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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鬼画妖-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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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爷爷照顾不到我,不会有南方军团从地里钻出来把五乘打到。

想不出最贴切的真相,也就只能见机行事,而经过一天一夜的风雨兼程,终于在早上六点时分,见到了金光寺那高耸的佛塔。

**的天格外清朗,早上晨昏交替时那曙光将大地照的一片血红红,沐浴在这种颜色下不但没有肃杀的氛围反而还多了一种朝气蓬勃的生机,而在这片高原上能代表生命的只有地里斜刺着的枯黄荆棘,上次来还能见到零星藏民牵着雪白牦牛在行走,而眼下却是一片荒凉,一望无际的高原上除了有的只是空旷和寂寥。

金光寺披着日光格外耀眼,那塔身刚粉刷过,金灿灿的熠熠闪着辉耀,而身着红色法衣,都带黄布高帽的喇嘛围着佛塔做了一圈,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他们喃喃的诵经声。

惊声入耳的一刹那我们所有人的脸色都白了三分,并没有感到佛家慈祥之力,犹如怒目金刚在耳边发出暴怒的审判一般让人几欲磕长头伏拜求饶。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双臂挥动将长袖卷在一起,我双手合十,低下头沉沉诵经,穿着最正规的鹤氅道袍诵佛经,不知那得感而加持的菩萨以及巡游世间的仙人会不会被我这两教孽徒气死:“诸位佛兄佛法精湛,奈何贫道贫术士还他吗说贫道吧,奈何贫道更胜一筹,雕虫小技还是不要出来现眼的好,诸位以为如何?”

我朗声高喝,而喇嘛们围着佛塔而坐,最多不过能看到半张脸,可也用不着看面色,他们身上所散发的怒意便可以猜出心情,密宗佛经自然是藏语发音,我听不懂意思可经声里的威力强了五分不止,一道道声浪接连袭来,并不会震碎肺腑,可那股念力却逼得妞妞和小锁有了下跪的冲动。

“哼,给脸不要。”我拔出牛骨刀猛地前劈,一道锋锐的破空声呼呼的击碎了他们的经声,声音不大却寻住了那一个点,将完美无权犹如延绵密水一般毫无缝隙的经声劈开个窟窿,我当即高唱:“一生二,二生三,三生物,物本道,道无源”

佛家有佛经来教人修心,道教的道经却是治世立人为本,真叫人修身养性的基本上属于医道,可守护华夏无数年的教派又怎能没有这种动人心神的东西?

你们有佛经,我们有道歌。

三字道歌唱起来,千家万户心门开,喇嘛之力无非是积年累月苦修出来的佛家业力,可五乘给我吃了一百多个人,强大的八识心王推动了道歌根本的清净之态,可满脸虔诚的喇嘛顿时变成轻松惬意的身上,如春风拂面,似夏花盛开,爽的他们叮咯咙咚呛!

“师父,徒儿来了,你还不开门揖盗么?”

“是关门打狗吧?”略带沙哑的声音,不似往昔浑厚,从我们身后的一座高崖传来,隔着二百来米的距离,却听得格外清晰:“方航,山女小丫头一直愁眉不展,当年贫僧送你二人一首打油诗,今日再送一首,你体会一下这女娃心中愁苦吧。”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第四百一十六章在净化灵魂的土地上结束

悬崖边上一排人,双手双脚被绑,五乘盘膝坐在一张高椅上,金边红底袈裟。金黄软布僧衣,手里转动着一串大念珠,头上却顶了一方小僧帽。

这是我第一次见五乘如此正式的打扮。而隔得远也看不清脸,可他身边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个女人却具有标致风情,长些的温婉卓越,乃是最有妇人味道的,幼些的美艳不可方物。精心打扮之下就连原始的**都掩不住她光鲜风华,而一看到她。我不由得苦笑起来:“画堂春,你对得起我么?”

“对不起,但你也对不起我呀。”

听不真切,但想来就是这个意思,而她说完便转身下来,五六分钟便走到了我的面前,这期间我们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被绑着只有她行动自如,这不是背叛了我还会如何?

“你知道画堂春是什么意思么?”吐气如兰,她的语气也如兰花一般清然淡雅,那一双剪水双瞳中是温柔神采,丝毫看不出此时立场该有的敌对:“你一直叫我画堂春,又问过我的真名么?”

又是真名的问题,我怔怔的说:“画堂春是个词牌名吧,至于真名,这重要么?”

“不重要么?你有想过真真正正的了解我么?从始至终。你都不想做我的男人,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呢?”画堂春向前两步,与我只隔了一张纸的距离,我甚至能感受到她温热的身子微微颤抖,画堂春略带沉醉的说:“画堂春是词牌名。我喜欢一句诗所以叫这个了,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消魂。”

天作之合,天人两隔,画堂春不会无缘无故喜欢,这句诗永远代表她的处境。

“我喜欢你呢,不该么?可为什么你的眼始终不在我身上停留片刻?”画堂春缓缓伸手,双眼迷蒙着轻抚我的脸庞:“五乘大师刚才念得那句诗其实是在说我呀,对么?”

“我挺喜欢你的,你想多了。”

画堂春甜美一笑:“那咱们杀了山上的那些人,以后就咱俩生活,行么?”

“当然不行了。”拉住画堂春的手将她拖到身边,她虽然没挣扎我却死死的禁锢着,对她解释,也算对自己说:“真的挺喜欢你,但还是那句话,双臂不长,胸膛不宽,抱住一人已经足够,空不出两个人的位置,所以只能慧剑斩情丝了,至于你说从未问过真名的事,我觉得自己不该问,你明白为什么。”

张奴儿,李娇娇,哪怕叫陈圆圆又与我有何干?虽然作为朋友也可以聊聊她的往昔,可她的往昔能聊么?我怕勾起她的伤心事,所以从来没问过,这不是漠不关心而是另一种保护的方式,也许在她眼里我始终嫌弃过去,但她是疯子,思维和正常人不一样。

“别乱动,我不想打晕你。”

“哦?”画堂春的语速十分缓慢,有种濒死人行将就木的迟缓:“不杀了我么?”尽广序巴。

“不杀,这件事你起不到决定的作用,最多是帮五乘点小忙,早就想过有一天你会发疯却从来狠不下心动手,此时此刻依然如此。”

两行清泪缓缓流,画堂春便倚在我肩头哭诉:“杀了我吧,求你杀了我吧。”

“闭嘴,舍不得,当年在这里我拼死把你救回来,难道今日又在这里亲手将你结果?别闹了,乖乖的站着,今天我要没死在这里,老子一定弄死你。”

“好啊。”画堂春破涕而笑,确实挺变态的:“我等你弄死我。”

松开他的手,我拔出牛骨刀连踏三步,刀剑直指百米之外高座无忧的大和尚:“师父,下来单挑啊!”

“你一个人单挑我们一群么?”

“你还要脸?”

“可你爷爷就是这样做的。”话音刚落,五乘竟然已经出现在我面前,右臂一挥,一股如流星般迅疾又磅礴的力道打在我脸上,脑袋一歪,斜斜的飞出七八米之外,五乘甩甩袖子轻蔑道:“你就这样和贫僧单挑?”

妈的,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却没想到连他的动作也看不清,而我三次称他为师,他却次次自称贫僧,这已经与我划清界限了,幸好来之前就和表哥几人说好,哪怕我被五乘一刀刀剁成碎片也不允许他们相帮,否则刚才一动手,五乘绝不对他们手下留情。

挣扎四次才从地上爬起来,我感觉自己的脸一定肿成猪头了。

吐出一颗后槽牙,嘴角的溢出血水与口水,我就这样含糊不清的怪笑两声:“划个道吧,你无非要泄愤,我一人不够?别忘记山顶那些人与你都有旧情。”

五乘漠然道:“如果让他们选,一定站在李凤凤身边。”

这是被爷爷欺负狠了,连带着与爷爷有关的人也不放过,哪怕其中也有他的老兄弟,可爷爷既然把他干败了又怎么留在阴间呢,根本不是我这个重量级的,这可怎么打。

“师父,你是个有情人,嘴上再恶毒却从不会下狠手,别装了,让他们走吧。”

五乘歪着头,很有兴趣的问我:“贫僧如何有情?”

“**的事。”我转着脑袋寻找扎多活佛:“我那便宜师兄呢?不会死在阴间了吧,哈哈,你一直用温和的手段想逼爷爷出现却不愿意真的伤我性命,不然当日任我死在**,只要爷爷知道就一定会现身,可事实上你没有,扎多活佛还是将我救了,你舍不得我死,你不是冷血无情,爷爷逼我日日上山听你讲经,并非你的五乘佛法有多厉害,而是吃准了你心存人性,相处之下日后会留三分余地才这样做的。”

五乘眨眨眼,居然嘿嘿笑了出来,他盯着肚子双手放在小腹上,好似富家翁饭后散步一样走了两圈,最后站在我面前说道:“懂我者,除了李凤凤,现在多了个方航,好徒弟,来,师父给你讲讲在阴间发生了什么事。”

五乘有人性,但他从来都是个大变态,你看他笑的时候那绝逼会杀人,他哭的时候才有个能因善心而落泪,所以五乘忽然发笑又与我亲昵起来时,我第一句话便是:“等下师父,你先让山顶那些人走,咱俩慢慢聊呗。”

五乘拉起脸说:“徒儿又调皮了,他们走了,师父讲完故事之后杀谁?来,认真听着。”

五乘超度了不少亡魂后就带着小弟守在云台山中,阴兵出现前去押解亡魂时他就顺着黄泉路溜了下去,那是他第一次去阴间,五乘心里蛮激动的。

他去找地藏菩萨,他要娶地藏菩萨。

杨四省说五乘在少林寺山下遇见一个心上人,但他其实是暗恋,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吧,就是感觉每天看看那女孩子也挺爽的,女孩的一举一动都如菩萨般慈悲,五乘当时根本没有任何亵渎他的念头。

小五乘渐渐长大,可在少林寺却不懂任何男女之事,直到有一天他暗中窥视心上人,却发现那女孩正被以瞎了只眼的山贼欺辱,五乘当然要救人,可他打不过山贼。

回山请救兵,再来时悲剧已经无法挽回,五乘的心被哀痛沾满,但变态的感觉就是从这种极端的情绪中产生的,难过虽然是主流情绪,可支流虽然微弱却始终存在,他不能忘记的就是那女孩诱人的身体以及在惨剧下所流露出来的凄苦表情。

春心萌动的少年第一次明白那种事就来自于如此重口味的景象,未来想不变态都难,而五乘好色只根便因此发芽。

后来在少林寺约多了就被赶出去,五乘那时候还算单纯,就去九华山挂单,熟读佛经之后感觉地藏菩萨的慈悲与女孩很像,所以他认为那女孩就是光目女的化身之一,而梦中情人终于找到了真身,相见便是五乘毕生所追求的。

感觉自己的师父师祖一流都是老婆的信徒,五乘狂的没边便被赶出九华山,这下才是虎归山,龙归海,猛兽入人间,五乘开始肆虐了。

百般周折之下他带着乐正林和喇嘛下去了,愕然发现这阴间和佛经上讲的不一样呀,有种被战火凌虐了惨状,而五乘需要乐正林做的事就是寻找地藏菩萨,可他发现乐正林并非想象中的穿行无阻。

这中间涉及了一个问题,也是五乘与爷爷一直博弈的事,我和乐正林必须要死一个。

简单来说吧,老天爷或者说是阴司安排了一个人的命理之后便不再管他,因为阳间无人能抗衡命中早有的安排,最原本的方航也有一条老天爷安排的路,后来我与乐正林同一命理,等于世间同时出现两个方航,左红莲去投胎便是向阎王爷交差,如果乐正林顺生,他会去到碗子村,与恶鬼有了交易后帮她复仇,最后引出高人注意,将左红莲送入地府。

左红莲意义就在这个,不知道是她主动编造谎言还是阴司有法巡查,反正她的出现让阴司知道那些人走在老路上没有偏差,而应了冤亲债主的话,她投胎我家,这是五乘承认的,他叫牛哥放出左红莲的意义就在于充当那高人的角色。

之后的事更简单,她出来的那一刻,一切都上了老路所以陈三水根本咒不死我,因为他咒的是原本的方航,等于在阎君给我的路上加一把刀,那把刀确实加上了,可砍不着我呀,命数虽变可八字还是那个,异象因八字而生,刀却砍在原本的路上,当然这件份恶业事后也会清算,可修道人的能力就在于此,死后的事死后再说,没下你阴司前我能影响你们的规划。

有点玄,举个例子说明一下,六十年一周期,也就是说一岁与六十岁的人可以是同一八字,但你可以去调查一下,这同一八字的人的命基本差不多,除非得到机缘,比如他爹埋进龙脉了,他妈吃了木太岁之类的才会有所改变。

八字是个门牌号,门后有条通到死亡的路,而爷爷的施为让这门牌号从铁质变为钻石,异象就是这个意思,陈三水在门后路放了刀,却没想到这路被五乘开了个小道,我早就拐弯走的欢实,而阴司是路上摄像头,本来预定了看到我与左红莲一起走在路上,他们看到了左红莲,默认为我的身影被她遮挡,因为如果我没在这条路上走的话不会引来她。

就这么简单。

五乘搞出我和乐正林就是两人一命理,分别将真方航该做的事做了,方航不是玉皇大帝,没有人会常年盯着,左红莲在阴司交待的话就是我从未有过任何逾越的行为,所以他们不管我了,只要我和乐正林有人老老实实在人间活着就默认为方航安全,他带去地府的那个也算是跳出了掌控。

下地府,就会被无形的力量束缚,该去六道的哪一道也有定数,只有真正的无命人才会自由穿梭,可五乘没想到的就是爷爷搞了一手。

原本投乐正林胎的被他送回阴间,可乐正林不该夭折,所以他就有了被夺舍的嫌疑,五乘只有我俩八字统一才能掩盖他的问题,最初的想法是让我当方航只要活着就不会引起怀疑,而乐正林下去办事,当然他下去就回不来了,可爷爷让南方军团的鬼兵拜我为帝,气运极隆反而跳出了这个圈子,乐正林又成了真正的方航,五乘带他下去时才明白自己又败了,也是无意间见到爷爷才反应过来的。

爷爷的大计还没成功,阴司乱糟糟一片,五乘千方百计才侥幸逃命,却交待了不少人在下面,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无论日后谁胜谁败,他都绝没有机会再下去,见不到期盼两世的女人,五乘疯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在净化灵魂的土地上结束(终章)

“所以你们自相残杀吧,死掉一个,方航的路就会消失,可却有一个方航活了下来。日后贫僧想到潜入阴司的办法再来寻你相助,助贫僧可活,不助受死。开始厮杀吧。”刚才还很和善的五乘忽然翻脸。甩着袖子向山崖走去:“日落前死一个,活下来的可以带走这些人,贫僧不能染上杀你们的因果,却可以一一掌毙这里所有人。”

随着他的话,佛塔的门开了。一个手握短小金刀的劲装男人缓步走出,比之一年前相见乐正林更加消瘦。眉宇间多了三分沉稳却也微带憔悴,看来这一趟地府之行确实将他折腾坏了。

“师父,你那孩子呢?叫出来给我玩玩呀。”

山崖上盘膝坐着的五乘浅笑:“被贫僧玩死了。”

言语间尽是血腥味,我就不信他把自己的孩子玩死,那小兰还能心甘情愿的跟在他身边,而这样的说辞无非是懒得与我继续啰嗦,既然如此也就只能打上一场了。

“弟弟,好久不见,咱俩还需要打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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