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皇后(男穿女) 作者:山路漫漫(晋江vip2013-12-28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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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逍遥的日子将来恐怕也不会再有了。只是她现在就连怀念往昔的愁思都来不及品味,毕竟她还是百花节刺杀事件的最大嫌疑人。如何洗清自己的嫌疑并揪出真凶才是她现在应该考虑的首个问题。
谢娴妤躺在床上细细分析起来,当初他看守书库时也三不五时的翻阅些断案的卷宗,对着上面离奇古怪的案件也颇感兴趣,偶尔还能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这次刺杀事件的突破口在她来看恐怕就是那三名宫人和其后隐藏在树丛中射箭伤人之人是不是一伙。倘若是同一人指使,那当时目标直指皇后,且并不是苦肉计做做样子,而明显是为了要她的性命而来,她自然能洗去嫌疑,专心寻找那个栽赃嫁祸她的幕后黑手。但倘若这两批刺客并非同一人主使,那她也无法断定此事真的与妹妹无关。
只是两批刺客都选在同一天行刺,时间的承接上又仿佛像算准了那般精准无误,若说只是巧合未免过于牵强。谢娴妤感觉此事还是另有蹊跷,恐怕妹妹是成了某人的眼中钉才会在这事上着了道。
眼下她只有一面暗暗的查清那三名宫人是否真属她凤鸣宫中人,又是否和其他嫔妃之间有所牵连,一面等待常护卫那边的消息,看看是否能查出在逃的那名刺客的身份,将他缉拿归案。
此后几日谢娴妤便一直安心在凤鸣宫中养伤,从馨竹口中慢慢的打探一些宫中规矩。他以往所知的皇上的宠妃毕竟有限,此刻真要代替妹妹掌管后宫恐怕还要将嫔妃众人都细细记了才行。她借口养伤打发时间,找馨竹要了后宫嫔妃的名册来看,又将后宫诸项事宜凡记录在案的也默默的看过记在心里。
这几日她本就少言寡语,加之有伤在身行动缓慢,馨竹及其他宫人便也没有察觉出娘娘的异样,也不知娘娘的身体里早已换了个人住着,只为娘娘几日内脾气温和,待人亲切感到窃喜,日日烧高香祈求娘娘一直这般好相处才好。
转眼便至皇上大寿之日,谢娴妤的伤口也愈合良好,能够下地走动,并不妨碍日常行动了。
这日后宫之内一派喜庆之气,每位嫔妃都隆重装扮一番,争相媲美这春日的骄人美景。前殿的朝拜之礼她们是无缘感受的,但晚间的庆祝宴席及礼花燃放却是在御花园内举行,所有人都能露到个脸,一同玩乐欢闹到天明。
谢娴妤这边却没有这般如火如荼的好心情,她有圣旨在身,不得参与庆典,于是即便她现在伤势并无大碍,也不能进入御花园与拓跋铎仁一同观看歌舞表演、烟花齐鸣。
馨竹却仍旧帮她特地的打扮一番,描了如墨的黛眉,抹了透嫩的胭脂,点了朱红的绛唇,梳了个鸾凤凌云髻,金玉珊瑚的珠钗插了满头。等馨竹帮她去寻只有大典这样的隆重场合才会穿的百鸟朝凤金丝绣纹朝服,谢娴妤还是一个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馨竹,我又不上殿前接受百官朝拜,穿成这样实在是太奇怪了。”谢娴妤轻叹,插满珠钗的脑袋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娘娘,您怎么能够灭自己威风?您以前不是经常说吗?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让皇上第一眼瞧见的就是您啊。今日您虽然没有出席大典,但也不能让那些口蜜腹剑的东西看了娘娘的笑话去。咱们要让所有人都瞧瞧,就算今日进不去御花园,娘娘仍然是鹤立鸡群,颠倒众生,最美的那人!”
谢娴妤被馨竹一番话逗得合不拢嘴,虽然妹妹天生丽质,在这后宫中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样貌,但让馨竹这么一说,她恐怕连后宫都呆不住,非要飞到天上去做仙女才匹配。
“好馨竹,穿那个实在太累了。况且本宫真要是穿的金光闪闪的却进不去御花园,恐怕是在另一处显眼去了吧?还是换换吧,本宫还想在御花园外的廊上清清静静的看看烟火呢。”谢娴妤好脾气的央着馨竹,馨竹撅嘴想了想,不情不愿的扭身去了。
谢娴妤忙转回铜镜前伸手拔了头上的几只珠钗,只留了支飞花如意碧玉簪,这才觉得自己的脖子又回来了。
馨竹千挑万选替谢娴妤选了件五彩祥云轻罗衫换上,谢娴妤打扮整齐站在镜前一照,自己都傻眼了半天。唉……想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也有穿着女装四处乱晃还不会被人说三道四的一天。
“娘娘,您这么穿真是好看,皇上见了定然喜欢。”
“呵呵,要能见到才做数啊。”谢娴妤不以为然,要知道妹妹以前哪天不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迎接皇上呢,但皇上见得多了,恐怕也就不觉得新奇了。来年又是三年一次的选秀时期,充盈后宫的结果恐怕是她连拓跋铎仁安静睡着的侧脸都难见了吧。
傍晚十分,谢娴妤便在御花园一侧的沐月水榭中坐着,看着来往御花园的嫔妃宫人渐渐多了,听着御花园中笑闹的声音渐渐扩大。宴会中也不乏皇上的重臣大将,他的父亲想必也在其中,今日见不到负伤的女儿,恐怕心中也是少不了凄凉焦虑。
谢娴妤一想到父亲,心情便骤然低落,直等到第一簇礼花倏地在夜空中轰然炸开,谢娴妤才回过了神,仰头看向空中那绚烂多彩的烟火盛放。
“娘娘,今年的烟火格外的漂亮呢。”馨竹不禁在一旁感叹。
“馨竹,能不能去帮我把披风取来?我稍稍有些冷了。”谢娴妤看到这热闹非凡的场面,便更觉一个人格外的寂寞。她突然想要一个人静静,便想了个借口支走馨竹。
“娘娘若是身子不适,不如就先回去休息吧?”馨竹担心道。
“那倒不必,我还想再多看看烟火呢。”谢娴妤仍旧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天空。
“娘娘,今日宫中人头混杂,您一个人坐在这里怎么行?”谢娴妤自伤后便喜爱清静,今日出来也只跟了她一人而已,此刻她一走,娘娘的安危可怎么办?
“没事的,自从上次的事后,宫中又多加了防御,有宫中侍卫巡视着,我很安全。”谢娴妤笑道,摆摆手让馨竹快去快回。馨竹无奈,只得小跑着去了。
谢娴妤独自坐在水榭之中,清风拂过发鬓衣袖,她看看空中绽开的炫目色彩,再望望池中倒影着的斑斓画面两相呼应,倒也是一番难得的缱绻意境。只是此刻要是能在温壶酒小酌几杯,恐怕就更加尽兴了。
她正沉浸在这绚烂的夜色之中,却突然感觉身后一阵风起,猛的被抱进了一个温烫的怀中。那臂膀结实有力的环住了她,背上贴住了那人宽厚的胸膛。
谢娴妤陡然一惊,还不待呼喊挣扎,便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低沉悦耳的轻笑声自耳边响起:“嘘……小娴,是我。我想死你了,今天终于能够见你一面了。”
☆、一枝红杏出墙来
小娴?!
谢娴妤眉头跳了跳,叫声堵在了喉咙中。这深宫重地,哪里冒出来如此胆大妄为的登徒浪子?只是既然能在皇上大寿之日进得宫中,又能无声无息的近了她的身,想必定是朝中武将,而且这声音听上去还有几分熟悉……
谢娴妤心中渐渐形成了一个答案,只是这答案未免太过惊悚,让她完全没有办法将这人与皇后娘娘联系到一起。
身后的人见谢娴妤安静下来,便当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轻笑一声,松开了禁锢着她的双臂,笑道:“怎么几月不见,突然间跟我生分起来?”
谢娴妤听着这稍显凛冽的独特沙哑嗓音,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她回过身来,果然见到左贤骠骑大将军卓翼飞站在身后,一双被酒意熏亮的凤目微微眯着,露出她从未见过的迷醉肆意的眼神。
“卓将军……”谢娴妤轻轻唤道,被卓翼飞不为人知的这一面惊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么,没有想到今日这个时间会见到我?还是被皇上冷落的久了,乍见到我也忘了怎么做女人了?”卓翼飞轻笑,猛的伸出手来将还怔愣在一旁的谢娴妤拉入了怀里。
“啊!”谢娴妤一个不察,直接跌入了他的怀中,脸撞在他的胸口之上,结实的仿佛铁板一样。她忙仓皇起身,奋力的挣扎着,抬眼却见卓翼飞的俊脸近在咫尺,转眼便朝她吻了过来。
“等等!”谢娴妤忙伸手捂住了卓翼飞的嘴,偏开脸急道:“卓将军还请自重,此乃是皇家重地,本宫身份又岂是将军这等外臣……”
“小娴你怎么了?难不成你还在因上月你寄与我的信我未能及时回应而生气吗?你的信到我手中的时候我正要班师回京,琐事缠身,因此才没能给你个答复,谁知道你随后便出了事,宫中守卫森严,我也不敢随随便便的将信鸽放出去啊。”卓翼飞也因为谢娴妤不同以往的疏离表现愣了愣,初见面时的澎湃热情褪了些,松了手臂的力气,轻声的哄着谢娴妤。
谢娴妤这时也稍稍的从惊讶中回过了神,听着卓翼飞说出两个人竟然有私下信件往来之事,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皇后娘娘竟然与大祁的第一大将军私通款曲?她妹妹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先不论两个人是如何勾搭上的,单是现下卓翼飞咄咄逼人的样子,谢娴妤便乱了阵脚。她理应顺着卓翼飞的话先安抚住他,免得露出马脚被他发现自己的身份有异,但这不守妇道的事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媳妇出去偷个汉子那么简单。偷汉子尚且要被休妻沉猪笼,更何况她这大祁国母、后宫统帅,若是被拓跋铎仁发现她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谢娴妤才这么一想,立刻一身冷汗,差点没脚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卓将军,这水榭之外人来人往,我们还是避显为好。”谢娴妤只好避免正面回答卓翼飞的任何问题,只期盼先将他尽快打发走再作打算。
“呵呵,你放心。我是瞧着侍卫队刚刚从这里巡视过去才出现的。宫中巡视的侍卫队共有九小队,巡视御花园至养心殿这一对人没有一刻时间是决计转不回来的。况且这里光线晦暗,空中礼花不断,谁也不会注意我们这里的。”卓翼飞嘴角微挑,伸出手来攥住了谢娴妤的手,惯于拉弓使剑、带着手茧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背。
谢娴妤心中一紧,抽了一下没有抽动,只好蹙着眉头让他继续握了。她左右看看,心中怦怦直跳,只得再度央他道:“馨竹去取披风,立刻就会回来了。”
“嘘……我知道。”卓翼飞食指却轻按在她的唇上,吓得谢娴妤即刻便噤了声:“自从得知小娴你受了伤,我便一直寝食难安,今日我在殿上又未见到你的身影,我这才知道圣上竟禁了你的行动。若是今日不见你一面,亲眼确定你一切安好,我又怎么能放心再次出征?我能见你一面已是不易,这可是用我的项上人头作为赌注偷换来的一时半刻,你就不要再说这些煞风景的话了,让我好好地看看你……”
卓翼飞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谢娴妤望进他满是挚诚爱慕的眼中,心里也小小的扑腾了一下,突然觉得这男人有几分可怜。卓翼飞温柔的伸出手来触碰她的脸颊,她僵了一僵,终究没有躲开。
卓翼飞和单志忠分别并为大祁国左贤、右明骠骑大将军,是国家武装力量的最高势力。单将军为两朝元老,年近花甲仍精神矍铄,常年驻守北疆,深得国人爱戴,但他在朝中影响却远不及年轻有为的卓将军。
这京内的文臣武将一个似着一个的精明,自然能够分清这左右将军将来谁能走的更长远。卓翼飞本人武艺超群,骑射剑术无一不精,在领兵带队上又擅用兵法,治兵有术,经常在南壤边境带兵平乱,几年来战功显赫,深得拓跋铎仁的器重。又因他面如冠玉,貌似潘安,比朝中美貌的文官还要俊秀几分,拓跋铎仁便玩笑的封了他个雅号为“玉面铁骑”,一时之间大祁上下听到这“玉面铁骑”四字都如雷贯耳。
谢娴妤回忆妹妹还未入宫之时恐怕也只见过这卓将军几面而已,而且都是陪在父亲身侧,他在一旁瞧着,也从未看出什么端倪。但若说是入宫之后两人才暗通款曲,又仿佛更加不可思议。
而最重要的一点令谢娴妤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那就是这卓翼飞卓大将军可是淑妃娘娘的亲哥哥啊,这亲哥哥背着自己的妹子和妹子的“情敌”暗中勾搭,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娴妤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请将军放心,不必挂念娴妤了。”谢娴妤百思不得其解,但这戏却还要顺着演下去。
卓翼飞微笑时习惯翘起一侧嘴角,凤目弯成一对新月状,少了几分杀伐血腥之气,多了几分风流倜傥之意,看的谢娴妤小心肝突突的跳,慌忙羞涩的偏开脸去,避开了卓翼飞一直抚着她脸的手。
她其实是极怕卓翼飞的。
因卓翼飞瞧不起他曾是个断袖,几次朝堂上简短的接触都将他讽的无地自容。更有一次卓翼飞在京之时,为了自南壤押送回的几个战犯的处置曾深夜跑来查找大祁的律法卷宗,跟着他的随侍不小心碰翻了书库的一盏油灯,他便立刻下令将人拖出去重责四十大板。当时他还记得他向卓翼飞求情,卓翼飞却冷冷的瞥他一眼,厉声斥责他书库之内打翻明火乃是大事,不得有半点含糊。之后他便总是躲着这个过于严苛的骠骑大将军远远地,唯恐他也不小心触了他的逆鳞,招来一顿毒打。
如此情意绵绵的卓大将军她哪里见过,只觉得今日夜色晚了,有种撞了鬼的错觉。她在这边暗自腹诽,卓翼飞却突然一指空中笑道:“你看,这朵礼花像不像你送我的锦帕上的图案?”
谢娴妤不觉顺着卓翼飞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心里却想妹妹送你的锦帕是什么图案她哪里知道,看了也是白看的。
只是她这傻傻的一扭头,颊边却突然被碰了一下,卓翼飞温热的唇贴了上去,轻轻一吻随即离去。
“啊!”谢娴妤忙捂了脸回过头来,看到卓翼飞偷腥后满足的憋笑样子,才恍然大悟她刚刚上了当,白白被他占了便宜。
“数月未见,你却变得更加可爱了。”卓翼飞见谢娴妤捂着脸一脸震惊羞怒,却呆呆的说不出话来,被逗得呵呵笑出声来。
“你怎么能……”谢娴妤却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我交往这两年来,我答应你的事哪件没有兑现?你却总是推脱,最多只是让我牵牵手而已,我也是个男人,总不能一辈子满足于此。这次你拜托我的可是件大事,我总要先收点定钱才行。”卓翼飞幽幽开口,眼光在谢娴妤微张的柔嫩红唇上流连不去。
谢娴妤被卓翼飞看的脸上一热,急忙向后退了一步转过了身背对他道:“之前和你说的事不如再等等,我想再考虑考虑……”
“考虑?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再过两个月就是皇上去西田围场秋猎之时,到时你我都会随行,正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卓翼飞不解争辩道。
谢娴妤一听卓翼飞这回答稍加联想便是一条大逆不道、株连九族的灭门重罪,背上登时吓出一层薄汗来,急忙叫道:“万万不可,这件事我又改主意了!”
卓翼飞正要再说,突然顿了身形,侧耳听了听说:“有人朝这边过来了。今日见到你没事我就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