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梳女-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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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戚小寒正大腿翘在二腿上坐在我斜下方的凳子上，他看起来很是疲累，唇角带着欠扁的戏谑浅笑。
不等我再有多余反应，戚小寒就冲到了我的床上，躺在我的背后，将我拥入怀中。
戚小寒拥着我，他虽然是虚体但对我来说是实体的。
我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因为陶姑已经告诉过我，冥婚一旦达成，冥婚中的鬼对人来说是实体的，人能实实在在接触到鬼的身体。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除了更攥紧桃木匕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乖，让小爷抱会儿，小爷我不是追，就是被阮天野追，实在是太累了点。”戚小寒恹恹开口。
听了戚小寒的话，我心下稍宽着他这次不是奔着强了我而来的，身体僵硬的更是严重。
我没吃过猪肉但看过猪跑，我知道女的在男的怀里乱动会有什么后果。
戚小寒不再讲话也没有多余动作，我在戚小寒怀里全身戒备着，直到天色微亮时候戚小寒离开宿舍。
我平躺在床上舒展下身体，心中是说不出滋味。
我以为买门口事情恍若梦境，但那是铁打的事实。
我不知道两个鬼夫的日子还要多久才能告一段落，两个鬼夫随时都会来惊扰我，而我，对他们毫无招架之力。
买门口事情后，陶姑和甄姑所交给我的鬼道本事，都不足以让我能对付得住两个鬼夫级别的鬼魂。
陶姑给我的解释是，学习鬼道本事要稳扎稳打切忌贪多嚼不烂，再教我鬼道本事是出于对我的安全问题考虑，重在让我在两个鬼夫面前有自保能力。
第二十章 我为鱼肉
我原来没有细究过陶姑给我的解释，此刻细究陶姑的解释。我不禁苦笑。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强者永远是刀俎。弱者永远是鱼肉。
陶姑和甄姑教我的鬼道本事，都不足以让我能对付得住两个鬼夫级别的鬼魂。我又如何在两个鬼夫面前自保。
陶姑虽然教了我能阻止两个鬼夫靠近我的阵法，但我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分分秒秒都待在那阵法之内。
摇头陶姑有点考虑不周。我收敛情绪，趁着舍友们都还没醒女鬼还没回来。下床去卫生间冲澡。
昨天晚上没冲澡我感觉我浑身都已经馊了，戚小寒能抱我一个晚上，他的口味不是一般的重。
在宿舍里收拾妥当后。我离开宿舍找一处僻静地方电话甄姑，告诉她昨天晚上戚小寒曾来找过我。
我没有告诉甄姑有关女鬼事情，女鬼或许会一去不回，单凭我自己也能对付住那女鬼。
甄姑让我继续住在宿舍，说其余事情她会安排。
甄姑的回答让我安了心。我虽然不知道甄姑接下来会怎样安排，还是希望甄姑能给力点，最好能一举击杀了戚小寒。
上午军训时候，我那五个舍友晕倒了四个。
教官说女生太娇气，我知道她们晕倒是因为她们被女鬼吸食了太多阳气。
为预防女鬼去而复返，趁着中午休息时间，我离开学校回去租住地方，去取来对付女鬼的符咒，以及替女鬼超度需要用到的物件。
自从陶姑教过我画符之后，我勤于去熟练掌握她教我的每一种符咒。
符咒有先天符和后天符之分，先天符可运力一笔而成，而后天符，仪式规矩颇为繁杂。
陶姑教我的是后天符，陶姑说，等我将各类后天符都熟练掌握后，她会再教我先天符。
画符的原动力，基于诚和信。
诚则灵，天地动容，信则明，法力无边。
鉴于画符时候仪式规矩太过繁杂，过程中要摒除一切杂念始终心存诚和信，且时间最好是午夜11点至凌晨1点，我每每能熟练掌握一种符咒，都会画符出来成品有备无患。
取了符咒我也就赶回学校宿舍，把带来的符咒和超度用品压在枕头下面后休息会，跟舍友再去参加下午的军训。
天气很是闷热，外面没有一丝风，舍友们边走边求雨，都期待着老天开眼，能来场说来就来，来了就不走的暴风雨。
我跟着舍友们刚走到公寓楼下，暴雨倾盆而来，舍友们欢呼着冲回宿舍。
看着舍友们的反应，我不由得浅笑。
我倒是也希望自己能为了一场雨而欢呼雀跃，只是我貌似已经失去了那个能力。
站在公寓楼下，我伸手去接天空降下的雨滴，再次想起了左墓。
“甘妹你在想什么？”有男声打断我的思绪，我回过神来看到班长正撑着一把伞站在我面前。
“没，有事么。”我速度收回还伸在雨中的手，后退两步疏离开口。
“甘妹你这反应太伤人了点，我不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班长一副哭笑不得表情望着我。
“没事我就先回宿舍了。”我转身就走。
我和同学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想跟任何人过多接触。
“等等等等，有事有事。”班长叫停我，让我通知舍友们，下雨期间不用军训，但也严禁外出。
我问班长严禁外出是几个意思，班长告诉我这是学校领导的变态安排，下雨期间大一新生一律不许再离开学校。
除非本人得了急病，或者家人被送进医院抢救，再或者家里有人死，学校才会允许大一新生离校。
不经允许就私自离开学校的，当自愿退学处理。
得了班长的回答，我回去宿舍将班长让我转述的通知告诉舍友。
舍友们都不是本地人，对于这个通知并没太大反应。
我一宿没睡，合衣躺回床上很快睡着。
我从睡梦中猛然惊醒时候天已经黑了，宿舍里的灯没开舍友们都在睡觉。
我拿出手机看下时间，发现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外面的雨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
我疑惑着舍友们怎么都不叫醒我吃晚饭，也就从枕头下面摸出符咒攥在手里，准备去趟卫生间。
我从床上下来后我发现，舍友们不是睡着了，而是都昏厥了过去。
我心中警铃大响，立刻冲入卫生间，我在卫生间里并没有看到女鬼。
我速度去打开宿舍的门，站在门口我看到，这层的走廊黑漆静寂，目所能及处的宿舍都房门紧闭没有动静。
我退回到宿舍里轻轻合上房门，再回到我的床铺上面。
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清楚为什么舍友们都昏厥过去了而我还清醒着。
我鬼道本事低微不能贸然行事，与其试图离开或许已经无法离开的公寓，不如待在宿舍里坐观其变。
等待不知名的危险来临，会让人备受煎熬。
随着时间流逝，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情是越发紧张，生生后悔自己中午时候没再带些布阵的物件过来宿舍。
当卫生间里又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我即刻侧躺了身体关注向卫生间。
那滴答滴答的水声越来越急促，不过女鬼一直没从卫生间里出来。
随着宿舍里的温度再骤降几分，女鬼从卫生间里穿门而出，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五只女鬼。
那五只女鬼，无一例外手腕处都缠着厚厚的渗着鲜血的纱布，她们的鬼魂级别和女鬼等同。
我的心揪起连忙眯起了双眼，我看到六只女鬼飘荡到舍友沙月茹身边后，围着沙月茹嘴巴不停的开合着。
我听不到女鬼们的声音，但我知道，女鬼们是在合力用鬼通把自杀的念头摄入沙月茹脑海中。
我心中焦急却无计可施，我没预料到宿舍里一下子会再多出来五只女鬼，我带来的符咒对付一只女鬼绰绰有余但无法对付六只女鬼。
没多久，沙月茹满脸哀伤从床上爬起来，下床后径直朝着宿舍的阳台走去。
六只女鬼在沙月茹朝着阳台走去后，同时飘荡到另一个舍友身边，再围着那个舍友嘴巴不停的开合着。
阳台上没有防护窗，宿舍在六楼，沙月茹如果从阳台上跳下去绝对会当场毙命。
眼见着沙月茹从我床边走过，我没法再做缩头乌龟，从床上跳下来一个手刀砍昏了她。
我不是滥好人，但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沙月茹跳楼却无动于衷，我也听说过兔死狐悲的故事，六只女鬼这架势是要全灭了我们宿舍的所有人。
六只女鬼齐齐望向我阴狠了颜色，再朝着我飘荡而来。
我心中哀嚎一声立刻选出一张符咒朝着距离我最近的女鬼掷出，符咒准确贴在了那只女鬼的额心。
那女鬼即刻停下了扑来动作发出凄厉惨呼声，有鬼气从她的全身外涌出来顿散空中。
其余女鬼因为我的出手，都停下了扑来动作，畏惧目光看向我手中剩余符咒。
“我可以替你们超度，帮助你们顺利去往阴间。我知道你们苦，但她们都很无辜。”我挺胸抬头尽量表现的对女鬼们毫无惧意，把手背在身后不让女鬼们看太清楚我手中剩余符咒。
我掷出的那张符咒能使得被定住的女鬼一分钟内魂飞魄散，我手中剩余符咒中，只有一张符咒有等同效果，其余符咒除了一个单纯定身符之外，都是噤声符。
五只女鬼互视一眼，有女鬼开始朝后退去。
“她不可能有五张同样符咒，她是在诈我们。”昨天晚上被戚小寒赶走的女鬼，这个时候冷声开口。
那女鬼的开口，使得朝后退去的女鬼再次回到原来位置。
“我们不能做人的时候被人欺负，做鬼的时候还让人欺负！”不等我开口，那女鬼紧接着又聒噪发音。
女鬼的再次发音，令其余四只女鬼瞬间恨意飙升，齐齐再冲着我扑来。
第二十一章 坠楼
我连忙后退着将手中符咒全部掷出，再后退着掏出口袋里的桃木匕首。
当我手中没有符咒。没被定住身形只被贴了噤声符的三只女鬼收住了扑来动作，互换眼色后脸上带着讥讽笑意将我逼向阳台。
“等等等等。有话好好说，我是真心想替你们超度的。如果不超度。即便你们找到了替身，你们想要去轮回投胎也是要经受酷刑的。”我的背部已经抵在了阳台护栏上。我退无可退。
“她是在坑你们两个，你们要为自己打算才行。”我用桃木匕首指着昨天晚上被戚小寒赶走的女鬼。我的声音有点颤。
我心中的惊惧情绪无以复加，我知道我的临死挣扎应该于事无补。
果然，我的话语并没能给我带来生机。那只女鬼在我讲完后即刻用鬼力袭击向我。
我的身体被掀过阳台护栏，朝着楼下坠下。
身体被掀过阳台护栏的那一刻，我心里的惊惧情绪顿散。
我紧闭了双眼，认命等待死亡来临，我唯一的想法是。希望落地的那刻不要太疼。
突兀有臂弯揽上了我的腰，我讶然睁开双眼，看到救我的是戚小寒。
望着戚小寒，我心里五味俱全，我没想到我还能活，没想到救我的会是他。
早上时候，我还希望甄姑能给力点，最好能一举击杀了戚小寒。
戚小寒很是狼狈模样，他面若冰霜冷眼看着身形悬在阳台上面的三只女鬼，将我带回宿舍阳台。
三只女鬼瑟瑟发抖着没谁遁走，戚小寒把我搁在阳台上后，伸手就扼住了其中两只女鬼的脖子。
我看到，有浓郁鬼气从两只女鬼的天灵盖位置冲出，鬼气尽数被戚小寒吸入口中。
几息之间，两只女鬼的身形消散，她们算是被戚小寒生生榨干了体内的鬼气。
还没从劫后余生情绪中跳脱出来的我，看到戚小寒的动作不禁打了个冷战。
我早就知道，鬼魂能通过生生榨干其他鬼魂体内的鬼气来提升鬼力，我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类事情。
阳台上，转眼就剩下了我和戚小寒，以及昨天晚上被戚小寒赶走的女鬼。
“你以后负责保护我老婆。”戚小寒揽上了我的腰，吩咐那女鬼，女鬼连忙悬空着做出跪伏在地姿势，许诺她以后都会保护我绝对不会再伤害我。
“呃……不用了吧。”刚刚经历过的事情玩的都是心跳，极大程度上降低了我对戚小寒本身的恐惧。
“必须用啊，老婆你对我太好了点，小爷我今天晚上差点就嗝屁了。”戚小寒更紧揽着我的腰，讲起话来有些咬牙切齿。
“嘿嘿，真的不用了，谢谢你。”我还没傻到去追问戚小寒差点嗝屁的原因。
“必须用。”戚小寒一掌挥掉女鬼额心处的噤声符，冷眼望着女鬼。
女鬼哆嗦着抬起头，说她是因为心中不满昨天晚上被驱逐事情，才又纠结了另外几个女鬼一起过来找替身。
她弄昏了我的舍友独独没有弄昏我，也没先找我做替身，就是想先吓惨我之后再弄死我。
我会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也是她的原因。
她和其余女鬼都躲在卫生间里，我冲入卫生间时候，她们齐齐遁出了卫生间，我回到床上后，她们就又回到了卫生间。
至于这栋公寓楼其余宿舍都发生了什么，她并不清楚。
这栋公寓楼最初是个坟场，闹鬼很正常。
“好好保护我老婆，做的好有你的好处，做不好我会让你连渣都不剩。”戚小寒摆手让女鬼先离开，女鬼立刻朝着卫生间方向飘荡而去。
“等等，那个……你先把她送回床上。”沙月茹还躺在地上，单凭我一个是无法将她送回上铺的，我也根本不敢去使唤戚小寒。
女鬼立刻转身冲我微鞠躬，再用鬼力将沙月茹托举到她的床上，再进入卫生间。
女鬼进入卫生间后，戚小寒瞟一眼我手中一直攥着的桃木匕首，揽着我的腰到了宿舍里被我之前用定身符定住的女鬼面前，教我如何用桃木匕首摄取鬼气提升桃木匕首的法力。
我讶然不已，仰头望着戚小寒大脑当机。
我没想到戚小寒轻易就不再追究差点嗝屁事情，更没想到他居然会教我如何用桃木匕首摄取鬼气提升桃木匕首的法力。
我一直都不知道，鬼气也能提升桃木匕首的法力。
“别看着小爷犯花痴，仔细听着。”戚小寒挑了下眉梢。
我连忙收敛情绪，仔细听完戚小寒教我的办法后，再按照那方法做完最后将桃木匕首刺入鬼魂的正额心位置。
戚小寒在我开始动作后告诉我，用桃木匕首摄取鬼气提升桃木匕首的法力第一次会比较繁琐比较慢。
之后我用桃木匕首再击杀鬼魂时候，桃木匕首能瞬间将鬼魂的鬼气尽数摄完。
“住在这里晚上有事没事别乱出去溜达，小爷我不可能每次都能及时出现。”等我将桃木匕首刺入鬼魂的正额心位置后，戚小寒将我带回我的床上，身形遁入黑暗。
随着戚小寒离开，我的手机突兀响起。
甄姑打来电话问我，戚小寒今天晚上有没有再来我的宿舍。我迟疑下说没有，问甄姑怎么了。
甄姑告诉我，她安排的人没能击杀掉戚小寒，叮嘱我，一旦戚小寒再来我宿舍，我要立刻通知她。
在我应下后，不等我问下甄姑她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甄姑已经挂了电话。
我坐在床上，呆愣着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我没明白，戚小寒再见到我之后，对我的态度为什么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我第一次向甄姑撒谎，居然是因为戚小寒。
等到桃木匕首摄取完女鬼的鬼气，女鬼随之魂飞魄散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
我惊喜发现，我桃木匕首的法力已然提升了一个档次。
我回返床上睡到七点多钟后，逐一叫醒我的舍友。
舍友们感慨着军训累的大家都能睡这么久，再哀嚎着雨竟然停了，也都纷纷起床去洗漱。
我过去卫生间瞄一眼，并没有看到女鬼。
沙月茹洗漱后又躺回了床上，让舍友帮她带饭，说她太累了点，今天打死都不去军训爱咋咋地。
因为昨晚的事情，我跟舍友们下楼去吃早餐时候，特别留意了下沿途情况。
沿途我看到的校友，多是脸色暗淡没精打采模样，少数脸色正常的，都随身带有辟邪物件。
虽然雨停了但天色依然阴沉，阳光没能普照大地，走廊里还残留着未消散的鬼气。
我和舍友们在食堂刚刚吃过早饭，天又开始下起雨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