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谋情 作者:四时木(晋江2014-07-29完结)-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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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十分灵动澄澈,也怪不得,当年她会看中段青鸾做魏国的皇后,即使是放在现在,她看她,也是十分满意的,只是后来的变故,她却是万万没料到的。
也许那时她寻个不够聪明的,反而好些,这世上玲珑心思之人多了一窍,就愈加被旁些事情烦扰。
思绪片刻流转,段太傅协同其女儿已然到了御前。
两人一番行礼之后,魏尘奕吩咐入座,待其坐下,才笑道:“朕听闻太傅这几日身子欠佳,这样的虚宴,烦劳太傅了。”
魏尘奕是段太傅一手教导出来的,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既身为天子之师,自然是兢兢业业不敢懈怠,也因此平白多了一份爱子之心,此番见到魏尘奕娶妻立后,皇权愈稳,却是十二万分的欣慰和喜乐,因而眉梢眼角都是真正带了笑意,听到魏尘奕关切的言语,忙忙起身道:“多谢皇上体恤,臣不过是年老,身子自然毛病多了,不过却是不碍事,何况老臣是无论如何都要向皇上道喜的,恭贺皇上和皇后娘娘喜结连理,愿圣上娘娘恩泽护我大魏万民呐!”
听着段太傅激动到颤抖的声音,魏尘奕也不免有几分感慨,言道:“太傅之心,朕清楚明了,自是不会辜负太傅您的期望,只愿太傅好好保重身体。”话音才落,又道:“太傅身旁这可是青鸾妹子?”
段青鸾一直垂着头安静地坐在老父身旁,乍一听魏尘奕提起自己,一下子抬头站起,略微有些局促:“回陛下,小女正是段青鸾,爹爹身体不适,所以小女这才……”
“青鸾你在身边自是好好伺候太傅,说来,你幼时朕还见过,竟是转眼就这般大了。”
阮妗华对于魏尘奕这种仿佛自己是长辈一般慰问晚辈的腔调感到十分新鲜,毕竟在她眼中,这两人是做了多年夫妻的人,如今却是一身在高位一无品无级,连年纪,似乎也因这一声慰问,拉开了不少。
她其实应该承认,她心里还是有一点快感的。
不过她现在身份特殊,实在是不能把这份快感带到面上,但她又实在没有做过这样的位子应付过这样的场合,因而只是僵着脸微笑,当个安安静静的木头人,在他身边帮衬一番。
好在这宴席一起,歌姬舞女尽数涌入,声乐丝弦奏起,宫人手执托盘脚步频频呈上蔬果点心,宴上氛围和乐圆满,受邀大臣女眷往来谈笑,并未因她这个皇后未发一言而有所冷场,听着魏尘奕不时与底下的人寒暄说话,时而挥袖举杯,举止大气,时而大笑,似是十分愉悦,君臣和睦,叫她这个旁观人看起来,都十分欣慰,一点也不会料想到这个时候的魏尘奕还未掌权,甚至往难听了说,不过是傀儡皇帝而已。
就是这样的局势,他还能如此谈笑自如,仿佛毫无芥蒂,真是不简单,只怪她当年天真,竟把他看做绵羊一般温顺好欺,平白当了那么多年的挡箭牌、出头鸟,为他人做嫁裳还不自知,落得那么个下场。
这个时候,李贺突然凑了上来,两手端着一道圣旨,圣旨摊开时她眼光一扫,粗略看见黄色缎面上几个字:“立后”,心下顿时有底,这怕是封后大典的帖子,正心道原来如此,执起瓜果刚想文雅地塞进嘴里,就听李贺尖利的声音骤响,言语的意思却是魏尘奕有国事要处理,先离开,叫各位大臣继续欢愉。
阮妗华斜睨魏尘奕一眼,只觉得奇怪,这个时候皇帝要处理国事了,却叫臣子们继续好吃好喝着,算个什么道理?心中正腹诽着,右手却一沉,却是被魏尘奕握住了胳膊,奇怪地看他,就见他面上如常,只是迈开了脚,并是不容拒绝地要拉走阮妗华。
他不发一言,定是不方便说,拉走她,显然是有原因的,因而她也没做抗拒,随着他的力道就跟着走了,出了御花园一看却是超宫门走的道,不过几步,就已有一辆华贵的马车在候着。
马车两侧一左一右地站着两个带刀的布衣男子,显然是宫中的带刀侍卫,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平民打扮的宫女。这架势莫非是要出宫?阮妗华暗自度量着,等着魏尘奕开口,不过他却始终未发一言,只是松开了握住她手腕的手,面无表情,一撩袍就上了马车。
见阮妗华还愣在原地,李贺忙忙上前提点着:“娘娘,皇上这是要带您出宫呢,快上去吧?”
阮妗华这才在宫女的搀扶下上了车,车厢内空间十分宽敞,似是铺了几层棉卧,十分软和,两侧皆有靠褥,还有一张小几,摆着熏香炉和一把古琴,烟香袅袅,意外地并不是宫中常见的香气,再看魏尘奕,此刻他已闭目端坐,似乎完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阮妗华其实也乐得轻松自在,就在他对面自顾坐下,侧身抚摸古琴琴身。
她学了多年的古琴,虽然不专精,但她母亲弹的一手好琴,曾经被魏国的大琴师姜瑾夸赞过,她随母亲学的琴,故而也是不差,她一看这琴就知不凡,但以她的造诣,尚不能识琴,然而毕竟是弹琴之人,见到了好琴,总是忍不住技痒的,她伸手指尖拂过,金玉之声骤起,音色泠泠如泉水击石,实在妙极。
她心头欣喜,见魏尘奕并未作何反应,便大胆盘膝而坐,将那古琴置于膝上。
下一刻,却就见魏尘奕睁开了眼,眸子定定地望着她。
阮妗华跃跃欲试置于琴弦上的手瞬间停住。
魏尘奕道:“你会弹琴?”
阮妗华点头:“母亲教过。”
魏尘奕知道阮氏未嫁前也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因而并未多言,倒也没有要干预阮妗华的意思,只淡淡道:“莫要管我,你弹吧。”
阮妗华欣然答应:“谢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坏孩子~(≧▽≦)/~
☆、秋
阮妗华前世常劳心力于朝事,鲜少有闲暇时间,因而算起来,却是有好些年头未碰过琴,不过胜在这一类的技艺,只要是学了总不会忘掉,所以初弹琴时稍有生疏,等马车出了宫道,琴声已然渐入佳境。
十指翻飞于古琴之上,行云流水的琴音一泻而出,说不上神乎其技,却还算得动听,古往今来,音律这东西,最容易引人入境,往往不自觉地,就能使人心绪随之而动,喜乐悲欢,情深缘浅……
渐渐的,马车入了闹市,这靠意境撑起来的美妙琴声中掺杂着俗世的人声叫卖吆喝声,就没有那么赏心悦耳了,大约正是这样,当魏尘奕一声冷斥:“别弹了。”
她十指骤然就停住,压在琴上,愣愣地看他表情一下子凝住,十分不愉悦的样子。
阮妗华没说什么,将古琴放回原位,帝王之心难测,这种伴君如伴虎的滋味,现下的境况,真是尝了个真真切切。
马车渐渐慢了下来,然后停住。
驾车的李贺一掀门帘:“公子,前面人流太多,堵住了,马车恐怕是过不去的。”
魏尘奕睁开双眼:“下车走。”
阮妗华对此显然是欣然接受的,于是撩了裙摆就要下车,却被魏尘奕拉住:“你就这样下去?”
她这才意识到身上服装头饰实在是累赘,自己与魏尘奕都还是宫中的盛装,倒是李贺和随行的侍卫已经换了着装。
“先掉头,去酒楼。”
李贺一面遣人去买衣服,一面驾着车往人流相反的方向而去,大路上都是赶着去花市放灯逛街市的人,人潮涌动,马车实在是寸步难行,不过好在李贺似乎还算是熟悉魏城的道路,马车很快就驶入了小道,虽不宽敞,但却没有人走,酒楼很快就到了,考虑到如今阮妗华与魏尘奕身上的服饰不是一般的贵族可以穿戴的,因而马车停在了酒楼的后门。
似乎一切已经打点好了,阮妗华进了一件厢房换衣服和重新梳妆,甚至还有丫鬟跟着伺候。
从这厢房内的窗户朝外看,正好可见大河波涛,碧水翠绿——这是远清河。
魏城之中唯一与远清河相毗邻的酒楼,就只有浮仙楼了,浮现楼高有三楼,三楼至上外围皆有回廊,回廊下是河水涛涛,景观十分壮阔,浮现楼四周桐花雪白如雾,早晚最混沌的时间望去,真如仙楼,因而得名。
阮妗华看向镜中的自己,比记忆中稍显青涩,一身浅桃色的衣衫,却并没有增添几分暖意,眉宇间比起别的姑娘家总是多了几分只有她自己看得出来的凉薄,她勾起唇角,对着自己笑了一笑,却并没有让这份凉薄寡情的味道散去。
幽幽叹息从唇中溢出,她本相信,人相,多有一些是同心绪相关的,只因她此刻心思太深而情意太浅,故而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笑的真心真意。
她忽然忆起自己那个时候初次见到叶君垣时,彼时是如何十分不屑于他的假情假意,此刻便是如何给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
不经意伸手抚摸脖子上的红玉坠子,当初在地宫之中,叶君垣……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个……她能感觉到他途中几次将目光放在了这个坠子上,然而当时那种状况,她假装不知,也没有问。
只是不知道下次再见,该是何时。
她苦笑着理了理鬓发,走了出去,门口,侍卫在等候着,她转眸望向另一边。
门外楼梯口,一人,白衣如雪。
从她的角度,他是侧着身子的,负手而立,眼眸沉沉地看着楼下饮酒作乐的众宾客,面上再无别的可以看出的情绪,可她就这样在他身后望着他,总觉得,他的背影带了一点落寞,而这落寞,显然,不是因为自己,更不是因为在场的任何人和事。
阮妗华轻轻向前走了几步,却因李贺突然的开口而停下脚步,他话中所言,让阮妗华的眉头忍不住一蹙。
“公子,秋姑娘她……今年怕是没有来。”
秋姑娘?
接下来,她听到魏尘奕长长抒了一口气,可是开口时,却并不是轻松的语调:“她不来,也好。”
阮妗华强行抑制着心头呼之欲出的答案,脚步重重地走向他们:“公子。”
李贺见她来了,连忙行了个简礼,阮妗华抬眼看他,知道他方才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到来,不过是没有作声,她顿时了然,李贺是个人精儿,根本是有意无意地让她知晓这些魏尘奕往昔情史,所以就算她并不想,也得领他这个情。
在这宫中待了这么久的人,不论是忠心耿耿,还是一味地利己,总归都不简单。
阮妗华心中几番滋味,却不得说,委实有些苦闷。
魏尘奕这时也看到了她,见她已然换了衣衫和头饰,不经意拧住的眉头自然舒展开,道:“我允诺你的,现在已经实现,这两个侍卫就跟着你,你想去哪儿想买什么,都跟他们说。”言下之意却是——他不随她一道。
阮妗华拧眉,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成了他的借口与遮挡,他此番出宫,恐怕是有别的事要做,所以才会答应她答应得那么快,甚至没有多做思考,或许她提出要来花节,正好是迎合了他的打算。
想到这里,她有些不甘心,虽然明知道他们没有什么情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被人利用,终归是不让人愉快的,何况……
“陛下,您若此番出宫是有所图,并非出于真心和成全之意,那民女能否以同样的心情相报呢?”她的声线并没有刻意地压低,听起来十分的郑重其事,甚至话里,颇有几分不为玉碎,只为瓦全的果决。
他皱眉凝视着她,不动,双唇抿住,半饷,却温和道:“你这是何意?”
“陛下要做何事,要见谁?是镇国将军莫止山的亲部?还是前朝丞相门生?或是钦事府的李谦渊?陛下所谋所想,民女愚钝但也略知一二,民女虽是阮家女儿,但是既已嫁入皇家,便无二心,陛下何必如此防备?”她这话说的半真半假,真的是,她的确没有二心,假的是,所谓的嫁入皇家安守本分。
魏尘奕一下子就沉了脸:“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又知道些什么?”
阮妗华说的时候就料想过他这样的反应,并未变色,反而愈加坦然,笑颜如花:“民女曾为一介蝼蚁平民,未生出过一点半点对陛下和社稷不利的心思。陛下的这些事,看似秘密,可却完全不是无人知晓,坊间街上,有识之士揣测时度,早就洞悉国事,民女不过是将所闻说出来,诈上一诈。”
“你这是欺君。”
“民女有罪。”阮妗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此刻楼下大堂仍旧喧闹,只听一说书先生高声阔谈,语调抑扬顿挫,尾声宛转悠扬,引起众人拥喝,然而三楼之上,一白衣公子倚楼梯而立,面前地下跪伏一位身段清削的女子,白衣公子面上无波,却不怒自威,使得这三楼静谧万分,空气也似乎凝固起来。
忽然,楼下响起一声女子的娇喝,众人瞬间安静,却惊了楼上仿佛定住的几人。
魏尘奕俯下身子,轻柔地拉起她,迎上她的目光,朝她微微一笑:“爱妃僭越,不过是关心心切,朕岂会当真怪罪?”
阮妗华暗自释然一吁,淡然笑着:“谢陛下。”
“不过朕确实有事要做,并不能陪同爱妃赏花游玩,是朕之过。”
阮妗华本欲说些什么,却突然被楼下的动静打断了话头,魏尘奕显然也对这样不合时宜的吵闹感到不耐,便吩咐下楼,两人到了大堂,听众人争休,才大约知道了发生何事。
原来刚才有一名红衣少女突然暴起,一鞭子抽向说书先生的桌子,竟是硬生生将桌子劈成两半,木屑四溅,徒剩残骸,红衣少女怒斥一声后,银子一甩给掌柜,就离开了,但似乎这少女姿容艳丽,横眉怒视也别有风情,因而即使这说书先生还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却并没有一人对他生出半点同情关注,反而皆是在兴致勃勃地讨论那位美艳的少女。
阮妗华随便扯了一人,问起方才说书先生在说什么。
那人见阮妗华气度容貌不凡,也未作废话,直言刚才说书先生所述,原来刚才说书先生说的,却是三年前燕关峡一役。当时领兵的正是谢老将军,彼时燕国驻兵又在边境滋扰增事,更是杀伤了大魏百姓,分明是狼子野心有所图谋,圣上不愿忍气吞声,便下旨将那些燕兵赶出大魏领土。
本来边境是有明确划分,燕兵也被赶出魏国领土,但谢老将军却不知何故,并未谨遵圣旨,而是继续趁胜追击,打进燕关峡,已远远超过了边境线,惊扰了燕王,大燕皇帝一向好战,见谢老将军如此盛气凌人,立刻派叶青涯领兵出征,叶青涯作为大燕第一统帅,又熟知燕国地界和攻守地势,谢老将军自然讨不了好,节节败退,甚至还在那一役中留下了病根,无法在上阵杀敌,骁勇远不如前。
本来一向是谢家和莫家共拥大魏一半兵马,然而自燕关峡一役之后,谢家显然鼎盛不如从前,如今说起大魏的镇国将军,都是莫止山。
阮妗华更知道,谢家如今的颓势,不仅仅是因为败仗,更多的,则是帝王之心的偏向,谢家一向与阮相交好,魏尘奕信莫家将,肯定是多过于谢家兵,暗中打压行事,不会少。
偏偏方才说书先生不知说了什么,引起了红衣少女的怒气。
阮妗华听了之后,心中微动,不禁抬头看向魏尘奕,果然见他面色有异,果然如此么……所谓的秋姑娘,根本就是谢秋雨,桐花节这样的日子,对他们来说,才是缘起——这段,她原来从不曾知道的缘分。
作者有话要说:
☆、劝诫
只有谢秋雨这样的女子才会如此潇洒肆意不顾他人眼光,别人说她任性妄为,她却笑别人迂腐,她有一般女子没有的灵气,生在将家,长于军营,舞刀弄枪,却不流落于粗鄙,有大胸怀和眼界,容貌的艳丽甚至都不及她眉飞色舞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