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皇后(男穿女) 作者:山路漫漫(晋江vip2013-12-28完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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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你要是歇了,就让田嬷嬷将小皇子带走就是了,怎么和他一起睡了,他现在又不懂事,弄成这样您别生气……”馨竹看着谢娴妤的脸色轻轻劝道,生怕谢娴妤心生厌烦。
好端端的皇上一道圣旨,小皇子就被送进了凤鸣宫。馨竹眼见着谢娴妤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哪里有闲情逸致去照顾小孩子?谢娴妤虽然没说什么,但馨竹却不免担心她的主子一个火气上来没轻没重亏待了小皇子,最后传到皇上耳朵里,费力不讨好。
谢娴妤不知道馨竹在担心什么,手忙脚乱的一通收拾下来,只感到一阵挫败。她对照顾小孩子毫无经验,但全部都交给嬷嬷去做,那传出去又显得她这个“后母”太过冷漠生硬,将来皇子智稍微长大些也不会将她视为亲人。但让她亲力亲为……第一天她就被他的童子尿洗礼了……
谢娴妤预料到养儿不易,但儿子真抱在怀里,她却没料到这么不易。她洗净了身子,又喷了熏香,好一通折腾,干干净净的出来后,田嬷嬷已经抱着孩子战战兢兢的侯在那里了。
田嬷嬷是皇上亲自选来照顾皇子智的,于是跟着皇子智一起打包搬进了凤鸣宫。谢娴妤当然知道拓跋铎仁只是怕她暗地里对淑妃的骨肉不好,才找了个奸细来盯着她的。田嬷嬷自然是什么事都以小主子为先,看她的眼神则时时刻刻夹着小心防备,像她就是恶毒的后母化身一样。
“娘娘,皇子智还小,您就多担待一点吧,之后皇子智奴婢会看好,不会再令娘娘难堪的。”田嬷嬷抱着皇子智求情,小娃娃却在她的怀里瞪着大眼咯咯的笑。
谢娴妤本来也没觉得被淋了童子尿是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件,只想就这么算了。但馨竹和田嬷嬷却像被惊吓了般一直替小皇子求情,所以身为皇后其实她是该生个气来让大家看看的?
谢娴妤内心有一时的迷茫,她知道她皇后做到现在脾气似乎太好了些,好到恐怕将妹妹树立的威严又全部还了回去。也许她该对小皇子再严厉一些,这样小孩子长大后才不会造反爬到她的头上去。
谢娴妤暗自下了决心,便沉了脸色对着田嬷嬷伸出手去,轻轻说:“嬷嬷,将智儿交给本宫来抱吧。”
她看到田嬷嬷脸色明显僵了一下,手臂紧紧地圈住了小皇子一时不敢放松。
“这是怎么了?智儿难道会害怕本宫不成?”谢娴妤微笑,心里却山花烂漫的。
“是,娘娘。”田嬷嬷小心的将皇子智交了出去,松手后还不忘求了一句:“奴婢就在一旁守着,娘娘若是觉得皇子智不乖乱动,交给奴婢就好,许是饿了。”
“嗯,本宫知道。”谢娴妤美滋滋的将肉墩墩的一团抱在了手里,这一次已比上次抱的顺手多了。
田嬷嬷看着谢娴妤抱着皇子智坐下,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谢娴妤玩心大起,一会儿捏捏那细嫩的小脸蛋,一会儿摸摸肉出几个圈的小脖子,不亦乐乎。皇子智倒也配合,咯咯笑着,一点不哭不闹。
谢娴妤发现故弄玄虚这招挺好使,不过就是没有应承田嬷嬷求情的话而已,田嬷嬷看她的眼神竟然真的多了几分敬畏,之前那副宫中老嬷嬷,又是皇上钦点的御史架势也消了不少。
她无论如何都做不成厉害的样子来威慑别人了,从今往后她还做她自己,但每句话只说一半,剩下那一半叫他们下人去猜,恐怕猜出的内容千千万,绝对比她自己说出来的更像个皇后的样子。
谢娴妤一个闪念,突然就给自己在后宫找了条生路。她看皇子智也瞪着黑黝黝的大眼睛一个劲儿的朝他好奇的瞧,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似乎要去摸她,她便笑出来,伸出一指由他握着,轻声哄他道:“来,智儿,叫声母后来听听。”
“娘娘,皇子智还小,哪里会叫母后呢?”田嬷嬷回了一句。
谢娴妤抬头看了田嬷嬷一眼,刚想说“也是。”,田嬷嬷的脸色就白了白,怕谢娴妤忌讳皇子智以后对她不敬,忙又继续道:“娘娘待皇子智视如己出,皇子智一旦开口,第一句话定然是学会叫母后的。”
“应该先会叫‘父皇’才是吧。”谢娴妤不觉好笑。
田嬷嬷一惊,忙点头如啄米:“是是,这父皇母后自然是一起要会叫的。”
☆、凤鸣宫访客
淑宁宫传出了消息,淑妃休养妥帖,这几日已经大安了,虽然仍旧不能下床走动,但已然能够坐起身子简单用些清粥小菜了。随即一道圣旨又递到了淑宁宫,淑妃母凭子贵,真的如预料般封了四妃之上的大贵妃,如今变成了继谢娴妤之后主宰这后宫的第二人。
后宫之中又不禁起了些混乱,一些看好戏的人估摸着好戏看不成了,不但有几分失落,更多的则是惶恐。淑贵妃平日里与其他妃子来往不算频繁,谁也摸不到她的脾气秉性,且她的大哥正在朝中混的风生水起,便更加托高了淑妃的位置,转眼间便有要压过正宫皇后娘娘的势头。
馨竹得了这消息后便一直在谢娴妤眼前团团转,嘴里念念叨叨:“怎么突然就好了呢?怎么突然就好了呢?”
“馨竹,你别晃了。本宫被你晃得头都晕了。”谢娴妤也是心烦,她虽然没有狠毒到盼着淑妃一命归西,但这接二连三的消息对她来说确实称不上好事。
下一步,皇上该不会将皇子智重新从她怀中抱走,再还给淑妃吧?虽说淑妃才是他的亲娘,但智儿着实可爱,眉眼间也酷似拓跋铎仁,养了些日子再突然送回去,她恐怕要寂寞上许久。
谢侯昌也得到了淑妃封了大贵妃的消息,立刻猜到淑妃的身体已转危为安,一封家书就递到了谢娴妤手上。信用蜜蜡封着的他人不敢擅拆,谢娴妤亲自打开一瞧,上面只有五个大字:“留住皇子智。”
谢娴妤看后登时眼皮一跳,赶紧将信烧了,左右看看所有人都垂着头候着,才稍稍放了心。她明白父亲让她留住皇子智自然是有父亲的考量,牵制卓翼飞也罢,维护她在后宫的绝对地位也罢,都是为了她和谢家好的。只是皇子智能不能留下却不是她能说了算的,若是淑妃和她同时央求拓跋铎仁抚养孩子,拓跋铎仁会听哪一边的话,这结果显而易见。
谢娴妤被一纸家书搞得彻底紧张起来,左思右想还是对馨竹说:“馨竹,去打听一下皇上现下在忙什么?本宫要去拜见皇上。”
“是。”馨竹正要退下,小顺子却自门外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头撞在了馨竹的腰上。
“哎哟!作死啊你!”馨竹呲牙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嘴巴。
小顺子捂着腮帮子哼哼唧唧,眼里还泛着泪花禀奏道:“禀娘娘,淑妃娘娘求见,现正在凤鸣宫外。”
“淑妃怎么会来?”谢娴妤登时吓了一跳,小心脏怦怦乱跳。完了,这是找上门来要孩子了?
虽然没有皇上旨意,淑妃决计抱不走孩子,但淑妃既已来了,恐怕也不会是和她闲话家常,谈到孩子的归属之事是免不了的。谢娴妤定了定神,摆手道:“宣吧。馨竹,奉茶备座。”
是福是祸这时也躲不过了,她便按兵不动,听听淑妃到底想要说什么。淑妃是被抬至殿外的,随身的侍女掀开了厚重的帘子,三两个人一齐将淑妃搀了进来。谢娴妤原本端着架子坐在位上,这时见了淑妃仍旧盈盈弱弱的病体,也不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妹妹身子既然没有大好,怎么还跑到凤鸣宫来?若是再受了风寒,伤了身子,又病倒了可如何是好?”
淑妃唇色苍白,喘了喘才挥开侍女,虚弱的伏下身去,跪倒在地道:“臣妾出来个把时辰还受得住,姐姐的大恩大德不能当面拜谢,这病臣妾也养得不踏实。”
谢娴妤这下是真的吓着了,急忙走过去扶淑妃道:“妹妹何出此言?地上凉,先起来说话。”
淑妃却不起身,淑妃随行的几个宫人也都跪的稳稳的,谁也不过来帮着谢娴妤扶人。淑妃仰头凝视着谢娴妤,眼中含泪,直把谢娴妤看的心里打鼓。
“姐姐是臣妾命中的贵人,臣妾落水姐姐竟然不顾身份亲自搭救,妹妹感激至深,实在是无以为报,如今又替臣妾照顾智儿,不辞辛劳,臣妾若连亲自来拜谢都做不到,实在枉称为人……”淑妃说的动情,一双美目中转着的泪水便随着颊边淌下,楚楚可怜。
谢娴妤哪里受得了女人在她面前流泪,晕晕乎乎的忙点点头应承道:“妹妹的心意本宫明白了,先起来说话吧,你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为智儿多想一想。”
淑妃听到自己的骨肉,怔愣了一下,才缓缓点了点头,被谢娴妤扶了起来。谢娴妤松了口气,被适才的大阵仗震了一下,她冲馨竹摆摆手,命馨竹为淑妃的座位加了个保暖的软垫。淑妃柔柔一笑,眼中满是感激。
谢娴妤和淑妃近近的挨着坐了,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自视极高的淑妃竟主动的握住了谢娴妤的手,谢娴妤吓了吓,想自己现在是个女的也没有理由挥开,才汗颜的由着她握了。
“臣妾那日落水的事……”淑妃正要再说,谢娴妤却急忙将她打断了。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妹妹专心将身子养好就行了。”她那天亲自跳下去救人她已经知道不妥了,这几日一直反复的自省。只是眼睁睁的看见一个人自身边落入水中,那一刻她根本想不起自己已然身为皇后的身份。
她幼年家人全失,那段记忆早已模糊,只记得大漠飞沙间面目不甚清晰的父亲扛着她逃出那一片黄土,腐尸满地的废弃城池。层层叠叠的垒起来的都是血肉模糊的肢体,她才看了一眼便被父亲用布条蒙上了眼睛,只有鼻间漂浮的铁锈味异常刺鼻。
剩下便是一片空白的断层,然后便是父亲在营中枯槁憔悴、没有血色的脸,年仅三岁的她对死没有感觉,只有那个画面深刻的印在脑子里无法抹去。有人告诉她人死不能复生,她的父亲也自然不会再回到她的身边照顾爱护她。也有人告诉她作为守城英烈梁将军之子要坚定勇敢,不能够哭。她被带回了谢家,又有了新的爹娘,但她一直迷茫着一件事,若是那日跪在父亲面前她有上前推一推父亲,唤他一声,父亲是不是便会睁开眼睛,不用“死”去。
再大些,谢娴妤便明白了“死”的含义,也才对她当日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过世一事真的释怀。但那种对于生命的敬畏之意却始终埋藏在胸中,随着年龄渐长,越发的显得沉重起来。
谢娴妤记得上一世他第一次发脾气是未及弱冠之时,同书院的几个同窗正在逗弄一只受伤的麻雀。他一眼便看到竹签戳穿了那细弱的身体,登时便急了,扑上去与几人打了一场。他本不喜与人争执,结果反被揍了一顿,归家还要继续接受父亲的训斥,责怪他不识大体,与同窗交恶。但父亲却不知道他的想法,凡是生灵活动之物,外人又有何权利去剥夺他们生的希望?有些人明明那么想要活下去而不得……
她不跳下去淑妃也可能会获救,但她却跳下去了,无论母子平安是不是她的功劳,此刻她都心安理得,于心无愧。索性淑妃没有拿她不合身份的事做文章,还亲自带病前来感谢她,谢娴妤心中稍稍安慰了些,心想这世上终归还是好人多。你心存善念,终归会有人回报于你。
谢娴妤甫一出神,淑妃便接着道:“臣妾那日落水的事并非意外。”
“什么?”谢娴妤马上就将耳朵竖了起来。
淑妃神色平静,淡淡的流露出愤恨之意,用轻到只有谢娴妤听到的声音咬字道:“那日臣妾跟着姐姐上了桥,身后的裙摆被人踩住,脚下一滑,才失足跌了下去。”
谢娴妤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一时间话都难以出口。能够踩到淑妃身后裙摆之人,除了贤妃还会有谁?
☆、义结金兰
“这件事为何不向皇上说明?”谢娴妤生气。贤妃若只是在小事上钻营些,谢娴妤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讨厌她,但上次她便暗示过想要除掉淑妃腹中的孩子,这次差一点一失两命果然也是她的阴谋。
淑妃黯然,摇摇头道:“臣妾并无证据,全凭感觉的话如何能做的准?即便真的是有人踩了臣妾的裙摆,也有可能是个奴才不长眼而已,白白要了一条命去。和皇上说也只是让他生气,臣妾和智儿既然都没事,那就算了。”
谢娴妤怔怔的听着,半晌点了点头:“妹妹说的也对,只是辛苦妹妹受罪了。”
这件事即便闹开了贤妃也不会有事,最多找个倒霉的奴才出来顶罪罢了。淑妃虽然平日里不爱张扬多言,不好亲近,但今日看来却是个仁爱慈悲的好主子。谢娴妤这时与她生了几分亲近之心,看她就像也在看自己的妹妹。
“臣妾知道宫内上下都排挤臣妾,自臣妾怀了智儿后更是举步维艰。但姐姐竟然能在臣妾孤助无援之时挺身而出,臣妾这才知道这宫里原也是有好人的。”淑妃说着,斗大的泪珠又落了下来。
谢娴妤不禁有些心疼,从怀中抽了锦帕递到淑妃手里让她拭泪。淑妃吸了吸气,一双美目定定的瞧着谢娴妤的脸,拜托她道:“臣妾现在已经知晓了姐姐的为人了,从今往后便当姐姐是一家人了。臣妾经过这次落水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原先体质便弱,如今更是成日里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力气来,也不知还能再活多久……”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谢娴妤急忙出口打断她。
淑妃却只是笑笑,坦然道:“姐姐莫急,请先听臣妾说完。智儿其实是个苦命的孩子,一出生娘亲就不能陪在他的身边。臣妾这样的身体实在是没有精力照顾他,又恐身染风寒再染到智儿身上去。臣妾原本放心不下,但听闻是姐姐帮臣妾抚养智儿,也就放心了。这宫里臣妾就只信任姐姐一人,若有一天臣妾真的去了,智儿就要靠着姐姐照应了。”
谢娴妤万万料想不到淑妃带病来见她竟然是临终托孤,原本打定主意不会轻易将皇子智送回,这时听淑妃说的可怜都跟着动摇了。
“妹妹会好起来的。毕竟你才是智儿的亲娘,智儿肯定也想要有一天被自己的娘亲抱。”
淑妃只是轻笑着摇头,眼神深邃而悠远,仿若点点繁星:“人不能太贪心的。臣妾上辈子积到的福泽才能在宫中遇到像姐姐这样好的人,不敢再求的更多了。智儿将来若能平安长大,如他舅舅般才学卓越,建立功勋,能够忠心耿耿的辅佐皇上和未来太子,这也算是了却了臣妾唯一的心愿了。”
“……妹妹多虑了,好好养病才是要紧的。”谢娴妤觉得自己就如同黄口小儿一般,在淑妃面前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淑妃言下之意甚是浅白,皇子智无意去争夺太子之位,只求一生平安健康。谢娴妤感觉淑妃如今为了自己的骨肉在她面前太过委曲求全,即便她其实无意威胁皇子智的地位,淑妃对她的身份也仍旧是忌讳的,生怕将来皇子智孤苦伶仃,她又诞下龙子,而为争皇位对皇子智不利。
淑妃是真的聪明,只可惜红颜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