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画妖-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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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缘浅了些,没等到被佛接引就被阎王爷叫走了,络荣登巴给她殓了尸骨,整理仪容之后放进荒野之中,尼玛阿佳可能恨他,心中有了怨气便成为弱郎。
“她恨你什么?”
“恨我带她修行,不过那样的苦日子,也许她不会死。”
“你怎样劝说她家人的?”贞杂爪亡。
络荣登巴挑着眉毛说:“她受**度母赠送嫁妆,乃是一等一的佛缘。我带她修行,她家人自然欣喜。”
“吼吼吼吼,”我怪叫了几声:“度母女神送嫁妆让她嫁人,你偏偏带她禁欲,也算是佛教子弟?我发现你们这些和尚简直是无赖,你屋里的天珠与我有缘,一会全送给我吧!”
络荣登巴缩脖子,钻进身上的破布中:“有缘自然是你的,何须我送!”
“你送了就是有缘。”
“舍不得。”
我冷笑道:“看吧,还说看穿一切,其实也是抠门的货。”
络荣登巴正色道:“我舍不得。便是天珠与你无缘,一切皆由缘起,算不上我抠门小气。”
“老狐狸,也许你是个智者,但很不幸,我爷爷是智者中的智者,你这号人物的心思我听多了!”忽然间。我勒住牦牛,拍拍受惊醒来的小锁后背,冷声问道:“我听过一个故事的主角叫吴云虚,也是有方道长,却是个下三滥的货,你还敢跟我说那尼玛阿佳是有佛缘的人?度母赠金,赠一个我看看!”
络荣登巴也站定,波澜不起的双眼平静道:“你在悲天悯人么?渡得了自身再渡他人,你我做的是交易,想要救人的金莲天珠。就替我对付弱郎,其余的事已被岁月尘封,提起来又有什么用?”
一番话说的我语噎,好像真是这个道理,络荣登巴与尼玛阿佳的恩怨与我何关?即便她受了冤屈,我还能不顾韩城。小锁,山女,爷爷,去替她伸冤不成?
苦笑两声,真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我还有一颗算是正义的心,难怪总别算计,五乘,胡老太爷,陈瞎子,络荣登巴都在算计,要是光算计我也罢了,可我一旦有个行差踏错,说不定便会害了爷爷。
只有几十间破旧石木屋子,却担个如意乡的名头,越野车的后窗破例破碎,我打开车门,韩城的棺材已经消失,倒是装着嘉玉的小盒子还在,心中稍定,我指着不远处的几间屋子说:“那里没人?”
“有。”
“车窗都被砸了,他们听不见?都说藏民淳朴,我看也不怎么地,连小偷都不管。”
络荣登巴不理我的恼怒,径直走去:“这几日不太平,我叫他们有什么动静也不要出来。”
在一间还算干净的屋子休息一晚,第二天清早,就被大呼小叫的表哥摇醒,他说韩城的棺材丢了,我将昨夜的事告之他与彭海庭,二人十分诧异,问我准备怎么做。
弱郎的厉害之处在于力大无穷,不惧疼痛,更可怕的是连阳光也不怕,只是不会在白天肆虐,而络荣登巴也说了,弱郎一般不会杀人,它们喜欢摸顶将活人变成同类,只要方法得当,还是可以收拾掉她。
一口怨气堵在嗓子眼里,只要将这怨气泄出来,弱郎就会粉碎。
弱郎也叫起尸,不是道士带僵尸赶路的起尸,而是爬起来乱跑的尸体的意思,起尸有五种方法,肤起,肉起,血气,骨起,痣起,心中的怨气恶意处在哪个位置便算是哪种起尸,前三种好对付,用刀剑利器砍他个血肉模糊就好,骨起就要将骨头打碎,痣起更麻烦,得找见身上的痣割掉,总不能我们三个一拥而上,将尼玛阿佳扒光了找痣吧?人家会害羞的!
“小方子啊,没那么麻烦吧?哥听过个故事。”彭海庭摇头晃脑道:“**一间寺庙的主持死了,弟子们收殓尸身围着诵经超度,第三天夜里的时候瞌睡虫犯了,弟子低头睡着只有一个小和尚没睡,他看见主持坐了起来吓得逃跑,却忘记示警,一间寺庙的和尚全部变成僵尸。”
彭海庭解释了一句:“当时我就以为是僵尸,不知道还有弱郎。后来来了一位有**力的隐士,身披袈裟,手拿法器,口念咒语,单身一人来到庙前,打开寺门跳起神舞,边舞边朝前缓缓而行,僵尸们也在他后面跳起舞跟着,他们来到一条河边,隐士领着僵尸上木桥,然后脱下袈裟抛到河里,起尸们纷纷跟着袈裟跳入河心再也没有出来。如果这个故事说的是弱郎,他们可没有被划破皮肤或者打碎骨头,掉水里就淹死了。”
表哥也双眼放光的解释:“对,我也有了主意,你们看过林正英的僵尸电影么?他们做了连着脖子的铁头盔,防止僵尸咬脖子,弱郎不是摸人脑袋?估计和吸星**一个性质,咱们也带上头盔,他不就摸不着了?到时乱刀砍下,让表哥也杀回僵尸。”他从掏出那把告诉我已经扔进雪坎窝湖里的手枪炫耀:“放心吧,哥给你办了!”
**只有弱郎没有僵尸,这点我和络荣登巴确认过,具体原因他也不知道,反正一山不容二虎,有可能是因为昆仑山的原因,天下龙脉出昆仑,昆仑山又连贯**,便让这里没有孕育僵尸的养尸地。
僵尸跳水里再没有出来,我觉得可能是河中阴气重的关系,可是弱郎显然没有这个弱点,这与彭海庭讲的故事有矛盾,反倒是表哥的主意有些可取之处。
既然是他出的主意,便让表哥去找能防住弱郎铁爪的帽子,让小锁跟着那高原红女孩玩,我和彭海庭准备些东西。
俗话说学到深处无师自通,我感觉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虽然不知道如何对付弱郎,却有些较为稳妥的办法。
鬼魅无形,乃是一种意识类的东西,有些被鬼压床的在枕下放把菜刀,以杀伐之意挡鬼,便是用意识对意识。
汉人用墨斗制僵尸,并不是墨斗本身厉害,而是代表了一种力量。
墨斗与卷尺的原理差不多,小盒子里装着线和墨,木匠测量时将染了墨的线拉的笔直,在屋子上一弹便是一道印记,但凡留下印记就是这里要加工,不是上刀就是上斧,墨斗就代表刀斧加身的威力,而且墨斗还测量房子是否垂直,与镜子正衣冠代表的正一个道理,墨斗便是正直。
在络荣登巴的支持下,我们在藏民家里搜刮出许多老东西,老核桃,泥瓦刀,残破的瓦罐,最让我诧异的居然找到一柄做过棺材的斧子,藏民说是用糌粑与汉人商队换来的,看了几年木头便卷了刃,但这种东西砍僵尸最好不过。
夜幕降临时,表哥也开着车回来,兴高采烈的拖出一箱子破烂,钢盔,防毒面具,子弹壳做的坦克,军用背包,我问他从来搞来的这些东西,他说想开车找镇子买东西,居然遇见巡逻的解放军叔叔,花钱买了他们淘汰下来的老货,虽然陈旧了些,可是沾着军威,应该能管用。
表哥终于开窍了。
月亮爬上了夜空,络荣登巴缩在屋子里,他年纪大了,不能与弱郎比斗,若是我们三个收拾不了,就只能等死了。
骑着牦牛走到昨晚我上过的山坡,登高望远寻找弱郎的身影,络荣登巴说她可能会来,也可能不会来,若是不来,便是再给韩城摸顶,等她来的时候,便是两具弱郎。
“表弟,弱郎为什么追着那老东西不放?”
我冷笑道:“你说呢?度母赠金,哪有这种好事,一定是杀人越货了!”
彭海庭拿着瞎了一只眼的望远镜观察,忽然叫起来:“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两个影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摧枯拉朽的人尸大战
彭海庭指了地方,我耳目聪颖,一眼便看到西北方一百多米远的地方有两个人影正摇摇晃晃的走来。就好像美国大片的里的丧尸一般,速度不算快,可目的很明显,就是冲着如意乡来的。
表哥从彭海庭手里抢走望远镜,看了几眼后兴奋的说:“方航,干丫的?让丫尝尝洋枪洋炮的威力。”不等我同意,他就带上头盔冲了下去,顺手拿走了我们最具有威力的武器,那把大斧子。
我左手握着匕首,右手持着瓦刀跟在表哥后面。彭海庭看着身边一堆破烂,尽是些小手锤,铜勺子之类的垃圾,只好捡了一根木棍和石头,我们三人就是分别来自石器时代,封建王朝,新社会的除尸小组。
**高原地广人稀,这里又离如意乡一里多地,表哥张牙舞爪,威风至极的冲了过去,哇呀呀的怪叫,右手握着枪平指,差不多离着二十多米时,他狂笑道:“韩城小弟。你小碗哥来救你了!母僵尸,受死吧!”
砰砰砰,接连三声枪响在旷野高原中传出好远,表哥开了枪,就谨慎的看那浑身黝黑的怪物。
她与韩城并肩行走。好像没穿衣服,属于女性的器官已经看不出来,身上皱皱巴巴,也不知是碎布还是皮肉皱着,前后摇摆的双手手指极长。应该是长了长指甲。月光下,可以看清她的面貌,稀疏几根长发披着,两颊干瘪,颧骨暴突,眼窝深陷,嘴唇早已腐化,露出上下两排黑黄的牙齿。
反倒是韩城很正常,穿着入棺的新衣服,四肢健全,除了不睁开眼和少了活人的生气,再没有任何异状。
表哥的三枪打在尼玛阿佳身上,她踉跄着跌退几步,倒在地上溅起一阵灰尘,韩城被她挥甩的胳膊打中,也一并倒地。
一击奏效,原本畏畏缩缩藏在最后的彭海庭来了精神:“妖孽敢尔?让我彭大狐仙来收拾你。”
彭海庭从我们中间穿过,一溜烟向尼玛阿佳冲去,也如表哥一般,发出类似张飞的哇呀乱叫,还没靠近便将手中的石头掷了出去,双手紧握木棒,疯了般的挥舞着。
就在彭海庭靠近时,尼玛阿佳以双脚为支点,直挺挺的站立起来,右手随意拍打在彭海庭脑袋上,发出“梆”的一声沉响,彭海庭被重力拍倒,侧身摔了个狗吃屎,表哥见他吃亏,惊怒之下大吼道:“别起来。”
又是砰的一声枪响,尼玛阿佳一步都没有被击退,看来刚才是措手不及才被打倒。
终究是冲击力极大的子弹,尼玛阿佳没能将彭海庭抓住,他爬起来跑向我们,尼玛阿佳抓他领子,却将衣服扯烂,露出彭海庭白花花的半截身子。
“小方大师快救我啊,我要让僵尸吃掉了。”
彭海庭鬼哭狼嚎的夺路而逃,尼玛阿佳根本没追他,闲庭信步的带着韩城向我们走来。
彭海庭风一样掠过我:“小方大师你先顶着,等我安全了再撤。”
“放心走吧,表哥,你也赶紧逃。”
“表哥?”扭头一看,尼玛,他跑的只剩下个背影了!
跑归跑,还是将斧头给我留下,估计是太沉,带着影响速度吧!
双手紧握斧柄,弓步后撤,沉吸口气运足力气,爆喝一声后跳起一步砍向两米之外的尼玛阿佳,以我如今双臂的力气,这一斧子下去,寻常人大腿粗的树也砍断了,可尼玛阿佳只是抬起左臂,金铁交加的响声过后,就连手臂都没有下落便轻易拦住,她的右手电光火石般的压在我头顶,脑袋便嗡嗡响起,弱郎坚硬的爪子居然将纯钢的头盔蹭出了碎屑。
也许是没感到触手的皮肉,尼玛阿佳微微愣神,用力将斧头弹飞便要来抓我,危急之下我赶忙抬脚下坠,侧身滚在一旁,爬起来后没有二话,也步了彭海庭的后尘,逃之夭夭。
虽说见过不化骨,却没有正经拼斗,初时还没把一头**的弱郎放在眼中,可相遇之下,居然连一回合都抵挡不住,那可是连子弹斧头都不怕的怪物,又不能用符箓与她拼斗,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撼动。
边跑边扭头看,尼玛阿佳步履缓慢,好像与昨夜扛着棺材飞奔的不是一个人,也不知是不是韩城牵绊了的缘故,此时我不禁感谢起络荣登巴来,若是他昨夜不将我骗到坡顶,凭我的耳力一定能听到车窗被打烂,措不及防之下,说不定我现在也是一头小弱郎。
一溜烟跑出几百米,见表格和彭海庭相扶着,探长脖子观望,我气喘吁吁的说:“真讲义气,居然扔下我就跑了。”
表哥挥手道:“别闹,那是僵尸,要是几百个人,表哥也拦你面前了,可这东西还真不敢正面冲突。”
彭海庭问:“小方大师,你将她收拾了?”
“她把我收拾了。”站直身体,我忧虑的望向远处的一片黑暗:“麻烦了,根本打不过她。”
“方航,你不是说以前还对付过中国最厉害的僵尸?怎么连她也打不过?”
“那次我根本没出手,爷爷就将他收拾了。”
“怎么收拾的?”
“开始我引着它跑,后来到了”灵机一动,我叫到:“表哥,你去开车来,咱们撞死尼玛阿佳,只要把今晚撑过了,明天咱们也找尸体去,我炼上几具僵尸围攻这死女人。”
表哥答应一声掉头就跑,黑暗中的两个身影已经出现,彭海庭又要逃,我拉住他怒道:“你能跑到哪去?放点血出来。”
“又放?你当我是女人,每月流血不止都不死?”
根本不给他再啰嗦的机会,抓过手腕直接划了一匕首上去。
哎妈呀,好像用力过猛了。
“哦no,你这个畜生,你这个负心人,疼死人家了,我要给你告我爹,姓方的你不得好死”彭海庭干脆的躺倒,手腕处喷泉似的流着鲜血,我正想道个歉,他却越骂越来劲,甚至说出了十几种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姿势要折磨我。
从小布包里掏出两章崭新干净的黄符,手指蘸着彭海庭的血,画了一个标志的小人,双臂做托举状,双腿弯曲下蹲,两腿间是长长的一根条状物,这东西是啥男人都懂,爷爷教我画这符时我还以为在开玩笑,却没想到只有阳根巨长,才能替上身人引得来游魂,防得住怨气。
小人画好,在黄符上写了几个咒,背对彭海庭挤出几滴童子尿在上面,二话不说贴在他脑袋上,彭海庭还骂骂咧咧:“姓方的你要做什么?你给我脑袋上贴啥了?怎么有股尿骚味?”
将他双手背缚,一只手捏着两个手腕,另一只手做剑指抵在他后脑勺上,右脚不停的用力跺地,嘴里发出哼哼哈哈的啸叫。
尼玛阿佳带着韩城出现在十米之外,彭海庭不停挣扎却抵不过我劲大,他后背湿了一片,两条腿不停打颤:“姓方的你等着,老子要搞死你,你等着,你死定了”
“天长水,地长水,金长水,三水并一水,叫大鬼请二鬼,四个小鬼把磨推,正推正转,倒推倒转,如若不转,压在阴山下面,寄骨千年不许出世,南斗六郎,北斗七星,太上老君急急敕令!敕!敕!敕!”
一咒念完,咬破中指点在彭海庭后脑忠心,拇指按在他的风府穴上,这个穴位叫鬼枕,是人体十三处鬼穴之一,点完后变指为掌,重重排在他后脑上,彭海庭向前跌走几步,猛然间浑身打起了摆子。
经我这一番施为,彭海庭头顶命火暂时移位,被逼到了请鬼符上,他现在就是一具空着的躯壳,任由亡魂摆布。
“四方幽魂,天地野鬼,听我号令速速上身,事后当有大猪头供奉,不然狗血经血,泼的你们永不超生。”
夜平静,却平地里卷起一股阴风,尽情摇摆的彭海庭身躯一震,咧开嘴发出不属于他的冷笑,张开双臂向尼玛阿佳扑去。
成功了!
手比剑指,我不停踏步给他助威,这招请鬼上身的本事虽然对人身危害极大,却也是无可奈何的办法,只有彭海庭有一半的狐狸血,最适合游魂上身,可他毕竟是人,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失效,而且我也明白,血肉之躯始终挡不住弱郎。
月夜下的彭海庭威风凛凛,一拳击出便是虎虎生风的威势,只是动作有些缓慢,打不到忽然变灵动的尼玛阿佳身上,可骤风暴雨般的袭击,也将尼玛阿佳逼退,彭海庭没有追击,而是飞身扑倒韩城身上将他压倒。
“好兄弟不要管他,那是自己人,挑着弱郎”
喊话声戛然而止,我