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术通神-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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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昊拧头问桌上的一人。
说话的是练螳螂拳的常野。
常野歪头想了下说:〃对,想起来了,长生久视,问道修真人的学问。说是,修道离不开财,想要修道,得有大财力做支撑才行。〃
〃什么用啊,一眨眼,命都没了。哎〃
常野也陪着叹了口气。
我看了看常野,又看了眼江昊,再望了会地上死去的冷子月,我忽然就想起程瞎子让我牢记的一句话。
那是临走,分别的一刻,程瞎子让我永记于心的一段话。这段话,不是他说的,而是民国一大家孙禄堂前辈总结的。
话的原文是这样:不遇明师莫枉参,不遇知音莫枉传,不学空灵难为道,功夫不到总是迷,道本自然一气游,空空静静最难求,得来万法皆无用,身形应当似水流。
程瞎子告诉我,习武的人,这话,要记一辈子。
有了明师在身边,才能把拳,把功来参,来学。不遇到真正的知音,真正的能装到心里的好朋友,不能把真功夫传出去。
冷子月遇到的,还不是真正明师。
因为,那几位高人虽然传了他一身的劲,一身的功,但是没传心,没传道。
没有心,没有道来守,来指引,他这功夫,再强,也是偏了!
反过来,我看看我自已。
我好像没遇到过真正意义上的师父。
周师父这声师父,是我叫的,他含糊答应了。但事实上,我跟他之间从没有行过正式的拜师礼。那些前辈,严格上讲,与我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说朋友,忘年交,在外人眼中更恰当。
包括程瞎子,他当初调我功夫的时候,我说了我拜过师。瞎子一笑,他说,咱们这是朋友关系,不是师徒。
就是这样!
但明的是这些,我私底下,却是拿他们当师父来看的,每一个教导我的人,我都是当师父来看的。
尹锋这时站起来对江昊说:〃冷子月死了,他的尸首怎么办?〃
江昊起身拉脸说:〃我哪知道怎么办,我们又没说要来,他打电话,又是威胁,又是吓唬人的。我们〃
其余几人相继起身。
〃我们跟这事儿,没什么大关系。他就是叫我们来掠阵。还有,老尹,我在你手下输过,我说要跟你打,这可不是真心的啊,这都是冷子月逼的,我们没法儿了,他跟个疯子似的。〃
这说话的是常野。
剩下两人也是一副,我们都是被逼的,打酱油的,这事儿跟我们一点关系没有,别找我们麻烦的嘴脸,陆续起身了。
江昊这时起身说:〃外面车是我的,司机也是我的人,他不知道这些事儿。放心,小兄弟,这地界的规矩你也明白,大家嘴严实的很,今天发生的事儿,绝不会跟外边人说。你们尽管放一千万个心。毕竟,往后大家都得搁这地界混呢,我们也都是有家有业靠教拳什么来吃饭的人。〃
〃老尹,饭先不吃了,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啊,回见!〃
江昊一转身,开了门,撒丫子就跑了。
剩下几人,跟着一起,也抱拳告辞了。
人一出屋儿。
外面响起发动机的声音。
车子启动。
陆续的一个个,全都走了。
我无语了。
这就是朋友吗?兄弟吗?拳友吗?死了,连尸首都不给收
彼时,扣脚老大嗖的一下,闪电般蹿到门口处,砰的一声将门关紧,然后把门往背上一顶,搓了两手对我说:〃兄弟,人在江湖走,不沾个把条人命,那是江湖中人吗?放心,对这人命,尸首,我有一套法子,保管能行。〃
尹锋听这话,他皱了下眉:〃这样不行,关兄弟,你们先走吧。这里我来处理。〃
我这时,回过神来了,但身上还是感觉空落落的,提不起什么劲。
我挪了两步,感觉头不晕,眼不花,就对尹锋说:〃尹大哥,人是我出手打死的,这事情,得我给解决才行。〃
尹锋:〃事情因我而起,还是我一个人扛。〃
扣脚老大一扬声:〃哎呀,费什么劲呐,有刀,锯子,锤子吗?不用你们伸手,我来弄。〃
我一个激灵。
尹锋摆手
示意对方先别说话。
然后,他蹲在冷子月身边,伸手说:〃我们先看看,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吧,把这些东西收好,说不定能找到他现在师门那伙人的线索,找到师门了,让他师门的人把人拉走,这是最好的了。〃
〃至于,接下来的麻烦,那就让我来扛吧。〃
尹锋在冷子月身上一通的翻。
最后翻出了如下的东西。
一个钱包,包里还剩下一百二十六块钱。
一部手机。
一块手表。尽刚叼号。
还有一个揉巴成一团,好像在身上揣了很久的烟盒里的锡纸。
尹锋把几样东西,都一一拿出来,在地上摊开,反复看了看后,又将锡纸展开。这一展开,尹锋倒吸了口凉气。
我看出不对,忙凑到近处一打量。
只见那锡纸上用碳素笔写了一串字。
〃我如果死了,给我送到湖北省襄阳市保康县后坪镇xx村罗大麻子那里,多谢,多谢,多谢〃
他一连写了四个多谢,最后一个,都超出纸距了,是以看不清楚。
另外,这纸团在身上好像放了很久,字有很多地方都模糊了。另外,表面也是沾了许多的泥灰之类的东西。
尹锋握着字条,喃喃说:〃习武之人,功夫到了一定层次,可感知到自已能活多久。这冷子月是知道自已好像活不太长了。可他冥冥中还是不愿放弃心里这一执念。所以这才苦苦纠缠我。〃
念到这儿,尹锋忽地一抬头:〃关兄弟,我们一起把他运去湖北吧。〃
这话一说完。
没等我回话。
扣脚老大说了:〃哎哟,兄弟,这赶尸我可真是不会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行数百里;驮尸进山
不管怎么说,人死为大。
冷子月就算生前再苦苦相逼,再怎么穷凶极恶,他现在死了。命都没了。我们也得对他恭敬才是。
尹锋说了,冷子月命没了,死在这里。甭管怎样。咱们得简单给操办一个丧事。
多少给烧点纸钱,这样,他搁那边,也不至于冻着,饿着。
我点头称是。
老大又问。运尸体,得用车,这哪里来的车。
尹锋说。车他有,是个大吉普,他怕车放在这里太碍眼,朋友家那院子大。所以就停那里了。
于是,尹锋让我和老大先守在这院子里。
他过去提车,再去到城里,买点东西。回来给冷子月烧烧纸钱。
正好,我也是累了,于是我们先把冷子月尸身抬起,放到了这宅子的一间床,又把他口鼻处的鲜血给擦干净。
擦的时候,先是注意到冷子月手上的玉指环。
老大看那指环翠色特别的好,是难得一见的帝王绿,他伸手要摘。
我抬手,打了下他的手。
他这手,就没伸出去。
后来,我给冷子月擦鼻孔溢出的血时,我忽然发现,他眉心处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那里,似乎有一道淡淡的疤。
我心里揣了疑,伸出手指在他眉心那里反复地摸了摸,听了听劲。随之我感觉不对了。
〃怎么了,他眉心怎么了?〃尹锋在一边问。
我说:〃眉心骨好像让人磨薄了。〃
尹锋:〃噢,有这样的事。〃
他伸手,也试着摸了摸,然后对我说:〃的确有这个感觉,那块骨好像很薄,纸一样。〃
我又指了下冷子月眉心处的疤说:〃这明显是个刀疤,想来是对方,先割开这皮肤,然后将他眉心骨打薄的。〃
〃这人,这么做,目地是什么呢?〃
尹锋思忖:〃道门手段,千变万化,既有本土道家的思想,又吸收了巫楚,蜀地,等各个不同地区的术法手段,可谓是集众家于一身。〃
〃这搞不好,又是什么样的手段呢。以武入道,求自身的一个突破,类似手段,由古至今就层出不穷。好了,咱也别说什么了,我去趟城里,买些东西回来。〃
我说:〃好,快去快回。〃
给冷子月收拾完。
老大说他肚饿了,要吃东西,指院里那满桌东西说随便吃吧。
老大过去吃,我自行回到屋里,坐在床上回神。
程瞎子说过,若身体透支的时候,切记千万不可睡。要盘了腿坐好,存念,引导心识按对应拳劲在对应时辰内运行的路线,在体内来回的走动,体会。
这样,一直等到疲乏感消失为止。
我坐在床上,初起试提这个拳劲,心识竟然无法聚集。
人很烦,很乱的感觉,心里面,很杂,念头一个又一个地浮现。
这就是虚的表现了。
练武人,实的时候,应该是坐下来,杂念全无,很容易入静。
我这杂念频生,是身子骨大虚的相。
虚了怎么办?
那就从头来回,先从听息开始,感觉呼吸。
这个过程就是喘息时,感受气流从鼻腔,进入到肺,再由肺渗透入全身的血液,畅达四肢,后又将生成的废气,呼出体外,代谢出去的这么一个经过。
这个是让身体合天道最为原始的方式。
无论道家,武,还是参佛坐禅,听息都是入门的功夫。
听息需要极静才行。
我听息之前,扬声告诉扣脚老大,让他在附近帮我盯着点。我回一个神,回过神,将去湖北,继续我们的发财大计。
老大问我,发的究竟是什么财。
我说,你说呢?
老大想了想说,走的时候,让尹锋把那张图带上。
我笑说,好的。
我希望老大,他这一次真的可以发财,不管多少,希望他发。
而我,只想找到苏小青和二炳。
钱财,等等这一切,我见到冷子月,亲历一个高手由生到死,我受的触动太大,太大了。
那种感触无法言表。
只在心底来回的流淌,翻涌。
轻叹口气,我闭了眼,坐好,专心听息。
即便听息,也是无法静下来。杂念太多,大多是刚才与冷子月交手里的点滴感悟。
一点一滴,纷纷杂杂。
另外,我还想起跟程瞎子修行时,他跟听松道长在一起私语的话。
意思好像是说,不能让我进步太快,太快的话,容易伤到什么东西,容易把什么给伤了。
这话是听松讲的。程瞎子的态度却很明朗,他说什么,伤了就是伤了,那东西,灭了不也一样。
听松又说什么,灵物不易之类的话。
这些话是当时我累的奄奄一息,坐在那里打坐的时候听到的。
如今,我也是累的奄奄一息,也是在打坐,无形就有了个情景再现,是以,我把这些话回忆起来了。
我没多想,而是闭了眼,继续打坐。
良久。
不知何时,我进入到那种全身与呼吸相合的奇妙状态。很舒服,每个毛孔都打开,随了呼吸而有规律的收缩。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错觉,总之,非常的舒适。渐渐,我进入一种高度的冥想中,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突然,可能是一瞬间,也很可能是很久,我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她是
她是萨满婆子。
她在我耳边,低低的,用不太连续的声音说着
苗人苗族巫仡灌仡灌
什么,说的是什么?
我正想仔细听,那声音却没了。
与此同时,我冷不丁地回过神,睁眼,发现自已身上透了一层的臭汗。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天已经黑了。
我试着活动下手脚,感觉还好,不像之前那么困乏了,有了一丝的力气。
这时,我鼻端闻到了一股子烧纸独有的糊味儿。
于是起身,穿了鞋到外面,正好看到尹锋和扣脚老大,正蹲在地上的一个火盆里烧纸。
见到我来了,尹锋说:〃关兄弟醒了?见你在打坐,回来时就没叫你。〃
我说:〃嗯,刚才打了会坐,回了不少的神儿。〃
尹锋:〃道门打坐功夫,对武者好处很大,不过,一般人如果没明师护法,独自不太敢坐。因为,怕引来外邪,那样就麻烦了。你〃
尹锋看了看说:〃好像童年有什么奇遇吧。〃
我笑了下,没说什么。尽刚在划。
尹锋也就没再多问。
〃来吧,给子月烧些纸钱。〃
我说:〃好嘞。〃
这就过去,蹲下,拿了纸,放到火盆里。
尹锋也拿了纸,边烧边念叨:〃子月啊,你到了那边,放下这执念,来生投胎,就再别习武了,改做生意,别的什么,比这都强。〃
我也是念叨:〃武者相斗,必有一伤,子月前辈,你要怪我,就怪我吧,不要连累别人。〃
〃呸!〃扣脚老大淬口唾沫:〃怪啥怪呀,要不给他打死,我看呐,今天咱们都悬。〃
听这话,我和尹锋相视苦笑,摇头无语。
老大话粗,理不粗。今天这形势,的确是这么个意思。
不过人既然已经走了,就希望他在那边好好的吧。
烧过了纸钱。
尹锋又将在外面买的几个大冰袋拿了出来,放到子月身上给他镇着,因为一路跑车,跑半路他再坏了,那样的话,味儿大容易惹来麻烦。
晚上,尹锋说他要给子月守夜。
我说我来,尹锋说不用。
最后,老大说了,你俩快一起睡吧,他今晚负责守夜。
想想明天,还要开车,于是尹锋就同意了。
我回去仍旧没敢睡,而是吃了些东西。基本全是素的,找补了一下身体后,又打坐。
这次,好不容易把这拳劲提出来了,在身体里用心识牵着一走,感觉那个疼啊。
钻心一样。
不过疼对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再疼,也得走劲不是。
坐了四个多小时,差不多两个时辰,最终全身传来那种轻灵的飘动感时,我收了功,上床睡觉。
天没亮,就起床了。
程瞎子教我的法子,果然有用,这身上的精气神不说全找回来了,起码找回来一半喽。
起床后,去找扣脚老大,却发现老大这货,竟然跟冷子月搁一张床上睡着了。
他那呼噜打的,还是震天响。
这真是猛人呐!真猛,不服是不行!
叫醒了老大,一起吃了点早饭,我们收拾一下,就出发了。
车是大吉普,我坐副驾,老大和冷子月做后排。为怕有人怀疑,又特意在镇里给冷子月买了一副墨镜戴上。
接下来,我们开始长途跋涉了。
尹锋说他在后坪镇写过生,那里有一个认识的人家,这会儿去应该能找到。
于是,我们先是到长沙,然后从长沙,又到襄阳,之后又到保康,最后到了后坪镇。这一路开了差不多整整的一天一夜。
我和尹锋,我俩是两班倒的,他开累了,我开,我开一会儿,换他。
路上呢,买了不少的冰棒,雪糕,装在袋子里,给子月捂在身上。此外,车里还开冷气。
这都十月底了,车里开冷气那个滋味儿,甭提多爽喽。
到了后坪镇,我们几乎没休息。
完事儿尹锋又问人打听那个村子。
镇上人说了,那个村子可远着呢,要翻山越岭才能过去,我们开车,根本没法儿过。
没办法,尹锋下车,在镇子里来回的找。找到了一户养驴的人家。在对方手里,买了一条活驴,完事儿,又找了两个大麻袋,给冷子月头脚相扣,中间拿绳子一勒。
先开车出去,在背人的地方,把麻袋扔驴背上。又将车送到尹锋相识的那个人家寄存着。我们三人,拿了一些干粮,清水,赶着这头活驴就进山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斗笠大娘的剃头术
山路崎岖不在话下。
又是在晚间赶路,开始时间走的略微辛苦。等走过两个多小时,全身的筋骨都松开了,我竟感觉这大山深处。正西的方向,好像有股莫名力量在召唤我,催促我快步前行。
伴随我每一步向前。身体里都好像有一股血脉苏醒的感觉。
我无法解释。
真的无法理解,因为我的心跳很正常,现在已经回归到每分钟六十次,我的力量,那股轻灵的暗劲。也在短短几小时内,尽数恢复正常。
难道,这湖北莽莽森林有治愈伤痛的效果?
我百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