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皇后(男穿女) 作者:山路漫漫(晋江vip2013-12-28完结)-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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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铎仁愤怒的一拍桌子,还在争执中的两位大臣立刻都噤了声,敬畏地望向拓跋铎仁。拓跋铎仁却不说话,怒沉着一张脸不知何意。
几个臣子不禁面面相觑,皇上这是怎么了?说是冷静的考虑一下,结果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反而更不冷静了啊。
“你们都下去,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面对皇上突如其来的闹脾气,自然没有人不开眼到在这个时候还硬往皇上的怒火上撞,忙恭恭敬敬的鱼贯退出了房间,留拓跋铎仁一个人好好地“冷静”。
屋子内刚安静下来,拓跋铎仁便猛地扫掉了一旁的茶杯,又是一声脆响。紧接着他便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越是想刚才那一幕越是怒火中烧。
谢娴妤这女人果然还是不守妇道,原先是卓翼飞,这会儿又换了苗少庭?他贵为一国之君到底要被她戴几次绿帽子才算完!
拓跋铎仁气疯了,早就不管究竟是妹妹还是哥哥做的,将错误通通算到了谢娴妤头上。他当时就该冲上去分开二人,然后抓他们个现形,按律例办了他们,竟然还躲在暗处听了个满耳,看两个人你侬我侬,眉目传情。
拓跋铎仁一方面气二人,另一方面却更气自己。苗少庭的话他断断续续的听着,他知道,对谢娴妤来说,他和苗少庭相比实在是占不上什么优势。
且不说苗少庭和谢娴妤过去曾有的多年感情与默契,单就苗少庭承诺她的游历四海,便是拓跋铎仁没有办法给谢娴妤的自由。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谢娴妤在这后宫中隐忍压抑的活着实在不合她的性子,而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
苗少庭能给谢娴妤的幸福,远远地比他要多得多。拓跋铎仁虽然生气,却还有一丝理智在。他这时除了愤怒之外,那一丝丝的嫉妒却渐渐的冒出头来,随即而来的便是可能会失去谢娴妤的恐惧。
他征战杀伐、执掌天下,从未害怕过有任何东西是他无法得到的。这一刻,他却深深地害怕谢娴妤会被苗少庭说动,甘愿冒着生命的危险投入苗少庭的怀抱。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人心更难掌握的事吗?
苗少庭这个卑鄙小人,浪荡淫贼,竟敢勾引自己的媳妇,还是以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什么叫他对谢娴妤不好,什么叫这不是谢娴妤想要的生活?谢娴妤想要什么苗少庭怎么会知道?谢娴妤就是想要守在他的身边相夫教子,管理后宫不行么?用那种诱骗的口气勾引谢娴妤红杏出墙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苗少庭想要做情圣,他可不然,他对于喜欢在意的东西即便是毁掉也要紧紧地攥在手里。既然苗少庭远远望着谢娴妤幸福就能知足,那就不要在他已经爱上谢娴妤之后再来插上一脚。
他即便提供不了谢娴妤那些想要的自在日子,他只会用权力将人紧紧地束缚在那方寸之地,只能让谢娴妤不断地面对那些阴谋算计,为了他、为了大祁不断地牺牲自我,他依旧,不想要放开谢娴妤的手。
拓跋铎仁暗暗咬牙,连自己都开始痛弃自己。某个瞬间,他甚至软了一下,想到了放谢娴妤自由,让她在没有他的地方放松的生活。但立刻的,他忙将这种莫名的想法挥出头脑。谢娴妤是他的女人,只有他才能带给谢娴妤幸福。苗少庭,只是一个口奸舌滑的浪荡公子,真将人骗到手里,未必能够带给谢娴妤安稳的生活。
都是苗少庭这死小子,竟然让朕动摇了一下!竟敢对朕的女人下手,以为做过朕的伴读,又有太傅撑腰朕就不敢办你吗?太天真了!拓跋铎仁阴沉沉的想。
“来人,立刻让苗少庭滚来见朕!”
☆、命悬一线
秋猎为期七天,谢娴妤不知道卓翼飞会不会出现,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害怕紧张显得多余,还不如好好地趁着出来游玩的时间散散心。
谢娴妤抱着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日头的心情逛了逛别院,有心出了别院去林子里转转,却因没有拓跋铎仁的命令作罢了,只等着明日随着打猎的队伍一同出去,再看看风景。
“娘娘,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回去休息吧?”馨竹劝道。
“也好,在这之前本宫先去看下智儿……”谢娴妤说着便往安置着皇子智的院子走去,却见不远处也施施然走过来一小队人来。走在最前方的是一袭素色长裙的淑妃,由身旁贴身侍女搀扶着,慢慢的向她走过来,见她只是微微点头,算是见过礼了。
谢娴妤与淑妃擦身而过,停住脚转身凝视着淑妃的背影。淑妃身子又消瘦了不少,像是纸片一样单薄,被微风稍稍吹起衣角,就仿佛整个人都要随着风飘走了。
谢娴妤对淑妃心思复杂,对她既是忌惮,想要躲得远远的,又不禁为淑妃这样才思敏捷的才女落到这样的田地感到惋惜。还没来得及深思熟虑,谢娴妤便叫住了淑妃,问道:“妹妹这些日子身子可还好?”
淑妃停了,转过身来看着她的表情有些意外,似乎是没料到谢娴妤还会和自己说话。就连谢娴妤也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冲动,这时她应该离淑妃远远的才对。她只是有些事始终想不明白,压在心里总不是办法。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今日身子还算平顺。”淑妃微微点头,笑容冷淡疏离。
谢娴妤还没有说话,馨竹却听不下去一般的小声在一旁哼了一声,嘟囔道:“都这时了竟然还这么傲慢……”
“智儿安置的房间就在旁边,不如和本宫一起去看望一下智儿?”谢娴妤提议道。
“……”淑妃一怔,随即低下头去摇头道:“不,臣妾不能见智儿,恕臣妾身体不适,不能久留先告辞了。”
淑妃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虽然她掩饰的极好,谢娴妤还是看到了她刚刚那一瞬间眼中流露出的恨意和慌乱。
“为什么?”谢娴妤见淑妃要走,忍不住脱口而出叫住了她:“为什么要做那些事?皇上一直最宠爱的是你,如果你安安分分的,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连和智儿母子团聚一阵都做不到。”
谢娴妤知道,淑妃听得懂她指的那些事是什么,那些伤天害理、大逆不道的事。
淑妃苍白的脸上泛出些血色来,似乎是有些激动,她喘了喘,缓缓的说:“娘娘,您有真的爱过一个人吗?”
谢娴妤怔住,不明白淑妃所指何意。
“真正爱一个人,怎么能忍受他眼里还有其他的女人?怎么能忍受他在对着你笑的时候心里却在惦着别的女人?又怎么能忍受有一天他对你的爱意慢慢的淡去,最终将你彻底遗忘在深宫的某个角落?”淑妃恨道,眼中水汽弥漫。
“如果不能成为那个唯一的,那至少要成为那个最重要的。当皇后、生龙子,这是每一个后宫女人的梦想,娘娘说这是臣妾对权力的野心也罢,臣妾……只是不想不做任何努力就被其他女人远远甩在后面,失去臣妾这一生唯一的男人。”淑妃泪眼朦胧的瞪着谢娴妤,满眼都是对谢娴妤的羡妒。
谢娴妤被淑妃激烈倔强的态度震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淑妃给她的理由竟是因为爱。后宫每个女人都在耍心机手段,手段不够强硬的只会沦落为失败者,没有人会同情她们的遭遇,更没有人会赞赏她们没去害人却害到了自己的善良。就连拓跋铎仁,也只是默默地看着,不会对那些被挤掉的可怜女人多投注一分目光。
淑妃盯着她,突然笑了笑,口气有些嘲讽:“娘娘又露出那种悲天悯人的表情了。有时臣妾不得不嫉妒娘娘,为什么娘娘能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像个局外人似的看着我们这一帮女人踩来踩去。而最后,娘娘却才是大赢家,稳坐后位,又怀了龙种,甚至连臣妾的孩子也在娘娘手里……”
“你甚至都不爱皇上!”淑妃猛的激动起来,抚着胸口喘气,似乎因情绪起伏有些眩晕:“至少,臣妾争取过了。只是时运不济,出了一点岔子……”
是,若是刺杀皇后成功,她又是第一个喜得龙子的人,这皇后早就非淑妃莫属了。谢娴妤看着淑妃那不甘愤恨的眼,淡淡扯出一个笑容。她确实是个局外人。她当局外人默默地看着拓跋铎仁太久太久,久到有一天拓跋铎仁拿幽黑的眸子直望向她的时候,她就再也逃不掉了。她心甘情愿的为了拓跋铎仁迈入这个错综复杂的局,但却始终无法融入,始终在他人眼里都是局外人。
“我……本宫不是不爱皇上。”谢娴妤轻轻道:“只是因为你一直被皇上宠着,所以才想要更多。本宫却只要皇上看本宫一眼,本宫就觉得那是上天的恩赐了。争宠什么的,本宫还没有资格。”
可是,倘若有一天皇上越来越宠她,她会不会也变作其他女人那样,变得贪婪无度,变得想要更多更多……
淑妃眼中的神色动了动,似是被谢娴妤这么卑微的说法吓到了,突然移开脸去,慌忙道:“臣妾多言了,还望娘娘大人大量,忘了刚才臣妾的话吧。臣妾告退。”
淑妃由宫人搀扶着渐行渐远,那弱柳扶风的身子摇摇晃晃。谢娴妤不禁凝眉,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淑妃突然向前一跄,身后的侍卫便上前一步扶住了她,她对他摇了摇头,默默地推开了他的手。
“真是报应。没想到淑妃到现在都死不悔改。”馨竹不悦的啐了一句。
谢娴妤看她一眼,转身各走各路道:“淑妃自幼便是被众星捧月长大的,又才思敏捷、饱读诗书,免不了心高气傲,不肯认输。”
“呿,娘娘也是自小当宝贝似的护在大家手心里的,论起才思学问也不比淑妃差,怎么不见娘娘像她那样?”
谢娴妤不由苦笑,心道她哪里是那个被捧大的娇俏女孩家,她是个早就受惯了冷眼,不再愿为那些喧哗的人事伤心落寞的局外人而已。
“真是不像话,分明就是待罪之身,对娘娘却这么不恭敬!”馨竹却还在气不过的碎碎念:“而且竟然比娘娘的排场还大,娘娘还没有带着贴身侍卫在左右,她竟然带着侍卫招摇过市。娘娘,咱不能就这么算了,这就去找皇上要侍卫去!”
“……侍卫?”谢娴妤停下脚步,突然间双眼大睁瞪着馨竹。馨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正惶恐着,谢娴妤却突然抛下馨竹朝着刚才淑妃离去的方向追去。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啊?”馨竹急忙追在后面。
谢娴妤紧咬下唇,紧张的额头上冒出汗珠来。她方才就觉得哪里说不出的奇怪,经馨竹这么一说才突然缓过神来。拓跋铎仁没有为她配侍卫,淑妃又是从哪里得来的侍卫?淑妃现下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势力了,没有拓跋铎仁的授意,绝对不会有贴身侍卫随行。那侍卫刚刚一直低着头看不清容貌,现在想来身形却有几分眼熟……
“馨竹,你现在立刻去看皇子智是否安好,然后立刻去禀报皇上,就说……就说……卓翼飞已经进了别院了。”谢娴妤此刻心如鼓擂,只想着这次一定不能让卓翼飞跑了,至于要怎么抓人她却一点没有把握。
馨竹大吃一惊,立刻抓住谢娴妤道:“娘娘,这是怎么回事?您这是要去哪?”
“不能耽搁了,要是让卓翼飞跑了……”谢娴妤说着就要追上去。机会稍纵即逝,若是放虎归山,搞不好以后就是一场持久漫长、生灵涂炭的战事。
“您疯了!”馨竹也不顾主仆之礼,抓着谢娴妤不放叫道:“捉拿反贼自有官兵,娘娘是万金之躯,更何况还有孕在身,哪里轮得到娘娘出头?娘娘您不能去!”
“好馨竹,来不及了。现在通知去抓人人早就跑了,你放心,本宫就是跟着他们,即便他们跑了,也能提供追捕的线索,绝对不会被发现的。”谢娴妤急道。
馨竹一看劝不动谢娴妤,只好一咬牙,一跺脚,打发一旁跟着的两个小太监道:“娘娘刚才说的都听到了?事关重大,你立刻去确定皇子智的安危,你,去通报皇上。”
“娘娘,奴婢不放心您一个人,馨竹要跟着您一起。”馨竹抓着谢娴妤的手不放道。
谢娴妤见馨竹如此坚持,只好点头,两个人疾步去追淑妃他们。
别院布局更似江南风景,院落小巧精致,十步一景,弯弯绕绕,谢娴妤和馨竹顺着直觉寻过去,无头苍蝇似的左转右转,却怎么也碰不到淑妃他们。
谢娴妤急的满身大汗,被迷宫似的院落小路弄得晕头转向时,馨竹却高兴道:“看来咱们是跟丢了呢,娘娘,既然人都跟丢了,就别找了,咱们回去,让皇上他们去找人吧。”
谢娴妤只是焦急,害怕她发现的晚了,淑妃已经和卓翼飞逃掉了。方才没注意看,搞不好皇子智也被带在身边,被药迷了才一直没有动静,没人发现。馨竹说了什么根本没听到。
正急的团团转,不放弃的往前继续走,却听到一旁的院墙内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谢娴妤急忙捂了馨竹的嘴凝神细听,似乎是听到了一点争执声。
谢娴妤和馨竹对看一眼,轻轻的向着一旁的院墙移动,墙内一间休息的厢房似乎没人住,房前绿树密植,挡住了前方的视线。谢娴妤左右看不清院内的情况,只好大着胆子进了院,躲在一丛灌木后向外看过去。馨竹也小心翼翼的跟在一旁,心里却是恼怒谢娴妤怎么这么傻,这种要命的事也一头撞上去。
院内三个人站在墙根下,正是卓翼飞、淑妃与淑妃的贴身侍女。卓翼飞和淑妃正在争执,而那侍女似乎四下张望着,在替他们把风。
“求你救救智儿,我给你送了消息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只是想要智儿平安无事。”淑妃哭道。
卓翼飞则是又急又气,指责她道:“我只身犯险跑来救你,你却还是惦着和那个男人的孩子?智儿是他的孩子,虎毒不食子,他不会有事的。倒是你,我来只是为了救你,你若不走,我是不会救智儿的。”
“他不是这么跟我说的,智儿有危险。”淑妃抓着卓翼飞的衣袖道。
卓翼飞一把甩开淑妃,怒道:“你真是昏了头了,拓跋铎仁只是为了引蛇出洞放的饵,这么明白的事你居然看不出来。真是关心则乱,妇人之仁。你生了孩子后,连原先的一半才智都没了,整天就是智儿智儿!”
“我不管!你必须救智儿出去,否则我就不走!”淑妃开始歇斯底里起来。
“你……”卓翼飞气结,咬牙软下口气道:“我已经安排了马匹就候在这面墙外,怎么绕过拓跋铎仁安排的耳目和逃往南方的路线都计划好了。只要你现在跟我出去,我们就都安全了。等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回来救智儿,你们一个幼儿、一个病人,一次送两个人出去太难了。”
“……我不相信你,那你先送智儿。我一定要确保智儿的安全。”淑妃戒备的退远了一步,坚持道。
谢娴妤听见卓翼飞的话,得知只要翻过这面墙,卓翼飞就要跑掉了,紧张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若是卓翼飞说动了淑妃,两个人这就要逃跑,她要不要跑出去阻止?或是跑出去找死……
卓翼飞被淑妃气的直运气,原地转了两圈,突然大手一伸,抓住了淑妃的肩就要用强。淑妃身子无力,却是抵死不从,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柄小刀来抵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我就知道从一开始你就不在乎智儿,你恨他是我和皇上的骨肉……”淑妃痛哭道:“可是我这辈子什么都没了,我只有智儿了,若是你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