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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鬼画妖-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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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属羊好



第一章日本伶人

2000年6月,父母去秦皇岛旅游,我在家闲的发闷,就和表哥报了去太行山大峡谷的旅游团。

一同从太原出发的有二十多人,在大峡谷玩了五天,最后一个活动是漂流,水不深只有齐腰高,表哥开玩笑把我从橡皮筏上拖进水里,然后乐极生悲的事发生了,我被水流冲走三十多米,眼看就要掉下瀑布,终于抱住悬崖上一颗斜树,等着人将我拖上岸。

受了惊吓又着了凉,没过两个小时就发起高烧,我被送往壶关县医院治病,表哥自然是留下陪床,让我没想到的是,还有两个女孩也没跟团回去,一直在医院陪着。

俩女孩都比我大,却比表哥小了几岁,大家都是年轻人,这一趟大峡谷之旅相处极好,前几天表哥就和那个叫丹丹的眉来眼去,我还以为她俩留下是帮着表哥照顾我,可一问才知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丹丹和小溪姐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平时就爱好游山玩水,这一次来大峡谷,其实是奔着深山里的碗子村去的。

碗子村归辖于普平县,离这里不远也是太行山脉,丹丹小时候的邻居就是从碗子村迁出去的,听了那里的故事很神往,就准备一探究竟,如果不是我病了,她们已经进山探险。

又在医院躺了五天,小溪姐一直守在病床前照顾我,表哥却和丹丹美滋滋的到处约会,还买了不少登山用的装备,决心去碗子村搞一趟结婚前的蜜月旅行。

本来我不想去,可耐不住他们软磨硬泡还不让我一个人回家,无奈之下也就跟着了。

我问小溪姐问要去碗子村探险,她说碗子村另有一个奇特的称呼:绝村。

绝户是绝了一家的后,绝村就是绝了一村人的后。

好像在民国时期,有一天碗子村的人忽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三年以来村里居然没有一个男孩出生,生下的婴儿都不带把,村里人啧啧称奇,憋着劲在老婆身上卖力气,擎等着生出第一个男孩,说不定就能被别人家借去配种,玩玩别人的老婆。

又过了一年,碗子村多了十几个小丫头。

嫁到山外的碗子村女人能生儿子,山里却生不出来,于是人们怀疑问题出在男人身上,可能是水质土壤的原因。

当时山外面还在打仗,逃兵乞丐有很多,村长带着几个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出山,找了十几个生活艰苦的可怜汉子回来,这些汉子看见碗子村送房送田送婆娘,纷纷入赘,可结果还是那样。

这时候村民感觉不对劲,便传开碗子村地下有只千年蛇妖,专门吃男孩的小**,那些男孩在娘胎里的时候,蛇妖钻进去把**啃掉,又担心村民看出破绽把它挖出来打死,就用尾巴尖在婴儿光秃秃的两腿中间捅了个洞。

这个传言得到大部分村民认可,家里原本就有男人的纷纷出山,有亲戚的投亲戚,没亲戚的宁可出去要饭。

有些人家只剩下老人和妇女,走不了只能留下等死。

入赘的男人们更可怜,全部得了怪病,浑身烂疮,往外流黄色的脓水,老村长请了医生回来检查,才知道他们得了花柳病。

全村人开始骂老村长,说他带了一群不干净的男人回来,老村长也觉得委屈,碗子村本来就穷,总不能找男人的时候给他们做个身体检查,毕竟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而且骂人解决不了问题,那些男人的婆娘估计也中标了,用不了多久就得死去。

可是医生给这些媳妇检查的结果,她们很健康,就是身子骨有些虚,房事行多了的后果。

请来的医生对这事很好奇,十几个男人全部病了她们的媳妇全部没事,为了搞清楚真相他留下观察了半年,半年之后,这些女人越来越水灵,虽然山里的姑娘长的不标致,却风骚的能掐出水来。

医生查不出结果就走了,外面有了更厉害的传言,碗子村的女人都是活了几百年的妖精,专门吸男人的阳气。

自那以后,再没有一个男人敢入赘,偶尔骗来几个不怕死的,不但生不出男孩,没几年这个男人也会病逝。

眨眼间到了七六年,碗子村留守的人都上了年纪而且没有后代抚养,政府就把他们全部迁出来,只有几个不肯离故土的老骨头死守着不走,劝说几回没用后也就由着他们。

碗子村有如此奇特的历史,丹丹和小溪姐必须来看看,一不小心解开绝村之谜,搞不好还能获个诺贝尔新社会闲的蛋疼少女勇于探险奖。

出院的第二天,我们一早进山,走了四个小时,累得我腰酸背痛,赖在山坡上不走,表哥去山顶找路,丹丹见我眯着眼瞪她,也讪笑着躲进树林里上厕所。

我不喜欢丹丹,这几天总以嫂子自居,却不说照顾我,反而拉着表哥在外面住了好几天,连把香蕉都没给我带回来。

相比而言小溪姐就让我很着迷,不但说话温柔,长的也好看,齐肩的波浪长发妩媚温婉,瓜子脸,柳叶眉,身材凹凸有致,今天她穿了一条粉色的连衣裤,极薄的黑色丝袜裹住修长的双腿,脚上套着很时髦的运动鞋,我目不转睛盯着看,忽然发现她脸红了,睫毛也不住的颤抖,很明显发现了我的小动作。

为了掩饰尴尬,我急忙钻进树林里:“小溪姐,我去上个厕所。”

盛夏的树林十分茂密,放了水之后又不好意思回去,随便溜达了几步,忽然看见丹丹的身影,她穿着白色运动衣很是明显,我正想扭头,却发现她并没有嘘嘘,好像是跪坐在地上。

跪坐?她在拜土地公公?

我小心走过去想看看她在干嘛,猫着腰藏在一颗树后,看见的一幕让我摸不着头脑。

丹丹像电视里日本女人那样跪在地上,右手抓着一个擀面杖粗的黑棒,不停敲打面前的石头,发出叮叮叮的节拍声,左手捏着兰花指,左扬右扬不知道在比划什么,我伸长脖子张望,她忽然轻声唱了起来,咿咿呀呀尽是一些听不懂话,声音无比尖细,透着一股装腔作势的味道。

这样子我挺熟悉,与唱大戏的戏子们一样。

“丹丹,你在干嘛?”我从树后面跳出去大喊了一声,她被吓了一跳,猛地打个冷颤,茫然的扭头:“方航,你说什么?”

我紧盯着她手里的东西靠近,逼问道:“你给谁唱戏呢?”

“唱戏?”丹丹更茫然了,仰着头问:“我什么时候唱戏了?”

“刚才。”

“不可能,我怎么不记得?”

我指着黑棒说:“这是啥?你跪在地上拿它敲石头。”

“有么?就是看见这东西挺古朴的,准备带回去让人鉴定一下。”丹丹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说:“我没有唱戏呀,是不是你的烧还没退,看见幻觉了。”

“可能是,走,咱们回去告诉表哥,让他送我去医院治治。”我抓住丹丹的手向外走,她绝对是邪教成员,要么就是精神分裂。

出了树林,表哥正和小溪姐聊天,他看见对面的山顶有几间土房,估计就是碗子村,我把丹丹拉到他们面前说:“表哥,小溪姐,丹丹刚才在树林里唱戏,她说我脑子烧坏了。”

表哥有些不高兴:“叫丹丹姐或者嫂子!”

“嗯,你先确定她不是精神分裂吧,占病人的便宜,法律饶不了你。”

表哥问了原委,丹丹委屈的将刚才的事说了,谁才是精神病一目了然,就算我脑子烧坏了想看唱戏,没理由会幻想到黑棒,这东西我根本没见过,一头粗一头细,还刻着深深的条纹,跟姥姥家捣蒜的木杵差不多。

表哥将黑棒看了又看,忽然猥琐的笑起来:“这玩意咋像是女人用的?你看这头刻得图案,想不想背后背着小枕头的日本女人?”表哥开酒吧,经常与三教九流的人接触,根本不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张口就说:“丹丹,就算你要给我表演,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练习呀,这深山老林的,虽然有情调”

话没说完,丹丹就满脸通红的抢过去,小溪姐却皱着眉说:“我看看。”

她将黑棒转着圈观察,面色越来越冷:“这叫怜子铃,是日本艺妓敲锣的乐器。”

表哥又笑了:“日本艺妓?扫得死内,丹丹呐,我越来越喜欢你闷骚的性格了!”

第二章宅院

面对表哥的欣赏,丹丹脸红的像是滴血,小溪姐却从没有过的严肃。

“小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皱着眉说:“丹丹对我说了碗子村的历史,我专门查了普平县志中记载碗子村的那一段,抗日战争的时候,有一支日本军队潜伏在碗子村附近的山林里,你也知道日本人没人性,搞什么731部队,细菌武器,我是学医的,怀疑可能是日本人遗留的病毒,破坏了碗子村男人的身体,就把这个猜测发到网上,却意外得到一条回复。”

我们都瞪着眼等她继续说,小溪姐面色复杂:“碗子村的村民迁出去后,很多人没有去普平县政府安置的地方,而是四处投亲戚,有些人像我们一样听说了这里的事,早早来探险,给我回复的就是曾经探险人的妻子,她说碗子村不生男孩,是因为这里闹鬼。”

闹鬼?表哥干笑了两声,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小溪姐举着怜子铃说:“我当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可是丹丹刚才的事怎么解释?”

表哥反问:“有鬼让碗子村不生男孩,跟这东西有什么关系?”

“那位探险人回了家之后就疯了,一直念叨妓女,少佐,女鬼这些不明所以的词,很有可能他见到的鬼就是从军的日本艺妓,而丹丹捡了这个东西,方航又看见她唱歌,只有两个解释,要么丹丹被鬼上身,要么方航被鬼眯了眼。”

“不太可能吧?”表哥干巴巴的说:“现在可是上午十点,鬼怎么会在白天出来?”

“我也不知道,不过也有可能是白天,咱们现在还安全。”小溪姐劝道:“不如下山吧,我不想去碗子村了,要是等到晚上,日本人的鬼魂全出来就糟了。”

表哥看看丹丹,一时拿不定主意,我早就被吓得浑身哆嗦,也帮着说话:“听人劝吃饱饭,咱还是回吧,我妈也总说有鬼。”

表哥不再犹豫,抓起背囊就走:“好,咱们回去。”

走了没多久,一朵乌云遮住太阳,没几分钟就下起毛毛细雨,昨天看天气预报就知道有雨,我们披上雨衣踩着泥泞前行,又走了半小时,却发现来时的那条山路居然塌了,表哥伸手接了几滴雨水,喃喃自语:“这种程度的雨,能引起山体滑坡?太他吗扯了吧!”

碗子村上山下山一条路,现在不能走,我们手足无策。

丹丹吓得快哭出来,紧搂着表哥不敢出声,小溪姐也没了主意,我们一起眼巴巴瞅着表哥拿主意,毕竟他是大男人,年纪也最大。

“丹丹,小时候你的那位邻居有没有说绝村死过人?”

丹丹回忆了一下,急忙说:“有,李奶奶说出村当夜老村长自杀了,而且死的很蹊跷,他平常走路都要手脚并用的爬,却在房梁上栓了一条绳子,踩着高椅钻进绳套。”

“他没后代?怎么不管管?”

“有吧?听李奶奶说他有儿子和孙子,都是在绝村不生男孩以前就出生了,可是他和后人关系不好,平时就一个人住着,靠着几个弟妹侄女帮衬过日子。”

表哥舒了一口气,放心道:“可能是他后代杀了老人,这么说来,绝村的怪异就是不生孩子,并没有鬼杀人的传说?”

丹丹点头。

“既然不能下山。”表哥做了重大决定:“咱们去绝村,小溪说日本人在山里驻扎,就算是日本女鬼也只在山里,绝村没有鬼杀人的先例,咱们就去那里住一晚,等雨停了再下山。”

小溪姐犹豫道:“可是那位探险人也疯了。”

“他妻子跟着来了?为什么没疯?”

“她没来。”

“那不就对了?”表哥很肯定的说:“她怎么知道丈夫是在村里见的鬼,而不是在山里就已经疯了?”

小溪姐无话可说,她看看塌陷的山路,不停有碎石滚下,也只能同意表哥的说法,暂时去绝村避一避。

望山跑死马,说是对面那座山头,却走到下午四点,看见第一座土坯房后,天色居然渐渐放晴了,表哥看着重新出现的太阳说:“要是晚上没有雨,咱们明天下午就可以下山了。”

“小碗,晚上咱们就住在这里?”丹丹顺着窗口瞟了一眼,有些为难的说:“会不会有老鼠?”

“先在村里逛一逛,当年不是有人留下了么?说不定还有活着的,要是能找到人家,正好借宿一晚,顺便问问山林里的事,不然明天下山也不安全。”

小溪姐朝着另一间屋子走去:“我宁可从绝村后面走到河南,也不想原路返回了。”

刚才在遮天蔽日的树林里总觉得阴森,现在到了绝村,重新见到黄土房,碎石地,反而让人安下心,我们四个分开寻找有人的屋子,不过我估计够呛,七六年到现在有二十多年,留下一群无人照顾的孤寡老人,怎么可能还有活着的。

绝村在全盛时期也不过二百多户,山顶的屋子不多,绝大多数都在后面的下山处,找了几间屋子,都是空荡荡的连老鼠都能饿死,完全不像有人的痕迹,当年迁村的时候能搬走的都搬走了,留下的就是搬不动的土炕,还是几件实在费劲的大家具,也扑了厚厚一层灰。

就在我刚走出一间屋子的时候,忽然听见小溪姐的尖叫,我连忙顺着声跑去,她正甩着手跑出来,见到我后直接扑进怀里紧紧搂住,颤着声说:“方航,屋里有个死人。”

我轻抚后背等她安静下来,一股清淡的女人香钻进鼻子,骤然间对死人的恐惧也变得淡了,我小声询问,小溪姐说有具干瘪的尸体侧趴在炕上,还伸出一个枯槁的手去抓地上的碗,她没看清脸就跑了出来,不过脚很小,应该是旧社会的小脚老太太。

“看来是当年留下的老人了。”我将她的背包接来,搂着肩膀走过那间有死人的屋子:“不用找了,绝村应该没有活人,不然总会安葬这位大娘的。”

小溪姐懦弱的嗯了一声,紧闭上眼咬着牙认我带她走。

不知道怎么地,我忽然就扭头看了那间屋子一眼,昏暗的窗户上居然映着一个身影,稀疏的白头发,双眼深深凹陷,两颊的肉干瘪下去,嘴巴张合两下好像在说话。

我吓了一跳,眨眼再看之后居然什么也没有,小溪姐感觉我身体紧绷,害怕的询问,我犹豫着没对她说,只是让她等我,独自回了那间屋。

屋里有一股**的气息,墙壁掉了大半白灰,一块块斑驳残破,我憋着气眯眼去看床上的死尸,确实如小溪姐说的那般动作,一动不动,而窗户上也结了蜘蛛网,昏昏暗暗的看不见外面。

一定是眼花了,我这样安慰自己,快步出去拉着小溪姐走。

假如世界上真的有鬼,在山林里的丹丹一定是被鬼上身了,即便那个老太太也是鬼,又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能再下山?

摸摸脖子里的玉观音,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期盼鬼是存在的,那样的话神也存在,我这玉坠应该能显灵吧?

也不对,还是期盼鬼不存在吧,那样有没有玉坠都无所谓?妈的,一定是烧糊涂了。

找到表哥的时候,他们正绕着一间小院看,见我们来了,表哥笑道:“这小院挺干净的,看来是绝村的大户人家,咱们晚上就住这里吧?”

我冷冷的说:“能比村长还大?说不定老村长就死在里面,要我说,咱们就顺着绝村去后山算了。”

一提起山,丹丹立刻尖叫起来:“我不走,我就住在这里,小碗,已经五点多了,要是去了山里再出来鬼怎么办?咱们别走好不好?”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表哥,表哥犹豫一下说:“先进去看看吧,要是有老村长的尸体咱们就走。”

小院不大,东边是厨房和茅厕,西边是柴房与偏房,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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