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邪神-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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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鳌看着张心宝伫在那里不言不语,认为他是被吓呆了,丑睑狰狞嘿嘿阴笑,独臂伸掌弹出一指,自认这雷霆一指点向其额头,就好像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此举更吓坏李善长和唐建关,互相拥抱惊叫出声,真不知哪来的呆头跑出来送死,竟连反抗一下之力都没有,自己岂不死定了?甚至想趁机逃命的念头都断绝了。
宽袍蒙面高挑女子立于三丈外一颗大树头,不畏寒风吹袭屹立不摇,正俯视废墟微弱火光中李善长及唐建关的一切动态,也瞧见躲在阴暗角落的独占赘正在窃听,更看见张心宝就躲于岩基堆里监视着,唯独不见尾随而去的陈詙。蒙面女子遥望独占鳖施展魅影身法准备开始暗杀随扈家将时,立即扭腰挥袖腾空飞掠而起,若一头大鹏展翼停顿半空中,打算快速滑行俯冲过去,救人如救火,连一个随扈也不愿让其白白牺牲。
就在这刹那间。
蒙面人感觉脚底下那株茂盛大榕树刚才踩踏的顶端枝叶,紫芒流转映照一袭黑袍,立生警觉,本是大鹏展翼抛弧而去的身法,立即若虾弓般倒掠三尺,欲瞧紫芒流转是怎么一回事?
枝叶簌簌颤动。
“嗤……嗤……”一阵乱响。
无法计数的绿叶激涌上来,片片凝满紫气如刀锐利,形成百片旋刃猎猎呼啸,威力无俦,若给击中保证尸骨无存。
蒙面高挑女子拧腰一转,双袖在半空中画圆,形成两股阴阳正逆互转劲气,硬将旋刃般的绿叶打得片片挤撞,化为绿色粉未随风纷飞。
蒙面女子内心十分震撼,这是隔空打牛的硬气功,竟能融合摘叶伤人的柔劲,没有一甲子以上的内力无法使出这种绝招,料不到自己反被人给暗中盯住了,而且敌方出手十分毒辣,欲置人于死地。
她怒气冲冲使个倒栽葱之姿,双掌凝满劲道轰拍而下,穿过茂盛枝叶后坠落地面,竟看见陈詙笑吟吟地手持一根剔过树叶的枝干正等候着,其腰插一柄古拙宝剑竟弃之不用,莫非并无杀意?
蒙面女子狐疑地怒斥道:“方才是你偷袭我吗?快报上名号!是敌是友我自会分辨。”
陈詙已经戴上薄翼面具,隐藏其花容月貌,故作讶异道:“瞧你这身装扮,藏匿树上鬼鬼崇崇,非奸即盗!我正准备这根棍子打算擒贼,不晓得你在说些什么?”
蒙面女子一愣,看她这种态势,并非武林中人,便不再理会陈詙,转向欲掠身去救人,却被她持棍给阻挡去路。
陈詙仿佛看透蒙面女子的心思,道:“你又是何方神圣?那边有我的丈夫去营救,你是敌是友我怎么知道?快报上名号免得自误!”
陈詙高傲盘问的态势,一副不知江湖险恶,纯真率直见不平就拔刀相助的气概,却令蒙面女子啼笑皆非,但也为之心折。微笑道:“我是去救你的相公及那些人!你别自作聪明误我救人时机,你可知道潜伏的暗杀之人是谁吗?”
陈詙毫不在乎道:“我怎么知道你是真是假想去帮忙?但本姑娘却知张郎神勇无敌,那名刺客肯定不是对手!”
自称那个男人是丈夫,又是本姑娘,又是张郎,实教蒙面女子轻笑出声道:“你是个大姑娘?快别挡路!否则来不及救你的张郎,那名刺客是北武林魔道第一高手,你那张郎哪是这个大魔头的对手?快别在此作梗,”
陈詙当然知道独占鳖与张心宝的舅爷关系,根本是有惊无险,只是趁机让他历练如何处理这件事而已,其实心中早就盘算好了。但独对这名蒙面女子刚才所施展的武当“太极拳”
阴阳并济的绝臻武功及深厚内力感到好奇,因为搜遍记忆中,武当派并没有这位绝顶女高手存在,所以才故意挑衅,若不查个清楚,枉称是百年来最神秘的秘中鉴。
陈詙双手执长枝当矛抖得笔直,轻喝一声,旋腰滑回前掌双手紧握枝尾,使一招最普通的横扫千军,看准蒙面女子拦其右侧的纤腰挥扫过去,威力之强竟带起落叶沙尘,令人感觉一股迫体压力袭来。
蒙面女子单足跺地身轻如燕,霍然若大轮盘旋,头下脚上,伸出左掌重拍击来棍枝,打算折断迫其知难而退。
怎料陈詙身轻百战,用招刁钻古怪,突然一个蹲身拍击,令蒙面女子左掌按空,头下脚上的身体立即下坠。
这招最普通的一招横扫千军,在她使来,竟能化腐朽为神奇,棍法霸气十足却又刚中藏柔,超乎一代用枪名家的身手,蒙面女子见她必定大有来历,但不知其内力到了什么层次?
确有必要一试,女人对女人也会惺惺相惜,好替夫君招揽将材,收在身边使用。
陈詙心机阴沉举世无出其右,用沙场女将的身分与蒙面女子对仗,枪法故输一着,使得恰到妙处,令对方测不出真实身分,否则必有一场硬战要打。
蒙面女子抬臂拱圆如抱,明眼人一瞧就知是武当“太极拳”的起手式,陈詙不能再装蒜了,灵机一动,立即裣襟为礼故作惊呼道:“你原来是武当门人!肯定是好人,除了‘湘灵神瑟’殷湘灵老前辈之外,但未曾听过江湖中再有女子投身武当派了!”
蒙面女子喜悦脱口道:“什么?老大姊殷湘灵你居然认识?”
陈詙心中一喜,蒙面女子这么一提,岂不自泄身分,但为了求证便伪称道:“殷老前辈百龄之年看似徐娘半老保养有术,她可是武当开山祖师张真人的第六大弟子‘殷六侠’的女儿,其外祖父是明教‘杨左使’,来头颇大,更是高过武当掌门人‘太极神剑’冯日机道长两辈,集道、魔绝学于一身,是武林中仅存一位女神仙,怎会是你的老大姊?”
蒙面女子答非所问道:“你先别问我的身分,快告知你为何认识老大姊?”
陈詙当然知道“湘灵神瑟”殷湘灵是武当张三丰亲点“猎魔影武者”温伸的监护人,对于温伸死于张心宝之手,殷湘灵报仇心切,用瑟琴砸碎了他的五指脚趾严刑迫供的这段往事全盘了解,便谎称道:“小女子曾被元军追杀持枪抵抗,为殷老前辈所救,并略为指点我的枪术一二后,就离去了,小女子当她老人家如恩师般早晚供着长生牌位,冀求其长命百岁……
不,是千岁!”
谎话编得合情合理毫无破绽,又是一副憨厚率真的小姑娘口气,最容易搏取女人家爱怜。
蒙面女子惊喜地握其双手,趁机运用内力一试,却教陈詙内劲一敛大呼疼痛、面露惊为神人的错愕之色所瞒,陈詙扮得维妙维肖,连神仙都会上当。
“好妹子!咱们可是一家人了,你出身何处?”
陈詙伪称开封人氏从小失孤,流浪江湖结识未婚夫南来闯荡,想开创一番事业,开封是个兵家必争的大战场,胡编这种出身根本无从查起。
蒙面女子抓开蒙面头盖,一脸长得如男子般,大约三十来岁面貌,但其双眸睿智及慈辉闪闪令人印象深刻。
“好妹子,我叫马瑶!你得叫我一声马大姊,我的相公就是自称‘淮右布衣’的朱元璋,也是师尊张真人亲授关门弟子‘猎魔影武者’之一!”
陈詙真的吓一大跳,连忙故作慌张跪地磕头道:“你是大元帅朱元璋的夫人!小女子是贱民岂能高攀?叫你一声大姊可是万万使不得,会折煞我的小命!”
马瑶一脸慈祥扶起陈詙道:“妹子你叫什么?你曾被殷大姊指点过枪法,难怪我再三失手,虽然内元不丰沛,假以时日再传口诀必然突飞猛进,殷大姊百岁高龄都要我称其大姊,你也可以称我大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陈詙故作惶恐道:“恭敬不如从命!小女子名叫陈菝(同詙音)未婚夫名叫常君宝(张心宝谐音),还望马大姊以后多提携了!”
马瑶虽有一身绝世武功及才智,但遇上了秘中鉴假身的陈詙,如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马大姊为什这身装神弄鬼打扮?老远从朱大元帅统辖的集庆跑到这里来?”
马瑶一指遥远微弱火光处道:“参谋长李善长奉命到此密会我方潜伏的高层密探,大姊我是应相公请求前来暗中保护其安全,……糟糕了!咱们高兴过了头,不知他们现况危急否?”
话刚说完,半空中霍霍二响,只见张心宝飞掠前头,独占鳌在其后穷追不舍,也表示李、唐两名文人平安无事了。
马瑶载上蒙面罩道:“好妹子!跟我去看李、唐两人,但别泄漏我的身分,我对你们夫妻会有一番安排!”
话毕,马瑶便一把提其手臂轻若羽毛般飘浮半空中,袖袍一挥若天马行空般飞掠过去。
李善长及唐建关死里逃生惊骇得浑身汗流浃背瘫靠墙壁,望见又来一名蒙面人竟带一位小姑娘,好像惊弓之鸟吓得连滚带爬乱成一团,十分狼狈。
蒙面人马瑶闷不吭声负手于背巍然挺立,她高头大马全身一袭黑袍拖地,伫在那里不说话,好像是一名伟岸男子般。
马瑶抛掷一封密函疾飞李善长面前,竟钉在地面上,足显其一身惊人内力,陈詙大剌剌开口道:“请李参谋长详阅密函,好安心办事!”
既然叫一声参谋长,就知是己方人马,李善长好像吃颗定心丸般迅速拆密函详读,一字一句念道:如我亲临,一切听从持密函者办事。
朱元璋亲题
确实是朱元璋的亲笔迹,李善长朝蒙面人马瑶打个长揖,恭声道:“请阁下指示,李某一切照办!”
马瑶运内劲抑制声音,一指陈詙沙哑道:“主公命我们沿途护送,她叫陈菝,其未婚夫是刚才在这里现身营救你们的蒙面人常君宝,就当你的随扈去见刘福通按计行事,保你一路平安!”
李善长喜出望外,连忙作揖称谢,陈詙对着蒙面人打岔道:“主人!您在这里先谈要事,奴婢去追常君宝以防有失,顺便带来见你。”
马瑶毫不迟疑道:“快去快回!”
陈詙裣襟为礼,转身便投入黑夜之中,欲尽快找到张心宝告知这番奇遇,打算利用李善长接近刘福通及韩林儿,视状况先谋而后动。
第 十 章 将计就计
远别舟中蒋山暮,君行举首雁成路。
蓟门秋月隐黄云,期向金陵醉江树。
独占鳖冷哼一声,扬臂弹出中指迸出尖锐的嗤嗤真气,点向对方眉心之间,根本不把前来逞强救人的年轻蒙面人放在眼底,有指到命丧的把握。
张心宝自从老皇帝赵昺传授其气机勘测敌方、运出肌肉牵引热能量流动方向的绝学以来,精神感应力便大幅提升至灵妙玄异层次;当独占鳖右肩微地一颤,马上感应他要出右臂袭击自己,整个人若不堪其指劲吹袭,如羽毛般轻飘而退。
不懂武功的李善长和唐建关却瞧见张心宝好似后脚跟误触了什么障碍物,半跌半晃地后退一大步。恰好闪过独占鳖摔然偷袭,替他暗捏一把冷汗惊叫好险!雷霆一指就点在张心宝的眉心三寸间,但已然招式用老,无法再越雷池一步。
独占鳖双眼鹰隼般透亮,却也掩藏不住其震骇神色,显然被眼前这名毫不起眼的年轻蒙面人窥破了虚实,轻易躲过。
他竟然还这么有十足把握又精准地,额头就停顿在指端前三寸距离,光是这份从容不迫,已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英雄气慨。
南武林何时出了这位少年英雄?或者是自己老迈眼花了?独占鳖心中直犯嘀咕无法释怀。
独占鳖偏不信邪,打算掼臂双掌轰拍张心宝的胸膛,挟其浑厚内力欲以强凌弱当场震死他。
岂料独占鳖双臂尚未齐举之际,张心宝踏前一步先发制人,手捏着剑指反点他前胸“中府穴”。
中府大穴是肺腑呼吸要处,是手太阴和足太阴的肺经与脾经交汇之轴机,更是独占鳖一身苦练“虚无洞灭”绝式魔功运作的重要地。倘若真给制住了,必然会岔了真气,转为一口气上不来,阴毒攻心的老毛病一定发作,非得饮一口热水或者吸食热腾腾的人血方能解危。
独占鳖一脸胀红,狰狞丑陋的表情掩饰着内心惊骇,若一团不堪劲风吹拂的棉絮般轻飘六尺之外,不愧轻功绝天下的魅影美号。
李、唐二人双眼碌碌转动,望着他们老少蒙面人一来一往飘荡形成拉锯战,只不过如同儿戏般地追逐,好像各自隐藏实力,竟无惊天动地的厮杀?
张心宝背向月亮,突然剑指朝天轻画一个小圆圈,一股剑气直冲牛斗,好像欲将月亮从中劈成二半。
独占鳖见状大惊失色,暴然再飘退丈馀远,轻抚着脸上由左向右划满的一道道深可见骨的剑痕,就是张心宝所比划起手式剑法所造成,难耐心中的悲痛及恐惧,凄厉咆哮道:“臭小子!你这一招剑法是从何人学得?”
“有种跟来!我告诉你!”
话声一落,张心宝转身掠去。
独占鳌一呆,虽然畏惧那一招旷世剑法,但由眼前消失的蒙面年轻人施展出来,并无一股德配天地的浩然正气;如此一呆,原因是年轻人的声音居然十分耳熟?而且过招之间并无杀意。
如果能追问其来龙去脉,确实比杀李、唐两个文弱书生来得更有价值,以后要追杀他们还不容易。
李善长及唐建关望着魔头煞星独占鳌离开之后,好像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便双双一屁股跌地喘息不休。
李善长一脸苍白惊颤颤指责道:“唐大人……你是否泄漏了行踪……教那个大魔头给盯上了……让咱们的计谋功亏一篑,如何向主公交代?”
唐建关皱起眉头思考这个问题片晌道:“李老!独占鳌乃‘天残门’之主,雄霸北方绿林,今晚亲自出马刺杀的主要目标肯定是你,因为我已向丞相刘福通报备与你先行密会,在协商中要套取你的想法好思策应付,虽然假公济私却能隐瞒我的身分,所以不会妨碍咱们的计画,可以依计行事。”
李善长脸色恢复平静,沉默不语,好像心事重重。
唐建关忽尔惊讶大声道:“莫非……我方军机处有奸细潜伏?将密议内容泄漏出去?”
李善长脸色转为槁灰,气极败坏道:“果真如此就事态严重了!军机处谁是奸细?
独占鳌是为谁卖力要刺杀我,阻止我与刘福通协商,唐大人对此有何高见?“唐建关用指轻点额头思虑过后,谨慎回答道:“李老熟悉军机处不容我去置喙,前一阵子情报得知陈友谅对独占鳌背信交恶,所以不可能是他;据守镇江的张士诚对主公攻占集庆恨之入骨,很有可能买凶刺杀你破坏这次会谈;再则鞑虏朝廷也有可能不愿看见东、南两系红巾联盟,买通独占鳌南下行刺。”
这般推敲不无道理,但李善长最担心的却是军机处的奸细,会让整个军事安全瘫痪,危及社稷大事。
唐建关又忙问道:“李老!那位现身救咱们的蒙面年轻人是谁?”
李善长回神答道:“主公饯行之日,在我的耳畔密语,说是有绝顶高手暗中保护,教我安心办事无虑安危,想不到会这么年轻?好像一招剑法就教独占鳌为之动容折服,肯定是他了!”
唐建关舒缓一口气,微笑道:“若能邀他谋刺丞相刘福通必然事半功倍,刘福通一死,主公便可趁机挥军扬州保护韩林儿北上开封登基,如此就能号令天下兵马驱逐鞑虏了。”
李善长只有苦笑道:“你就别作白日梦了,此人必是主公亲信,既然暗中随扈就不会公开露脸,倘若露了脸我也得以礼对待,哪能支使得了他帮助你呢?所以你好好去计画一番吧!”
说得也是,唐建关满脸失望,再将暗杀刘福通的原定计画对着李善长详说一遍,等候那位蒙面随扈回来护送两人安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