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皇后(男穿女) 作者:山路漫漫(晋江vip2013-12-28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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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招致非议。”
刘继忠也是无声一叹,轻轻劝道:“老奴是伺候过先帝又是服侍着皇上从太子至登基一步步走过来的,对皇上的忠心苍天可表。老奴就说一句越矩的话,皇后娘娘凌厉有余,仁德不足,后宫中有关皇后的是非传言甚多,只是这宫中各位娘娘终究也不过是为了皇上,只要心还是向着皇上的,又有什么过错呢。皇上宅心仁厚,顾念旧情,是皇后娘娘的福气。老奴看皇后娘娘自伤后便恪守本分,也许已然受了教训,从此改过也未可知。”
拓跋铎仁点点头,将手搭在了刘继忠的肩上捏紧,叹道:“朕在这宫中也就只信你一个了,刘继忠。虎狼就是虎狼,伤了爪子也改变不了它的本性,但白兔就是白兔,你就是放块肉在它面前它也不会去动。”
刘继忠一惊,抬头看进拓跋铎仁晶亮的眸子,不确定的问:“皇上您真的决定要放长线钓大鱼么?”
拓跋铎仁悠悠一笑,神情似是已有计较,默然不语的转身继续向前走了。刘继忠急忙拔腿跟上,心里却不免担忧拓跋铎仁的决定可能会牵扯出意想不到的大鱼,进而动摇了国之根本。但他想到拓跋铎仁继承大统最初几年平定内乱、铲除异己,即便是连同胞手足都毫不留情的果断决绝,又想到他最痛恨遭亲近之人背叛的寂寥孤高,还是把嘴巴闭严了。
这宫中生存之根本,并不在于侍主的忠心究竟是十分还是八分,而是在于能否识得自己的身份,守好个人的本分,眼明手快,多听少说。
谢娴妤一夜未眠,一个回笼觉睡到了午后。她起身后只简单的进了些羹汤小菜,便有宫外的太监来递了帖子。谢娴妤第一次收到这种东西,不禁觉得稀奇,将那桃红色还带着脂粉香气的帖子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才慢慢打开。
贤妃永春宫中的小太监自然来递的是贤妃的拜帖,谢娴妤不明所以的打开一瞧,娟秀的小楷弯弯绕绕写了通篇,其实说的只是想要邀她去御花园坐坐,赏花品茶。
虽然谢娴妤独自在偌大的凤鸣宫中养伤颇有几分寂聊,但仍然没准备好出门去见其他嫔妃。宫中规矩甚多她甚至还没有记熟,这时出去和传闻中精明绝顶的贤妃喝茶聊天,万一露出马脚泄了底,她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可怜她还没有亲到拓跋铎仁呢。
☆、览翠亭密谈
“贤妃的心意本宫领了,只是本宫伤势未愈,不便在外久坐,你回去代本宫谢过贤妃的好意吧。”谢娴妤抽出锦帕来擦了擦额角的汗。
小太监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皇后娘娘会拒绝,支吾了半天才求道:“皇后娘娘开恩,奴才要是就这么回去,贤妃娘娘定会怪罪奴才不会讲话,掌奴才的嘴的。”
馨竹在一旁立着听了不高兴了,哼了一声道:“你这话是要娘娘看你个奴才的情面就带着伤去见你家贤妃娘娘?你好大的胆子!”
小太监吓得脸都白了,立刻跪倒在地不停地掌自己的嘴哭道:“娘娘恕罪,娘娘饶命,奴才嘴笨,绝无此意啊。”
“好了好了,本宫不怪你就是,别掌了。”谢娴妤见小太监的脸瞬间红肿起来,立刻便心软了。
小太监跪在地上哭道:“娘娘恕罪,其实贤妃娘娘请皇后娘娘小聚实有要事相商,只是拜帖上不便说明,娘娘若是凤体欠安,奴才这就去禀复贤妃娘娘。”
“要事?是何要事?”谢娴妤莫名其妙的望了馨竹一眼,馨竹也一脸不解,摇了摇头。
“奴才一个做下人的怎知主子的想法,只是个传话的罢了。”小太监跪在地上继续抽噎。
谢娴妤这下为难了。她本不知贤妃与妹妹关系是好是坏,此时自然难分敌我,只是贤妃既然说有要事,那想必也不会无中生有。她早晚是要出去见人的,此时早些了解各宫嫔妃的为人,或许也能对那三名刺客的来历多些掌握。
“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和贤妃说这帖子本宫收下了。”
小太监立刻大喜,连连叩头叫道:“谢皇后娘娘开恩,谢皇后娘娘开恩!”
小太监喜滋滋的退下了,馨竹却不大乐意的沉了脸,谢娴妤不明所以,便问道:“馨竹怎么了?本宫不该答应贤妃吗?”
“也不是不该啦。”馨竹酸溜溜的开口道:“娘娘和她关系好有什么办法?其实要让馨竹看呀,贤妃娘娘也只是口蜜腹剑,她哪里是真心希望皇上宠幸娘娘一人的呢?”
“啊……”谢娴妤点了点头。原来妹妹曾经和贤妃走的很近就对了。
她看馨竹鼓着嘴一副生闷气的样子便笑道:“你呀,就是这张嘴不饶人。要知道祸从口出,就算是和本宫闲话家常,也要小心隔墙有耳。贤妃好歹也是主子,你说话不够恭敬总是不对的。别赌气了,过来帮本宫更衣。”
“是,娘娘。”馨竹别扭的应了,帮着谢娴妤选起了衣服。
谢娴妤应着馨竹的意见挑了一件色彩斑斓的锦蝶牡丹云缎裙,插了一金一玉两根珠钗,雍容华贵的气质尽显。谢娴妤本来觉得这火红的打扮有些过了,馨竹却说和贤妃娘娘见面定要在穿着上压过她才能显示出皇后娘娘的气势来。
谢娴妤拧不过馨竹,也只得如此穿了,由几个宫人随着,前往御花园。途中经过一处凉亭水榭,谢娴妤便听到远处一阵喧闹之声,不知是哪一宫的妃子正在玩闹。她极目望去,只见几个宫人拥着一位穿着打扮像是一般妃子似的人物坐在中央,另一端一个做书生打扮白衣长衫的人正在为她画像。
子知!谢娴妤立刻睁大了眼睛,差点没有张口呼喊出声,激动之情满溢胸腔。
苗少庭,字子知,乃是祁国太傅苗俊生之子,少时为拓跋铎仁做过太子伴读,现封了侍中,专司典籍编写校对,曾和她共事不在少数。也因苗少庭和皇上有少时的情谊在,因此偶尔能进得宫中,为嫔妃们作画。她和苗少庭也是打小的交情,即便后来她出了事,苗少庭知她喜欢男人,也从未有半点瞧不起她,仍旧和她谈笑风生,把酒言欢,算得上是她最要好的知己。
如今以新的身份再次见到旧友,谢娴妤不禁百感交集,痴痴地望了一阵苗少庭修长潇洒的身影,还是扭头向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此时她贵为皇后,自然少有立场去和他交心畅谈,不如不见,免得空留她一人感伤。
贤妃早就在览翠亭坐了,穿着大方得体的软银轻罗百合裙,正姿态万方的独自品茶,见谢娴妤朝着这边走来,忙放了茶杯迎过来行礼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谢娴妤如今已有些适应众人对她的恭敬态度,沉了片刻才伸手道:“不必多礼,平身吧。”
贤妃起了身,立刻迎上来啜泣道:“姐姐,妹妹可盼到你了。那日姐姐受伤时妹妹就在一侧,吓也吓死了。妹妹日夜祷告,只求姐姐平安,就算折寿十年也是甘愿的。如今见姐姐气色红润,想来伤势已经大好,妹妹也就放心了。”
谢娴妤哪里想得到一见面贤妃会是这样的反应,姐姐妹妹叫的那叫一个顺嘴,明明没有眼泪也要拿着锦帕硬揉出两滴泪来。
她僵着身子任贤妃拉着她的手哭了半天才想起来挣脱,无奈道:“妹、妹妹的心意本宫都明白的,也都记在心里了,这里风大,不如去亭子里……”
“是呀,妹妹见到姐姐一时激动,瞧瞧妹妹差点害姐姐受了风,真是罪该万死。”贤妃说着忙擦了擦泪,将谢娴妤迎进亭中,二人坐了下来。
谢娴妤心里偷偷松了口气,抽出锦帕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她又不近女色,因此原先从未和女子有过过密接触,方才贤妃整个身子都贴了过来,柔柔暖暖的,直把她贴出一个激灵来。
看来以后还是少和贤妃接触为妙,一见面就往人身上扑,这任谁都受不了的。
贤妃先是和谢娴妤闲话家常,聊聊这花鸟鱼虫,珠宝玉器,绫罗绸缎,接着又说到了这后宫的是是非非,哪个新晋的才人目无尊长啦,哪个太监宫女偷懒怠慢啦,谢娴妤嗯嗯啊啊的听着,心想那要紧之事指的不会就是这些吧?
“姐姐,喝茶呀。这还是皇上前几日御赐的极品碧螺春,姐姐尝尝看可还顺口?”贤妃娇笑道,带着点显摆的味道。
馨竹在谢娴妤身侧小声的哼了一声,谢娴妤忙赏了她一个白眼警告她,朝着贤妃笑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果然清香宜人,齿颊留香,便点头中肯道:“果然御赐之物品起来回味长些,只是不知皇上那里还有没有剩下些,本宫也很喜欢这个味道。”
贤妃唇角的笑容僵了僵,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张了张嘴又觉得不妥,索性换了话题道:“姐姐再尝尝这酥皮马蹄糕吧,御膳房方才做出来的,趁热的时候最是酥软可口的。”
谢娴妤看看瓷盘中那小巧精致的点心,扯扯嘴角捏起一块来放进嘴里,果然入口即化,香甜酥软。只可惜她对甜食没有特别喜好,吃多了反而觉得腻,还是酱牛肉、女儿红更能讨他欢心。
“姐姐不是最爱甜食么?怎么这马蹄糕做得不好么?”贤妃在一旁看谢娴妤并未露出意料中愉快满意的神情,便也挑了一块放进嘴里尝了尝道:“味道很好啊,莫不是姐姐觉得还不够甜?”
“很甜啊。”谢娴妤忙说,又捏着锦帕抹了把汗胡诌道:“其实本宫自伤后就不太吃甜点了,也说不上什么原因,只是觉得有些恶心……”
“这样么?那快把这些速速撤下去。”贤妃即刻命一旁随侍撤掉了糕点,又转回来问:“姐姐现在想吃些什么,妹妹派人到御膳房去叫来。”
“本宫喝茶就够了,不必劳烦妹妹了。”谢娴妤捧起茶杯又啜了口茶。
她看看天色,估摸着已经耗过了一个多时辰,贤妃所说的要紧之事却只字未提,虽然她在凤鸣宫中也是闲呆着,但此刻和贤妃在亭中虚度光阴却显得更加不值。
“妹妹。”谢娴妤笑了笑,言归正传道:“今日要本宫出来品茶是不是有事要同本宫讲?”
贤妃一怔,忙对身旁的随侍使了个眼色,那随侍便乖乖退下了。谢娴妤一瞧这架势,也照猫画虎的呆望了馨竹一眼,馨竹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色,也默默地退到了亭外。
如今这览翠亭中便只剩她与贤妃二人,谢娴妤便觉得微微拂过衣衫鬓角的风都随着紧张起来。贤妃的相貌既不像妹妹娇贵秀美,也不似淑妃温文雅致,而是张扬的艳丽妖娆,若是紧紧地盯住一个人看,恐怕会带上几分戾气,不自觉的令人心生畏惧。
此刻谢娴妤便是这样的感觉,贤妃目露精光,虽不是要对自己不利,但她仍旧感到寒毛直竖,背后丝丝凉气。
“姐姐,其实妹妹今日邀您出来,是得到了一个消息……”贤妃神秘的俯过身来,小声对着谢娴妤道。
“哦,什么消息?”谢娴妤也不禁受到感染,将身子向前凑了凑,全神贯注的聆听。
“淑妃恐怕是要母凭子贵了。”贤妃轻声道,语气中含着不甘与嫉恨的酸意。
“淑妃?”谢娴妤一听是淑妃的事,与刺客无关,知道自己料错了,登时就没了兴致:“淑妃怀了龙种,母凭子贵是早晚的事,这应该算不得什么消息吧?”
贤妃一听谢娴妤竟然对这等大事无动于衷,立刻震惊了,不敢置信的叫道:“姐姐您不是在说笑吧?皇上登基以来并无子嗣,这一胎要是让淑妃保住了,万一是个龙子,那将来姐姐您的地位堪忧啊。”
谢娴妤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谁能幸运的怀上皇上的第一个子嗣并不是她能决定的。妹妹还在的时候都没办法,她才做了这几日的皇后就更没辙了。不过好在传闻中的淑妃温柔贤惠,善解人意,想来以后也不会因为有了龙种而为难她。
于是谢娴妤很平静的回答:“妹妹说的这些本宫自然明白,只是木已成舟,本宫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岂料贤妃却看着谢娴妤得意一笑,轻声道:“谁说没有办法?”
☆、咸鱼的选择
看贤妃信誓旦旦的秀目一挑,谢娴妤的心也跟着一跳。她垂目想了想,低声问:“妹妹的意思是……”
“姐姐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这次怀了龙种的是淑妃,怕皇上到时追究起来就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不成?只要按照老规矩办就是了。”贤妃微微一笑,眼中似是意味深长。
只是谢娴妤似懂非懂的瞧着,贤妃给她的暗示于她来讲也不过是对牛弹琴。她手中握着的锦帕都要湿透了,谢娴妤暗暗呼出口气,接着套贤妃的话:“本宫自遇刺之后,凡事都加了小心,妹妹说的本宫还需好好琢磨一番,这老规矩……也不是时时都好用的,掉以轻心搞不好是要坏掉大事的。”
“……”贤妃听到谢娴妤提起遇刺之事,眼中的神色稍有些变化,随即又立刻恢复了正常,叹笑道:“姐姐说的也不无道理,以往的法子这时看来是有些许冒险,只是这淑妃的肚子越来越大,若不铤而走险,将来咱们姐妹二人在这宫中可就永无宁日了。”
“这……”谢娴妤额上的冷汗又滴了下来。贤妃在淑妃这事上异常执着,似乎今日得不到她一个确切的答复绝不罢休。谢娴妤虽不知贤妃究竟打算如何动作,但决计是对淑妃存了加害之心的。她自知这事绝不能答应,但却想不出此刻能够拒绝贤妃的道理。若是表现的突兀了,被贤妃发现她的异常就不妙了。
贤妃见谢娴妤秀眉紧蹙,神色间满是犹豫不决,不禁有些不耐,只想赶快将这事敲定,好了却她一桩心事。她左右望望,俯身过来焦急道:“姐姐莫要再考虑了。当年兰贵人怀了皇上龙种之时,若不是姐姐当机立断,换了她补身子的药,今时今刻哪里还有我们姐妹二人坐在这里闲话家常的逍遥日子?怎么这时换做了淑妃,姐姐反而拿不定主意了呢?要知道淑妃可比兰贵人难缠百倍,真的被她得了势,妹妹说句不吉利的话,姐姐您的后位难保!”
谢娴妤被贤妃一番话说得眼前一黑,心脏怦怦直跳,连手指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她只感觉自己的血色迅速从脸上退了下去,恐怕神色间已然维持不住平和淡然。她连忙低头,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她此刻的震惊慌乱。
这几日她对后宫中在册的众嫔妃都大致的有了了解,其中印象较深的便是这兰贵人。她在召周太医之时便与兰贵人起了点争执,因此对此人便多留意了些。她原本以为兰贵人时不时的召唤太医为她询脉只是争宠的手段罢了,打听之后才得知原来兰贵人曾经真的怀过龙种,只是体质虚弱,意外流掉了。此后她便一直疯疯癫癫,时醒时昏,总是想着她还是有孕在身的身子。拓跋铎仁也体恤兰贵人念子心切,虽不再宠幸于她,但仍旧未将人冷落了,贵人的待遇赏赐一样不少。
谢娴妤不禁对兰贵人万分同情,同时又为拓跋铎仁仁慈温厚的一面深深的感动。她想着若是以后有机会,定要好好地待兰贵人,再也不与她争抢看诊的太医了。
但此刻贤妃一时失语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