空飞坠,扑向护韦陀宫天弼,并随手抖出他从不轻用的奇门兵刃鹰爪柔剑。
  这“鹰爪柔剑”乃侠青的师父所制,剑身细薄如带,平时可曲绕腰间,运功力则可抖得坚直,剑尖五枚细锋,可作剑锋,亦可钩成曲爪锁拿敌方兵刃,不过若无真实功夫,甚难发挥此剑独特功能。
  侠青人随剑到,清叱一声,“鹰爪柔剑”随风笔直,迳刺向宫天弼前胸。
  护龙韦陀宫天弼目光一亮,“嘿”了一声道:“小辈,本大人还待派人拿你,你竟自己送上门来,可称胆大已极!”
  挥掌一扑,掌风劲飒,便将侠青手中鹰爪柔剑荡偏一半。
  白雁晏秋凤原是因大哥龙雁晁公明被护龙韦陀宫天弼一掌震伤,生死不明,仇火中烧,奋不顾身,仗剑与宫天弼拼命。
  一交上手,才知自己功夫与宫天弼相差太多,这还是护龙韦陀宫天弼生平不喜与女流交手,尤其更不愿伤及女流,所以勉强支撑几招,已是香汗涔涔,气竭力衰,再相持下去,不必宫天弼施出杀手,她自己也得先累死,却又无法抽身退得。
  她正感不支之刻,忽然天外飞来救星,不禁惊异地望去,来者竟是一个英风飒然的少年。
  白雁晏秋凤终究是个少女,虽在危艰之中,仍难泯爱美天性,又将侠青细细打量几眼。
  只见侠青鹰爪柔剑又出,一招“比干剖心”,再向护龙声韦陀宫天弼前胸刺去。
  护龙韦陀宫天弼微微一笑,蓦地一进步,侧闪柔剑,直欺近身,右掌一探,直指向侠青“当门穴”,一闪一探,快如疾电,
  侠青若被他掌风拂中,登时就得和龙雁晁公明一样仆倒在地。
  侠青却忽然拧腰一闪,看似避敌,其实反击,手中柔剑,忽地一弯,点奔宫天弼右肘“曲池穴”。
  这一招,奇妙至极,不但闪避开了护龙韦陀宫天弼那险辣一击,而且还攻于闪击之中,一下子欺到了宫天弼右侧,迫得宫天弼自己把打出的劲力,收了回来,又跃退半步,才避开了侠青奇幻的一击。
  护龙韦陀宫天弼骇异惊笑,目光泛威,瞪着侠青道:“小辈,怪不得你敢如此猖狂,原来倒有几分真实本领!”
  白雁晏秋也看得忘形,尽自在一旁痴痴观望,对这仗义救己的美少年的侠勇,佩服到极点,几乎为侠青这奇妙的一招失声叫好。
  但她芳心忽又一凉,暗想:“凭自己大哥龙雁晁公明乃太行七雁之首,在武林中也享有十数年的盛名,都禁不起护龙书陀宫天弼三五招,便伤倒当场。这无籍籍之名的美少年,又岂能会是宫天弼的对手?”
  她一缕芳心竟为这素不相识的云侠青悬宕起来,连龙雁晁公明是死是伤,都暂时忘怀不去理会了。
  护龙韦陀宫天弼却在这赞语一完,又把目光如电神光扫了侠青全身,眉宇隐隐透现杀机。
  侠青奇招惊敌,胆气陡兴,立又展开迅厉无匹的招数,猛攻向宫天弼,但见那鹰爪柔剑如翻江蛟龙,纵臂横削,招招狠辣。
  侠青这次出手,不但招数迅快,而且快中带稳,可虚可实,柔剑鹰爪,银光如电,吞、吐、点、扫、削、刺、划、挑,着着指向要害。
  护龙韦陀宫天弼却只冷笑一声,双臂挥动,长袍飘飘,投入了侠青的鹰爪柔剑飙中。
  但见他身形疾转,有如巧蝶穿花一般,在侠青剑爪中闪来避去,侠青一柄鹰爪柔剑,虽然急如狂风骤雨,但始终沾不到宫天弼的一寸衣角。
  侠青鹰爪柔剑连运出绝招,眨眼工夫已连攻七招,这七招之内,护龙韦陀宫天弼始终只是闪避,不肯还手,似在观察侠青的招式变化。
  七招后,护龙韦陀宫天弼陡然一声长笑,袖舞狂飙,挥掌闪电还击,但见长袖飘舞,怪招连出,侠青立屈下风。
  白雁晏秋凤同惊呼一声,举剑急上,要为侠青助阵,却吃护龙韦陀宫天弼袖风一扫,白雁掌握银剑,脱手飞坠一旁,唬得地呆立原地。
  侠青才知护龙韦陀宫天弼功力实在大,他若真要下手,十招内自己就得丧命。
  但他此刻全无退缩之心,仍奋尽余力,狂挥鹰爪柔剑,负隅顽抗。
  蓦闻邻院一声巨雷也似的巨爆之声响,陡然烈焰腾空而越,浓烟大作,隐隐传来许多人窒息呼救之声。
  护龙韦陀宫天弼脸色大变,怒喝道:“鼠辈竟敢纵火焚宅!”
  口气虽硬,他却不愿再伤侠青性命,身形一拔,直如一团飘忽魔影一般,扑入邻院浓雾中救人。
  满宅大内神卫及相府卫士都舍了七雁等人,奔入邻院救火。
  在六雁及侠青错愕间,从浓烟中飘出一人,正是那千金花子邵平邵老三。
  那老三双手狂摇作势道:“快走,快走,都跟我来!”他随说随向院外飞跃。
  铁雁童开从地上抢负起龙雁晁公明,便跟在邵老三身后。
  其余五雁及侠青见状,也只得随以俱奔。
  侠青一路上暗自不快,心道:“凭他千金花子邵老三乃浮尘三友之一,是武林中有名的侠义道,怎会使出这等不光明的手段?
  按说江湖上纵火烧屋,调虎离山之计,倒也常见不鲜,不过所焚烧者多仍宅中僻角无人废屋,从未有人像千金花了邵老三这般,竟将人家好好一所宅院整个置于烈焰浓雾中。
  而且,适才闻听竟有许多人窒息呼救之声,分明有人被围火中,若竟是妇孺之辈,那今日己方这些人将无颜立足武林道上。”
  沉思飞奔之间,千金花子邵老三已带众人迂回绕了许多暗巷,越墙奔入一个华丽大宅的后园中。
  园中亭馆台榭,花木假山,看来若非显宦也是巨绅之第。
  众人不解千金花子邵老三何以领大家到这等一处宅第来,岂同是于隐匿之所?
  千金花子邵老三且不同众人说明,击常三下,园中突然有人应声道:“邵师公到了,弟子石九令在此伺候!”
  从花丛中忽然现出一个作庄丁打扮之人,垂手在路旁侍立。
  千金花子邵老三一派长辈口吻,吩咐道:“我有几位客人,要暂在秘室中避上一二日,你在前面带路!”
  那石九令领了众人绕过一排花丛,停在一座假山面前,石九令上前一按暗钮,假山“轧轧”地敞开一门,千金花子邵老三昂然领众人迳行进入。
  这假山中原来别有洞天,灯光辉煌,亮如白昼,几进雅房,厅相寝室,无不俱奋,而且陈设豪华,不亚于王侯之家。
  千金花子邵老三看出众人惊愕之状,也颇得意的哈哈笑道:“人皆谓我丐帮鸽衣百结,满身穷气却不知道有这等地方,此乃我丐帮在京师的总坛之所,本宅主人戚同,跻身京师五大富商之列,其实他乃我丐帮弟子,藉此身分掩护总坛之地,论起来戚同他还是我的师侄一辈!”
  太行六雁虽久闻千金花子邵老三大名,却与他素不熟识,先行称谢。
  侠青却将敖相宅院纵火之事,耿介于怀,略怀愤意质问道:“前辈为救我等出险,盛意可感,但纵火焚人正宅,且似曾有陷人入火窟,此举无乃有欠光明?”
  太行六雁也有这般想法,只是受恩于邵老三,不便再启齿诘难,此刻也不禁齐半目光投集千金花子邵老三脸上,要看他怎生答法。
  千金花子邵老三哈哈一阵大笑道:“年轻人,你责问得极是,想我千金花子邵老三身为丐帮长老,又得名列浮尘三友之一,一生以行侠仗义自命,焉能真个焚烧人家,更且祸及妇孺,刚才,我不过是使出我学自天竺术的一套障眼法儿,那烈焰全是假的,一盏茶后便会散尽,不伤一花一木,至于那些窒息呼救之声,乃是我邵老三为捉弄护龙韦陀宫天弼,特施展我邵老三擅长的口技假扮出来,想不到护龙韦陀宫天弼真个入笼,最妙的是,我在那浓烟中撒下秘药,宫天弼和那批大内卫士一入其中,立即眼酸泪涌,一时半刻,尚难睁开双眼,可惜我逃走要紧,不及亲见宫天弼那付狼狈之相呢!”
  六雁和侠青忍俊不住,一齐捧腹哈哈大笑,白雁晏秋凤尤其笑得花技招展,连连打跌。
  铁雁童开忽插口道:“且看大哥伤势如何。”
  五雁猛省,一齐奔上前去探视。
  只见龙雁晁公明口角鲜血微汩,一张脸色变成了铁青色,双目紧闭,一直昏迷不醒。
  千金花子邵老三上前抚视,脸上顿转肃然道:“兆兄已被宫天弼掌力伤及内腑,无药可治,恐难捱过今晚。”
  白雁晏秋凤不禁大恸,失声而泣。
  五雁也都垂首怆痛,呆立无言。
  千金花子与侠青知道这些都乃武林中至情之人,不须世俗慰解之词,相对一望,默默地退出厅房,留七雁同处一室,自行商讨后事。
  侠青随邵老三步出秘窟,漫步园中,忽然想起凤英,思欲趁夜一访,遂向邵老三说知邵三叮嘱道:“经相府一阵扰闹后,护龙韦陀宫天弼必将我辈恨之入骨,京师中必是到处伏线,你所去之处更是天罗地网,你要倍加小心!”
  侠青称谢领教,便即飘出戚宅,迳向多亲王府邸投去,一路寻思凤英这一日来相必比自己要清静得多。
  他那知道多凤英姑娘这半日来,也正出生入死,历尽劫难,不比他强些。
  凤英藉侠青殿后拒敌之力,先自奔回城去。
  途中,忽然挂念侠青是否有失,心中懊悔适才不该任由侠青独自留下,几欲折回身去,再与侠青会合,却又不知侠青此时已避至何处。
  正当她徘徊不前,举棋难定之际,忽然发觉似乎有人暗缀自己。
  心中一动,莫不是敖相爪牙已然缀上自己,遂不敢迳投家中,乃改往城西绕去。
  一路行人不绝,凤英不便施展轻功惊世骇俗,乃以快步疾行,不觉已到西山脚下。
  这西山乃北京城郊一胜地,实为太行山之支阜,众山冈峦连属,著名者有潭柘、翠微、玉泉、香山等山,进香之期,热闹不绝。
  凤英对此处亦颇熟识,遂往玉泉山麓奔去,她想遁入那玉泉禅寺后逸出。
  回头潜窥,果然仍有可疑之人尾随,凤英心中愠恼,暗忖:“何不将来人诱至幽僻之处,出其不意,擒捉下来,问明是谁差遣。”
  于是,她改了方向,往山径幽僻处行去,后随之人忒也胆大,不悟己身入险地,仍然穷追不舍。
  凤英暗自得计,四顾左近再无游人,便骤一闪身,跃入路旁一块巨石之后。来人渐近,似乎未见凤英藏匿,茫然四顾,一脸惶惑之色。
  凤英出其不意,一跃而出,取穴下手,分毫不差,食、中二指,直逼“气门穴”。
  来人似乎全然不懂武功,一点就倒,凤英以足尖挑翻来人一看,虽然一付奸猾之气,却目光无神,真个不是练家子模样。
  凤英心中暗骂:“这批大内卫士无用,怎派出这等无能之辈追踪自己。”遂以足尖踢开那人穴道,喝问道:“谁派你来跟踪我的?”
  那人瑟缩嗫嚅地道:“相公饶命!小的只是不合贪财,适才受了陌生人一块银子,说要小的只管跟踪相公之后,不管你到那里……”
  那人说到此处,凤英顿悟自己已然中计,才待转身飞投山后,已是迟了。
  这山地处并不宽大,四面山石后跃出五六人来,这些人都是远缀在先前那人之后,趁凤英诱擒那人诘问之际,潜集山石之后,这时一齐涌现,将凤英四面出路封住。
  凤英已试过大内五豪功力,只要护龙韦陀宫天弼不亲自出面。谁也不放在她心上,坦然无惧,厉声反诘道:“朗朗乾坤,白昼截人于路上,敢是没有了王法吗?”
  那五六人一式青衣白带,脸上表情木然,直似没听见凤英问话般,一个个哑然挺立,形同石雕泥塑,看来可疑可笑。
  凤英大为诧然,随口喝道:“装什么这一付痴呆相?”欺身一进,向其中一人出指进招,疾点其人前胸“玄机穴”。
  凤英此举志在恫吓敌人,迫其让路,虽然指向死穴,却不拟施下一辣手。
  那知此人胸前“玄机”死穴被袭,视若无睹,双手翻腕抖出一付铁索月牙软鞭,左右并出,一招“双龙出水”,向凤英合击过来。
  凤英大为骇然,她从未见过双方无怨无仇,遽也和人作这等拼命的打法,她若指力贯足点去,此人立毙指下,自己恐也不免要挨上一鞭。
  在此生死存亡之际,不由得凤英不撤招闪让,
  她这一退,另五个青衣白带人也都舞动同样的铁索月牙软鞭攻上。
  凤英只得展开身手,纤掌飞扬,和这六个青衣白带之人战成一团。
  渐渐,她发觉这六个青衣白带人攻守进退,猛有秩序,始悟自已是陷入一个围阵中。
  凭她的武学知识,她已看出敌人所布乃是武林中有名的“六合方阵”。
  若论这几人的功力,单打独斗和凤英走上十招,就得伤倒当场,但此刻,他们运用的都是拼命的打法,完全不顾守护己身要害,一味只向敌人身上递招进袭。
  凤英实不愿多伤人命,出手未免大有顾忌。
  而且,这“六合方阵”虽非独斗之秘,一般人也难懂攻破之法,这六人这也配合纯熟,凤英一时竟难以突出阵围。
  凤英久战不得脱身,心中生怒,蓦然清叱一声,运指射出“弹指神通”功夫,飞扫一青衣人肩上。
  那人如何禁受得起这内家至高绝顶功夫,闷吭一声,但觉握鞭肩头一麻,不由自主松开五指,铁索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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