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鬼语-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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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可以想象了。刘秃子强行把少女给玷污了。少女自然是千般万般不愿意，想要反抗，想要逃走。刘秃子哪里肯干？于是，又是打又是骂，最后还用绳子把少女给绑了起来，每天只给吃一顿饭，就这么扔在床上，连拉尿的时间都不给自由。

少女艰难地忍受着，奄奄一息，感觉生命就像是一根从梁上悬下的蛛丝，随时都会被风吹断。

终于有一天，事情得到了转机。

刘秃子那晚喝醉了酒，回家之后，把她解开了，抱着她强行做了一番那种苟且之事，尔后，刘秃子翻身呼呼大睡了起来。

少女就趁着这个时间，吃了一些东西，恢复了一点力气，然后就惊慌失措地从刘秃子的院子里逃了出来。

从院子逃出来之后，少女跑啊跑啊，一直往前跑，停都不敢停，最后跑到没力气了，甚至在地上爬着向前走，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逃出那刘秃子的魔爪，挣脱那恐怖的牢笼。

最后，少女终于逃到了一个地方。那地方高墙大院，梦里的感觉很熟悉，似乎是曾经呆过的地方。而且，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程苦月感觉那少女对那高墙大院里面的一个人充满了心仪和向往。

少女敲开了院子的大门，一个黑影开门迎了出来，见到她，竟是没有任何的欣喜，反而是一愣，接着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假装温情地将她迎了进去，然后把她领到了后院的柴房里面，给她吃的喝的，然后趁她不注意，突然之间，不知道是使用什么东西，在她后脑勺上敲了一下，然后少女就昏了过去。

当少女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刘秃子的床上，似乎她之前的逃跑都是梦境一般，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唯一留下的烙印，就是她的后脑勺上还有一处灼灼的痛处。

“嘿嘿，”刘秃子看着醒来的少女，龇牙冷笑着，一边在她的身上发泄着兽欲，一边抬起蒲扇般的大巴掌，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光，用力地抽了起来。

“我叫你跑，我叫你跑！”刘秃子一边打，一边骂，伴随着巴掌抽在少女的脸上所发出了“啪啪啪！”声响，整个房间里，混杂着一曲怪异的交响乐，而在这一片喧闹之中，少女心如死灰，她静静地躺着，任凭躯体遭受着蹂躏，任凭尊严遭受着践踏，整个人如同木头一般，失去了任何的反应能力。

血丝，从嘴角流下来，整个面庞都肿胀麻木了，整个人都被折磨地不成样子了，但是，诚然如此，少女的一双眼睛却一直都凶狠地张开着，而且直视着那个丑陋凶残的禽兽，没有丝毫的退缩和避让，任由他的巴掌打得震天响，那眼神就是那样的倔强，连眨都不眨一下，似乎是对命运的抗争一般，就那么如同两道利剑一般，刺向了天空。

第九章白色人影

“那个刘秃子该死，”说到这里，小苦月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正瑟缩在墙角雪堆里面，已经昏死过去的刘秃子，恨恨地说道。

程主一有些出神地看着程苦月，面上的神情有些奇异。在程主一看来，程苦月是只有六岁大的小孩子，但是却有如此高的灵性，甚至还有如此清晰的思路和表达能力，这都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这个事情，让他心里隐隐下定了一个决心。

程家的活计，后继有人了。程主一心里一阵欣慰，不觉伸手抚摸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

“所以你想给她报仇是吗？”老人家沙哑着声音问道。

“嗯，我昨晚睡着之后，又做了一个梦，那个女人领着我走进了三叔的院子，然后我就看到那个刘秃子躺在了屋子里的床上睡大觉，所以一大早我就来找他了，我要砍死他！”小家伙满脸气愤地说道。

“嗯，”听到这里，老人家沉吟了一下，抽了一口旱烟袋，接着却是有些疑惑地看着小苦月问道：“这刘秃子当真是可恨，可是，他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女的呢？”

“这个——”听到老人的话，一直满心义愤的小苦月反而是迟疑了起来，接着却是摇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梦里我也没看到他杀她，可是，不是他杀的，又会是谁呢？”

“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啊，得唻，反正咱们也不是官府，也不负责破案子，一切都等官府来了再说吧。到时候他们自然会问清楚来龙去脉的。”老人家微微一笑，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因为他觉得小苦月能够通灵，能够得到这么多信息，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了，想要让他一下子把所有的，属于成人世界里的东西都弄清楚，那显然是一件不太现实的事情。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得到了极为有用的信息，从他叙述中，至少可以知道那个女人是被刘秃子买来的，被他虐待了，殴打了，强暴了，最后，可能是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死掉了，然后就被刘秃子这个没人性的禽兽给分尸掩埋了。刘秃子这样做，当然是为了逃避官府的追查。

这个时候，程主一不禁想起了一个事情。他记得，不久之前，大约也就是两三个月以前，那个时候天气刚冷下来。听人传说，刘秃子好像是又买了个媳妇，而且是水灵灵的一个女孩子，不过，后来这女孩子似乎也是跑掉了，不知所踪了。

按照这个情况来看，这女孩子应该是并没有跑掉了，她被刘秃子给弄死了。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有些清晰了。

可是，让老人家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当口，墙脚昏死过去的刘秃子突然醒了过来，而且醒来之后，那两眼就有些发直，接着就瞅着前方，一直嘿嘿地傻笑了起来。

见到这个状况，老人家皱了皱眉头，似乎是为了刻意培养程苦月的道行，于是就对小家伙说道：“好孙子，你微微眯眼，侧着，瞅瞅他，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听到老人的话，小苦月很乖巧地照做了，但是，他看了半天之后，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最后只好摇摇头，很无奈地说道：“爷爷，没什么啊，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啊。”

“哦？”听到小家伙的话，老人家也有些疑惑皱了皱眉头，接着也眯眼朝那刘秃子瞅了瞅，发现果然没有什么异常，不觉是有些感叹地出了一口气道：“看来是惊吓过度，得了失心疯了，这下可就没个明白的时候了。官府估摸着也没什么办法了啊。”

果然，官府的人很快就来了，把刘秃子带走了，顺道还带走了程苦月挖回来的那支断手，然后，在程苦月的指引下，官府的人又在一处山沟里面挖出了一个女人的头，那头由于埋得不深，已经被野狗啃得只剩下白骨和头发了。

但是，这个时候的刘秃子已经是完全处于失心疯的状态了，官府的人也没法从他嘴里问出更多的东西。

后来没办法，县里的人草草结案，说是刘秃子杀人，然后判了秋后问斩。

可能是官府的人比较忙吧，他们直到案子结了，都还没把那个女人尸体的其他部分找到。

这个事情，到了这时，几乎就是不了了之了。大家都说是刘秃子杀了人，被抓起来了，但是却不知道他杀的是谁，为什么要杀人。

而这事之后，程苦月便一直呆在了程主一的家里，开始跟着程主一学活计。程主一愿意亲自传授活计给程苦月，程全夫妇两人自然是十二万分愿意，于是也就放心下来，让程苦月跟着程主一学东西。

程苦月灵性高，学得很快，这让程主一很开心，但是，程主一也有一个事情不太放心，那就是，他发现程苦月经常半夜会一个人爬起来，光着脚往外走，然后游荡一圈又回来。

按说，程苦月的这种状况，那要是放在现代，那是典型的梦游症状，但是，那个年头，迷信啊，人的思想落后，特别又是在农村里面，谁懂得“梦游”这个东西啊？那个时候只会以为是人中邪了，又或者是遇到鬼了，压根就不会想到什么科学的解释。就比如程主一对于这个事情的解释就是，可能是因为程苦月会通灵，然后就经常会有一些怨气难平的脏东西来上他的身，想要通过他，传达自己的怨气，平复自己的冤情。

可是，让程主一想不明白的是，每次程苦月半夜起身出去游荡一番之后，第二天，他问起这个事情，程苦月却都是一脸茫然的神情，似乎对夜里的事情毫不知情，也没说有什么鬼魂要找他还愿。

这个事情可让程主一心里有些疑惑了，他越发觉得程苦月非同一般了，准备好好查探一下这个事情的究竟。

于是，这天晚上，又看到程苦月光脚下床，出去游荡，程主一就悄悄地跟了上去。

这么一路跟下来，老人家还真发现了一点异常，原来，程苦月每天晚上出来游荡，并不是在房子四周转一圈就回家的，而是一直往村头走的。他沿着村里的土路一直走到外头的一处四岔路口，然后就在四岔路口转悠了起来，一边转悠还一边自言自语念叨着道：“是哪条呢？是哪条呢？怎么找不到？怎么找不到？”

当时，见到程苦月的状况，老人家心里一阵疑惑，暗想这路四通八达的，你要去哪里啊，怎么会找不到路呢？

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就在老人家心里正疑惑的时候，猛然抬头间，赫然见到在那四岔路口处的一颗歪脖子槐树上，居然挂着一个白色的人影。

第十章勾魂幡

当下，见到那树上挂着的白色人影，九泉老人程主一心里一怔，立时皱起了眉头，不觉就走到了四岔路口，想要查看个究竟。

当时正是半夜时分，虽说是春天，但是空气还是有些冷，再加上山风吹得嗖嗖的，那歪脖老槐树枝叶繁茂，黑蓬蓬的一大团，被风一吹，在风里摇晃着，俨然一头巨大的长发鬼怪。

歪脖老槐树正立在四岔路口上，如同一株风向标，又如同一只迷途望乡的幽魂，天然透着孤单和凄凉。在此之前，程主一也曾经观察过这个四岔路口的风水，当时，他见到这株老槐树的时候，就觉得这树有点不祥，但是也说不出是为什么，现在看来，当真是有些诡异。

此时，那只有六岁大的程苦月，就在树下的路口转悠着，一边转悠，还一边自言自语，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而在他头上，老槐树的枝叶掩映下，就那么悬挂着一个白色的人影，如同吊死在树上的冤魂般，让人看了之后，禁不住毛骨悚然。

这夜并不是很黑暗，天上是淡淡的月光，大约能看清点东西，但是，这也是对于正常来说的，要知道程主一和程苦月这爷孙俩，可都是半瞎的，这样的光线对于他们来说，可就基本等于是全黑的了。所以，程主一当时也只是能够看到那树上吊着一个模糊的白色影子，但是，那影子具体是什么，他却说不清楚。

好奇之下，程主一向路口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就有些下意识地微微迷上了眼睛，向着那四岔路口扫了过去。

这么一看之下，程主一禁不住心中再次一惊，又有了新的发现。

他看到那树上不光是吊着一个白色人影，就连那树底下，也就是小家伙程苦月的身后，居然也站着一个黑色的影子，那影子极为模糊，只是一团非常清淡的黑气，约莫能看出是个人的样子，而且似乎还是个长头发的女人。

那黑色的影子，此时就跟在程苦月的身后，紧紧地挨着他，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一起绕着那树上的白色影子转悠了起来。

当时，见到这个状况，程主一心中更加疑惑起来，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一声不响地走了过去，来到了树下，抬头向树上的白色影子看了过去，这么一看之下，他心中禁不住一怔，有些愣在了当场。

树上挂着的白色影子，并不是人影，更不是什么吊死鬼，那居然是一块人形的纸幡。

而那纸幡显然是经过高人施了术法的，不但拥有了勾魂圈足，冤魂缠腿的功能，更甚至还拥有一定的障眼之力。不然的话，可以想象，这么一处四岔路口，白日里人来人往的。如果这纸幡就这么直白地挂在这里的话，想必早就应该被人发现了，也早就被摘除了。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农村人，对于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可是非常忌讳的。他们对于一些莫名出现的阴人之物，都会保持警醒，因为他们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一些江湖术士故意下的套，目的就是让他们家的人邪气侵身，然后那江湖术士便可以装成风水大师来骗钱。

这种事情，连普通的山民都极为明白，更何况是程家庄这种风水世家呢？

所以，当下，程主一心里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这道勾魂幡很有可能是什么江湖术士放置在这里的。他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利用四岔路口的这棵老槐树的阴气，聚敛冤魂，累积脏气，从而使得这路口成为一处大凶之地。这样一来的话，程家庄的村民，此后再往来经过这个地方，必然是多灾多难。这样的话，不消半年的时间，这些村民必然会请一些风水高人来这里查看一下。到时候，那江湖术士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出现，然后，他只需要收取大笔的钱财，然后取了勾魂幡远走遁去就可以了。

好个阴毒的术士！

程主一身为风水世家传人，自然是深恨这种不道义的卑鄙行径，当下禁不住满心气愤，上前就要去摘那勾魂幡，但是，随即，他看到勾魂幡下面不停原地打转的程苦月，一时间又觉得这勾魂幡似乎没有表面所见的那么简单。这勾魂幡似乎不但可以勾取阴魂，对常人，好像也有一定的**效力。

而且，按照程主一的观察，这纸幡在这里挂着，似乎时间也不短了，但是这老槐树下面却并没有因此聚敛大量的阴气，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说是那个阴险卑鄙的江湖术士道行不够，没能把这纸幡制作到位，从而失去了聚敛阴气的效果？

但是，如果这勾魂幡没有效果，又怎么把程苦月和他背后的那个黑影给迷住了呢？

难道说——

到了这里，程主一心里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

这勾魂幡莫不是设在这里，其实并不是为了聚敛阴气，而是专门为了针对程苦月身后的那个影子的？

当下，程主一心中一动，抬手掏出了一支火折子，点亮了起来，然后靠近那纸幡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那勾魂幡上的符文果然有古怪，那符文并不是寻常的聚魂符文，而是一种聚魂符文的变形，甚至，那符文上面还特意添加了一个人的生辰八字。也就是说，这勾魂幡只对这个生辰八字的人有作用，对其他人是无效。

到了这个时候，程主一更加肯定了，这纸幡被放置在这里，就是为了针对程苦月和他身后的那个东西的。

很显然，那东西一直在寻路想要去某个地方，而有个人却正好不想让她找到那个地方，然后就在这里设置了这么一道东西，然后，每天夜晚，那东西起魂通灵之后，诚然有程苦月可以为她所用，但是她却依旧无法逾越这道关口，顺利到达她想要去的地方。

与此同时，这勾魂幡还具有一定的**功能，会对常人的神智形成迷惑，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程苦月每天晚上都会出来转悠，但是第二天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原因就是因为他的神智，在夜间的时候，已经被迷惑了，所以才什么都不记得了。

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阻止这阴魂的行动？

程主一想到这里，仔细看了看勾魂幡，确定那上面没有更多的陷阱之后，很果断地抬手用火折子把那纸幡给点燃烧了起来了。

第十一章鸡鸣落魂

毛月清照，山风料峭。

黑魆魆的老槐树上跳跃着一团火苗。

那火苗如同一只精灵，嗤嗤发着声音，从下向上延伸，不过是片刻的时间之后，已经是将一张纸幡烧成了灰烬。

纸灰被风一吹，飘向山野，只在树上留下了星点的火星。

九泉老人程主一站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