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荒原-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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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张臂抱住海文,拖得紧紧地,激动地说:“小弟,你不用内疚,你是对的……”
海文摇头道:“大哥,我知道我错了。你是个善良的人.也许在你无意中踩死了一双蚂
蚁,也会难过半天。”
“我……怎能引你走入歧途?俗语说:“益友万千,不胜不坏,坏朋友一个便够多了,
我其实也不是坏人,只是有点任性………”
中原急忙打断他,抢着说:“小弟,你曾说过,除暴安良,方不负大好头颅,不枉人生
一世,我也算得是武林人,责无旁贷,这些人全是杀人掳掠的恶贼,杀了他们免得他们再去
杀人。也是一功德,小弟,你认为大哥的话对吗?”
海文抬起头,脸部倏上一丝苦笑,说:“大哥,我总觉得有点内疚,你……”
中原含笑用衣袖替他拭去泪痕,抢着说:“小弟,别内疚了,我该感谢你,你使我锻炼
得更坚强日后不至于被人所杀,小弟,让我们并肩行道江湖,你可认为大哥功力不行,不屑
与共吗?”海文笑了,一拳打在他的肩膊上,尖叫道:“大哥,你该打,不该说出这两句
话,大哥,不知怎地,也许是你我有缘,当在码头上看到你第一眼时,我便似乎感到你早已
是我的朋友一般,似乎神交已久。
“大哥,我家中人丁少,我爷爷和爹爹,在江湖名高辈尊,却又不喜欢与武林人物交往
的,好友全是些老气横秋的怪手,我好寂寞啊!”
中原也说:“小弟,我也是啊!我比你更不如,过了六年暗无天日的光阴,那才真正寂
寞哪,难得你我一见如故,是我三生有幸,愿我们友情永固,义胜同胞。”他说有伸出虎
掌。
“是的,愿我们友情永固,义胜同胞。”海文也伸出手,突又放开复抱住了。
良久,两人含笑分开将尸体碎兵刃均弃入河中,拾起打狗律,携手踏上官道,海文喜孜
孜地说:“大哥,到武昌找到伯父讯息后,我陪你跑一趟边塞……”
“不,小弟,与官府中人打交道,麻烦紧,我这一去,不知道三年二载可否办得好事,
你不怀念爹娘吗?你该回家,不可在外流浪,你不像我是家归不得的人,天可怜见,等我找
到爹爹,定然到桐城找你欢聚。”
“大哥,你不能拒绝找的,我爷爷和爹妈,有我姐姐侍奉,她是家中的宠儿,不像我天
生捣蛋人人讨厌,我要伴你闯荡三年五载,你无法赶我走……”
话未完,竹中人影飘飘,闪了四个人影,有一个是华容渔隐易宣,另一个是一个高年老
兄。
人未止步,华容渔隐已经叫了:“果然被我们等着了。”
小海文一看到老尼姑的身影,吃了一惊,扭头便跑,一面大叫:“大哥,快走!”
中原大惊,正想转身,突觉身畔灰影一闪,老尼姑已经贴身掠过,狂迫海文,一面叫:
“小妖怪是你!站住,你骨头要发痒了,一跑便是一年多,该把你锁上。”
海文已到桥上,回身叫:“婆婆,你如果虐待我大哥,我要烧掉你的云楼庵,”说完,
飞跃入水,“噗通”一声,踪迹不见。
半刻,他在下游三十丈外冒出水面,向桥上的老尼叫:“请告诉我爹,我还要闯三年五
载,别找我,我自会回家。”
中原经验不够,被老尼的迅疾身法吓了一大跳,失惊之下,呆了一呆,便落入重围,想
走也走不了啦!
前面是华容渔隐,后面是两个半百年纪的雄壮老人,成三角形包围了。
他一横竹棒,便等突围,华容渔隐面目阴沉,冷冷地说:“少年人,你最好别妄动。”
中原俊目神光暴射,咬牙怒叫道:“你这不要脸的卑鄙小人,说某哪一天招惹了你?你
一再挟技欺人,算哈玩意?武林中竟有你这种小人,你为何不入山做贼?你上?祝某人并不
真怕你。”
他伸出棒。运动身体,徐徐作势,缓缓举步踏进,拼了。
他剑眉高挑,俊目喷火,发起怒来也真可怕,与先前在湖畔逃生的光景相较,像是换一
个人。
华容渔隐看了他那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地暴怒神情,也有些心惊,厉声道:“且慢动
手,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在下祝中原。”
“阁下与凤凰夫人有何渊源?”
“呸!谁与她们有渊源?祝某一再被她们迫害追逐,一再逃生,乃是生死对头。”
华容渔隐大惊失色,骇然问:“你……你真不是她们的。”
“废话!不然在酒店中祝某还用得拼命?”
“完了!一切都完了,”华容渔隐顿足叫。
中原一怔,讶然问:“尊驾高姓大名?问何用意?”
“在下姓易,名宣,人称我华容渔隐,昨日……”他将昨日在洞宾楼中的经过说了,最
后说:“昨晚在东茂山下,她们人多势人,劫走小女香君,这……这……唉!我以为你真是
她们的人,打听出你们的是陆路,便连夜赶这儿等候,满以为将你们擒住,以便交换小
女……如今既然这样就糟了啊!”
这时,老尼回来了,她红光满面,脸上皱纹甚少,眉清鼻直,五官秀逸,当年定然是风
华绝代的人间美女,从面容身材上,无法估计出她的年龄。
她垂下拂尘,静静地打量中原面容,脸上似乎微含笑意,插口道:“小施主的同伴,你
叫他小弟,是吗?”
“是的,他是小可的岳州新交的小弟葛海文。”
“葛海文?你说他……”“是的,葛海文今年十三岁,师太与海文弟有过节吗?”他与
华容渔隐准备拼命,急怒中没听清老尼与海文的对话,所以出言询问。”
老尼掩口轻笑,说:“这小鬼,坏得不可再坏,小施主贫尼有一事相求,不知施主可肯
俯允。”
“小可力所能极,敢不遵命?”
“贫尼看了施主的超人英姿,与从易施主口中所说昨日的情景,心中大略了然,此事施
主定能办到。”
“请师太明示。”
“那凤凰夫人为人并不顶坏,只是行事太过乖悖,怪她不得,就事论事,她对施主确无
恶意,不然你绝不能逃出她的掌心,贫尼认为,施主可以执晚辈礼,堂而皇之求见。”
“师太此言差矣!小可以她手中受苦刑相待,避之惟恐不及,前往求见,不啻羊入虎
口,此事恕难从命。”
“贫尼料定不妨,请施主传贫尼的心意,香君乃是贫尼的弟子,贫尼不会罢手,也许她
不知贫尼的真正身份,故而明来,请告诉她,我君楼师太的功力,固然差她一筹,但她别忘
了云楼逸萧诸葛明,乃是贫尼的堂兄,人放不放,在她一念之间,贫尼云游天下,好不容易
在岳州云楼庵收到一名好弟子,她如将贫尼的弟子毁了,她将要自食其果,贫尼与易施主在
武昌对岸鹦鹉州上等候十日,如人不在限期内送到,除非她今后从莽莽经尘中消失,有劳施
主之处,日后当图后报,别了,再行相见。”
中原一听云楼逸萧的大名,暗自吃惊不小,正是环宇四侣之一,来头可大啦!他只好
说:“小可当倾力一试,能否为师太尽力……”
“贫尼相信施主定是古道热肠之人,故敢直言相托,不管事成与不成,希望施主拨冗到
鹦鹉州一行,贫尼翘首相望,还有,施主的小弟海文,请劝他回家,他离家年余,家中奶奶
和妈妈在望穿秋水急如火焚,他不该在外任胡为的,他爷爷早年仇人满天下,万一落在仇家
手中,武林将掀起血雨腥风,太可怕了。”
说完,稽首一礼,与华容渔隐转身走了,临行,华容渔隐还诚恳地说:“日前在湖畔多
有得罪,沿请小哥匆怪,小女无知,身陷魔掌,追根究源,原因亦日前湖畔之会有前,小
女…唉!不说也罢,总之,一切尚仰仗小哥鼎力,尚望成全。”
中原已骑上虎背,只好硬着头皮来承当。
目送众人去远,他呆在路边,也不知海文跑到那儿去了,便中路中等候,他亮声大叫:
“小弟,小弟,你在那儿?”
陆江下芦苇中,半重飞起一条人影,如飞而至,那是葛海文,老远便叫:“大哥,他们
呢?”
“走啦!小弟。那老尼姑托我传话给你……”他便将经过委婉地说了,最后说:“小
弟,你还是先回家一趟,禀明爹妈,我在武昌等你。”海文直摇头焦躁地说:“不成,我回
去之后,准被关起来,不易脱身了,爷爷老是怕事,上了年纪啥事不敢管,我却不怕,赖在
家中守山田,山田又不能跑走,要我守它什么?倒是爹还在意中无意中鼓励我出外见见世
面,闯出轰轰烈烈的名头来,不必替我担心,走,到武昌先办你的事,凤凰夫人会自动找你
的,说不定已到武昌各处要道守候你了。
…
xmwjw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剑啸荒原》——第 六 章
云中岳《剑啸荒原》 第 六 章 两人重新上路,未牌初已到了嘉鱼,找一家酒店先进午餐,由于陆溪口一闹,耽搁了一
二个时辰午餐已晚了些。
嘉鱼县,管辖三个乡,地方不大,原称点鱼镇,五代南唐时方开始置县,这儿的河川盛
产肥美的点鱼,因以为镇名,点鱼,俗称鲶鱼,扁头,苍绿色无鳞的长身,滑腻肮脏,沟渠
田野甚至干塘中,比比皆是,在大江里,这种鱼甚至可长达百斤大小。
食时略带泥腥,肉倒是细嫩无比,有人还敢品尝,严格地说来,是一种下等鱼,称为
“嘉鱼”有点大,但如果到嘉鱼县而不尝尝,那等于白来了,这里的食店,大师傅的手艺也
确可称道。
他们吃食的酒店,靠在北门大街,食客不多,庭中十张食桌,只有他两个小伙子,另一
桌还有三个走方老道,客人少得可怜,也许已过进食时间了。
门帘一掀,进来了主仆两人,大刺刺的踱入店中。
走在前面的人,是个二十岁的年青人,未带头巾,黑发挽结,用素绢色薄细盘领衣蓝条
子薄底靴,身高六尺,雄伟结实,窄额,剑眉鹰目,鼻尖略勾,但不太明显,薄嘴唇,脸色
洁白,上下唇剑是剃光光的,须根有点发青。
总之,他人生得相当英俊,唯一的缺点是他的一双眼,盯着人时寒芒森森,不盯人时不
住流转,使人一见颇不自在,有点生厌。
后面眼随的,是一个仆役打扮的中年人,豹头环眼,狮鼻海口,留着大八字胡子,大眼
中光芒四射。
身高六尺余,宽肩膀,虎背能腰,手臂特长,他手中挟着一个紫色剑囊,臂下挂着包
裹,一个百宝囊,腰带上悬着一把连鞘厚背紫金刀,亦步亦趋的跟着青年人,一进门,眼中
精光闪射,扫量食桌的人,眼神极为凌厉和威猛。
两人的目光,扫过食桌上的中原和海文,没发现异状,便在右方食桌上落坐,吩咐店伙
计准备酒食。
当他们进门之时,海文即低声向中原说:“如果想管闲事的做侠义门人,今晚咱们有事
做了。”
中原脑子反应极快,也就低声问:“小弟,你认识这两个人的来路?〃
“他们的身份……〃
海文点点头,说:“别用眼光盯他们,免人起疑,这两人我见过,但未朝过像,可能我
的功力比他略逊半筹,但他无奈我何。”
“他们的身份……”
“那年青人姓于,名春,绰号叫一枝花,这家伙是个背地里无恶不作地淫贼,做案时定
然在枕畔留下一枝纸造桃花,早些日子我在河南扫德府,曾在他采花作案时,暗地打他一枚
金钱镖,对换了三掌。”
“他的师门出身如何?”
“不知道,他在见机撤走时,曾有一种奇异的暗器向我袭击,但见电芒一闪即至,且可
折向飞射,幸而我见机踏断屋檐由屋下脱身,看光景,极象传说中的飞虹匕,假使是真,他
必是早年的淫魔飞虹剑客王万年的门人弟子,可是却难以证实。”
中原猛想起洞庭鬼叟的儿子,向鬼叟所说的话,便说:“飞虹剑客的徒弟,叫什么夜游
鹰李咏。”
“这还弄不清楚,但夜游鹰这王八,要找他的人可多着哩!可是他偶或夜间出现,一身
裹在特异的衣衫头罩内,谁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白天即使他在你身旁和你交朋友,你还知
道他是谁。哦,别说了,他们似乎在注意我们了。”
中原与海文咬耳说话,唯恐被人听去秘密,但一枝花于春却不在乎,说话时却绝不避
人,一面喝酒吞菜,一面向下首的仆人说“天龙,今晚不在这儿歇宿了,这鬼地方真算是是
穷乡僻壤,留不住咱们的虎驾。”
“奴才知道。”天龙恭敬地答。
中原暗暗叫苦,这叫天龙的中年大汉,功力定不等闲,看他气度风标,也不像是下人,
怎会自称为奴才?如果真是奴才又怎敢与主人同席而坐,怪事。
年青人淡淡一笑,又道:“云罗五蛟的人,怎么现在还不见踪迹?”
“据姜老大说,他们须先会合鱼岳山,再派人前来迎迟少爷。”
“那艘画舫是不是已经过去好半天了?”
“少爷请放心,云罗五蛟已派船盯梢了。”
“光盯梢怎成?必须打听来龙去脉才是。”
“船未停泊,无法来探。但请少爷放心,云罗五蛟不是庸材,他们会办妥的。”
正说间,门帘一掀,进来一个獐头鼠目的轻装大汉,直趋一枝花主仆桌前,抱拳行礼
道:“云罗五蛟手下蔡与,奉命来迎接于爷大驾。”
一枝花举手一摆,算是回礼,说:“请转告姜大人,咱们仍赶陆路,消息怎样?”
“画舫明晨可能赶到武昌,当有回报,目下无法采探,但由航中已露面的人猜测,可能
是过往官员的内眷,敝人现泊舟西门码头,即将追踪前往。”
“那鱼岳山庄可曾请到?”
大汉摇摇头,苦笑道:“敝上空跑一趟,鱼山庄已被仇家宰了军师,分水鼠亦受重伤
了,日下正返回水寨,纠集手下追踪仇家,已无法相助于爷了。”
“那高冠山之会;咱们不是又少人手吗?”
“其实鱼岳山主即使参予,也派不上多大用场,他的艺业怎能予会群雄一较长短。”
“你请便,咱们武昌见。”
大汉对两位分别行礼,出店而去。
不久,众人酒足饭饱,一枝花主仆先会帐自去,海文与中原亦随即出店,奔上官道,哈
哈大笑道:“那小子要走被时运了,竟打起凤凰夫人主意来了,咱们赶一步,可以赶上这场
热闹。””
中原却剑眉紧锁,道:“听他们的口气,似乎武昌将有一场盛会,如果分水鼠一群人找
到武昌,咱们可麻烦得紧。”
海文大眼睛现出迷惑地神色,信口答道:“一群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大可不必担心,
奇怪!我离开武昌月余,那儿难道还会发生什么大事吗?中原却问道:“高冠山就是府城后
那座山吗?早年颖国公在那儿浴血抢山,箭穿额洞胁而不死,最后……”
“最后狡兔死,走狗烹,子孙无噍类,是吗?不提那些丧气事,伤感情,就是那座山,
又叫黄鹤山,黄鹤山,俗称蛇山,武昌府龙皤虎踞之地,谁敢在那撒野,咱们得去看看到底
是些什么人。”
这一段官道稍为小,在河汉中蜿蜒而行,到府城南面鲶鱼口,与后咸宁来的大官道会
合,仅两百余里,按两人的脚程来说,黄昏后便可赶到当地。
官道上行人极为罕见,怪不得路幅窄小,大江已经不见了,他们走在村落田野池塘小河
沟之间,行人少见,正好放开脚程。
葛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