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生死一线-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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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任菲突然惊疑不定地瞅了一眼后视镜,接着就从副驾驶座上爬起来往后看。
“怎么了?”杨威瞄了一眼后视镜,不想却只看到任菲的后脑勺。
任菲一把抓住杨威的胳膊:“你看后面是不是一台车?”
“啥?”杨威苦笑,她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怎么还听风就是雨了?“你别疑神疑鬼,我就是随便说说。”
“我疑什么疑,你自己看!”任菲伸直了胳膊直指后车窗。
杨威再瞄一眼后视镜,果然发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跟在后面,不断地撞开两边围过来的活死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将车速放慢,活死人都只是被轻轻撞开,没撞坏这台车的外壳一点。
杨威脑子一下子就乱了:“这,这怎么可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他一开口说出现,难道随口说说历史就真的重演了?
这种商务车的车型和那台加长SUV的样子竟然差不许多,但这台车的车牌却是很正常的普通车牌,不是那种黑色的外企车牌。
后面那台车的司机技术显然比杨威好得太多,即使速度不快,也慢慢地跟了上来――越野车上下马路牙子的动作无比生硬,任菲系着安全带也震得一顶一顶的。
杨威咧咧嘴,露出个难看的笑:“他们爱跟跟去吧,看他们的运气比不比那台SUV好点。”
“你不告诉他们基地在什么地方吗?”
“怎么会?我巴不得他们别再跟着咱们。”杨威松了松油门,越野车速度慢慢减低,与那台黑色的商务车距离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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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人心难测
越野车慢慢减速,可杨威却想不出什么地方能停车。这里到处是活死人,停车用不了多久就得被一群活死人围个水泄不通,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活死人力气再差也比蚂蚁强得多吧?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了十多分钟,经过一个广场后,这条南北走向的大街上堵塞的车流突然间像关闭了阀门的水龙头一样急剧减少,杨威毫不犹豫地将车开出人行道,后面的黑车有学有样,跟着开出来。
杨威把越野车开到街心停下,手右抽出手枪打开保险。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他绝不介意在第一时间开枪――不管怎么说,小命才是第一位的,想活下去就必须把心里固有的道德和法律观念放在一边。
这里地势还算空旷,又没几台车,最近的活死人挪过来也得一分半分的吧,时间足够他交待基地的位置了。
黑车开到越野车旁边,副驾驶的车窗速度非常匀称地降下来,一个披着满头红色大波浪卷发,粉面桃腮的女人笑逐颜开地仰视四十五度,冲摇下车窗的杨威打招呼:“嗨!”
杨威两眼瞪得溜圆,嘴巴差点张成O型,这女人没病吧?还是说原本做的是特殊职业?不得不说大波浪的样子很漂亮,但一眼就能看出都是画妆品的功劳,远远不能和不施脂粉的任菲相比。
问题在于经历了十多天的危难,刚才还被一群活死人围追堵截,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神经再粗能粗到地下自来水管的程度么?难道她小时候被当兵的救过有什么心理依赖性,见到军人就笑个没完?可他身上的根本不是正规军装,杨威自己都不相信这个猜测。
副驾驶座上的任菲一看到这个女人脸色顿时就拉成了白雪皑皑的长白山,要不是看杨威把枪顶在车窗下,一副随时准备开火的架势,只怕她都要冲动地掏出自己的左轮。
杨威根本没心思理大波浪,目光越过大波浪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高声说:“师傅,你们听到广播没有?那个基地不在这儿,在南边!”从他的位置看不清司机的样子,但能看到开车的人肌肉鼓鼓十分强壮,对比他的上身与车座靠背的比例,这人绝对是个大高个子。
大个子的身体像纪念碑上的浮雕般一动不动,黑车的后窗也降下来,露出个很阳光很帅气的男人,他摘下眼睛上的墨镜友好地冲杨威笑笑说:“你好,请别介意,我妹妹受了点刺激,行为有些夸张。”
杨威一愣,还真是个神经不正常的?不过这不关他什么事,他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个男人有一双斜吊的单凤眼,看起来让人觉得十分奸诈的样子,难怪戴个墨镜。
单凤眼摇摇头说:“我们没听广播,也不想去什么军事基地,那再安全不还是在B市里吗?我们要离开感染区,离得越远越好。”他面带怜爱地摸了摸大波浪的头顶,大波浪小嘴一撅,不依地扫开他的大手。
“怎么样?一起走吧。”单凤眼主动邀请。
杨威握枪的手始终没放松,单凤眼的眼睛让他有一种极度不能信任的感觉,虽说他知道从长像上判断一个人的好坏是件十分可笑的事,笑里藏刀的事情多了去了,但换成谁也难把心安安稳稳地放到肚子里吧?
他握枪的手指紧了紧,刚想拒绝,后面任菲低着头捅了捅他的腰小声说:“让他们带路吧。”她知道自己的相貌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想让黑车里的几个人看见她。
杨威顿时会意,冲单凤眼说:“你们想往哪边走?”
单凤眼耸耸肩说:“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往哪儿走都行。”
“我要去天涯海角,我要去天涯海角!”大波浪突然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大吵大叫起来,单凤眼赶紧捋着她的头发安抚她,神情里充满了慈爱。
“那好,我知道感染还没蔓延到北方,B市的街道我不熟悉,你们在前面带路吧。”杨威扫了一眼四周的情况,同意了单凤眼的邀请,“快点开吧,活死人快追上来了,咱们最好能在天黑之前离开市区。”
“没问题。”单凤眼喜上眉梢,对前面说了句什么,两扇车窗玻璃一前一后地关上,黑车一马当先开了出去。
杨威赶紧摇上车窗跟上去,黑车的速度可不是他那样开得慢腾腾地龟爬,流畅地飞奔。
任菲盯着前面的车,担忧地问:“你觉得能相信他们吗?”她并没看到单凤眼的样子,只是出于一贯的戒备心理,下意识地想与陌生人保持距离。
杨威紧皱眉头,反问说:“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咱们现在需要他们带路,别的等出了B市再说吧。”虽然单凤眼的态度诚恳,但他却没办法不怀疑。
黑车和车上的人给他的唯一的感觉就是干净!
这一点在平时确实算不上什么疑点,可十多天了,还能这么光鲜,个个衣着严整,就连头发也一丝不乱,说他们是普通人,杨威第一个不信。
他想不出什么人能有这样的条件,在感染发生十几天后还能保持整洁,还有那台车,后座上的单凤眼一看就是侧坐着向后转身,显然车里不是普通的双排车座。
难道他们早得到了消息,先一步准备好应对突然爆发的疫情?没道理,如果他们是知情者,何不直接离开B市?
杨威想起间谍放毒气的传言心里就是一紧,他们会不会是间谍?那么,他们的手里会不会有武器?
防人之心不可无,杨威赶紧对任菲说:“快,床下的箱子找两个防毒面具,还有酒精也找出一瓶来,往车里洒一点。”就算对吞噬病毒有极深的了解,他还是想直接把密码柜里的三防服取出来穿上。
任菲不明白他想到了什么,但她对杨威一贯的信任起了作用,二话不问挪到后面翻找起来。
先是一股酒气在车里飘荡,接磁卡杨威接过任菲递过来的防毒面具,任菲找完东西,直接躺在后面说:“我不想让他们看见我。”
“好。”杨威集中精力开车,回答得十分简单,虽然防毒面具有了,可他仍然忧心忡忡。
吞噬病毒确实脆弱,但他们要是真的在近距离释放病毒,车里的酒精浓度能不能杀死高浓度的病毒?他手里并没有探测病毒的手段,又不知道吞噬病毒在释放的时候有什么现象,总不能一直把防毒面具扣在脸上吧?
白旭倒是说车里有不少药剂,可不知道用法一样抓瞎,况且眼下还不知道酒精之外的抗生素和消毒剂什么的对吞噬病毒有没有效。
前面的路被一辆翻滚的大卡车堵上了,黑车稍稍停顿一下,果断地转向了东边的路。
黑车不断地试验着各条道路,可B市的交通基础破坏得太严重了,堵塞的道路随处可见,情况远远不像杨威想得那样比A市好得多。直到日头西斜,大群大群的活死人走上街头的时候他们仍然没走出B市。
趁着天色还早,黑车随便选了一个院子开了进去,杨威不得不紧随其后。
他亲眼看着黑车一次次的寻找,一次次的碰壁,没走出B市确实不怪黑车的司机不努力,只不过,他们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黑车正停在院子正中,杨威小心地把越野车开过去,停到黑车四米之外――他可没那么好的技术紧贴着人家的车停下。
黑车的司机一看越野车开进了院子,赶紧下车跑到大门前推着电动伸缩门关死,把听到声音赶来的活死人统统关在了外面,剩下的就只有院子里二十几只活死人了。大个子趁活死人还没到他的跟前,又飞快地跑回车上。
单凤眼放下车窗,提了提声音说:“咱们今天晚上就在这儿宿营吧。”
宿营?杨威唯一的反应就是滑稽,到处都是活死人,他还想着宿营?不怕活死人围上来?
“怎么宿?还是老实点呆在车上吧,你还想搭个帐篷?”杨威摇下车窗,稍稍提高声音。
他的手再次搭到了枪把上。
火红夕阳下的斜瓦飞檐少了往日的喧嚣,多了几分宁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了的蝈蝈可劲地唱着,倒让杨威想起了童年的家乡……可让他下车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不光是为了防备活死人,同样也为防备黑车上的三个人。
单凤眼指了指点正面的建筑说:“这是B市的博物馆,本市保安最严密的单位之一,里面很安全。”他十分肯定地说。
杨威摇摇头否定他的提议:“我不管里面安不安全,我只呆在自己的车上。你干什么非得下车?这是拿你的命开玩笑!”单凤眼的意思显然是要清理这里的活死人,可这么大的博物馆,里面得有多少活死人?杨威可不想给自己找这么大的麻烦。
单凤眼脸色变了变,看杨威的态度坚决,只得实话实说:“我们的车上没有现成的干粮,只有生米,不下车没办法做饭。你有什么吃的吗?”他的话里充满了希冀,似乎还有点命令的意思。
杨威哑然失笑,原来他们在这等着我呢!
八十二 路遇高人
杨威险些笑出来,还有这样跑路只带生米的?他摆了摆手说:“我这儿只有压缩饼干,你要么?”车里的罐头不少,可他不知道还得多久才能离开感染区,不想分给黑车里的人――本就是萍水相逢,根本连最起码的信任都说不上。但是压缩饼干有的是,倒不介意分出去一点。
单凤眼听了杨威的话,脸色窘迫地咧嘴笑笑,被迫关闭了车窗――院子里那二十几只活死人不是摆设,因为越野车后进院子,奔向越野车的活死人有十来只,黑车周围大概有七八只活死人的样子。
杨威根本没那份闲心理会外面的活死人,它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反正找不到目标,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自己散开。
“任菲,把水壶找出来吧,咱们煮点东西吃,中午吃的东西味道太差……”杨威头也不回、理直气壮地喊任菲做“家务”,可话还没说全,就看到黑车的大个子司机手里拎了一根棒球球棒下了车,绕开活死人往院子的角落里走。
他人高马大,剃着精神的短发,脚步踩得极重。连车里的杨威似乎都能感觉到地面一次次的震颤,二十几只活死人顿时被他吸引,撇开两辆车向大个子追去。
大个子毫不惊慌,似乎觉得位置差不多了,转过身来站在原地,球棒一下下地敲着地面的方砖,平静地等着活死人。
后车厢里的任菲从睡袋里爬出来,轻声细语地问:“你想吃什么?红烧牛肉罐头加压缩饼干糊糊还是加方便面?”她觉得单兵食品的味道还可以,但是不比方便面和糊糊好到哪里去,可有可无吃哪样都无所谓。
她从小吃的苦够多,根本不在乎吃的是好是坏。
“嘘――”杨威双眼紧紧盯着大个子,头也不回地示意她别出声,任菲吓了一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赶紧爬到前面,顺着他看的方向瞅过去。
任菲一看,立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二十几只活死人虽然有先有后,可最前面的三只活死人几乎是同时挪到大个子的面前,
大个子毫无惧色,轻若无物地拎起球棒,脚下灵活地一个侧滑转到活死人的侧面,手里的球棒随意一抡,正砸在第一个活死人的颈椎上,“咔”地一声脆响,耳朵里只听得到彼此呼吸声的杨威和任菲几乎同时感觉到心脏一颤,同时想到了那天的大雨中,杨威奋力搏杀八只活死人的景象。
大个子看也不看回手抡动球棒,荡开身后跟上来的活死人两条胳膊,接着一记高踢腿扫在这只活的脖子上,与此同时,他手里的球棒击中了第三只活死人的脖子。
两只活死人的颈椎几乎不分先后地同时折断,这时,第一只被砸中颈椎的活死人才保持着两爪向前的样子,像一截木头一样栽倒在地,它的嘴巴还上上下下地开合几下,仿佛极其不甘心的样子。
大个子的动作干脆利落,如行云流水一样迅捷有力,招招不离活死人的脖子,球棒在他的手里化成一片模糊的影子,在火红的夕阳下左格右挡所向披靡,根本不等活死人的爪子挠向他就先一步解决了活死人,每一招至少解决一个活死人,二十几只活死人就像二十几根木头桩子一样被他斩尽杀绝。
还不等杨威和任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院子的角落里就躺倒一地活死人,个个脑袋扭成诡异无比的角度,时不时地还能传出几声活死人特有的嗬嗬声。
杨威眼神发直,脑袋发懵,舌头都硬了:“以塑,他用锅唱世间?”高人啊!就凭大个子这副身手,再来百十个活死人也不够他一个人砸的,怪不得单凤眼信心十足,毫不担心地说出在博物馆里宿营这样的话来。
任菲回过神来,听不清楚他说的火星话:“你说什么?”都说民间藏龙卧虎卧虎藏龙,今天可真是长见识了,别看就是挥挥球棒踢踢腿,来来回回那么几下子,一点也不像电影里的打斗那么华丽,可人家的功夫实用啊,她琢磨着把这二十几个活死人换成正常人扑上去估计也是白搭,没准用的时间比这还快呢。
杨威咽了咽唾沫,纠正了舌头:“我是问,你觉得他用了多长时间?二十秒?”他在心里一招一式地还原大个子的动作,应该每个动作都用不上一秒吧?就凭他一炮双响的效率,不可能更长。
大个子掏出几张纸,随意地将球棒擦了擦,全身没沾上一点东西,整洁得好像那倒地地上的一堆活死人完全与他无关。仿佛平时早起溜马路一样轻松地走向博物馆正门。
任菲看一眼电台下面的电子表盘说:“十四秒!”
“啊?”杨威猛地瞪大了眼睛,诧异地回头望着任菲,正看到她从表盘上收回目光,他立即会意任菲说的是确切时间。他看得清楚,二十几只活死人就没有一只的脖子彻底断裂的,球棒上干干净净,只是在活死人的身上沾了几下而已。
杨威心绪激荡,暗暗地琢磨:妈的,我什么时候能有这份身手,对付八个活死人还用累死累活?
他再转头去看大个子,大个子却已经走向了博物馆――他这就要清理里面的活死人了?
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要利用太阳下山前的一点时间抓紧清理活死人,以免天黑了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